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小城第 4 章 如茵

如茵

如茵唱了一天戲,有些累了,她正打算早些休息,這時候門外傳來了敲門聲,如茵有些頭疼,但是敲門聲還在響着,如茵只能起床去開門。

一開門便是前兩天剛在宴會上見過的王敬直,如茵有些驚喜,随即把王敬直迎進了屋裏。

“敬直怎麽有時間來我這裏,這兩天衙門該忙壞了。”如茵把他拉進來,扶着他坐下,又走到他身後替他按摩着肩頸。

“再忙也得來看我的茵兒,那天太過慌亂,你一定吓壞了吧。”王敬直轉過身把如茵摟在懷裏,美人在懷,他有些心神蕩漾,剛剛如茵也應當剛洗漱過,身上都是清冽的香氣,他忍不住在如茵脖頸處親了一口。

“敬直!”如茵笑着推他,但依舊賴在他懷裏沒有拒絕。

“好了,不鬧你了,你這兩人還好嗎?”王敬直看着如茵問她,那天江伯文的死狀凄慘,如茵又是第一個見到這個場景的人,這兩天說不定還要做噩夢了。

“這兩天我一閉眼就是血,都沒睡好。”如茵提起那天便又想起了江伯文死前的慘狀,臉色也瞬間發白。

“沒事,今晚我留下陪你。”王敬直摸着如茵的臉龐安慰她。

如茵望着他滿眼開心,王敬直想起第一次見如茵,他本就是長安的風流才子,來了金陵沒兩天便想着得尋些樂子,他聽說淩霄臺的戲子如茵名冠金陵城,戲唱的極好,模樣也是極好的,他有些不信,在他心裏,金陵的總沒有長安的好,于是那天他便來了淩霄臺,見了如茵的第一眼他便驚嘆世間還有這樣的可愛美人,他和同伴贊嘆,如茵果然名不虛傳,只是同伴見他一臉沉迷的樣子勸他,還是算了,這戲子如茵可是與江家兄弟糾纏不休。王敬直聽完并不當回事,世間不過美食美景美女,和江家兄弟有糾纏他也并不介意,他有信心能讓如茵喜歡上他。

當天王敬直一直等到淩霄臺的表演都結束,他買通了淩霄臺的小厮,那小厮便放了他去後臺,他在後臺見到了正在卸妝的如茵。

如茵見到他也并不驚訝,只是繼續卸妝。

“如茵姑娘,我是金陵新上任的知府王敬直。”王敬直對着如茵端正地行了個禮。

“王大人第一日來金陵上任的時候,已經全城巡游過了,金陵城誰人不知道王大人的樣貌。”如茵從鏡子裏看着王敬直清朗溫潤的模樣,如茵也是喜歡這樣的郎君的,只是這郎君并不像看上去一般端正安穩,此刻他正看着自己笑的風流,倒是像個登徒子。

“叫我敬直就可以,臺下賓客太多了,我想早些見到如茵姑娘,不知道今天有沒有榮幸可以同如茵姑娘一起吃個晚飯。”王敬直還是笑着看着如茵。

“王大人,沒人提醒過你嗎?我同江家的事情。”如茵沒有說完,只是轉過頭看着他,眼裏都是婉轉的風情。

“知道,那又如何?”王敬直反問如茵。

“大人還是算了,早些離開吧,若是江家人知道你同我有接觸,那大人會很難。”如茵轉了回去,繼續擦去最後一些臉上的妝容。

“如茵姑娘,我王敬直喜歡你,那便不會放棄。”王敬直笑的風清雲淡,說完便對着如茵行了個禮走了。

從那天起,王敬直每日都來淩霄臺,如茵也裝作沒有看見他,只是每次下臺讨彩時,王敬直總是會多塞一些錢票給他。

這天如茵表演完,她放下帶着的頭冠,她打開上面插着的一沓錢票,裏面夾着一張紙,她打開一看,是王敬直留給她的字條,約她晚上去游湖。今天她讨彩時王敬直給的錢票格外多,她覺得這位新知府倒是有錢也有閑,她對着王敬直開始有些好奇。

當天如茵按時赴了約,王敬直早在船上等她,如茵挑開簾子走進去坐到了王敬直對面。

“茵兒,我可以這樣叫你嗎?”王敬直見她來,笑的很是開朗,配上他俊朗模樣讓人看起來有些臉紅。

“大人想叫什麽便叫什麽。”如茵也笑着回答他。

“茵兒,我說了可以叫我敬直的。”王敬直雙手撐在桌上,忽然靠向如茵對着她說道。

忽然縮短的距離讓如茵有些措手不及,她往後退了一些,“好的,大…敬直。”,如茵說到一半想起王敬直的話于是又改了口。

王敬直看着如茵有些慌亂的樣子笑的更燦爛了,他退了回去,恢複端坐的樣子,“好了,茵兒別退了,一會都該出船艙了。”

如茵看着王敬直對着自己調笑的樣子又有些臉熱,她穩了穩心神,然後調整了下身子又坐回原來的位置。

“敬直,你知道我是江家的人嗎?”如茵提起江伯文江仲武兩人的時候臉色恢複了鎮靜。

“知道,這件事一直有人來主動和我說起。”王敬直點了點頭,他的臉上依然挂着笑,看起來不甚在意的模樣。

不過就是如茵跟過江伯文江仲武這兩兄弟,他只在意他和如茵是否兩情相悅,其他的他都不太在意。

“敬直,你不介意嗎?金陵城裏人人都說如茵是不知廉恥的女人。”如茵說這話的時候臉上很是平靜。

“我只知道茵兒是世間最美好的姑娘,茵兒的戲也唱的極好,見茵兒第一天我就喜歡你了。”王敬直望着如茵一臉認真說道。

如茵愣住,随後低下頭緩緩開口說道,“敬直,你很好,你是金陵城內女兒們的期望,如茵只是一個小小戲子,你該和清白人家女兒在一起”。

“茵兒,你告訴我,這是你的真實想法嗎?”王敬直從另一邊坐到如茵身旁,他的手搭上如茵放在身前的雙手,極認真地問她。

“是的,我就是這麽想的。”如茵還是低着頭沒有說話。

“你不是。”王敬直也低下頭,他輕輕靠着如茵低下的腦袋,“茵兒,我喜歡你。”

