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明知道這是溯回璧制造出來的幻境,但眼前的景象太過真切,白絨絨忍不住吓出了一身冷汗,差點叫出聲來。
那郭令軍的眼中,就像真能看得到她,是真的沖着她來的似的。
白絨絨低頭一看,才發現原來自己正好就站在了那女生所在的位置,其實郭令軍沖着的,不是她自己,而是那女生。
白絨絨一擡手,手指就從那女生看起來無比真實的身軀中穿過,毫無障礙。
她趕緊閃到一邊,拿起手機,開始拍視頻。
只見那女生吓得瑟瑟發抖,想逃又不敢動的樣子:“郭老師,我求求你,不要在這裏。”
郭令軍獰笑着說:“昨天晚上叫你來我宿舍,為什麽不來,我今天就要讓你知道,不聽話是什麽下場。”說完惡狠狠地撲了上去,撕扯那女生的衣服。
那女生的校服拉鏈被扯開,她情急之下喊了出聲:“救命啊!”
只喊了一句,就被郭令軍用力地掐住了脖子:“再喊,再喊我弄死你。”
這時,響起了敲門聲,是朗熠在外面:“誰在裏面,發生了什麽事?”
女生“嗚嗚”地直蹬腿。
“砰!”地一聲巨響,朗熠破門而入,看清屋子裏的景象之後,二話不說,一手揪着郭令軍的後衣領把他拎起來,另一只手重重地一拳甩了過去。
那女生迅速地爬起來,掩着衣襟跑到放置體育器材的架子旁。
“你這個臭小子,你想幹什麽!”郭令軍沖上去,跟朗熠扭打成一團。
再接下來,就是他們班上的其他同學聽到動靜沖了進來,正好看到朗熠把郭令軍壓在身下狠揍的場景。
白絨絨帶着手機去找何雨璐。
何雨璐激動地抱着她不撒手:“你這兩天上哪兒去了,也不去上學,家裏又沒人,急死我了。”
白絨絨這次走得急,都沒來得及跟老師請假,後來雖然想起來了,但一想到學校這樣冤枉朗熠,她心裏有氣,故意不想請假,倒是讓她們班主任賀老師找何雨璐問了好幾次。
“好了,這些以後再說,我先問你啊,朗熠出事的時候,你在哪裏?”
何雨璐想了想,有點不好意思:“我去學校後圍牆那邊了,本來想□□出去網吧的,正好遇見有值日老師在那兒巡邏,沒翻成,又回去了。”
何雨璐這個可憐的孩子,自從跟白絨絨當朋友之後,天天被逼着學習,就沒什麽機會去過網吧,好不容易現在白絨絨轉班了,但放學以後還是得跟着她一塊兒回家學習,所以只能逮着上體育課這種機會,偷跑出去玩個半小時的。
主要是得跟她那網戀對象多交流交流,不然這老不上線聊天的,別人都要移情別戀了。
她本來沒敢讓白絨絨知道自己會去網吧玩的,怕朗熠又責怪她把人家好好的姑娘給帶壞了。
只不過這次白絨絨問得嚴肅,她也不敢說謊,只好如實交代。
好在白絨絨并沒有糾結她去網吧的事,只是又仔細地問:“那當時有人跟你在一起嗎?或者說有沒有別人看見你?”
何雨璐搖頭:“都沒有。”作為一個逃學熟練工,哪有那麽容易被人發現啊!
“那太好了。”白絨絨說,“我給你發了個視頻,你拿着去找蔣校長,就說當時你其實是躲在體育器材室裏想偷懶,一不小心就将整個事情經過都拍下來了,剛開始不敢說,是怕被罵,可是現在實在見不得好人被冤枉,所以才站出來說出事實真相。”
“什麽跟什麽呀?我怎麽聽不懂?”
“你先看看視頻就知道了。”
何雨璐打開視頻,才看了幾眼,嘴巴就張得比鴨蛋還大:“這,這是那天發生的事嗎?這視頻你哪裏弄來的?”
“沒錯,就是那天發生的事,至于怎麽來的,你不用管,到時候你就說你躲在器材室的架子後面,他們後來進來的時候沒有發現你就可以了,雨璐,你幫我這個忙,算我欠你一個人情,以後你有什麽事需要我幫忙的,我一定會盡全力幫你的。”
何雨璐連連擺手:“不用不用,你對我已經夠好的了,而且我跟朗熠也算得上是朋友了麽,幫你們是應該的,我就是太驚訝了,這視頻到底是誰拍的呀,他自己不願意站出來嗎?”
“嗯,他不太方便站出來,所以只有找你幫忙了,這視頻裏所有的內容都是真實的,你不用擔心。”
“當然是真的了,難道這還能作假不成?這一看就是本人啊!”就算他們想弄個假視頻,那也得郭令軍他們願意配合拍呀,難不成還能是請演員來假扮嗎?
