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筋炒青椒
謝旭東覺得自己男人的尊嚴遭受到了極大的挑戰。
他把兩顆雞蛋吞下去, 然後提着褲子,不,是脫下褲子開始當工具人。
這一個晚上, 不知道是受了刺激,還是兩只雞蛋起了作用, 謝旭東罕見地來了三回。
第二天, 孫薔薇腰痛、腿痛, 還有某個地方更痛,她差點沒把謝旭東的十八代祖宗問候了一遍。
然後她心裏不由開始佩服起白榆來。
江霖每回都是一個晚上三四次,她居然跟沒事人一樣。
真牛。
謝旭東一開始覺得自尊有點受損, 但慢慢地就覺得每天兩顆雞蛋的生活還不錯,還別說,他都覺得自己體力好了不少,不過這種日子很快就戛然而止了。
一個星期後,孫薔薇被查出懷孕了,謝旭東的雞蛋沒了, 夫妻生活也跟着沒了。
謝旭東原以為自己應該會松口氣,可他發現自己居然懷念被孫薔薇當工具人的日子。
真賤。
白榆等了一個多星期,才把罐頭廠的廠長給等回來。
“林廠長, 您看看我畫的連環畫。”
白榆坐下後, 第一時間就把連環畫從公事包裏拿出來遞過去。
林廠長接過連環畫, 只見封面印着《平民英雄》四個字,那字龍飛鳳舞, 揮灑自如, 讓人見之就忍不住叫一聲好。
在《平民英雄》下面有一行小字, 系列一:《勝利罐頭廠之爆炸現場的逆行者》。
“平民英雄”四個字瞬間就攫住了林廠長的注意力,他聽過“民族英雄”、“蓋世英雄”、“英雄好漢”等, 但這還是他第一次聽說“平民英雄”四個字。
平民裏頭的英雄,或許沒有民族英雄那麽偉大,也沒有拯救整個國家整個民族的能力,很多時候,他就是一個平平凡凡的普通人,可就是這些普通人,在關鍵的時刻用自己的生命拯救了其他人的性命,保住了工廠的財産。
“好,平民英雄,這四個字提得真是妙!”
林廠長忍不住喝彩出聲。
白榆端起桌上的茶緩緩喝了一口,沒出聲。
但她知道,自己已經成功了一半。
封面上的毛筆字她原本是想讓章書記題寫的,可章書記的毛筆字很拿不出手,好在他不是一個好面子的人,還跟她推薦了伍師傅。
她這才知道伍師傅是真人不露相,沒想到他的毛筆字寫得那麽漂亮。
不知道伍師傅還有什麽本事,她非常期待。
林廠長翻開第一頁看了起來,罐頭廠爆炸案的經過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雖然已經知道裏頭的故事情節,可他還是忍不住就被裏頭的內容給吸引住了。
故事講述了罐頭廠三個普通工人,一開始他們就像滴落在大海裏的一滴水,平凡得走在路上路人都不會多看他們一眼,而很快轉折就來了。
春節工廠放假,幾個特務選擇在這個時候來到工廠,不僅想破壞工廠從國外新采買的機器,還想炸掉整個工廠,當天晚上剛好是這三個工人負責巡邏,當他們發現異常時,他們第一時間就沖向了那幾個特務,其中一個叫胡耀的工人第一個受傷,他被那幾個特務一刀子紮進肚子裏,鮮血瞬間染紅了他特意留在新年穿的棉衣,可即使身中數刀,他依舊死死拽住特務的胳膊,直到沒有了氣息,他的手依然緊緊拽着不放松。
而另外兩個工人很快就發現工廠各個地方被放置了炸|藥,如果不趕緊阻止火災,整個工廠都會被炸掉,甚至隔壁的報社也難以幸免。
就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兩個工人沒有逃跑,而是挺身而上,他們逆行沖向火場,用生命撲滅了火災,保住了工廠,保住了人民和國家的財産,而劉衛國和成大軍兩個工人,卻永遠留在了那場火災裏t頭。
最後一頁,畫着三個工人的畫像,旁邊寫着:胡耀24歲,劉衛國19歲,成大軍35歲,你們用生命诠釋了什麽叫責任,什麽叫擔當,你們是最美的逆行者,致敬英雄。
林廠長一直覺得自己是個流血不流淚的鐵漢子,小時候哪怕被揍也絕對不會哭,可這會兒,他感到鼻子發酸,眼睛更是濕潤得不行。
好一會兒,他才把眼淚逼回去,擡頭看向白榆道:“白同志,你這連環畫畫得太好了,我想跟你們報社合作,批量印刷這本《平民英雄》的連環畫。”
白榆沒想到驚喜來得這麽快:“林廠長真是的慧眼識珠,批量印刷是個好辦法,不過我這邊還有另外個更好的方法,林廠長不妨聽聽?”