如茵沒有再說話,只是沒多久王敬直聽見對面傳來隐隐的啜泣聲,是如茵在哭泣,淚水落了下來打濕了她的衣裙。

王敬直只是把如茵擁進懷裏,拍着她的背安慰她,“茵兒,我不在乎這些,我只在乎你的想法。”

如茵最終在他懷裏點了點頭,從那天起如茵便和王敬直時常私下約會,王敬直一有時間便去淩霄聽戲,晚上也會和如茵在一起。

“敬直,我聽說江仲武還在衙門,他是殺江伯文的兇手嗎?”如茵撫上了王敬直的眼睛,這兩天王敬直一定也沒好好休息,她見王敬直眼裏多了許多紅血絲。

“還沒查出來,只是江仲武一定與這件事脫不了幹系。”王敬直對着如茵說道,說着忽然想起什麽似的,王敬直盯着如茵問道,“茵兒覺得江伯文和江仲武關系如何?金陵城內傳聞一直說這兩兄弟不睦許久。”

“江伯文城府極深,江仲武看起來心狠手辣但絕沒有江伯文心機深,這兩人的關系也絕不是大家傳言的不睦許久,賭場表面上的管理者是江仲武,但是賭場輸掉的銀錢鋪子最後都成了江伯文的財産,他們私下的聯系是緊密難分的。”如茵想了想說了自己的看法,她服侍江家兄弟許久,她看到的比別人要更多,她一直更害怕的是高深難測的江伯文,兩天前,江伯文死在自己面前的時候,她雖然很害怕,但是随之而來的竟是輕松,她終于擺脫了江伯文。

“茵兒倒是看得很明白,對這兩兄弟也很是了解。”王敬直拿下如茵蓋在自己眼睛的手,緊緊握在自己手裏,他笑的有些意味不明,看得如茵有些不舒服。

“敬直是什麽意思?嫌棄茵兒髒,跟過江家兄弟嗎?”如茵心裏有些委屈,她只是個小小女子,在一手遮天的江家兄弟面前她的反抗毫無作用。

“茵兒在想什麽呢?我只是覺得茵兒除了美麗,也是十分聰慧的,能看出大家看不到的部分。”王敬直趕緊安慰着如茵。

王敬直上任金陵以來聽說的也一直是江家兄弟不睦,大家都說江伯文為人寬厚善良,而江仲武心狠兇惡,這兩兄弟性格是天差地別,大家對他兩的口碑也是極與極。王敬直來到這金陵城之後,來接待也一直是江伯文,壽宴上才是第一次真正見江仲武。

江伯文死後他也查了一些江伯文的産業,他無意中發現這些産業都與江仲武賭場輸掉的産業基本相當,這證明這兩兄弟的關系,起碼金錢上的聯系是十分緊密的,大家只知道江仲武一直以來扮演壞人角色,但是這背後真正的壞人大約是剛剛離奇身亡的這位金陵首富。

“敬直想知道什麽茵兒都會如實相告,敬直想讓茵兒做什麽茵兒也會去做,茵兒把敬直當做最喜歡的人,敬直也不能辜負茵兒。”如茵靠在王敬直懷裏對着他說道。

“茵兒,我一定不負你。”王敬直撫着如茵的頭發對她保證。

“那這樣看來,江仲武應當不會毒死江伯文,那沒有更多線索,江仲武是不是會被放出來?”如茵想讓王敬直盡快破案,但是現在看到似乎兇手也不是江仲武,如茵心口有些梗塞,她其實希望是這兩兄弟相殘,那樣自己就可以自由了,她就可以毫無顧忌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了。

“茵兒放心,江仲武也作惡多端,即使他與江伯文的死無關,他身上還有許多無辜百姓的命,我不會放過他的。”王敬直對着如茵說道。

“敬直有辦法對付江仲武嗎?江家的奴仆都忠心耿耿,這麽多年都沒人能拿他們怎麽樣,要給江仲武判罪還需要更多證據。”如茵有些擔心,過去這十幾年,金陵城的實際當權者說是知府,但實際上卻是這兩兄弟。

“茵兒,明天會審江仲武,你願意來衙門看嗎?”王敬直問她。

“茵兒去做什麽?”如茵有些不解,為什麽要她去衙門。

“茵兒我想讓你幫我指證江仲武指使賭場夥計殺人。”王敬直看着如茵說道,“放心茵兒,我會保護好你的安全的。”

“可是…”如茵有些猶豫,雖然江伯文已死,但是如果明天沒能把江仲武判罪,那未來她一定會被江仲武報複。

“沒事的,茵兒只是我的第二張牌,我已經派人去勸那些夥計的家人了,明天他們也會去衙門,幫着勸那些幫江仲武的夥計們指認江仲武,我有把握能把江仲武判罪,茵兒你放心,明天江仲武判了罪我們便能永遠在一起了。”。王敬直摸着如茵的臉頰對着她溫柔說道。

如茵看着王敬直深情的眼眸,她猶豫了一會最終還是點了點頭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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