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安然微微一笑,說:“沒錯,我邁出了勇敢的一步,然後,我變成了男人,用自己喜歡的方式生活。很快,我發現自己喜歡上了妹妹安瑩。”
“可以想象。”我說。
白安然看了我一眼,驚訝于我的鎮定。
我也看着他:“繼續講下去吧。”
“我成了明星,一步步走過來,安瑩一直陪在我身邊安慰我、鼓勵我,可我發現她有了自己的秘密,那是我無法觸碰的地方。我很苦惱,終于在某天向她表白了。她很震驚,很慌亂,有點語無倫次。我愛她,毋庸置疑。可有一天,她卻自殺了。”
“自殺?”
我挑眉,白安然的故事編得有點簡單啊。
“是的,自殺,死在家裏的浴缸裏,全都是血。”
“那你和夢波是怎麽回事?”我問。
“我在國外做的手術,然後回國之後發展自己的事業,可身體的某些反應卻發生了變化,我怕掩蓋不住,就找到了夢波的診所,他醫術非常精湛,讓我變得十分完美。”
“你知道他對你做了什麽手腳嗎?”
“不太清楚,我只知道他是一個有求必應的醫生,我們合作非常愉快。”白安然低頭看着墓碑前的百合花:“這是安瑩喜歡的花,她喜歡白色。”
我想起他的密室,這一點上他倒是說了真話。
白安然側過身和我對視:“現在,你還有什麽問題嗎?”
“有。”我看着他的眼睛:“你說謊了,白安瑩不是自殺的!”
白安然眉頭擰起:“你沒證據就別亂說。”
“是不是亂說你心裏清楚。”我大膽說到:“也許,我可以想象這樣一個畫面:你變成男人之後對白安瑩表白,她根本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因為她一直把你當成親哥哥。”
“你知道她不是我親妹妹?”
我聳肩:“這很難發現嗎?”
“你偷聽我和別人的講話!”他的語氣很肯定。
“別人,誰?已經死去的林緯娴嗎?她應該一直被蒙在骨裏吧。”我說:“她以為你是男人,卻對你産生了好感。你為了擺脫她,就殺了她,是不是?”
“不是,林緯娴不是我殺的。”
“她臉上的紅印子是你留下的吧?”我又問。
白安然錯愕:“你連這個都知道?”
“你以為當明星了不起嗎,所有信息都會被曝光。”我顯得很沉穩:“我認識的人告訴了我林緯娴的死狀,而在此之前,你有作案動機,另外,你派人差點殺了我!”
白安然往後退了一步,黑着臉說:“你這個女人太可怕了!”
“那又怎樣?”
白安然忽然狠下心:“你就不該活在這世上,下去陪安瑩吧!”
我還沒反應過來,身後就出現四個黑衣人,全都朝我走過來。
混蛋!這是要動真格的呀!
我收起長柄傘,拿這個當武器,左刺一下右砍一下,就是不想讓他們靠前。可他們人多力量大,我一個人根本就不是對手。
“殷昊霆,你在哪兒?”我大聲疾呼:“我被人包圍了!”
“誰是殷昊霆?”白安然渾身一震:“別裝神弄鬼的!”
我從白安瑩的墓碑旁邊沖過去,毫不猶豫往下跑,腳下是忽高忽低的墓穴,還有青草樹苗,跑得費勁不說,手腳都被刮到,可我沒有退路。
四個黑衣人一直追着我跑。
轟隆隆!頭頂雷聲頓響,然後暴雨傾盆。
我回頭看了一眼遠遠的白安然,腳下突然淩空,整個人不由自主往下掉,身體難受得厲害,然後就失去知覺。
“就是她吧?”
“沒錯,沒錯,膽子倒不小!”
我好像聽到有人說話,睜開眼,四周的光線黯淡,一切都變得模糊不輕,感覺自己好像躺在一處墓穴內。
不會吧,我死了嗎?我伸手捏着自己的臉頰,下一秒,我的眼前出現兩個人,不對,也有可能是兩只鬼。
“嘿嘿,你醒啦?醒得還挺快。”其中一位說。
他鶴發童顏,精神不錯,眉眼含笑。
我覺得親切,就問:“你是誰啊,是你救了我嗎?”
“我是東護法,大家都這麽稱呼我。”
另外一個男的主動推開東護法,介紹自己說:“姑娘,別理他,我是南護法,是我在保護你。他很多年沒看到這麽漂亮的女生,有點激動而已。”
東南護法?我的大腦逐漸恢複運轉,啊呀,難不成他們就是梁曉倩口中的護法?
不過,這個南護法看上去很年輕,估計只有四十出頭,留着板寸。
“這裏比較安全,你休息一下再回去吧。”南護法對我說:“殷主交代過,你有危險我們必須施救。”
“殷昊霆呢?”
“殷主去找惡靈了。”東護法說:“你現在不需要知道這麽多,只要每天開開心心待在人界就好。”
“可我為什麽能和你們說話?”
這個問題一直困擾着我。
我趁機坐起來,發現真是在墓穴裏,還坐在黑漆漆的棺材上。
“這是緣分,天機不可洩露。”東護法呵呵笑着說:“其實呢,殷主一直一直在等你,現在,呵呵,不用我說下去吧?”
我想到殷昊霆一再的吻,不由紅了臉頰。
“東護法,你看,她臉紅了,哈哈。”南護法嘻嘻哈哈問:“那你喜歡我們殷主嗎?”
這個問題太深奧,我無法回答,只能搖頭。
南護法不死心,又問:“這搖頭是表示不清楚、不想說、還是不喜歡?”
我振作了一下,對他們說:“不好意思,我想我該走了。”
可是,要怎麽出去呢?
東護法只是往我眼前揮了揮手,我就覺得頭暈目眩,黑暗再次籠罩而來,醒來就發現自己趴在地上,眼前是一雙腳,我擡頭,看到的是肖斌。
肖斌想要扶我起來:“他們都走了。”
我像做了一個夢,呆坐了一會兒才說:“你看到了什麽?”
“我在辦公室忙着接電話,出來的時候他們已經走了,就看到你趴在這兒。”肖斌問:“你得罪他們了嗎?”
我沒有回答,看了看時間,離來的時候已經過去了一個多小時。
肖斌沒走開的意思。
“還有事嗎?我今天不是為了墓園的報道來的。”
“我知道,你和他們不一樣。”
我不想說太多,也不理他,獨自一人慢慢走出墓園。
坐上公車的時候,天空終于開始放晴,藍天白雲,令人心情為之晴朗。
我在報社吃午餐,剁椒魚頭、鹽水雞、炒青菜,外加一份番茄湯。
我的胃口不錯,把秦海岚快看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