鮮奶麻薯
“!!!”
馮招娣聽到這話怔住了。
白榆說的“大義滅親”是她理解的那個大義滅親嗎?
就是把她爸幹掉的意思, 對嗎?
對吧?應該就是這個意思吧?
這個想法這個年頭肯定是很大逆不道的,可不知道為什麽,卻讓她莫名覺得好興奮。
沒錯, 她爸每個月是賺了不少錢回來,但他賺的錢, 她和妹妹們, 還有她媽壓根就沒有用到, 她爸每個月有三十五元,外加八元的補貼,到手總共四十三元。
但她爸每個月會給她奶奶十元, 給她小叔一家十元,剩下二十元他全部抽煙喝酒吃肉,剩下三元才是交給她媽的家用。
三元!
三元想養一大家子,就是天天啃窩窩頭都不夠!
而她每個月二十五元,工資一發下來就被她奶奶給拿走,她奶奶只拿十元給她媽做家用, 換句話說,他們一大家子每個月的家用是十三元,這也是為什麽她和妹妹都是瘦不拉幾, 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
如果“滅掉”她爸和奶奶的話, 雖然少了她爸給的三塊錢, 但好歹她把二十五元全部拿到手,二十五元要養一大家子雖然也是不夠的, 但比之前多了差不多一倍, 她和妹妹, 還有媽媽至少可以吃得好一點。
最關鍵的是,她媽也不用一直生孩子!在她有記憶以來, 她媽就不斷在懷孕生孩子,不是在生孩子,就是在生孩子的路上,如果沒了她爸,她媽就不用再受苦了。
這個過程,馮招娣的表情是這樣的:震驚→興奮→逐漸猙獰。
白榆:“?”
感覺哪裏不太對勁。
馮招娣突然狠狠一握拳:“好的,我明白了,我會幹掉我爸的!”
“???”
白榆覺得她可能有點誤解自己的意思,于是咳嗽了一聲道:“我這個說的大義滅親不是讓你幹違法的事情,你要用正規合法的渠道,而且在這個過程你要保全自己,如果還能讓自己從中獲得一些利益那就是更好的,總之就是不能幹損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情,懂了嗎?”
馮招娣一臉迷茫:“白同志你能教我嗎?我腦子沒有你好,我怕自己想不出來你說的又要幹掉我爸又不能犯法,還要從中得到利益。”
太難了。
她本來想着一把老鼠藥毒死她奶奶和她爸,到時候就說他們吃錯東西了。
現在被白榆這麽一提醒,的确覺得這個方法不太行,萬一被人發現,到時候她就要被槍斃,妹妹們和她媽也會因為她被大家唾棄,而且沒了她的工資,她們只能喝西北風。
這麽一想,她冷靜了下來,可她腦子笨,只能厚着臉皮求助于白榆。
誰知白榆搖了搖頭:“不能,因為我不想以後你有一天想起來怨我,要不要做,要怎麽做,做到哪個程度,你只能自己想,自己做決定。”
“血濃于水”這句話不是說說而已,有些人哪怕親人虐他千百遍,他依然愛親人如初戀,還有人哪怕親人再渣,他也會無私地奉獻自己的一切。
馮招娣現在是痛恨她爸,但難保将來有一天她突然懷念起她爸的“美好”,于是把這一切怪罪到她頭上來,因此她可以指一條明路,但也僅此而已。
接下來這條路要怎麽走,她只能自己做決定。
她不會再插手。
白榆沒理會怔愣的馮招娣,拍了拍她的肩膀轉身走了。
天氣越來越冷了,聽雷大姐說過陣子還會更冷,瓊州島這地方常年溫度都比較高,但冷空氣過來時還是冷得人受不了,因為這邊的冷是濕冷,比東北西北那邊的幹冷還讓人難受。
她想等奶奶過來後,找天去百貨商場買點毛線,然後跟奶奶學一下織圍巾。
她想給江霖織一條,從結婚以來,都是他不斷給她送東西,她很少為他做點什麽。
白榆一邊騎着自行車一邊想着,過一會兒,她低頭想看看時間,這才發現手腕上的勞力士手表居然不翼而飛了。
“嘎吱”一聲。
自行車輪胎劃着地面發出一聲刺耳剎車聲。
白榆驚出了一身汗。
這手表是江霖姥爺送給他們的結婚禮物,而且那勞力士手表價值都超過一千元了,她之前很少戴,換到新的辦公室後,因為辦公室沒有鐘表,經常不知道時間,她才戴上去上班,誰知這才沒戴幾天就被她給弄丢了。
白榆心裏又着急又內疚,推着自行車就往回走,一邊走一邊低頭找。
勞力士手表那麽貴重,這太考驗人心了,別說勞力士了,就算普通一百來塊的手表,一般人撿到都未必會在原地等失主,更別說一千來塊。
這要是找不回來,被羅老爺子知道了,他該有多難過?