林廠長看了她一眼:“白同志請說。”
林廠長覺得眼前的女同志很不簡單,不說她創作的連環畫,就單說她這份淡定就超過了很多人,他天生臉黑,小孩子看到他會被吓哭,就是工廠很多人到現在看到他還會躲着他,好像他會吃人一般。
可林同志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小姑娘,在他面前款款而談,而且還敢跟他提建議,真不愧是被章書記誇獎為“青出于藍而勝于藍”的後生。
白榆對上林廠長那張黝黑嚴肅的臉,繼續說:“您看這連環畫的封面,你們罐頭廠是系列一,這個《平民英雄》的系列我打算做十個,我覺得單單印刷一個系列或許可以起到宣傳愛國教育的目的,但對掃盲的作用就很少了,除了連環畫,後面我們還有一系列的活動,罐頭廠是《平民英雄》系列的第一個,也是掃盲項目的老大哥,我希望能跟罐頭廠進行長期的合作,更希望能得到林廠長您的支持——”
“所以林廠長可以考慮訂一整個系列的《平民英雄》,就跟廠裏定報紙一樣。”
現在一份報紙是兩分錢到五分錢,大部分百姓很少會訂閱報紙,報紙的銷售主要還是靠工廠、單位、和部門等訂閱,如果罐頭廠肯簽下一整個系列連環畫的訂閱,這對于她後面的操作會起到巨大的作用。
很多時候,人都是跟風的,大家想吃螃蟹,但又不想成為第一個吃螃蟹的人,所以在去其他廠之前,她需要拿下至少一家工廠的支持。
這話落地,現場安靜了下來。
林廠長沒說好,也沒說不好,而是端起面前的搪瓷缸子,用蓋子刮了刮上面的茶葉,又慢悠悠喝了一口,
辦公室裏安靜得落針可聞。
一般人遇到這種情況,可能會緊張擔心得坐立不安,但白榆沒有,她依舊挺直身板坐着,臉上的表情也沒一絲變化。
林廠長把她的反應看在眼裏,心裏贊賞地點了點頭,嘴上卻問道:“白同志難道不怕我會拒絕嗎?”
白榆笑道:“說不怕是騙人的,只是我想,林廠長會做出最明智的決定,而我這個項目顯然對工廠有一舉多得的作用,我相信林廠長不會拒絕這樣的好事情,倘若退一萬步,萬一林廠長真的拒絕了,我也沒有什麽損失,大不了去下一家繼續努力就是了。”
林廠長對她這落落大方且自信的樣子大為欣賞:“哪天白同志不想在報社幹了,可以來我們罐頭廠,我們罐頭廠永遠歡迎你。”
白榆覺得林廠長也是個妙人,居然當場就挖起牆角來:“如果真有那麽一天,我一定優先考慮罐頭廠。”
林廠長哈哈笑了起來,這一笑讓他看上去更兇:“成,就沖白同志這話,這《平民英雄》系列的連環畫我們罐頭廠就先定個五期,每期一百本。”
雖然沒有定一整個系列,但每期一百本,這是個大客戶!
白榆站起來,鞠了一躬道:“謝謝林廠長,祝我們合作愉快。”
林廠長跟着站起來:“好好幹白同志,我看好你!”
“謝謝林廠長。”
白榆意氣風發從罐頭廠出去,要是身後有尾巴的話,這會兒她的尾巴早翹上天了。
章書記想過白榆會成功,但他沒想到白榆會這麽成功。
他看着白榆帶回來的合同,笑得臉上的褶子條條分明:“好,白同志你做得非常好,這可是開門紅啊,《平民英雄》第一冊可以安排人去印刷了,第一版本就印個五百本吧。”
他原先以為罐頭廠就算會定,也頂多定個二三十本,沒想到一來就是一百本,也不知道白榆是怎麽說服老林那個黑臉的。
“好。”
白榆其實覺得印刷五百本有點少,不過她想了想,把話給咽了回去。
如果到時候脫銷了,那就順勢搞個饑餓營銷,得不到的會更香。
章書記:“白同志,我很看好你,這個項目一定要好好搞!”
白榆:“我知道了,我一定會把這個項目給弄好!”
