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想給白溫平那家夥打電話,讓他拉我們上去,但是來不及了,如果被魚怪發現我們吊在這裏就完了。
張天雲急中生智蕩了一下繩子,将繩子成功蕩到了之前的那個盜洞口。
我們剛趴到盜洞裏,那個魚頭人身的東西就直直向我們的方向看過來。
剛才真是好險,幸虧躲的快!
我贊許的摸了摸張天雲,發現他正大張着嘴,和李翼對視。兩人相對着不斷發出“嗬嗬”的聲音,好像在交流一樣。
難道張天雲也被蠱惑,變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
我吓的連連後退,現在前有狼後有虎,我真是插翅難逃!
“別怕,我還沒有被蠱惑,這氣味對你沒用是因為你陽氣重。這裏的霧氣只會對死屍,白骨這些東西有影響。剛才李翼之所以會變成那樣,我猜測是被那個霧氣誘發才導致的。”
“那你怎麽沒有被誘發?”
張天雲冷笑一聲,話語很多的無奈以及不确定,他說,“也許不會誘發,也許會,但我現在還沒有,那就說明,我病變後的形态會比李翼現在的樣子更恐怖。”
我握緊他的手,好像只有這樣我那顆擔憂的心才能安定了一點,我強迫自己不去亂想。
“順着這個墓道可以爬回去,反正安全首先得到了保障,對嗎?”
張天雲點點頭,和我微笑了一下,“我們走吧。”
這條墓道還要托爺爺的福,說實話剛才那幕實在是太讓我震驚了,我只玩過河伯水患。
況且裏面的河伯形象是一個手拿玉骨扇,風度翩翩的公子,還是我喜歡的類型。這反差!剛才那個明明就是魚怪嘛!嘔!
“你臉色不好,會不會是剛才那個紅霧?”
額頭被人伸手探了下溫度,自從我答應留下來,張天雲整個人精神狀态就變的很緊繃,只要我一有問題,他就擔心的要死。
越來越嚴重,現在已經達到了一個草木皆兵,風聲鶴唳的那種程度了。
這是病,得治!
看來以後還得多加開導才行。
“沒事,剛才只是意外。我就是有些驚奇,這一趟墓下的可算長了見識。你別太緊張了天雲,人就是人,不能和弦一樣崩着,要不然這日子真是沒法過了,你說是不是。”
張天雲笑了笑,将我的手放在了他自己的胸口處捂了一下。我明白他的意思。
心跳加速,這是本能。
他變相的告訴我,保護我是出于本能,擔心我也是出于本能。不是他自己控制得了的。
我有些感動,這就是張天雲的魅力,這個人很強大,強大到需要擡頭仰望,但是我明白他心裏極沒有安全感。
“還是歇一歇吧。”
我停了下來,張天雲沒有阻止,而是将我的頭按到了他的肩膀上,讓我靠着。
我腦海裏突然跳出來之前河伯娶親的場景,頓覺渾身發毛,不過轉念一想我也就釋然了,天地初開那會兒本來就沒有人類,所以神明形态各異也很正常。
大地之母都是人首蛇身,父神還是人首麒麟身,所以一個魚頭人身也就沒什麽了。
我想着自己都笑了出來,看來還是環境改變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張天雲的關系,我總是能從巨大的恐懼中很快跳脫出來,并且娛樂自己。
“那些紅霧很快就會升上來,此地不宜久留。如果你累了,我背着你。”
說着張天雲就在我前面蹲下了身子,我正想矯情一把,爬到他的背上快點離開這個鬼地方。
可是離的越近,我就越能清晰的看到他後腦巨大的傷口,過往就跟利劍一樣直插入心髒。
我忍住眼淚,“不如你抱着我吧,背着的話硌的胸口疼。”
張天雲愣了一下,我看了他一眼,結果他手都不知道怎麽擺了,我不知道他現在這種奇怪的表情是不是可以理解為害羞。
“快點快點,我都不介意,你個大老爺還磨叽起來了。”
“你太輕了,好像沒抱人一樣。”
我總感覺張天雲這句話哪裏有點不對勁,這是在誇我身材苗條體重輕?還是在罵我不是人?你可真會說話!
張天雲的胳膊很有力,雖然冰冷但是還是很窩心的。
我美滋滋的享受着公主抱,突然一張血盆大口從張天雲的腦袋後面靈巧的繞過。
張天雲抱着我往後一撤,血盆大口的速度奇快,噗嗤一聲,張天雲的右臂被咬出兩只血洞。
随後血盆大口條件反射的馬上往地上吐了吐,發出嗤嗤的聲音,就好像吃到了讓自己深惡痛絕的東西一樣。
“河伯!他怎麽追上來了?!”我盡量壓制自己聲音中的恐懼。
“嗬嗬。”李翼已經完全誘化了,他和個怪物一樣,蹲坐在盜洞的出口處,發出一陣興奮的怪叫,看來河伯早就發現我們了。
我心就像寒冬臘月的凍霜,既然他明明知道我們存在,當時為什麽不當場發作?而是跑到這裏進行圍追堵截的?這裏面一定有問題!
河伯将張天雲的血吐幹淨以後,整個魚鰓上的鱗片都顯的暗淡無光。黑色的鱗片就像病毒一樣擴張了不少。
顯然張天雲的血對他來說不是什麽好的東西,河伯震怒。
張天雲放我下來,反手将後背上的背包脫下來,交給我,一邊和河伯打鬥了起來。
“裏面有一塊龍紋玉,你快拿出來,可以保命!”
我一股腦兒将包裏的東西倒到地上,果然有一塊品質透亮的翠玉掉了出來,拿起來觸手溫潤,冰涼清澈。
再一細看,翠玉上果如張天雲描述的那樣,雕刻了金龍出雲的紋路,尤其是龍眼部分,更是把神龍不怒自威的氣勢表現的淋漓盡致。
“找到了!”
翠玉壓邪!
我激動的拿起玉佩對張天雲道。
沒想到正在打鬥的河伯在看到玉佩以後,眼中充滿了驚恐,身體瑟縮了一下,就像耗子見了貓那樣,噗通一聲,虔誠的跪倒在地上,但是他看我的眼神還是充滿了嗜血的殺意。
“怎麽回事?”我用眼神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