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城第 48 章 Chapter 35 (13)

開始在催了,叫他的聲音很有壓迫力。

童佳最後深深看他一眼,還是不忘囑咐道:“林競堯,記得一定要注意安全,我在這裏等你。”

林競堯親了她額頭一記,再一次說過讓她放心的話才跟着打手們走了。

童佳在卧室裏睡不着,抱着薄被去了書房。林競堯的書架上書不少,童佳挑了一本,看了老半天也沒看進去。她把書放回書架,躺在書房的靠椅裏發呆,心裏一直在擔心着林競堯的安危。

回想中午池岳東的人來之前林競堯接過一個電話,可那時候他跑去別處了,她根本沒聽到裏頭的內容,不過他回來時表情凝重是真的。

那通電話到底是誰打來的?和林競堯究竟說了些什麽?這對童佳來說成為了她目前非常想知道的一個迷。

好在一切猜測在傍晚五點的時候就有了結果,林競堯又被人完好地送回了別墅。

晚餐後童佳和他一起進了書房,沒忍住還是問了他池岳東叫他去的目的。

林競堯一晚上話都不多,只在童佳說了之後稍作反應,她問他就回答,不過全是些無足輕重的東西。

童佳正想問他有沒有和池岳東攤牌,她和林競堯的電話同時響了。

童佳看了眼手機屏幕,是池茜茜的來電,向林競堯做了個啞語,就邊接電話邊往書房外走。

而這邊林競堯等童佳離開才接起電話,那裏急哄哄的聲音夾雜着一片嘈雜,還有歇斯底裏的吼叫:“林哥,出事了,池岳東被殺了,槍殺,在角頭村的村口。”

這一句說完,原本已經出了書房的童佳跑了回來,神色緊張,“林競堯,你能問到池茜茜在哪嗎?她剛才來電話,說到一半電話就挂了。”

“她說了什麽?”林競堯有預感,問道。

童佳說:“她在電話裏和我說,她爸爸死了。”

**

這個點從別墅到角頭村需要一小時的時間,林競堯去車庫取車,讓童佳換身衣服在車庫門口等。

上車前林競堯給梁開打了電話,這次梁開接了,林競堯告訴他池茜茜已經知道池岳東被殺的事,現在情緒很不穩定,讓梁開盡快找到人。

梁開應了一聲,就挂了電話。

這邊童佳很擔心池茜茜的狀況,之前池茜茜在電話裏只說爸爸死了,沒說怎麽死,等到林競堯打電話的時候她才聽清,原來池岳東是被殺的。這位大佬下午還把林競堯請去談話,現在不過隔了幾個小時就被人殺了,不知道是攤上了什麽事,得罪了什麽人。

“你那裏有說池岳東是為什麽被殺嗎?”童佳問。

林競堯幫她綁緊安全帶,說:“沒說怎麽被殺,我們現在過去直接了解一下情況。”

“那下午呢?他找你去是什麽事?”童佳還是問了,林競堯挂了檔,一心将車倒出別墅的大門,随口回答:“沒什麽事,就是問我最近在幹嘛。”

怎麽可能?問最近在幹嘛還需要勞師動衆的□□來請人?這回答也太敷衍了吧。

童佳還想問,林競堯的手機響了,是梁開的來電。他按了免提,梁開的聲音瞬間擴放出來,充滿整個車廂。

“池茜茜那丫頭剛才在角頭村昏過去了,現在已經在回市區醫院的路上。”

林競堯問:“哪家醫院?”

梁開說:“榕城二中心。”

二中心離他們住的地方不遠,林競堯把車的方向盤一打,直接開了出去。

等到了醫院池茜茜已經進了急救室,梁開帶了幾名小弟在急診部門口小花壇那裏抽煙,見到林競堯和童佳一起下了車,對他們招了招手。

童佳心急,走到梁開跟前先開口問:“阿喜現在怎樣?怎麽會昏過去的?”

“我到的時候已經昏過去了,剛才問醫生,說可能是一下子刺激過度。”

“她現在人在哪?醒過來了嗎?”