回到辦公室,白榆把好消息告訴了伍師傅。
伍師傅顯然比章書記淡定多了:“以白同志的能力,這一百本只是個開始,後面肯定會有更多的工廠跟我們合作和訂閱。”
白榆:“這裏也有伍師傅的一份功勞,要不然我也不可能做得這麽好。”
她這次的連環畫從構圖、到故事的整合,到畫畫,這中間都少不了伍師傅的幫忙,伍師傅給了她很多建議,也教了她不少畫畫上面的東西,每每在她瓶頸的時候說上一句,就足夠她醍醐灌頂。
伍師傅:“白同志謙虛了,接下來我們可以開始之前的采集信息了。”
白榆點頭:“不過我們先挑選一些比較容易攻破的,那些比較難的,我們等連環畫的作用發酵出去後,讓他們自動上門來找我們。”
伍師傅笑着點頭:“好。”
程芳和陳幹事兩人知道後,紛紛向白榆表達了祝賀。
陳幹事:“你真是太厲害了,看來以後我不能叫你白同志了,應該叫你白主管!”
白榆現在的位置雖然是主管,但很多人不看好,更多人是不服氣,覺得她一個剛進來的新人一來就做主管,覺得她是耍了小聰明才得到這個位置。
很多人在暗暗看她吃癟,所以到現在為止,大家還是跟之前一樣,叫她白同志,陳幹事和程芳兩人之前想改口,但白榆讓她們不用改口。
她對稱呼并不在乎,不是別人叫她白主管,她就真的成為人人尊重的主管,也不是別人叫她白同志,就意味着她不配坐主管這個位置。
她要做的是用實力去證明給大家看,她完全有能力勝任這個位置,也用實力去打那些暗暗說一些诋毀的人的臉。
程芳附和道:“對對,以後該改口叫白主管了,真為你高興!”
自從白榆坐上掃盲項目主管的位置後,不少人在她面前說風涼話,還有人摘掉她和白榆關系好,還想偷偷從她這裏知道白榆有沒有用什麽人脈。
她有時候也被那些人的嘴臉給氣得不行,現在好了,白榆一出馬,立即拿下這麽漂亮的成績,狠狠打了那些人的臉,看他們以後還敢不敢陰陽怪氣!
白榆擺手:“你們還是叫我白同志,或者白榆吧,回頭有空我請你們吃飯。”
陳幹事卻道:“應該是我們請你吃飯才對。”
白榆對上她突然紅起來的臉,挑眉:“你和高同志該不會是有消息了吧?”
陳幹事臉更紅了,害羞地點了點頭:“這個周末他要去我家見我父母。”
見了父母,基本是等于定下來了,接下來就是雙方父母見面,然後談彩禮那些。
白榆:“那真是恭喜你們了。”
這年代雖然有自由戀愛,但大部分的人還是經過相親認識,相看後如果覺得彼此合适,然後處對象一兩個月就會定下來,基本上不會一談就好幾年。
只是陳幹事和她對象兩人的速度還是讓白榆震驚了一下下,她扭頭看向程芳,用眼神問她和那位秦同志的進度。
程芳的臉紅得就像三月的桃花一樣,粉面含春:“我沒那麽快,我和秦同志還在互相了解,不過我覺得……他人很不錯,謝謝你,還有你那位朋友。”
之前她父母聽到她讓同事幫忙介紹,尤其聽說媒婆是個才剛二十歲出頭的女同志,覺得很不靠譜,一開始還不想讓她去相親,擔心她被人給騙了。
她那天去也沒抱太大的希望,畢竟聽白榆說她朋友之前都沒給人介紹過,她就當是給白榆面子走個過場,她沒想到能遇到這麽好的秦同志。
秦同志完全符合她對男人的想象,能說會道t,她不開心了會哄着她,她不好意思拒絕的事情會幫她拒絕,還有他也不在意她有個還在讀書的弟弟,總之就很好狠靠譜。
因此她很感謝白榆還有她的朋友。
白榆聽到她的話,也很開心:“謝我就不用了,你們以後結婚了,記得給我們發喜糖就好。”
陳幹事和程芳:“那是必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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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回去後,白榆從林向雪口裏知道孫薔薇懷孕了。
她想了想,便準備做些紅豆糕,以及燒面筋過去給她,之前孫薔薇提過想吃炒面筋,但她那段時間一直很忙,也就沒空做。
這會兒事情終于告一小段落,她也可以松一口氣。
