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漂亮嬌嬌媳第 68 章 蘑菇面條

蘑菇面條

閃電仿佛一把利劍劃破了天空, 沉悶的雷聲把白榆從夢中驚醒了,她茫然地睜開眼睛看向旁邊的人,就見江霖從床上一骨碌坐起來, 拿起旁邊的褲子套上。

白榆往外頭看了一眼:“下雨了?你這是要出去?”

江霖把皮帶系上,披上外套:“下面有人敲門, 我下去看看。”

白榆愣了下, 豎起耳朵去聽, 但外頭雨大雷聲更大,怪不得之前江霖說他的聽力很好,她壓根聽不到其他聲音。

江霖拍了拍她的肩膀:“你睡吧, 我去去就回來。”

說完他轉身下樓了。

白榆重新躺回床上,但想到幾只雞不知道會不會被雨給打到,還有雪糕這麽小,說不定會很害怕打雷,她想了想還是起身下床,披上外套準備也下去看看。

下了雨, 溫度一下子冷了下來,白榆臨出門又放回去給自己換衫一條比較厚的褲子,然後走了下去。

一來到樓下, 就看到林向雪也被吵醒。

“這麽晚, 也不知道是誰來敲門。”林向雪随意披着一件外套在身上, 突然她臉上一白道,“你誰會不會是連老二的鬼魂回來索命?”

算起來, 今天正好是連老二失蹤的第七天, 海浪那麽大, 連老二肯定活不了,換句話說, 今天就是連老二的頭七。

白榆全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別胡說。”

其實她挺同情連老二,作孽的是他的家人,但到頭來遭罪的卻是他,而且他家人就沒有幾個真正為他難過的,想想真可悲。

其實有鬼魂索命這個想法的不止林向雪一個人,周圍的人都聽到了這深夜的敲門聲,不小人被吓得眼睛都不敢閉上。

尤其是連家麗,這會兒把自己裹在被子裏,整個人瑟瑟發抖:“二哥,冤有頭債有主,你要報仇就去隔壁找林向雪,要不是她不願意嫁給你,你也不會掉到海裏,我更不會受傷,你要找就去找她吧!”

自從發生那天的事情後,她現在簡直成了過街老鼠,在家裏不受歡迎,出去外頭也被人指指點點,她大哥還一度想把她趕回老家去,要不是她以死威脅,這會兒早被送走了。

她媽也怨她,說她害死了二哥,又連累了大哥,一天天的給她臉色看,以往她在家裏只要做一點輕便的活兒,看現在洗衣服做飯這些活兒都丢給她,連着洗了這麽多天衣服,她的手都變粗了好多。

可林向雪這幾天卻和葛大川出雙入對,葛大川那鐵公雞對他自己那麽吝啬,卻天天給林向雪送早飯送奶糖,真是氣死她了。

她不甘心!

她連家麗何時這麽窩囊過,總有一天,她會把這一切都給搶回來的!

江霖很快去而複返,臉色肅着,身後跟着一個身影。

等兩人走近了一看,白榆這才認出跟在江霖身後的人是馮招娣。

只是這會兒馮招娣全身濕透了,頭發亂糟糟的,比雞窩還亂,而且這種亂不是被雨水打亂,更像是被人扯過,因為她看到她左邊的腦顱露出一塊頭皮,上面的頭發顯然被人扯下來了。

她的左臉又紅又腫,燈光下,能清晰看出幾個巴掌印,身上的衣服更是沾滿了鮮血,刺目驚心。

白榆被她身上飄過來的血腥味刺激得有些想嘔吐:“招娣,你這是怎麽了?”

她有一陣子沒見過馮招娣了,上次看到她,還是她跟她媽在一起那時候,之後她工作忙,馮招娣又要工作,又要帶妹妹,又要幹家務活,比她更忙,因此雖然住的不算遠,但一直沒有碰上面。

沒想到這會兒再見面,她居然成了這副樣子。

馮招娣“砰”的一聲就跪下了:“白同志,江副團,我求求你們救救我媽,我求求你們了!”

白榆再次被吓了一跳:“你這是做什麽,快起來說話。”

說着她要過去扶馮招娣起來t,但林向雪早她一步走了過去,把馮招娣從地上扶起來。

“你媽怎麽了?是要生了嗎?”

馮招娣眼睛通紅,點了點頭:“對,她被我爸推了一下摔倒了,流了很多血,羊水也破了,可我奶奶和我爸都不願意把人送去醫院,我不過勸說了兩句就被我爸給打了,我這也是借着出去燒水的機會才偷跑出來,求求你們,求求你們救救我媽!”