“在裏面挂水,還沒醒吧。”

梁開煙抽到一半,摁着煙蒂在垃圾桶上撚了撚,“我帶你去看看。”

他擡頭時看過一眼林競堯,卻沒和林競堯打招呼,繞過他徑自往急診病房走。童佳牽起林競堯的手跟在後面。一行人走到急症室的加護病房,外頭有兩名保镖站在門口,不讓生人靠近,見到梁開卻很自然地放了行。童佳要進去,那兩個保镖手一攔,沒讓過。

梁開回頭,瞥了他們一眼:“自己人。”

那兩個保镖頓了兩秒,又看了眼林競堯,這才把手臂放下。

童佳急着見人,拐進了病房卻在第一眼就見到躺在病床上绻着身體的池茜茜。

她走到病床邊,手捋着池茜茜的頭發,池茜茜一動不動,就這麽靜靜躺在床上,童佳叫她她也沒回應,連眼神都沒給一個。

童佳俯下身,輕輕叫她的名字,可惜連着叫了幾聲都沒反應 。再看過去,池茜茜眼神一片空洞,像失了魂一樣,臉色更是白得恐怖。可是,這麽一張受驚的臉上卻找不到一滴淚痕,倒是嘴唇哆哆嗦嗦的,不知道在說什麽。

童佳湊過去聽,只聽到細細微微幾個字,似乎就是給她電話時說的話——爸爸死了。

林競堯和梁開在門口與保镖對了幾句話,進病房時已經叫來了醫生。童佳一直守在池茜茜身側,握着她的手不放。醫生走近時,她還握着,醫生量了下池茜茜的血壓,又看了眼她的監護儀,對他們幾個說:“現在心跳和血壓已經相對穩定了,這幾瓶水挂完,先好好休息,之後轉去門診做治療,最近幾天都不要刺激病人。”

“可她現在還不說話是什麽原因?”童佳問道。

池茜茜一直沒開口,連看都沒看他們一眼,這情況很不正常。

醫生說:“看病人目前的情況應該是創傷後應激障礙,她之前是不是受了什麽刺激?以前有沒有心理問題?”

林競堯說:“她小時候被綁過架,那個時候就得了心理病,心智一直沒有長大。”

醫生恍然,想了想又問:“那剛才呢?剛才怎麽會暈倒的?”

梁開補充:“剛才,剛才她……”

話沒說完,被林競堯喝止,“去外面聊吧,別在這裏說這些。”

醫生點頭。幾個人走去門口,童佳沒法離開,往門口張望,一會兒林競堯回來了,攬着童佳的肩,在她耳邊很輕很輕說了句。

童佳眼睛倏地睜大,不可置信地看看林競堯又看看病床上一聲不響的池茜茜,她俯下身,對池茜茜說:“阿喜,你先休息一下,我就在病房門口。”

見池茜茜仍未有反應,她揉了揉池茜茜的頭,給林競堯使了個眼色,走出了病房。

外頭幾個男人圍在一邊,童佳走過去,和梁開說:“剛才池茜茜是親眼見到她爸爸死的?”

梁開點了點頭,讓保镖說話。

保镖說:“小姐好久沒見池爺了,晚上特地讓家裏阿姨燒了夜宵,讓我們開車送她來角頭村,想給池爺一個驚喜,沒想到驚喜變成了驚吓,池爺出來時直接被人狙了,死在小姐跟前。我們當時為了保護小姐,直接把小姐塞進了防彈車。沒想到小姐打了個電話,人就昏倒了。幸好你們聯系了我們,否則都不知道之後怎麽處理。”

童佳聽到他們說池茜茜打了個電話,突然想到自己接得那通。她愣在那裏,林競堯卻問保镖:“看清是誰開的槍嗎”

保镖搖頭:“看不清,角頭村路燈少,暗的一匹,不過可以知道的是對方應該是提前準備,埋伏在那的。”

林競堯看向梁開,眼神又轉回到保镖身上,不知道在想什麽。

梁開手機突突突的響了,他看了眼屏幕,當着所有人的面接起,問對方什麽事。

那頭急吼吼地說:“水哥,馮青山的人到處在找池茜茜,好像已經打聽到醫院了,你們趕緊走。”

是梁開安排在R-bone的線人來的電話。

沒時間細問,林競堯當下命令道:“你們先把池茜茜帶走,找個安全的地方待着,這幾天別出來。”

梁開這會兒倒是沒什麽廢話了,等林競堯一說完就讓保镖弄來擔架,把池茜茜擡上自己的車。

馮青山的人認保镖的車牌號,時間緊迫,為了躲過這些眼線,梁開決定親自駕車帶池茜茜走。

保镖以前是聽池岳東的,現在池岳東已經死了,唯有暫時投靠一方才有活路。他們跟在池茜茜身邊的時間久,知道池茜茜對梁開有意思,也知道池岳東有意提拔太古坊的人,決定聽從梁開的安排。

