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易
西缪爾·卡佩,月見裏彌生的老師,也是一名亡靈法師。
月見裏彌生很喜歡這位老師,當然,月見裏家的其他人對他态度不一,主要是因為當初他忽悠月見裏彌生去學亡靈法術的事。
“老師,你怎麽打電話來了呀?”月見裏彌生跟西缪爾說話時,尾音微微上揚,透露出他的開心。
西缪爾低低地笑着:“彌生不希望我打電話來嗎?”
“我才沒有這麽說。”月見裏彌生說,“老師打電話過來是有事嗎?”
“嗯,是有事。”西缪爾說着,“我之前不是有讓你帶走一個盒子嘛。”
月見裏彌生點頭,想起了那個盒子,那裏面裝着兩支藥劑:“嗯,在我這裏。”
“這件事跟那個有關。”西缪爾坐在椅子上,手中把玩着一支鋼筆,“彌生幫我把這個東西交給一個人吧。”
“好,那個人是誰?是我認識的人嗎?”
西缪爾:“不,你跟他可沒見過。”
月見裏彌生:“哦,是老師的朋友嗎?”
“算是吧。”西缪爾想起那個人,說,“以前是個挺有趣的人,但是現在有些無趣了。”
“哦。”其實他沒有聽懂是什麽意思。
西缪爾報了時間和地址給月見裏彌生,又補充一句:“不過,我想他本人應該不會親自來,應該也是讓人過來拿,所以我也不太清楚會是誰來。”
“那我要怎麽交給他們?”
“我會給他們說清楚的。”
“好。”月見裏彌生回答着。
“我們小朋友真乖。”西缪爾說,藍色的眼睛裏帶着笑意,“在東京過的還好嗎?”正事說完了,西缪爾轉了話題跟他聊起了家常。
“挺好的。”
月見裏彌生說着,他說着自己的學校,遇見的朋友,認識的偵探以及D伯爵和他的寵物店,他想要将他在東京的生活都分享給他的老師。
西缪爾往後靠了一點,倚靠在椅背上,安靜地聽着月見裏彌生講述着,從他的語氣中判斷着他的心情。
“看來,彌生在東京還是很開心的嘛。”
月見裏彌生抿着唇笑了下,回答地很肯定:“嗯,東京很有趣的。”
“那麽,希望你的大學生活過的開心。”西缪爾溫柔地說,他喜愛他的這個學生,一直都是,“彌生。”
月見裏彌生臉上的笑容不減:“嗯,老師也是。”
時間很快就來到了西缪爾所說那一天。
今天的天氣并不太好,有些冷,天上的雲層灰蒙蒙的,讓月見裏彌生忍不住把圍巾拉的更高一些。
他坐在公園的長椅上,公園裏現在沒有多少人。
月見裏彌生有些冷,他不喜歡冷,在這個時候他格外想念西缪爾的城堡裏的壁爐。
“老師說的那個人什麽時候才來?”月見裏彌生捧着水杯,問着被他強行抱出來的烏雲。
烏雲被他裝進了背包裏,沒有拉上拉鏈,可以讓它把腦袋探出來。
它扒拉着書包,往外看了一眼,沒有發現疑似月見裏彌生的“交易對象”的人:“我也不知道,誰讓你來這麽早的?”
西缪爾說的時間是下午四點,但是月見裏彌生三點就過來了。
月見裏彌生捧着水杯喝了口熱水:“因為如果遲到了的話不好吧。”
“睦月說準時到是一個很好的習慣。”
“那他應該也沒有跟你說要提前這麽多到吧。”烏雲很想翻個白眼,看着被凍得打了個寒顫的人。
月見裏睦月,烏雲也只是從其他人口中聽過這個名字,是大月見裏彌生四歲的哥哥,也是和月見裏彌生關系最好的一個兄長。
只是烏雲到月見裏彌生身邊的時候就沒有見過這個人,據說在月見裏彌生九歲的時候就出意外去世了。
它不清楚月見裏睦月是個怎樣的人,但是它可以感受到月見裏彌生對這個人的喜愛。
它曾經問過月見裏彌生,睦月是個怎樣的人?
月見裏彌生很認真地思考了一下,說:“睦月,是個很厲害的人。”
“嗯?”
烏雲聽見了月見裏彌生的驚疑,裏面還摻雜着一點意外驚喜。
一個闖進了月見裏彌生的視野中。
他睜着紅色的眼睛看着那個男人,眼神直勾勾的。
烏雲注意到了月見裏彌生的反應,循着他的視線看過去。
它也看見了那個銀色長發的男人。
碧幽幽大的眼珠像是翡翠一般,盯着那個一身黑的男人,它“喵”了一聲,贊嘆一句:“好香的靈魂啊。”
“是啊,好香啊。”月見裏彌生喉頭滾動了兩下,“好想要。”
琴酒一個人往公園裏走,伏特加在外面的車子上,并沒有進來。
那位先生讓他來拿一個東西,據說是一份重要的樣品。
和以往的交易不同的是,這次那位先生在最後特意加上了一句,這次的交易對象不能動。
突然,他察覺到了有人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看過去,對方的視線很明顯,沒有遮掩的意思。
那是個十幾歲的男生,黑發赤眼,看着自己的目光直勾勾的,像是看見魚的貓。
這樣的目光讓琴酒皺眉,手按在了自己掩藏在衣服下面的槍上。
等等!
