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直到現在我都不相信,我手裏的東西其實是把鑰匙,因為鑰匙的所有特性,都和我這個東西沒一點關系,分明是南轅北轍的兩個東西。
鑰匙柄通體圓形,而且還是鋸齒螺旋狀造型。好像一根彈簧,還和從茶餅裏抽出來的茶葉絲形狀雷同。
剩下的就是鑰匙頭,鑰匙頭的樣子被雕成了一個年歲胖娃娃的臉。
我看張天雲臉色微詫,于是把手裏的鑰匙遞給他看,張天雲盯了一會,突然伸手從自己胸前掏出了一個魚頭方形的東西和我的這把做比較。
“這是?”我雖然驚訝但下意識把目光移到了石門上,目光一凜,從上面往下數,第一個鑰匙口就是方形的!
“看來天雲這個東西也是石門的鑰匙之一了。”
這時候白溫平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天烨也是目光躲閃。
我假裝沒看見一樣小聲和張天雲道:“這不會是張老爺子送給你的吧?”
張天雲點點頭,“一年紀上書畫補習班,上課前老師讓每個同學都帶一副鎮紙,我和老頭子說別的小孩用的不是檀木就是青玉的,讓他給我買。
老頭子忙着打牌,又被我煩的不行,随手就從魚缸裏撈了個東西,還說是什麽“名貴”古董,第二天我帶着這個去,老師就把我當“典型”好一頓教育。”
“別說了,我懂!”
張老爺子就是個老頑童,人家都是帶孫子哄孫子,我們幾個世家孩子都知道,張天雲是被他爺爺玩大的,什麽便當裏放死蟑螂。半夜就因為睡醒哭了一聲就被吊出去淋雨了!
真是往事不堪回首。
我嘆了口氣拍了拍張天雲的肩膀,看來這個東西藏着天大的秘密,各家長輩交給孫輩的方法各有不同,但是全部相同的一點,就是隐瞞了來歷!
我憂傷的看了看那道門,趁着那兩個山寨貨沒說話之前,率先壓制道:“現在只湊齊兩把,就算加上你們兩人的也還不行。就差李翼那把,李翼那把是個橢圓的,沒下墓之前我看他在家老拿那個砸核桃,每次一出門他都不離身,說能當防身武器!”
張天雲看了我一眼,沒說話。
我們心照不宣,孔天佑去接應李翼會不會兇多吉少還不知道,李翼被誘化救不救的回來還不知道。
天烨被剝了皮吊着最後一口氣孤零零的留在棺材裏,白溫平情況不明。這個梅樹門已經有一半的幾率打不開了。
我四處走走,希望能發現別的出口。
我邊走邊看,隐約聽到身後張天雲在和誰說話。
就在這時,一陣很淡的梅花香鑽進了我的鼻子,讓人驚奇的是,這些香味也不是別處傳來的,而是石壁散發出來的,我伸手順着梅香突然摸到了一個光滑圓潤的凸起。
“我找到線索了!”我興奮大喊。
可是我說完,那兩個怪物根本沒有看我,就連張天雲都沒什麽反應,我突然意識到他們剛才的行為不是不理我,而是根本就沒聽到任何聲音!
難道剛才我那麽用力的喊,居然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我不能說話了!
并且耳朵嚴重耳鳴,渾身僵硬難行,就好像有一道枷鎖将我牢牢綁在石壁上!
盡管我開始頭昏眼花,整個人也都開始迷迷糊糊的,但是就是這一道說話聲,突然将我從深淵裏拉了出來,是張天雲的聲音!
我又扯了幾嗓子,依舊沒有聲音,整個人就好像表演無聲劇一樣。
就在這時,張天雲身後突然閃出一個人幫他擦了擦汗,張天雲先是愣了一下,後來咧開嘴笑了。
那笑容我太熟悉了,他只有對我笑的時候才會那樣。
我努力的凝聚視線,當我看到那個幫張天雲擦汗的那個人的臉的時候,整個腦袋都像被雷劈過一樣。
那不就是我嗎!一樣的動作,一樣的神态!
這時候張天雲又說話了:“唯一的線索就是那副浮雕。梅樹沖着東面,機關很可能會開在西面,我和你一起去看看。”
張天雲踩着祥雲八卦步,讓那個怪物跟在他身後,那個怪物又看天烨,大約是在問他要不要一起去。
天烨一臉後怕,搖頭說不去。
而白溫平盯着石門,壓根就沒理“我”。
等到和張天雲和那個肖似我的怪物離開的時候,白溫平低垂的雙眼馬上睜開,四處環顧,他死死盯住我的方向,表情迷惘又有些疑惑。
我還以為他發現我了,開始大展雙臂,用力呼喊!
但他只看了一會兒就将視線轉到了別處,我頓時有些洩氣。
張天雲和肖似我的樣貌的怪物繼續往前走,等到他們和白溫平兩夥人拉開距離的時候,我看到張天雲開始對“我”低聲道。
“從懸棺裏出來的天烨,和白溫平會變化之術,我剛才看到假天烨的手居然融化了,等假天烨再把手拿出來,手的形狀居然就是那個鑰匙凹槽的印模!”
跟它說個鬼啊!它是個怪物!
我心急如焚的朝着那邊大喊,可是張天雲還是沒聽見。
桀桀的一聲陰笑,那個肖似我的怪物突然間回過頭,眼神之中滿是陰狠與得意!
我腦子裏頓時炸了,這個東西能看得見我!
我急的眼淚都快出來了,也不知道它和張天雲說了什麽,張天雲居然回身抱住了它,還用手不斷幫它順氣,看樣子是在安慰。
就在這時那個怪物的手裏突然閃過一抹寒光。我目眦盡裂,拼命的大喊小心,我手腳掙紮着想引起張天雲的注意。
張天雲果然發現不對勁,将視線移了過來,他臉上也閃現了和白溫平剛剛一樣的表情,迷惘又疑惑。
張天雲對“我”沒有絲毫防備,我眼睜睜的看着那把尖刀嗤的一聲重重的插進了他後腰。
張天雲吃痛一把将“我”推開,他怕傷到“我”仍然沒有用大力,只是輕輕的推開,只是整個人滿臉的痛心和不可思議。
他一定是在想,我為什麽會把屠刀指向他。
張天雲沒有還手,那個肖似我的怪物似乎很滿意他的表現,冷笑着飛起一腳踹在他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