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舉動時而溫柔、時而霸氣!
我瞬間顫栗,第一次覺得心動,我不由抓住他的胳膊,慢慢放松我的身體,唇齒間的流連感覺讓時間變得靜止。
殷昊霆忽然抽離而去,臉上有着惱怒。
“好,我知道,現在不是時候。”
他有些自言自語。
我的理智終于艱難回歸,不解地看着他:“你、你在和誰說話?”
殷昊霆看着我,第一次露出無奈的笑意:“你絕對不想看到的鬼,他們很煩,會不時監督我對你的行為。”
他們?我朝四周看了看,然而屋裏什麽都沒有,但我并不害怕。
一樣都是非人類,只是美醜不同而已,他們應該有自己的原則,加上有殷昊霆在,他們應該不會吓唬我。
天啊!我居然這樣安慰自己,一擡頭,殷昊霆正在看着我。
“看夠了嗎?”我帶着撒嬌的意味。
他含笑,伸手揉着我的秀發,說:“好好休息吧,下次見!”
咦?就這麽完了。
我還以為堂堂鬼王會發飙呢,呵呵。
我一覺醒來,就聽到外面滴答滴答下雨的聲音,每次去墓園多半會下雨,比氣象預報還準。
我伸伸腰,想着要穿什麽去西郊墓園,畢竟是采訪明星,不能讓他覺得我怕他。剛要出門,梁曉倩就出現了。
“芊芊,你說話不算數!”
她苦着臉,很委屈的樣子。
我一想,壞了,昨晚忘了和殷昊霆商量親梁曉倩的事。
我只好陪着笑臉:“嘿嘿,不好意思,你也知道的,你們殷主神出鬼沒,來一會兒就走,我還沒來得及說呢。”
“是嗎?可我怎麽聽護法說他真的喜歡上你了。”
護法?沒聽說過。
梁曉倩一步一步朝我走過來:“歐陽芊芊!我算是看錯你了。”
“你別生氣嘛,這種事最好慢慢來。”我安慰:“不能急的,你應該比我清楚你們殷主的脾氣。”
她一想,點頭說:“也是,殷主不經常生氣,可生氣的時候真的非常可怕。”
我吞咽口水:“有多可怕?”
“當場滅了對方的魂魄,永遠不能輪回轉世。”
啧啧,對鬼來說的确可怕。
梁曉倩臉色一正:“我不管,護法都說你是殷主的命定新娘,他會聽你的,我喜歡殷主好久,你就滿足我的願望吧。”
等等,這個信息量很大啊!
先是護法,陰間還有護法一說嗎?什麽命定新娘?更是聞所未聞。只有梁曉倩想親殷昊霆是真的,可我真的能說服那個鬼男嗎?
“你不答應我就搞破壞,不讓你們在一起!”梁曉倩對我放出狠話:“我才不怕護法呢!”
我滿頭黑線。
“曉倩,我現在有急事要出門,你的事我會放在心上,咱們晚上再說,好不好?”我放軟語氣,說:“你心地善良,好心幫我打鬼,殷主知道會喜歡你的。”
“你真的要記住哦!”梁曉倩一字一頓說。
我鄭重點頭。
去西郊墓園的公交車上,乘客很少,那個司機認出了我,沖我點頭,我對他笑笑。
“上次就是你,一個人自言自語的。”司機笑着說:“這條線路我開了十幾年,偶爾會遇到你這樣的。”
我只笑不說話。
司機邊開車邊說:“人這一輩子短短幾十年,什麽都要想明白一點,就算有鬼魂出沒,那都是冤死或屈死的,都不甘心吶。”
我心中一動:“司機師傅,那你知道招魂師嗎?”
“招魂師?法師倒是聽說過。”司機和我聊天:“前兩年,我這車上經常會坐着一位老人,嘴裏絮絮叨叨的,也不知道在說啥,不過,他告訴我自己能通靈,看得到鬼魂,最常去的地方就是西郊墓園。”
“真的假的?”我開始好奇:“他長什麽樣?和別人有什麽不同?”
“讓我想想。”司機開着車想了一會兒,又說:“哦,想起來了,他的名字很特別,叫仇九。”
仇九?我驚了一下。
司機還在說着:“好久沒看到他來坐車了,估計已經走路了吧,畢竟年紀已經大了。”
我低着頭回答:“沒錯,他已經走了。”
仇九真的已經走了嗎?
是他送給了我鎖魂墜,是他出現在林緯娴家的牆壁上,也是他經常坐這公交車去西郊墓園,他把我和這一切聯系了起來。
我開始想着前因後果,翻來覆去地思考着。
“到了,西郊墓園。”司機開門。
我撐着傘下車,兩旁的林蔭遮蔽了雨點,陰森森的風緩緩吹着。
今天這條道上格外安靜,沒有周鵬飛,也沒有洪阿姨。
想到洪阿姨的死,我有點悲傷,一個受不了兒子去世打擊的老人,這輩子做的最轟烈的事就是跳樓,只為了和兒子團聚。
遠遠的,我看過去,一襲白色身影站在半山高的墓碑前,撐着黑色的傘,一動不動。
是白安然!
我走進墓園,肖斌好像知道我要來,刻意迎了出來。
“歐陽小姐,我們又見面了。”他看看周圍:“因為他要來,我們已經事先清場了,沒辦法,明星就是明星嘛,你們聊。”
我沒說話,越過他一步步往上走,每走一步,我的心就開始激動,或許,該來的終于要來了。
可奇怪的事,今天這裏特別安靜,別說是人,就連鬼都沒有跑出來相見,一切顯得凝重而哀傷。
一排排的墳墓,就是一個個的故事。
“你來了。”白安然聲音沒有起伏:“知道她是誰吧?”
我低頭看着白安瑩的照片,居然換了新的,巧笑盼兮。
他見我不說話,也沒表現出不滿,而是說:“想聽關于我們的故事嗎?”
果然,殷昊霆說對了,他準備了故事。
“我從懂事開始就知道自己和別人的不同,雖然穿着裙子卻覺得別扭,喜歡看爸爸刮胡子,喜歡戴領帶的感覺。”白安然緩緩說。
我不吭聲,站在他身邊聽着。
“我喜歡唱歌,喜歡在人前表演,那種被人羨慕的感覺真的很好,就好像自己是他們的中心,我渴望活得自信而滿足。”他繼續說下去:“安瑩是我妹妹,她善良又膽小,卻鼓勵我勇敢活出自己。”
“所以你做了變性手術?”
“那是很多年後的事情了。”白安然的眸色變暗:“在我終于受不了女孩的表象之後,我決定徹底改變自己,就算父母反對,我也義無反顧,因為我有自己的夢想。”
“你很勇敢。”
這是我由衷的贊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