面筋是用面筋粉做成的,她把做好的手工面筋切成小段,水開後下入面筋燙兩分鐘撈出來,油熱爆香蒜片、幹辣椒,再下入面筋翻炒兩下後加入生抽、鹽,開大火翻炒兩分鐘後青椒,以及已經焯過水的蘑菇,大火翻炒至斷生,一份面筋炒青椒就做好了。
接着她又用自己種的黃豆芽,和面筋,還有黃瓜一起做成涼。
做好後,她正準備和林向雪一起拿着過去孫薔薇家,外面突然就傳來了響動,土豆餅對着門口叫了起來。
白榆和林向雪兩人對視一眼。
林向雪道:“我去開門,你在屋裏呆着別出去。”
白榆搖頭:“我還是和你一起出去吧。”
林向雪看說不動她,在廚房找了一下,然後拿起擀面杖,兩人就要走出去,就在這時,外頭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榆榆,是我,你們在裏面的話,開一下門。”
是江霖的聲音。
白榆眼睛亮了起來,随即加快腳步沖了出去。
江霖這次出任務差不多一個月,換句話說,她快一個月沒見過他的人。
林向雪在身後看得心驚膽顫:“你慢點,人就在門口,不會跑的。”
她聽說孕婦前三個月很容易流産,所以她很擔心白榆摔跤,連忙跟在身後跑了出去。
兩人來到門口,白榆把門插拿下來,剛好一陣夜風吹過來。
白榆本來是要撲上去的,但這會兒她連連往後退了兩步,一臉狐疑看着外面的人:“你是江霖哥?”
站在門口的江霖整個人瘦了至少有七八斤,臉頰瘦削了下來,頭發留長了不少,此時亂糟糟的,像個雞窩,更重要的是,此時從他身上傳來一種難以描述的味道,如果要描述的話,那可能就是汗味夾雜着多日不洗澡的體味,或許還有其他人那邊沾染過來的腳臭味,總之一言難盡。
白榆從來沒見過這麽“不修邊幅”的江霖,兩輩子來,他總是以清爽的形象出現在她面前,從來沒像現在這樣狼狽過。
這會兒林向雪也撇開頭去,偷偷用嘴巴呼吸。
江霖臉上露出幾分尴尬的神色:“很抱歉,快十天沒洗澡了,你們站開一點。”
白榆聽到這話,心好像被人掐了一下,密密麻麻疼了起來:“你快進來吧,我這就去給你打水,還有你吃飯了嗎?”
江霖:“沒有吃,水我自己打就行,麻煩你給我下碗面條。”
白榆看着他:“好,我這就去。”
這會兒天氣雖然有些涼,但對于有冬泳習慣的江霖來說,洗冷水澡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他太多天沒洗澡了,擔心冷水洗不幹淨。
剛好鍋裏溫着一鍋水,他拿了木桶過來裝,把頭發和全身上下搓了好幾遍,保證身上沒味道這才從浴室出來。
家裏有幹面條在,不用自己做,白榆燒水,等水滾把面條下進去,等水滾開了,再下青菜,裝盆時,她往碗底舀了一勺豬油,熱湯一澆,豬油的香味随着散發開來。
接着她把原本準備拿去孫薔薇那邊一起吃的涼拌和面筋炒青椒分了一部分出來,剩下的讓林向雪拿過去給孫薔薇。
看江霖還沒有出來,白榆去拿他帶回來袋子,準備把他帶回來的衣服先拿出去泡一下,結果——
她再次被熏到了。
沒有最臭,只有更臭。
真不知道他這一個月來是怎麽過的。
正好江霖從浴室出來,看到她一手捏着鼻子,另一只手把衣服拿得遠遠的,趕緊三步作兩步走跑過來,将她手裏的衣服全部拿過來。
“你別碰,我來洗就好。”
被他看到自己嫌棄的樣子,白榆雖然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但也不會搶着幹活。
江霖把衣服丢到洗衣盆裏,放滿一盆水,又舀了兩大勺洗衣粉,這才轉身和白榆一起進了廚房。
江霖顯然是餓狠了,一大海碗面,他沒兩分鐘就全部吃下去了,還吃不了不少面筋。
面筋勁道有嚼勁,白榆特別喜歡它那種嚼起來的感覺,面筋炒青椒十分入味,味道濃郁,十分下飯,涼拌面筋酸辣爽口,吃起來一點都不膩,讓人一吃就停不下筷子來。
飯吃完,江霖很自覺把碗筷洗好。
白榆吃得有點多了,便在院子裏一邊散步一邊看江霖洗衣服,還順便告訴他這個月自己做的事情。
月光下,土豆餅跟在白榆身後,亦步亦趨,雪糕又跟在土豆餅後面,還有幾只雞被關起來了,要不然這隊伍可就不止這麽短了。
江霖顯然注意到家裏多了一只貓:“這貓是怎麽回事?”