她媽之前都是在家裏的叫接生婆過來接生的,大妹出生時她還小,所以不記得了,但後面幾個妹妹她卻記得,她媽從來沒有流過那麽多血,而且以前她媽生孩子都是痛得大叫,可這次她媽卻叫都叫不出來。

她覺得如果不趕緊把人送去醫院,她媽肯定過不了這關,說不定還會一屍三命,所以她才不得不過來求助白榆和江副團。

白榆和江霖兩人對看了一眼。

江霖:“我去看看能不能弄來車。”

家裏雖然有自行車,但馮招娣她媽是個孕婦,這會兒只怕已經處于半昏迷狀态,外頭又打雷下雨,讓她坐自行車過去肯定不行。

最好能找輛吉普車,就算找不到,也要搞到板車之類的。

江霖說完就再次轉身出去了。

白榆:“我去上面拿錢,向雪,你拿條幹毛巾給招娣擦一擦身子,還有廚房還有發糕。”

馮招娣連忙招手:“不用不用,我不餓,也不用拿毛巾給我。”

錢倒是需要的,她賺的工資全都被她爸和奶奶給拿走了,她身上一分錢也拿不出來,上醫院的錢就算她跟白榆先借着,回頭她一定會想辦法還給她。

林向雪當然沒聽她的,跑去廚房切了兩大塊發糕拿過來,又拿了條毛巾過來幫她擦頭發:“這是南瓜發糕,白榆做的,很好吃,你快嘗嘗。”

馮招娣心裏流過一陣暖流,鼻子酸楚得讓她想流淚。

原本應該是最親密的一家人,卻對她拳頭相向,反而是白榆這些外人,一聽到她有難就義無反顧地幫助她。

白榆很快下來了,又拿了一套自己衣服:“你把衣服換了,要不然很容易着涼的。”

馮招娣還想拒絕,但被白榆給打斷了:“你現在不能生病,你要是生病了,誰來照顧你媽和幾個妹妹?”

馮招娣聽到這話,這才把衣服接了過來,眼睛紅紅看着白榆:“謝謝你們!”

江霖很快回來了,帶回來了一輛板車,身後跟着葛大川。

兩人身上雖然穿着雨衣,但風太大了,褲腳和臉上早被雨水給打濕了。

江霖看向白榆:“你在家裏等我們回來。”

白榆本想跟着過去,但對上江霖擔憂的目光,她頓時心軟了,點點頭:“好,我就在家裏等你們。”

她還以為江霖已經放下他媽難産而死這事情,現在看來并沒有,之前他不想要孩子,又主動跟醫生詢問結紮的事情,都在說明這一點。

她不知道能為他做些什麽,只好不要讓他擔心,而且外面風雨越來越急,她也不會拿自己和孩子冒險。

林向雪卻拿了兩件雨衣出來,把其中一件遞給馮招娣,另外一件自己穿上:“我跟着過去吧,萬一有什麽需要幫忙的,我也可以搭把手。”

說完她回頭看向白榆,顯然是想問她一個人在家裏可不可以。

白榆點頭:“我沒事的,你去吧,我有什麽事情可以找隔壁和雷大姐。”

事不宜遲,江霖看了白榆一眼,而後就和其他三人走進了雨裏。

馮彥大沒想到馮招娣會去找來江霖,氣得一巴掌就要往馮招娣臉上招呼去,卻在半空被江霖給一把抓住了。

江霖冷冷看着他:“你是要自己把人交出來,還是要我把你揍一頓後你再把人交出來?”

對上江霖冷飕飕的目光,馮彥大渾身一哆嗦:“我現在就把人交、交出來。”

他之所以不想把媳婦送去醫院生孩子,第一個當然是為了省錢,第二個是他媳婦出了太多血,而且這會兒人已經昏迷了,他擔心送到醫院去,醫生會找他問話。

只是這會兒那死丫頭把江副團給找過來了,他就算不願意也只能把人交出來。

林向雪聽馮招娣描述時就做好了心裏準備,可當看到馮招娣她媽時,還是忍不住吓得臉色蒼白。

馮招娣她媽整個人幾乎是躺在血泊裏,臉色蒼白得好像一張白紙,這會兒眼睛緊緊閉着,要不是肚子還有點起伏,這會兒就跟死人沒兩樣。

江霖原本已經松開了馮彥大的手,這會兒看到人,轉身一拳就砸向對方的臉。

馮彥大猝不及防,鼻子挨了一拳,痛得他倒吸一口涼氣,鼻血和眼淚一起出來。

江霖看向葛大川:“我們把人一起擡上板車。”

說完又看向馮招娣:“家裏有雨傘和雨衣嗎?”