“謝謝你,雨璐,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那我們什麽時候去?現在校長應該沒上班吧,難道要去他家裏找他嗎?”何雨璐有點慫慫的,學渣害怕學校領導,這是天性。
“明天吧,我跟校長約好的三天,明天才是最後一天呢!現在我想先去找一下這個女生。”白絨絨說。
“找她幹什麽呀,這就是個白眼狼,她不幫他說話就算了,還落井下石,太沒良心了。”
“其實她這樣做也不是不能理解的,畢竟這種事情一旦傳出去,光是那些難聽的閑話就足以把她淹死了,我想去找她說一聲,如果她願意站出來給朗熠作證,那我也可以向她保證,除了在場的人,這件事情絕對不會傳出去讓其他人知道。”
這話別人或許不敢說,但白絨絨卻是有把握的,只要事情得到圓滿的解決,壞人也得到應有的懲罰之後,她完全可以施法讓在場的所有人忘記這一段記憶,自然就不會流傳出去了。
這對那女生來說,其實也算得上是一件好事,不然的話,她只能繼續被郭令軍騷擾,不得解脫。
何雨璐嘆氣:“你呀,就是太好心了,我敢打賭,她肯定不會答應的。”
“你知道她家在哪裏嗎?去試試再說吧!”
“我不知道,不過可以問人。”
在十三中上學的,左右不過是住在這附近的人,何雨璐随便去打聽了一下,便知道那女生住在舊餅幹廠的職工宿舍大院裏。
所謂的餅幹廠是一家國企,早就已經倒閉了,不過當年的職工宿舍在房改的時候,已經被當時的職工個人買下了,現在還有不少當年的老職工住在裏面,只是房子老舊,也沒人管理,早已經不像樣了。
那女生的父母當年是餅幹廠的職工,廠子倒閉下崗之後,也沒有找到什麽正經工作,平時靠打些零工過活。
何雨璐提醒白絨絨:“我聽說她媽是個有名的潑辣貨,待會咱們要注意一下,盡量別跟她對上了。”
她這話的熱乎勁兒都還沒過呢,倆人在舊餅幹廠職工宿舍的樓下就遇見了這母女倆。
那當媽的正一邊用手指頭戳着她家閨女的腦袋一邊罵:“你這是豬腦子吧,豬都沒你笨,幹啥啥不行,吃飯第一名,讓你去打個醬油都能把錢給丢了,你趕緊給我去找回來,找不回來今晚就別回來吃飯了。”
那女生漲紅着臉,唯唯諾諾地低着頭,被罵成這樣也不敢申辯一句。
白絨絨站在旁邊一言難盡地看着她,難怪郭令軍會找她下手,這種人活該就是被人欺辱不敢反抗的典型啊!
那女生木木呆呆的,被她媽戳一下就往前踉跄地走一步,她媽還在那邊不停地罵,眼看都要沒完沒了了。
白絨絨走過去:“阿姨您好,我找陶曉紅,有些事想要跟她說一下。”
那女人上下打量了白絨絨幾眼,見她穿着體面,一看就是家境不錯的樣子,立刻就轉換出一副笑臉:“找我們曉紅啊,你們是?”
“我是陶曉紅的同學,有些話想要跟她說,不過這裏可能不太方便,可以到你們家去一下嗎?”
“哦,曉紅的同學啊,歡迎歡迎,快上來吧!”說着擰了一把陶曉紅的耳朵,“還傻站着幹什麽,還不趕緊招呼你同學到家裏去。”
陶曉紅一見白絨絨,就猜到了她們是為什麽來的,不情願地說:“我跟你們沒什麽好說的。”
“你真的不願意站出來為朗熠作證嗎?”
陶曉紅突然激動起來:“做什麽證,當時發生的經過,我都說過了,就是那樣,不管你們怎麽說我都不會改口的,你們別再來找我了。”
白絨絨神色變得嚴肅起來:“既然這樣的話,那我就在這裏說了,我知道當時是那郭令軍想對你幹不軌之事,你喊了救命,朗熠聽見了,沖進來救你的。”
陶曉紅尖叫起來:“你胡說,你們血口噴人,根本就沒有這樣的事!”
陶曉紅她媽懵了一陣,也明白過來,當下就用力推了白絨絨一下:“哪裏來的小婊砸,紅口白牙誣陷我們家曉紅,自己幹了不要臉的事,想要推到我們家曉紅身上,我呸,想得美!大家快來看啊,現在的小姑娘,長得像模像樣的,實際上是個賤骨頭,小小年紀就到處勾引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