白榆越想越着急,大冬天的,額頭都冒出汗來了。
往回走了十幾分鐘,她看到人也會詢問,但一點下落都沒有,白榆的心直直往下掉。
就在她幾乎要走回醫院時,突然一個中年女人朝她走了過來——
“這位同志,請問你是在找東西嗎?”
白榆擡頭看去,就見面前站着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女性,剪着劉胡lan的發型,幹淨利落,五官大氣,眼睛有神微帶一絲犀利,胸前的口袋夾着一支鋼筆,腳下穿着一雙黑色的小牛皮鞋。
這打扮一看就不是普通人,更像是某個單位的領導。
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她剛才問的話。
白榆眼睛一亮,連忙點頭道:“對,我丢了一塊勞力士手表,請問您有沒有在附近看到?”
中年女人:“你能具體描述一下那手表的模樣嗎?”
聽到這話,白榆心裏有底了,暗暗松了一口氣道:“自然是可以的,手表表帶是黑色牛皮質地,表盤是香槟金色,除了小鑽石,上頭還有個小皇冠圖标和英文圖标。”
聽到這話,中年女人才公事包裏拿出勞力士手表,遞過去道:“同志你看看是不是這只?”
白榆:“是這只,真是太謝謝你,請問同志您叫什麽名字,在哪個單位,回頭我定上門感謝您!”
這可是真正的拾金不昧啊。
一千多元的誘惑,很少人能抵得住。
中年女人搖搖頭:“不用客氣,這都是我應該做的,我原本還想着失主沒找過來,我就準備交到公安局去,不過這麽值錢的東西,同志還是要小心,不要再弄丢了。”
白榆點頭:“您說得對,我以後一定會小心的,我叫白榆,是新華報社的,請問同志您怎麽稱呼?”
中年女人眼睛亮了下,上下打量着白榆:“你是新華報社的,那你應該認識何敬遠了?”
何敬遠?
白榆怔了下,報社裏就只有一個人姓何,那就是何副主任,她想起何副主任的愛人大概就是這個年紀,據說是宣傳部的領導。
眼前這人無論年紀和打扮看上去都很符合。
“難道您是何副主任的愛人?”