馮招娣連忙點頭:“有有,我這就去拿。”

幾人合力,頂着風雨把人送到了醫院,但還是遲了一步,兩個嬰兒在肚子裏憋太久了,早就沒氣了,馮招娣她媽倒是搶回了一條性命。

白榆這邊,大家走後,她便關上門回二樓。

外頭的雷聲“轟隆隆”響個不停,她有點害怕,于是起來放土豆餅和雪糕進來屋裏。

雪糕還想爬床,但無奈太小了,在床沿跳了好幾次都沒有成功,最終把自己累得氣喘呼呼,還是沒能跳上來,哼了一聲,轉過身子去,生起胖氣來。

小家夥特別好養,什麽都吃,米飯、豬肉魚肉青菜,一點而都不挑嘴,甚至她在吃番薯,它都要上來扒拉吃兩口。

因此這才來家裏不到半個月,小家夥就胖了不少,圓滾滾的,看着特別可愛,這會兒生氣的模樣更是可愛得白榆心裏軟成一片。

江霖三人直到天蒙蒙亮才回來。

白榆聽到動靜趕緊披上衣服下來:“怎麽樣?人沒事吧?”

林向雪眼眶紅紅的:“招娣她媽人保住了,但兩個孩子沒保住。”

是兩個男嬰,馮彥大和馮老婆子兩人在醫院哭得死去活來,仿佛死了爹一般,照她說活該!

當然這話她不敢說出來,畢竟難過的不止這兩個人渣,最難過的是馮招娣她媽。

那就是個可憐的女人,到現在還沒有蘇醒過來.

她也是第一次知道,原來女人生孩子這麽危險,之前她聽人說女人生孩子猶如過鬼門關,她還不相信,現在看來這話的确有道理。

想到這,她看向白榆的肚子。

白榆沒注意到她的目光,聽到孩子沒了,嘆息了一聲道:“你們也累了,我去給你們做些面條過來。”

說着她進了廚房。

江霖後一步跟了過去。

葛大川也想進去幫忙,卻被林向雪給拉住了:“你有沒有點眼色,這時候你進去,是想當電燈泡還是想等電燈泡?”

葛大川撓了撓頭,傻笑了一聲:“我不想當電燈泡,我想當你對象。”

說完,耳根都紅透了,要不是臉太黑,這會兒只怕也要紅成煮熟的蝦。

林向雪啐了他一口:“誰問你這個了?”

說完臉也跟着紅了。

江霖進到廚房,伸手就環住了白榆的腰,伸手輕輕摸着她微微有點起伏的肚子:“你和孩子都要好好的。”

白榆似乎都能感覺到他的身子在輕輕地顫抖,不由心疼了起來,轉身抱住眼前高大的男人,聲音軟軟道:“你放心,我和寶寶都不會有事的,我們會陪着你一起到老。”

江霖緊緊回抱住她,頭擱在她的肩頭上,好半響才道:“嗯。”

我們會一起到白頭。

白榆簡單下了一鍋面條,不過為了犒勞他們三人,她又另外煎了三個溏心蛋,又用酸菜炒了一盤酸菜臘肉給他們當配菜。

三人忙活了一個晚上,當真是又累又餓,也不過去,埋頭吃得飛快,尤其是葛大川,呼嚕呼嚕聲,被林向雪瞪了好幾回才小聲了一點。

姚大師傅給的一壇酸菜終于被吃完了,白榆打算回頭自己腌制一壇,她還想在院子裏砌個烤爐,回頭等奶奶和念念過來了,她可以用烤爐給她們做更多好吃的東西。

吃完東西,三人也來不及去休息一下,收拾了一下便各自去上班了。

好在雨已經停了,要不然去上班也不方便,只是下了大半夜的雨,地面到處都是淤泥,騎自行車都不方便。

遇到路段不好的路,白榆就下來推自行車,俗話說小心駛得萬年船。

到了中午,她吃完午飯便騎着自行車去醫院看望馮t招娣和她媽。

馮招娣她媽依然沒有醒過來。

馮招娣樣子看上去也十分憔悴。

白榆問她吃飯沒,聽到她每次,便去醫院飯堂給她打了一份飯回來,又塞了一張大團結給她:“拿着,現在不是客氣的時候。”

馮招娣接過大團結和飯,擦了擦眼角:“白同志,謝謝你們,還有江副團,林同志和葛同志,謝謝你們。”

都說患難見真情,這份情,她會永遠記在心裏。

以她現在的能力要還這份情只怕還不起,但不怕,她有一輩子,她總會找到機會還回去的!

等馮招娣吃完飯,白榆就準備回單位,誰知剛站起來就被馮招娣給抓住了。

很快兩人來到了走廊的盡頭角落,馮招娣警惕看了看周圍,才低聲問道:“白同志,求求你教教我,我應該怎麽做才給我爸和奶奶一個教訓?”

白榆秀眉微挑:“你說的教訓是什麽程度的教訓?讓部隊領導訓斥你爸一頓,還是叫人打你爸一頓,還是……你以後想當家做主?”

聽到最後那話,馮招娣心一凜,一雙哭腫的眼睛緊緊盯着白榆。

空氣凝固了一般。

好半響,馮招娣的聲音才再次響起:“如果……如果我想當家做主,我應該怎麽做?”

白榆給了她四個字:“大、義、滅、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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