林競堯和童佳也上了車,跟着梁開一起往醫院外行駛,最後面才是池茜茜保镖開的車。

三臺車車款都不差,同時上路還真是有點惹眼。因此沒開多久,就被馮青山派來的人瞄住了。

好在三輛車有默契,開過醫院門口的一小段路,在岔口的地方分別朝三個不同的方向開了出去。

林競堯載着童佳開了十來分鐘,确定甩了馮青山的人,才回了別墅。

期間童佳都沒怎麽說話,似乎還沉靜在對池茜茜的擔心裏,眼神茫茫的,也不知道看着何處。

林競堯把車停回車庫,下車走過來給她開車門,她心裏還想着事,竟然才知道已經到家了。

兩個人進門,林競堯把阿姨和小弟們都給譴開了,自己又去廚房給童佳倒了杯溫水。

童佳正坐在客廳的沙發裏。他把水遞給童佳,自己脫了外套,給梁開打電話。

那邊是跟着梁開的小弟接的,和林競堯大致交待了幾句電話就挂了。

童佳手裏的水一口沒喝,就這麽端着,楞楞看着他。

林競堯本來就沒想瞞着童佳,在她身側坐下後,說道:“是不是很好奇?”

童佳看着他,點了點頭。

“剛才在醫院時我不好在池茜茜跟前直問,你告訴我,究竟怎麽回事?”

“保镖說的你也聽見了,不知道是誰殺的池爺,不過正好被池茜茜看見了。”

“我想知道的是保镖沒說的事,林競堯,你下午去池岳東那裏到底發生了什麽?”

童佳還真是邏輯清楚,一下就問了下午的事。

林競堯摸了摸口袋裏的煙盒,取出一看,裏頭是空的,他把煙盒揉了揉才丢在茶幾上,回頭看了眼童佳,神色故意壓着。

“佳佳。”他叫了她一聲,這一聲,鐵定又沒什麽好事,童佳心想。

果然,下一句他自己說了:“太古坊出了事,有人在太古坊裏販毒被池岳東知道了。下午他找我去就是問這個。”

童佳聽聞,大吃一驚,瞪大眼看着他。

“怎麽會?是誰幹的?”

“是梁開,他允許的,貨也是他私自放出去的。這事他一直瞞着我,沒和我說過。下午的時候我在池岳東那裏才知道,當場我就和他吵起來了。不過池岳東他們應該以為這事是我指使的。”

童佳想起這段時間林競堯和梁開兩個人之間似乎的确有些不正常,問:“所以,最近這段時間梁開和你鬧不開心是為什麽事?”

林競堯曾經說過,梁開是因為嫉妒他有了她。不過這個一聽就是玩笑話,如今看來不只是玩笑,簡直離譜。

林競堯頓了頓,又看了眼童佳,表情也是寫滿了疑惑,“其實我一開始真以為他是因為我退出太古坊和我鬧別扭。”

“林競堯,那可是販毒!”童佳吼道,“你知道那是犯罪嗎?不行,我要報警!”

說完這句,她去翻自己手機。

林競堯快她一步,把她手機奪走,另只手箍住她的手腕,“童佳,你冷靜點,這事沒你想得那麽簡單。”

他把手機丢到她拿不到的地方,另一只也空出來,箍住她把她往上一提。

童佳開始掙紮,他幹脆起身,把她杠在肩上往卧室的方向走。

等到了卧室,他把她丢在床裏,居高臨下看着她說:“你先冷靜一下,梁開的事我會處理,如果他真的犯錯,我第一個放不過他。不過在這之前你想想池岳東,他的死更好的說明這事沒那麽簡單,現在到底是誰在暗處我們都不清楚,先讓我把所有狀況搞清楚好不好?”