包雅英笑着點頭:“是的,我叫包雅英,既然東西已經物歸原主了,那我也要回去工作了,再會。”
白榆朝她鞠了一躬:“再次謝謝您包同志。”
包雅英擺擺手,轉身邁着英氣的步伐走了。
白榆看着她的背t影,突然想到那次在打水間聽到何副主任和淩湘君兩人的對話,顯然包雅英女士是被背叛了,頭上一片綠草原。
何副主任不做人,家裏有這麽好的老婆還出軌亂搞,而且還是跟自己的弟媳婦搞到一起,簡直豬狗不如。
白榆想回頭買些東西感謝包雅英,但她被綠的事情,她很糾結要不要告訴對方。
首先,她要确定包雅英知不知道自己被綠,這年代的女性很會忍耐,哪怕知道丈夫出軌了,很多人也不會離婚,她們會忍氣吞聲忍下來,雖然她覺得包雅英不像那種會忍氣吞聲的女人,但凡事都有例外。
其次是,假設包雅英不知道,那她要以什麽樣的方式告訴她,總不能直接當着她的面告訴她,“喂,你丈夫跟你弟媳婦搞到一起了,還生了個兒子”,就不說包雅英會不會相信她這個陌生人的話,就算相信,回頭要是被何副主任和淩湘君知道是她爆出去的,說不定會報複她。
她現在懷孕了,而且過兩天奶奶和念念要過來,她必須小心為上。
想到這,她把要追上去告訴對方的沖動壓了下來,準備回頭再找機會試探一番。
她把自行車掉了個頭,坐上去騎着回了辦公室。
回到辦公室後,她想起上次在打水間偷聽的事情,于是拿上水壺,裝作先去辦公室找程芳。
這個時候程芳自然不在,于是她這才慢慢朝打水間走去。
走到打水間的走廊時,她還特意放低呼吸,有點蹑手蹑腳朝打水間走過去。
結果——
當然是什麽都沒有。
哪有次次那麽巧剛好被她撞上,而且何副主任那人很多疑,上次他就懷疑有人在偷聽他們說話,那次之後,他應該會更加小心才對。
沒有偷聽到東西,白榆轉身準備回自己的辦公室,誰知一轉身,就看到大頭怪魏光宗站在門口,嘴角一勾,對她露出一個自以為很邪魅的笑容——
“白同志,你該不會是在跟蹤我吧?”
白榆:“?”
“你有病嗎?有病吃藥啊魏耀祖同志!”
魏光宗:“……”
“我跟你說了好多遍了,我叫魏光宗,魏耀祖是我爸是我爸,是我爸的名字!”魏光宗邪魅的笑容一下子就破防了,“還有你為什麽要跟蹤我?”
其實他是懷疑白榆吃醋了。
上次看到自己有那麽優秀漂亮屁股又大的對象,所以她自愧不如了,她吃醋了。
他這麽說是有證據的。
首先,白榆剛才先去辦公室找他,找不到又來打水間找他,其次,她拿過來的水壺是滿的,她剛才根本沒有裝水。
她肯定是知道他今天中午在雜物房找東西,所以才故意拿着一個裝滿水的水壺作為掩飾,然後來這邊找他。
白榆差點就翻白眼了:“魏耀祖同志,有病吃藥啊,報社是你家嗎?再胡說八道,我可就要拉着你去找章書記說道說道,順便問問那天你說自己是掃盲項目主管的事情。”
魏光宗:“…………”
這女人簡直不可理喻!
就算她愛慕自己,自己也絕對不會看上她的!
白榆懶得搭理他:“麻煩借一借,再不讓開我就喊流氓了。”
魏光宗:“………………”
看魏光宗被氣得五官扭曲的模樣,白榆心裏笑了一聲,拿着水壺就從他身邊走了過去,走到外面,她腦子突然靈光一閃。
魏光宗在新聞部工作,新聞人的職責和使命之一便是明辨是非,要敢于亮劍,善于發聲,如果讓他發現何副主任和淩湘君兩人的奸情,他應該會大膽揭穿出來。
由新聞部揭穿的好處是何副主任和淩湘君兩人會徹底名譽掃地,到時候他們不敢、也應該沒有能力對個人進行報複打擊。
壞處是,包雅英被綠的事情也同樣會廣為人知,到時候對她肯定也會造成影響。
想到這,她還是搖搖頭,把這個念頭打消了。
而在打水間的魏光宗卻暗暗做了個決定——他打算跟對象求婚了。
他要趕緊離開這個破地方,然後跟對象去滬上當城裏人,拿城裏的工資!
他要把報社這群人遠遠甩在屁股後面,讓他們想追都追不上自己。
他還要讓白榆、程芳還有陳幹事三個人追悔莫及,錯過了他這個帥氣能幹又高大威猛的好男人!