白榆想起土豆餅給雪糕喂奶的情形,又忍不住笑開了來:“這貓是土豆餅帶回來的,你不知道,我們當時跟着土豆餅過去,看到土豆餅躺在地上給貓喂奶,那模樣真是太搞笑了,我看小貓兒很可憐,便一起帶了回來,你猜猜它叫什麽名字?”
江霖想了下,搖頭:“猜不出來。”
白榆:“你就猜一猜。”
江霖:“雪糕?”
白榆嘴巴瞪大了,一臉不可置信看着他:“你怎麽猜到的?你該不會事先去問過謝旭東了吧?”
江霖看着她:“你猜?”
白榆翻了個白眼:“我不猜,你要麽是問謝旭東的,要麽是胡亂猜的,剛好被你猜中了而已。”
江霖看着她,嘴角藏着笑意,沒說是,也沒反駁。
白榆洗完澡,兩人一起上了二樓。
俗話說小別勝新婚,兩人分開一個月,自然是一番纏綿。
平時有工作還好,忙起來不覺得有什麽,可這會兒看到真人了,白榆才發現自己真的很想他。
一個深吻後,江霖還抱着她的臉,鼻子低着她的,喘着粗氣:“我想你了。”
白榆早就軟成了一灘水,這會兒也是氣喘呼呼。
聽到他這話,嘴裏仿佛被喂了一嘴的蜂蜜般,甜絲絲的。
雙向奔赴的思念,原來是這般美好。
可這會兒她明顯感覺到有個東西硌着她。
白榆能感覺到他的隐忍和難受,想了想道:“差不多三個月了,其實應該可以的……”
江霖喉結滾動了下,眼眸越發暗沉,盯着她,最終他還是搖頭:“沒事,我可以等。”
既然醫生說了三個月就三個月,她和孩子健康比什麽都重要。
誰知下一刻,他整個人就怔住了。
白榆也怔住了,臉紅得幾乎滴血。
她的手按住了那個地方,這個動作完全是下意識的,等她反應過來,羞得恨不得挖個洞把自己埋起來。
她的手想挪開,卻被他放手握住,再次按在那裏。
那裏傳來的熱度幾乎将她灼傷。
她完全不敢跟他對視。
江霖牢牢抓住她的手,聲音暗啞得不行:“榆榆,你剛才想做什麽?”
白榆咬着唇,好一會兒紅着臉小聲道:“我想……幫你。”
江霖的氣息一下子就不穩了,喉結又滾了滾:“你想清楚了?”
白榆臉紅耳赤,但還是點了點頭,嗫嚅着說:“嗯。”
江霖看着她火燙的臉,慢慢松開了自己的手。
白榆被他看得渾身發熱,一絲力氣都使不出來,再看下去,她覺得自己都要燃燒起來,最終不得不道:“你閉上眼睛,要不然我就不幫你了。”
江霖眸子依舊看着她,最終在她要受不了時,才緩緩閉上。
少了他灼灼的目光,白榆終于自在多了。
只是接下來要怎麽做,她有點犯愁了。
就在這時,江霖低沉的聲音響起:“是不是不會,要我教你嗎?”
白榆深吸一口氣,最終還是紅着臉點頭:“要。”
她臉上的溫度燙人,而他說出來的話更燙人:“先幫我把褲……”
這一個晚上,白榆才發現,原來用手也可以有那麽多花樣。
第二天是周末。
但兩人沒睡懶覺,因為白榆和孫薔薇約好一起去醫院做産檢,現在江霖回來了他自然要跟t過去。
這年頭很多路面凹凸不平,騎自行車未必比走路舒服,因為醫院不算太遠,因此四人決定走路過去。
在經過一個亭子時,白榆突然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只見那人背對着他們,誇誇而談:“王同志,我可不是自誇的,我魏光宗可是報社的一把手,我這才剛進報社呢,就成了掃盲項目的主管,我每個月的工資有五十元呢,可這還只是基本工資……”
魏光宗享受着對面女同志崇拜的眼神,下巴差點昂上天了。
只是說着說着就感覺有點不太對勁了。
好像被髒東西給盯上了!
那種感覺越來越明顯,而且還自身後。
魏光宗慢慢回身,然後對上了白榆意味深長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