作者有話要說:

那個寶寶們要是等不了的幹脆等完結了一起來看吧,反正沒幾張了,我最近不舒服,寫得也慢,另外要完結了,要求也有點高,修修改改好幾遍。

對不起大家了。

另外有寶寶問童佳怎麽會認識阿喜妹妹的,我錯了,不該寫了那麽久,讓大家把這兩人給忘了

Chapter 74

林競堯雖用了商量的語氣,可行動上卻沒征得童佳的意見,轉身出了門就把童佳鎖在了卧室裏。

童佳使勁拍門,質問門外的人為什麽要這麽做,質問他是否真的有參與太古坊的毒品交易。可惜嚷了半小時門外毫無動靜,她心當下就沉了下去,直覺林競堯和這事鐵定脫不了關系。

她在房間裏躺了兩小時,門鎖終于有響動,可惜開門進來的是家裏的阿姨。她來給童佳送茶點水果,順便收浴室裏換下來的衣服。

童佳見她沒留意自己,挨着牆一點一點往門口移,正想着溜出門去,外頭突然閃出兩小弟攔在她跟前,“嫂子,不好意思,你不能出去。”

童佳被攔住,臉色自然不好,問道:“他人呢?”

“林哥去處理點事,讓你在卧室裏多休息。”

“處理什麽事他有交待嗎”

兩小弟互相對看一眼,其中一個對童佳說:“池爺死了,後續很多事要處理,餘三爺來電話,把林哥叫去了。”

餘三爺童佳見過,上次池茜茜邀請她去家裏,那一桌上除了池岳東就數他氣勢最盛,說起話來簡直中氣十足,玩笑更是不少。所以,對童佳這樣的外人來講,一眼都能看出這位餘三爺在池岳東那有着不淺的交情。

童佳又問了幾個問題,兩小弟開始支支吾吾,童佳知道從他們嘴裏已經問不出什麽了,便退回房繼續等待。

晚上林競堯沒回來,連着第二天也沒回,一直到第三天淩晨,別墅門口突然亮了幾盞汽車的大燈。童佳還沒睡,從窗口往下看,是林競堯帶着幾名小弟行色匆匆地從車上下來。

童佳被反鎖在屋裏,出不去,只能隔着牆聽外頭的聲音。不一會兒,一群人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漸漸擴大,卻堪堪在書房那消失了。

應該是進了書房談事。

童佳憋了兩天,現下雖然已經不再搓火,但還是有很多話要和林競堯當面說,于是伏在門上使勁拍打。

可惜沒人應她。

看來應該是發生了大事,這一層的人都去了書房,連門口的小弟都不在。

她又使勁拍了幾下,沒想到門鎖突然動了,跟着她一扭門把,門被人打開,有股力拽着她直直跌入一具溫暖又熟悉的懷抱。

“林競堯!”童佳呵斥道,聲音不大,卻充滿怨氣,“你這兩天去哪裏了。”

林競堯抿着唇沒回話,卻抱着她緊了緊手臂,“趕緊收拾一下,我們現在離開。”

童佳擡頭,看到他深沉而又疲憊的眼神,心裏一揪,軟了語氣問道:“出什麽事了嗎?”

“池岳東死了,都搶着要主持大局,現在榕城很亂,我們找個地方避一避。你整理一下東西,重要的都帶走。”

她在他這裏沒什麽重要的,可能最重要的就是他這個人了。

可她沒告訴他,只安靜地被他抱着,當然,她也順勢抱了抱他,似是回應他的話。

“我去書房拿點東西,一會兒在客廳等我。對了,入秋了,你記得拿件外套。去我衣櫃拿,那裏有。”林競堯交待。

他見童佳沒反應,低下頭在她嘴上親了親。

“別愣着,有什麽話一會兒路上問,現在抓緊。”

外頭走廊上響起一陣雜亂的腳步聲,有小弟在叫喚:“林哥,這些東西是直接放你車上嗎?”

林競堯松開圈着童佳的手臂,退到門外,“對,全都搬去車上。”

他看回來,眼神落在童佳的身上,眉頭微微皺起:“還在想什麽,快去啊,我一會兒在樓下等你。”