白榆并不知道魏光宗那傻X的想法,回到辦公室後,她整理了一下資料,等上班後,便去其他工廠繼續采集資料。
有了勝利罐頭廠打頭陣,後面的采訪簡單多了。
還有一兩個小工廠主動聯系上她,想上《平民英雄》的系列,她自然不會輕易答應。
系列只做十個故事,每個故事都必須有代表性,故事太過于重複會讓人覺得沒有新鮮感,對後面的掃盲推進就會造成不好的影響。
因此她雖然做了故事采集,但并不承諾會做成連環畫。
好在她現在身靠報社這個靠山,又有不少人知道她是江霖的妻子,因此沒有人敢逼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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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薔薇看白榆懷孕那麽輕松,還以為懷孕是個很簡單的事情,誰知産檢沒過兩天,她就開始孕吐了起來。
跟白榆聞到魚腥味才會孕吐不一樣,她是聞到任何肉味都會吐,魚肉、豬肉、牛肉,哪怕青菜過了一層豬油,她一聞到都會大吐特吐,吐得幾乎把黃膽水都給吐出來了。
沒辦法之下,她只能吃水煮菜,而且連鹽都不能下那種水煮菜。
沒滋沒味的水煮菜太難吃了,這才沒幾天,她整個人就瘦得雙頰凹陷了進去。
謝旭東看了不由有些心疼,每天天還沒亮就起來跑菜站,盡量買不同的菜回來煮給孫薔薇吃。
這會兒,孫薔薇看到他端出來的水煮胡蘿蔔,臉一下子就耷拉了下來:“我不要吃水煮菜,一點味道都沒有!拿走,快拿走!”
看了就來氣。
嗚嗚嗚太不公平,為什麽白榆酸甜苦辣樣樣能吃,到她這裏就只能吃水煮菜,她好命苦啊。
謝旭東只好哄着她:“你不吃,肚子裏的孩子也要吃啊……”
這話一下子就讓孫薔薇炸了:“孩子孩子,你心裏就只有孩子!是不是就不管我的死活了?白榆肚子裏的孩子那麽乖,肯定是因為我肚子裏的孩子像你,這還沒出生就折磨人,都是你的錯!”
謝旭東:“……”
窦娥冤啊!
誰說孩子就一定像他?說不定像她呢。
而且就她現在這樣子,他覺得肚子那孩子絕對是個兒子,因為兒子肖母。
當然這話不能說,而且還得繼續哄:“誰說我不管你了,我昨天跑去醫院問了醫生,醫生說你這情況是屬于比較嚴重的孕吐,但再嚴重也得吃東西,要不然不僅對孩子不好,更重要對你這個要當母親的更不好,不過醫生也說了,孕吐再厲害,也就是一個月的時間,等這段時間過了,你就會吃嘛嘛香。”
其實醫生說的是孕吐有可能會維持一到兩個多月,嚴重一點的還有可能拖三個月,但這話他不敢說,否則以孫薔薇的性格,她絕對敢不要這個孩子。
孫薔薇聽到還要忍一個月,“哇”的一聲就哭出來:“我不想生了,謝旭東你個混蛋,肯定是你的種不好,你快讓你的孩子乖一點,否則等他出來,我肯定打爛他的屁股!”
孩子這麽不貼心,孫薔薇也覺得肚子裏肯定是個男孩。
女孩子都是貼心的小棉襖,才不會這麽鬧母親,只有男孩子才會這樣。
嗚嗚嗚她想要小棉襖,不要熊男孩。
謝旭東:“…………”
謝旭東被鬧得沒辦法,只好過來找白榆:“白同志,你看看能不能教我做幾樣不用油也不下鹽的菜?”
白榆問:“她吃糖會吐不?”
謝旭東搖頭:“那倒不會。”
白榆:“那雞蛋呢?”