琴酒看着坐在長椅上的男生,稍微愣了一下。
他拿出了手機,上面有一封來自boss的郵件,裏面有一張照片,上面是一個少年,他盤腿坐在鋪着厚實地毯的地上,四周灑落着書籍,應該是有人叫他,他回頭,被拍下了這張照片。
黑發赤眼。
他看過去,長椅上的人被圍巾遮住了大半張臉,可是只要認真看,就可以看出那雙沒有攻擊性的眼睛和照片上的人一樣。
很好,這就是他這次的交易對象了。
他往那邊走去。
“咦?他過來了。”月見裏彌生可不知道他老師朋友的人長什麽模樣。
他就這樣看着銀發男人走過來。
烏雲在書包裏,也看着琴酒走近,它腦子裏冒出來一個想法。
這個人,不會就是西缪爾說的人吧?
“彌生,這會不會就是西缪爾說的那個拿東西的人?”
“這個人嗎?”月見裏彌生看着琴酒。
他的靈魂好香哦。
沒錯,琴酒的靈魂在月見裏彌生看來,非常的香,放在亡靈法師的眼中,那簡直就是黑夜裏的月亮。
月見裏彌生的手指不受控制的彈跳了兩下,最後沒有動。倒不是吸引力不夠,而是……月見裏彌生看着人高馬大、眼帶殺氣的琴酒,感覺自己怕是打不過。
好純粹的靈魂啊,雖然是黑得純粹,那種如夜色般濃稠的墨色。
月見裏彌生看着琴酒靠近,一直走到他的面前。
月見裏彌生仰着臉看比他高了不少的男人,在男人冰冷的目光下,試探般地開口:“你好?”
琴酒走到了月見裏彌生面前,視線掠過男生,他有注意到男生的包,裏面蹲了只黑貓,貌似沒有武器。
他冷淡開口:“東西呢?”琴酒沒有興趣跟交易對象“聊天”,即使這個交易對象和以前的可能有那麽一點不同。
他更喜歡快速完成任務,他的任務很多,晚上還有其他任務要做。
“啊?哦。”月見裏彌生反應過來,有些忙亂地從書包裏摸出一個匣子,遞給男人。
琴酒打開匣子看了下,裏面是兩只試管,裏面是淺紫色的不知名液體。
這個應該就是boss要的東西了。
他垂眼,發現面前的男生正看着他,見他看過去,跟做賊似的把目光移開了,就是動作幅度太大了,掩藏不住。
這個小鬼的眼神……琴酒渾身散發出不妙的氣息。
完全不知道琴酒在想寫什麽的月見裏彌生感覺到一點殺氣,莫名其妙,他沒做什麽吧?好不容易遇上這麽香的靈魂,可惜只能看。
話說,這位先生好像是從事危險行業的啊。他的視線往下一點,那裏應該有一把槍,烏雲剛剛不小心瞄到的。
危險行業是不是都很容易喪命?要是……
在月見裏彌生在那兒巴巴胡思亂想的時候,一只手伸到了他的面前。
手的掌心放着一枚金幣,上面有着月見裏彌生熟悉大的圖案。
荊棘玫瑰,卡佩家族的族徽。
他順着這只手往它的主人看去,對方還是沒有多大的表情。
月見裏彌生看着伸到自己面前的手,是給自己的嗎?
看這個圖案,應該是跟老師有關的東西。
他拿起那枚金幣,不太确定地回答:“謝謝?”是給老師的禮物嗎?
月見裏彌生的表現讓琴酒皺起眉來,這枚金幣不就是對方要的東西嗎?為什麽這個小鬼這樣衣服表情?
“東西給你了。”
“哦哦。”嗯……老師也沒有告訴他要拿什麽東西回去啊?
琴酒對跟小孩兒玩過家家沒興趣,辦完事就走人。
“走那麽快幹什麽?”月見裏彌生看着銀發男人離開,疑惑了一下。
然後他拿出手機給西缪爾發了條消息,表示東西已經交給對方了,并且說了下金幣的事情。
西缪爾坐在書房的椅子上,看着來自他家小朋友的消息。
金幣啊……他回想起一些事情,輕笑一聲:“沒想到他還留着啊。”
他給月見裏彌生發了條消息,把手機放到了一邊。
月見裏彌生收到了西缪爾回的消息,很快,幾乎不到兩分鐘就回回來了。
[好,我知道了,辛苦小朋友了,那枚金幣你拿着玩兒吧。]
月見裏彌生回了個“好”回去,他看了看手裏的這枚金幣,鑄造得很精致。
“烏雲,我們也回去了吧。”他今天出來本來就是為了幫老師跑腿而已。
烏雲:“好。”
月見裏彌生反背起背包,一邊往家走,一邊跟烏雲說話。
一點冰涼落在了臉上,月見裏彌生擡頭,看見點點白色從天空中落了下來。
他仰着頭,笑:“烏雲,你看,下雪了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