他的腳步聲漸行漸遠。

童佳追到門口,探了顆腦袋往走廊裏看,三四個小弟正從書房裏出來,手上捧着四五個看不清裝了什麽東西的紙箱,急着往樓下走。

她趕緊跑去整理自己的東西,不忘拿上大伯給的資料,出門前按着林競堯說的又去衣帽間給自己和他各自拿了件外套。

忙到兩點一行人才出發離開別墅。

別墅裏只留了阿姨一人,但林競堯叮囑她讓她第二天就回老家。至于什麽時候回來,等他電話。他還給了她一包現金。

阿姨跟着林競堯有三四年了,對這位老板其實很滿意,這次突然被遣散,料想他大概遇到了什麽麻煩,不敢收他的錢,反而讓他自己留着備用。

林競堯把那一包錢塞進她手裏,這才攬着童佳離開。

**

車開去了奧山,停在酒樓員工的集體宿舍樓前。

宿舍樓夜裏不關門,早就有人等在了外頭,見林競堯的車來了,趕緊過來幫忙。

童佳沒想到在這個地方還見到了幾張熟面孔,都是酒樓和小吃鋪裏的員工。那幾位和她打招呼,之後手腳麻利聽從指揮幫忙把車裏的東西卸下來。

林競堯一路上都牽着童佳的手,一直把她領到三樓最裏的一間屋前。

“這間屋子一直有人打掃,平時我也會過來住,今晚我們就住這。”

童佳點頭,跟着他進門。

屋裏裝飾簡單,但家具并不簡陋,一看就是有專業人士設計過的,是童佳很喜歡的風格。不過以前林競堯還是林偉那會兒不怎麽關注這些,日子過得很糙。她和他說将來婚房的設計,當時他只是瞟一眼她手裏的雜志,随口應付一下。沒想到他現在的品味,過成了她喜歡的。

不過現下讨論品味問題顯然不合适。

童佳把自己的東西放在沙發上,轉身看着他。

“為什麽要換地方?”

來奧山的路上童佳都沒和林競堯說話,一方面有外人在,另一方面她自己也在思考一些問題。

“你說我們出來避一避,你是在躲誰嗎?”

童佳繼續問道,她眼神一瞬不瞬地看着林競堯,表情很平靜,語氣也很平淡。

林競堯被她盯久了,手指在她鼻尖刮了一下,笑了笑說:“你還真是追着不放,好吧,告訴你。”

說完這句,他又頓了一下,童佳眼睛睜大看着他,他沒忍住在她嘴上親了一口,依着她的唇說:“道上都在說池岳東的死和我有關。”

童佳愣了一下,以為自己聽錯,離了點距離看他是否在開玩笑。沒想到他表情突然變得嚴肅認真。

“池岳東死之前我和他有過争執,拒絕了他的提議。”

“什麽提議?”

“讓我接手他的生意,白的黑的,全部。”

兩人同時沉默,過了一會兒,林競堯說:“佳佳,答應你的事,我不會忘記。不過,我被人擺了一道,現在都在傳是我殺了池岳東。”

童佳愣怔了一會兒,才問:“為什麽要這麽傳?他們有什麽證據?”

“池岳東讓我接手生意是有條件的。”

林競堯說完這句頓了頓,看着童佳。

童佳也看着他。

“條件就是要成為他的女婿,和池茜茜結婚。”

童佳已經猜到,所以表情并不驚訝,但她疑惑這事怎麽會成為诽謗林競堯殺人的原因。

林競堯看懂她的心思,索性将所有都告訴她。

“因為你。”

“我?”

“不知道是誰放風,說我有女人,不想接手池茜茜,但觊觎池爺的生意。 ”

“可你已經當面拒絕池岳東了,為什麽還會這麽造謠?”

“你都說是造謠了,在他們眼裏當面拒絕池岳東只不過是我演的一出戲,而戲的結局就是幹掉池岳東。只要池岳東一死,池茜茜又在我手裏,我就能名正言順拿走他所有的生意,成為榕城的新老大。”

“……”

這裏頭的邏輯關系童佳似乎有點明白了,其實池岳東的死警方遲早會介入,所以真相終将大白,而那群人那麽急着找林競堯無非就是……

“他們的真實目的應該是希望我死。”

果然,林競堯說出真相。

童佳愣在那裏,一時半會被他這句話驚得有點慌亂。

她心裏一陣害怕,用力抱住他不放手。突然,她想起池茜茜,問道:“那池茜茜人呢?梁開把她藏去哪裏了?”

林競堯沉默了。

童佳等了一會兒不見他回複,擡頭看他。

他眼瞳漆黑,卻毫無神采,空洞茫然的盯着一處,想着事。

“你說啊,池茜茜現在在哪裏?”

“梁開不肯說。”

“他為什麽不告訴你?”

林競堯沒回答。

童佳突然醒悟:“他也想當老大?所以他把池茜茜藏起來了?”