謝旭東苦着臉:“也會。”
也怨不得孫薔薇會發脾氣,換做他也覺得太辛苦了,連雞蛋都不能吃。
白榆想了想,于是教他做了兩樣點心,鮮奶麻薯和山藥餅。
白榆拿出糯米粉,往裏頭加入少量玉米粉和白糖,本來要加豬油的,但孫薔薇不能聞到油味,只好不加。
自從她懷孕後,江霖便去奶站給她定了牛奶,今天的她還沒喝吃,她從冰箱裏拿出牛奶加進去一起攪拌,然後倒到鍋裏小火炒成團,再揉捏均勻,裹上熟的黃豆粉,鮮奶麻薯就做好了。
“我記得薔薇很喜歡吃糯叽叽的東西,這個鮮奶麻薯很容易做,牛奶你可以去奶t站定,唯一要注意便是炒的時候不要粘鍋,也不要炒焦了。”
太複雜的點心她不敢教,生怕謝旭東學不會。
謝旭東的确很緊張,拿着紙筆,白榆說一樣他就記一樣,而且還自己計算着時間。
白榆看他點頭,接着做山藥餅。
她把山藥去皮切成小塊,放到蒸鍋裏蒸熟後輾壓成泥,加入葡萄幹和面粉,揉成山藥面團後再擀成長條,接着切成等份的小劑子,再放入山楂醬。
“我這次用的是山楂醬,但孕婦不可以吃太多的山楂,回頭你把山楂換成紅豆餡或者紅棗餡,然後放到鍋裏去蒸七八分鐘就可以了。”
本來這山藥餅是要煎成兩面金黃會更好吃,但煎就要用到油,只好改成蒸。
謝旭東連忙把白榆說的都記下來,然後又問白榆紅豆餡和紅棗餡要怎麽做,白榆都一一告訴他了。
等做完,白榆走到角落,把放在角落的壇子拉出來:“我腌了一些酸菜,你拿些回去給薔薇做酸菜粉條。”
謝旭東聞言連忙搖頭:“酸菜不是更鹹嗎?”
白榆:“我這酸菜是沒加鹽的。”
她現在懷孕了,也不敢吃太多腌制的東西,尤其是那種加了很多鹽腌制的。
沒加鹽?
謝旭東一臉問號:“腌制酸菜還可以不加鹽嗎?我還是第一次聽說。”
白榆:“你看到外面曬着的大白菜沒有?曬幹後用熱水燙一遍,然後放到無油無水的壇子裏,接着把熱水倒進去,只要堪堪沒過白菜就可以,然後封好放一周就可以了,我這酸菜才腌了三天,不過應該已經夠酸了,回頭你可以照着這個辦法腌制一些來吃。”
說着她打開壇子,一股濃烈的酸香從壇子裏沖出來,迅速彌漫在小小的廚房裏頭。
謝旭東只覺雙頰一酸,下意識咽了咽口水:“沒想到不用鹽也能這麽酸。”
只見白榆從壇子裏拿出來的酸菜泛着黃綠色,又嫩又脆,想想如果用這酸菜來炒肉的話,那肯定是香爆了。
這法子好。
他趕緊把方子又詳細記錄了下來。
因此酸菜炖粉條很容易做,白榆就沒有示範給謝旭東看了。
謝旭東端着白榆做的兩樣點心,感謝了又感謝。
因為他也不清楚孫薔薇喝牛奶會不會吐,所以這點心還是要先拿回去給她試試才知道。
等謝旭東走後,白榆本想上去樓上看一會兒書,這段時間太忙了,導致她的複習進度非常慢。
不過她沒忘記,她的主要任務是高考,所以哪怕再忙,她也會擠出時間來複習。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了敲門聲。
她以為是江霖回來了,于是走過去開門。
身後跟着土豆餅,土豆餅後面跟着雪糕,雪糕後面跟着三只咯咯叫的小雞,一個長長的隊伍就這麽去開門。
門一打開,白榆愣了下。
下一刻眼睛就紅了,聲音哽咽道——
“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