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別過身問那兩桌:“以往,定的規矩是什麽?”
他的聲音原本就沙啞,再壓着氣,簡直像極了屠宰場裏二十四小時不停運作的絞肉。
“以往還沒有過卧底混進組織。”南區老大和梁開杠過,這會兒搶先回答,“我看就得殺一儆百,锉锉那群警察的銳氣。”
“不能殺,殺了問不出是哪裏安排來的。”也有人說道,不過是個勢力不怎麽大的。
馮青山眼神過去,“你意思是我沒本事,問不出話?”那人一聽,就不說話了,縮了脖子往後靠。
“池爺,我都問了,這小子嘴嚴,沒問出來。”馮青山收回眼神,轉向池岳東,急忙解釋。
池岳東聽着,人往回走,到孫誠跟前定了定。
邊上小弟拿了根鐵杵來,見池岳東示意的眼神,蹲下去掰開孫誠的嘴就在裏頭使勁搗。可能他戳的很深,孫誠一口氣嗆到,蜷着身子在地上咳出口血來。
林競堯默默看着,沒出聲,只雙拳緊握。他額頭不知不覺溢了層薄汗出來。
“說,是誰叫你來的?哪所警局,哪個部門?”小弟邊搗邊問,問完停,等孫誠開口。
孫誠已經氣若游絲,整個人癱在地上和支離破碎的死屍一樣,他們怎麽弄他,怎麽問他,他都沒發出聲音來。
這樣來回幾次,孫誠連動都不動了,和昏迷了沒什麽兩樣。
馮青山的人拿了桶水往他身上一潑,他又嗆了一下,然後嗚嗚咽咽哭起來,“我不知道,我什麽都不知道,你們弄死我算了。”
這是有多痛苦,求着別人殺了自己。
馮青山的人沒停,又拿鐵杵搗進他的嘴。
“何必呢,只要說出是誰指使的,就不用受這點苦了。”馮青山冷不防來一句,“是不是還有同夥在太古坊?”
所有人目光都投過來,包括林競堯。
孫誠四岔八開癱在地上,仍是沒回話,像是又昏過去了。
“諾,就是不經問,動幾下就詐屍裝死,媽的,問不出來。”馮青山說道。
池岳東想了想,然後對他的下說了幾句話,沒多久那人拿了個盒子出來。
衆人都等着看。打開盒蓋,原來裏頭是把貝雷塔,除此之外還有套專門的消音裝置。那人動作娴熟地把□□套在口徑上,擰緊,又上了彈匣,最後沉甸甸握在心,他問池爺是不是殺。
池岳東眼神一直定在孫誠身上,好一會兒才回神,看向林競堯。
“池爺,他混的是我太古坊,我有義務也有把握從他口裏問出東西來。”林競堯知道再不主動出擊,孫誠可能就挂了,只好說了句。
哪知池岳東回他:“不用問了,留着也是個廢人,我不在乎他是誰派來的,我在乎的是之後還有沒有人敢和他一樣。”
他一伸,從底下人裏拿過那把搶,直接遞給了林競堯,“競堯,這個威你來豎。”
他讓林競堯來解決孫誠。同時借考驗林競堯!
好幾個已經看明白了,收起羽翼,等林競堯來。
餘爺趕緊小聲幫襯:“競堯啊,池爺說得對,這小子留着沒什麽大用。池爺這是讓你立威,畢竟是你底下出的事,你趕緊的了結了。”
搶就在林競堯上,靜靜躺着……
可能還會增加一千字,看之後的內容。
非常感謝一直在看的讀者朋友,婆婆那裏沒法更新了,被人說心重,以後就只在晉江了。大家且看且珍惜,多多留言是對我最大的鼓勵。謝謝。
親,本章已完,祝您閱讀愉快!^0^
chapter 50
梁開的車追了一公裏,沒見到林競堯的那臺,倒是在路邊見到給他開車的司和同他一起上車的兩個兄弟。
他們個淋着雨躲在樹下,一個尋着後頭是否有空出租,另兩個打着電話。
梁開讓人把車靠邊停,搖窗叫他們。他們見到梁開和見到救星似的跑了過來。
“林哥呢?”梁開問。
“讓我們下車,自己把車開走了。”
“開走了?有說去哪?”