林競堯回抱住她,在她額頭親了一下:“好了,別多想了,我們在這裏待幾天,等警察查出池岳東的死因就沒事了。”

他推着童佳往浴室的方向走,邊走邊和她說:“趕緊一起沖個澡,早點休息,我已經兩天沒怎麽睡了。”

**

許是折騰到半夜,第二天兩人一覺睡到中午。宿舍樓裏沒多少人,員工們都去了酒樓和小吃鋪,就留了一兩個倒班的和幾個保镖在。

童佳醒得比林競堯早,知道他有兩天沒睡沒敢吵醒他,洗漱完畢後蹑手蹑腳出了門,去樓下公共廚房給兩人弄吃的。

等她端了兩碗面條上樓的時候,林競堯已經起床了。他倚在百葉窗後,打着電話。聽到童佳開門的聲音,他和電話那頭的人說:“有些資料我會送去離島,你記得去拿。”

那頭說“是”,他這邊提前挂了。

童佳把面碗放在茶幾上,進卧室叫他。看他頭發亂糟糟的,下巴還布滿青渣,推着他就往浴室走。

等他快速整理完自己,出去時童佳已經開動了。她似乎很餓,吃起來大口大口的,他覺得可愛,過去在她臉上啄了一口。

童佳嘟囔一句,推開他,讓他趕緊吃。

他笑了一聲,和她說:“一會兒帶你去離島,你準備一下。”

上次出海,回航的時候她胃不怎麽舒服,吐了。這次讓她準備,無非就是讓她提前吃暈船藥。可她以前從來不暈車暈船,沒備那些東西,翻找了半天就往包裏塞了一瓶清涼油。

兩人收拾完碗筷,林競堯就先下樓,讓小弟把他的車從車庫裏挪出來。

等童佳下樓的時候,他已經掉好車頭,坐在後排等着她了。

童佳過去開了車門,往裏一看,并不只有林競堯在,除了駕駛員,副駕駛位也坐了個人。

淩晨的時候因為走得急,夜色又暗,所以沒看清人的樣貌。這會兒大白天的,童佳倒是看明白了,是兩副生面孔,從沒見過。

不過林競堯身邊的人,童佳本來見過的就不多,除去梁開,之前還有個孫誠,其他的她是過眼就忘,根本沒記進心裏。

她其實不喜歡車裏有太多不認識的人,好在宿舍樓離港口不遠,幾分鐘的車程,就把他們送到了碼頭。

四個人下車,林競堯去後備箱拿東西,讓小弟一起搬上船,童佳才想起來,這些箱子就是昨晚從林競堯的書房裏運出來的。

她還在猜箱子裏是什麽,林競堯已經讓小弟下船了,在甲板上又吩咐了幾句,進了駕駛艙開啓了馬達。

風浪不大,到離島沒花多少時間。

停了船,林競堯就忙着從船艙裏把紙箱往岸上搬。童佳過來要幫忙,他怕她走不穩,讓她抓着浮橋,別動。

等他搬完也就幾分鐘時間,他又蹿進船艙,幾秒後出來時手裏竟然多了把折疊的小推車。

他把所有東西都堆在車上,這才扶着童佳下船,一手牽着她,一手拉着車往岸上的秘密倉庫走去。

童佳其實想問他拉的這些都是什麽。不過林競堯像她肚子裏的蛔蟲似的,沒等她開口,自己交待了:“都是些有用的資料,還有一些是你和我的回憶。”

童佳沒懂他指得回憶具體是什麽,等他把話說完。

他卻沒再出聲,只看着路往目的地方向移動。

童佳跟緊他的腳步,一直到進了倉庫,才在備用燈的照明下,看清箱子裏的東西。

燈光下,紙箱裏東西真不少,有些照片是他和她在一起時照的,還有一部手機,摩托羅拉翻蓋的,有些年代了,不過他保養的不錯,電池是新換上的,還能開機。

童佳看他一眼,當着他的面按下開機鍵。沒多久一聲熟悉的開機鈴過後,就跳出老舊又死板的界面。

她翻了翻,最後在信息欄裏見到很多條短信,全是她給他發的。

她讀了最近的兩條,一條是問他人在哪,另一條祝他生日快樂。

原來,他不是沒收到自己的短信,是真的躲着自己呢!

