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芊芊,你從墓園回來就一聲不吭,是不是中邪了?”她用手在我眼前晃來晃去:“趕緊回神,有好消息!”
我喝下一口番茄湯,問:“什麽好消息?”
“我們晚上可以去參加晚宴。”
“晚宴?”我吐槽:“不會又是為某個慈善家做專訪吧。”
“差不多。他是玉器收藏家,想通過拍賣會籌款,款項全部捐獻給兒童基金會。”秦海岚說:“主編說了,我們有入場券,可以吃吃喝喝,也可以拍下玉器。”
“你有很多錢嗎?”我糗她。
秦海岚不服氣:“沒錢看看總行吧。這位玉器收藏家叫畢進暄,早年開過公司,也賣過珠寶,這幾年專注慈善事業。”
“什麽時候?”
“那你是同意了,就兩個名額,我和你一起去,晚上七點半,名仁酒店,三樓宴會廳。”秦海岚露出興奮的神色:“我好久沒見識這種場合了。”
“嘁,你記住,我們是去工作的,不是騙吃騙喝!”
“真的?”她瞧不起我的樣子。
“好吧,我也好久沒開葷了!”我笑說。
她笑得更嘚瑟:“你就瞎說吧。鹽水雞去哪兒了?剁椒魚頭去哪兒了?這些就不是葷腥嗎。”
我裝出很認真的樣子:“我開玩笑你也信?”
“沒男人治你了,是吧?”她故意拿我開心。
我只能用笑容回答她。
吃完飯坐在電腦前,我聽了一遍白安然的錄音,早在去墓園的路上,我就打開了錄音筆,沒想到就差臨門一腳,真是可惜!
想到西郊墓園,我又開始創作關于墓園的稿子,肖斌好像是賴上報社、賴上本尊了。我有點不明白,墓園這種地方真的需要宣傳報道嗎?
有些人活着都買不起房子,還要為死人準備墓穴,離譜的是,明明一屁股就能坐下的地方居然貴得要死,也難怪肖斌越來越胖,這裏面的油水估計太肥了。
下班之前,我終于把稿子趕完,送到主編那邊過審,他連看都懶得看一眼。
“你的稿子保過,明天就發。”趙正風瞅着我:“你是想當尼姑嗎?穿得這麽素色,晚上的宴會很隆重,你穿得正式點,別丢了我們報社的臉。”
“趙主編,你是想讓我參加選美比賽嗎?”
趙正風尴尬一笑,說:“林緯娴的事怎麽說?有好幾個讀者打來電話,就是想問問她的事。”
“她的死因還在調查,估計過幾天就能有結果。”
我這是在告訴他,也是在提醒自己,林緯娴的事不可以放棄。
“行了,我看好你,到時候給公衆一個滿意的答複。”趙正風從抽屜裏拿出一份表單:“先填上資料,豪華游輪之旅,沒忘吧?”
真沒想到,主編還來真的。
我接過表單,三兩下就填好了:“別後悔,我這玩興有點大,估摸着十天半個月才能盡興。”
趙正風無所謂的表情。
“反正你有電腦,我随時可以催稿。”
我給了他一個算你狠的眼神,摔門而去。
六點半,我還在家裏優哉游哉地抱着九條看電視,它的毛摸上去很舒服,我有點愛不釋手。
手機響了,秦海岚來催我早點出門。
我挂了手機才開始找衣服穿。說實話,我這人讨厭高大上,穿得舒服就成,可宴會設在高級場所,穿得邋遢還不讓入內,我只能偶爾裝裝清高。
“喵嗚!”九條發出叫喚聲。
我從鏡子裏看着自己,一身黑色V領過膝裙子,将頭發編成發辮盤繞在頭頂,脖子上挂着牡丹花形狀的吊墜,腳上是黑色高跟鞋,顯得亭亭玉立。
好吧,我又想起了鎖魂墜。
“真美!”
殷昊霆忽然出現在我背後,誇獎了我。
我優雅轉身,擡起下巴,面向他:“我真的美吧?不用你說我都知道。”
殷昊霆沒有說話,直接用行動表示他的贊美。他的吻時重時輕,撩撥着我,心扉跟着忽上忽下。終于,他放開我,眼神中透着柔和的光芒。
“穿這麽漂亮想去見誰?”
“工作而已。”
我不知道為什麽要解釋,也許是看到他眼睛裏只有我的影子。
“護法都告訴我了。”殷昊霆的手在我臉頰摩挲:“如果有危險,還是讓我出面吧,我也不用管什麽仁義道德了。”
“不,我可以的。”
我迎上他的目光,與他的眼神糾纏。
他沒為難我,用欣賞的語氣說:“所以,今晚的主題是黑玫瑰嗎?”他湊過來,在我耳邊輕喃:“最美的暗夜玫瑰!”
我聽了,有點不好意思,忽然想到某只鬼的囑托,就說:“我能麻煩你一件事嗎?”
“是什麽?”他定定看着我。
我有些難以啓齒。
他拉住我的手:“有這麽難說嗎?”他一頓:“那就先不說了吧。”
嗚嗚,梁曉倩會要了我的命!
于是,我只好硬着頭皮說:“其實也不是什麽大事。就是,呃。”我抿了抿嘴,豁出去說:“請你親一下梁曉倩吧。”
說出來就舒服了,再也沒有欠債的感覺。
殷昊霆不悅的表情:“歐陽芊芊,你居然答應梁曉倩這種條件?”他的眼神瞬間變得淩厲。
我不敢看他,低頭承認錯誤:“我下次不這樣了,行嗎?”
沒有反應,我忍了一會兒,還是沒有反應,然後擡頭一看,他居然在壞笑,我有點不知所措。
“歐陽芊芊,你好樣的!我知道怎麽做了。”
他這到底是生氣還是不生氣啊?
直到坐在出租車上,我還是有點惴惴不安,殷昊霆的表情太難以琢磨,我有種水深火熱的感覺。
“小姐,名仁酒店到了。”司機好心提醒。
我付了錢下車,就看到秦海岚也剛到,她今晚一身寶藍色禮服,最顯眼的是脖子上的項鏈,耀眼奪目。
“哇,秦大美女,變成名門淑媛喽!”我開玩笑。
“呵,你也不差,這黑色禮服什麽時候買的?沒見你穿過。”
“有人送的。”我随口說,馬上解釋:“是周鵬飛。”
秦海岚哦了一聲,拍了一下我的手臂,算是安慰。
我淡淡一笑,和她并肩往前走,迎賓男見到我們眼珠子都直了,不是王婆賣瓜自賣自誇,行頭有時候真的很重要,當然,美貌也重要,哈哈。
十樓電梯直達。
我一點不緊張,倒是秦海岚,顯得有些激動,還有點猶豫。
“你怎麽了?”
“我有預感,今晚我們會有與衆不同的收獲。”秦海岚說完自己先笑了:“是不是突然很感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