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你一直都是如此。”
我忍不住吐槽。
秦海岚卻問我：“哪天有人送我名貴首飾，我該不該嫁給他？”
“我不回答假設性問題，不好意思，秦小姐。”我擺出一本正經的樣子：“走吧，有大餐在等着我們呢。”
比起那些不切實際的幻想，美食似乎更能打動我的心。
三樓的宴會廳內，衣香鬓影，人頭攢動。
原有的場地被鮮花隔離成兩個區域，一邊是拍賣現場，暗紅色臺上站着主持人，臺下是白色的座椅，背後裝飾着同色蝴蝶結，擡頭就能看到LED設備打出的一排字：畢進暄玉器拍賣會。
另外一邊是自助餐現場，美味的餐點躺在光可鑒人的餐盤內，誘人而充足，更有一杯杯飲品閃爍着美妙的光澤。
我看別人都在拿飲品喝，就拿起一杯橙汁送入口中：“我晚上沒吃好，這會兒正餓着。”
“矜持點，這裏來的都是社會名流。”秦海岚擡頭挺胸：“大家都會看你的。”
“誰稀罕啊。”我滿不在乎說。
的确，來的男人比女人多，可沒有一個帥過殷昊霆的，也是奇怪，我為什麽拿別人和他比呢，因為完全沒有可比性。
秦海岚瞪了我一眼，搖頭說：“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
“你是老人嗎，有多老？”
秦海岚拍着我的手背：“死丫頭！在這裏等着我呢！”
我懶得扯皮，專心吃美味的餐點，不論是紅肉還是糕點，都非常好吃，唇齒留香，關鍵都是一小塊一小塊的，非常方便拿取，又不怕吃太多。
秦海岚看着我的吃相無奈搖頭，說：“我還是先熟悉熟悉環境吧，對捕捉新聞有好處。”
“不用看了，我都已經過濾完了。”我用紙巾擦拭嘴巴，然後說：“今天來的基本都是年輕人，當然不會是為了什麽慈善事業，大家都是沖着畢進暄的玉器來的。”
秦海岚翻看手中的宣傳冊：“這上面的玉器都是真品嗎？”
“這可難說。”我走到她面前：“我在網上簡單看過畢進暄的資料，說他年輕的時候喜歡游山玩水，還喜歡往名山大川上跑。”
“那又怎麽樣？個人愛好而已。”
我懶得解釋，就說：“總之一句話，畢進暄是有故事的人。”
現場的人越聚越多，不但帥哥林立、更有美女當道。
“你看，誰來了！”秦海岚用胳膊頂頂我，我正在看宣傳冊。
我擡頭看過去，白安然一身黑色西服、內配白襯衫，紅色領帶，有型有款，可就是令人讨厭，是十足的厭惡！
我走過去，和他打招呼，面不改色。
“嗨，又見面了。”
白安然見到我，神色微變：“你怎麽來了？”他環顧四周：“這種場合好像不太适合你吧？還是，你是為了跟蹤我？”
我毫不示弱：“有這個必要嗎？別把自己看得有多重要！”我走到他面前，離他非常近的距離，甚至可以看清他下巴的胡須：“惡事做了就是做了，別以為自己能逃脫。”
白安然眼中寒芒一閃：“歐陽芊芊，你別欺人太甚！”
“你是不是在想，我怎麽一次次都沒死成？”我毫不畏懼他的警告：“也許是老天爺故意不想讓我死，想看着你付出應有的代價！”
“哈哈，你說話可真是風趣！一個是無名小卒，一個是當紅明星，你說大家會相信誰的話？”
“我只相信真相！”我撂下一句，冷冷看着他說：“今天我來不是為了找你。相信我，你真的沒那麽重要。”
正說着，現場響起熱烈的掌聲，大家紛紛走向主道兩側，夾道歡迎今晚的主人畢進暄先生到場。
畢進暄七十多歲，滿頭銀絲，臉上皺眉不多。他笑容滿面，精神充沛，和衆人打招呼也不含糊，又和幾位上了年紀的嘉賓握手。
其實，在此之前，我已經見過他的照片，就在林緯娴家的牆上，和仇九挨在一起，冥冥之中，好像有條線牽着我往前走，去發現更多的真相。
秦海岚走到我身邊：“看，人都坐下了，拍賣會該開始了。”
“我們坐在最後面吧。”
我拉着海岚過去，坐在了最暗處的兩把椅子上。
這一刻，我的心情是複雜的，不只因為再次見到白安然，還有林緯娴的死，還有眼前這位畢進暄。
他到底扮演了什麽樣的角色，是敵是友？
主持人是個男人，三十出頭的樣子，能說會道，剛上來就把氣氛擡了上去，現場一片笑聲。
很快，進入拍賣會正題，主持人将三寸不爛之舌發揮到極致。
無論是挂件還是手串，在有意無意的烘托之下，競拍者都非常踴躍，現場氣氛一次又一次達到新的高度。
“好，上半場我們進行得非常順利，想必在座的各位意猶未盡，沒關系，吃點美味休息一下，我們下半場繼續！”
趁着空隙，我終于走上前去，來到畢進暄面前。
“畢老先生，您好。”我伸手和他厚實的大手握了握：“我是報社記者，能進行一下簡短的訪問嗎？”
畢進暄打量我：“好像沒這個必要吧，姑娘。”
我在他耳邊說：“我和仇九認識。”
他的目光閃了閃，馬上就笑了：“好，給你十分鐘。”他起身：“走吧， 我們到酒店休息室談談。”
原本，秦海岚想要跟着，我沒同意，剛好她看上一個男的，以為人家對她有意思，就主動過去搭讪了。
畢進暄也沒讓人跟着，腳步很輕松，一點都不像七十多歲老人的步态，而我緊緊跟在後面。
十樓就有貴賓休息室，我們進去，外面有人守着。
畢進暄坐下，看着我，問：“姑娘怎麽稱呼？”
“歐陽芊芊。”
“歐陽小姐怎麽會認識仇九的？”他很從容的語氣：“他是我的一個老朋友，可以說是生死之交，只可惜，孑然一身。”
“我們認識算是機緣巧合吧。”我說得随意。
“呵呵，我就喜歡機緣巧合。”畢進暄長嘆一聲：“可惜啊！”
“可惜什麽？”
我看着他深邃的表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