雖然現在已經說清了原因,但見到這些曾經她為他做的瘋狂的,不可理喻的,歇斯底裏的事,童佳還是有點氣惱。她把手機又丢回紙箱,不想再看了,也不想因為這些舊物傷神,癟了癟嘴,不怎麽好聲好氣地說:“你進去放吧,我覺得這裏有點悶,去門口等你。”

林競堯笑了:“好,那你在門口等我,別走遠,這裏是荒島,有蛇。”

他又去親她,卻被她躲過了。

他對她的小性子有點無奈,只能捏了捏她的手,說了聲抱歉。

她懶得再看他使壞的表情,轉身就走了出去。

等林競堯放完東西出來時,卻意外地沒見到童佳的身影。

他以為她還在賭氣,自個兒先上了船,便沿着小路往碼頭的方向尋過去。

一直等他走到離碼頭四十米開外的地方,放眼望去,卻發現船上根本沒人。

就那麽一兩秒的時間,林競堯腦子裏轟的一聲炸了,折過身再往回跑的時候,遠遠瞧見離自己幾百米開外的山坡上,童佳已經被兩男人一頭一尾擒住,合力擡着朝後山的方向離開。

他奮力朝着仨人的方向跑去,根本沒注意自己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踏入對方為他布下的陷阱。

作者有話要說:

隔壁新文求收藏。快去。

chapter 75

與此同時,榕城新區,池府。

池岳東因為是被槍殺,有警方介入,來不及定在頭七以內入殓,于是特意延長吊唁時間,火化定在二七那日。

池岳東去世後第二天餘三爺就組織了一批人成立治喪委員會,除了負責喪禮舉辦,池家後期生意上的事也要早早定下。

其實無非就是黑白生意的繼承和接手,白面上的生意基本全給了池茜茜,但涉黑部分的生意因為盤子過大,每一步都會牽涉到榕城各區各大哥的利益,所以很難在短時間內定下。尤其是角頭村新設的毒品加工廠,這一部分知道的人不多,但利益最大,誰能分到,基本等于成了榕城的新話事人。

馮青山觊觎這個位子很久,可餘三爺心裏有底,池爺有遺囑,這個位子傳內不傳外。說白了就是必須傳他們池家的上門女婿。至于條件,除了在榕城有一定根基,還得對池茜茜好,萬一遇到事了,得有能力擔當,擋在他們池家前面。

這樣的人以前他們就相中一個,現在這個人恐怕不能了,他被傳和池爺的死有關,說是他殺死了池岳東。

餘三爺其實心裏不怎麽相信,奈何底下好幾個人都說得頭頭是道。另外,有人見到林競堯去過池茜茜進的醫院,後來緊接着池茜茜就失蹤了,要說不是林競堯綁的人有點說不過去,再結合太古坊最近這段時間在毒品市場上的動作,思來想去還是覺得他難逃嫌疑。所以,當下找到林競堯是關鍵。

這幾天榕城各區的幾位大哥都在,除了輪流去池岳東遺像前磕頭點香,剩餘時間就坐在客廳裏商讨榕城之後勢力劃分的事。争吵難免,但礙于還在喪期,也不敢怎麽撩嗓子,各人拿出各人的想法,卻全都是獅子大開口。

餘三爺坐在圈椅裏,睥睨着這群人。池岳東還沒下葬,這一個個的急赤白臉,野心全都暴露在臉上了。

“吵什麽吵,都給我閉嘴!”終于憋不住了,餘三爺吼一嗓子,周圍安靜下來。他看向一旁問:“青山呢?”

“據說左爺要來,去角頭村那裏準備了。”

“他手腳還真快,角頭村什麽時候成他管的了?”

“是呀,馮青山不按規矩來,角頭村什麽時候歸他管了?”

一群人又開始嚷嚷,餘三爺拍了拍椅子,“把他叫回來,左爺的事之後再說。”

小弟跑外頭去給馮青山的人電話,這邊餘三爺掃了眼屋裏的人,又問:“梁開呢?怎麽也沒見他?”

這一次,底下沒人出聲。

過了會兒,一個平時和太古坊不怎麽對付的嘟囔了一句:“他來幹嘛?他又不是話事人。”

話音才落,梁開的聲音就從門口傳進來:“誰特媽的在嚼我耳根啊?”

他氣場足,聲音又透又有力度,很有威懾力,一句痞痞的話說出來竟然一屋子都安靜了。

所有人都看向門口,看向徐徐走來的這一位。

“不知道嗎?梁開現在是太古坊的話事人,頭把交椅。”和梁開關系不錯的這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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