“沒說。”
那人頭湊在一起隔着一扇車窗回梁開的話。雨勢明顯變大,他們頭發已經淌水,衣服也漸漸貼肉。梁開看他們一眼,随後下車走到副駕駛位,和原來坐那的小弟換了個座,讓他們上車擠擠。
一車超載,坐了個人。後排擠了五個,也因為寬敞,人還算瘦,所以還湊合。
上了車,梁開就又問:“一句都沒說嗎?”
後排的知道他在問林競堯,緊着回:“沒說,就是突然讓調頭,然後才開了一公裏就讓我們下車了,不知道搞什麽飛。”
“林哥今天看着真怪,和瘋了一樣,我們一下車,他就開走了,油門踩的特別急。”
這句是給林競堯開車的司說的,他下午沒在加工廠,不知道裏頭的情況,所以他一說完,跟着進去的就告訴他:“能不瘋嗎?我都要瘋了。你不知道今天下午多緊張,多刺激,我到現在心還懸着。”
說完,他看了眼前頭副駕駛座,梁開沒理會他們,自顧自點了支煙。
他們就繼續:“林哥牛逼的,池爺給的槍,讓他殺了阿誠,他直接頂着馮青山的腦門,馮青山吓得都尿褲子了。”
司問:“哪個阿誠啊?”
“就是你頂的那個啊,之前給林哥開車的那個,池爺說他是我們太古坊的叛徒,說他拿着我們的貨私自出去交易了。他這還不是第一次,之前交易的時候還坑過雲南人,所以上次雲南人來報仇。”
“唉,這個不是重點,說重點。”另一個一起跟着進加工廠的提醒道。
“哦哦哦,我說。你不知道更牛逼的,阿誠原來是警察,是警察派來的卧底,草他媽的混在我們太古坊呢。”
“我靠,真的嗎?有證據嗎?”
“有,馮青山拿出部,放了段錄音出來,裏頭有阿誠的聲音,自己在那裏報警號,還說了一堆任務。”
“靠,那林哥呢?林哥為什麽拿槍指着馮青山?”
“诶诶诶,這個我來說。”跟着梁開的一名小弟搶着說話,“今天整個榕城的話事人都在,馮青山就是要锉我們太古坊的氣勢,壓我們一頭,挑明了說我們太古坊無能。我們太古坊真的都要成榕城的笑話了。幸好林哥牛逼,反咬馮青山一口,說阿誠既然什麽都沒交代,怎麽就确定這是他的,上法庭都能讓罪犯說兩句呢。今天你是沒瞧見,阿誠連句話都說不全,全被廢了。”
“那池爺呢,池爺怎麽說的?”
“池爺自然高明了,一聽當即就讓人去查警號,查出來還真不是阿誠,那號是個快退休的警察,管戶籍的,不在我們榕城。”
“操,馮青山這鳥人。”
幾個人都對馮青山咬牙切齒,司問:“那阿誠呢?阿誠現在在哪?”
突然,所有人都安靜了,沒人開口。
司坐看看又看看。
前面梁開一支煙正好抽完,他按下車窗,把煙頭彈出窗外,漫不經心地說:“你剛才也擡的,那一包。”
司一下愣住,出了一身冷汗,嘴裏喃喃:“啊?死了?”
坐他邊上的說:“能不死嗎?裏頭都有槍,阿誠不是卧底但他背着我們出貨就夠他死一百次了。搞得我們太古坊也惹了一身腥。”
“怎麽說?”
“他們不是不信我們太古坊的能力嗎?林哥拿槍指着馮青山,馮青山還死咬着阿誠就是警察,然後……阿誠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撲過去,一口咬住馮青山,就這樣被其他人開槍給打死了。”
到底是死了人了,而且還是活活被打死的,震撼實在不小。這幾個唏噓一片,唉聲嘆氣。
有一個突然問:“水哥,你說林哥自個兒開着車去哪兒啊?”
梁開正在想事,他問了,他敷衍回答:“我怎麽知道。”
後排幾個瞬時禁聲。只有給他開車的又問了句:“那我們往哪開?”
梁開想了想,掏出給林競堯電話,對方還是無法接聽,梁開想着現在要找也找不到,不如回別墅,等他回來問個清楚。遂下令,讓人調頭,往別墅的方向開去。
孫誠死的時候林競堯給他留了最後的體面。
望喜歡。
還有下半部,有時間就寫完。
最近不卡,但是時間少,得擠。
謝謝給我留言的各位,你們是我更的動力。
親,本章已完,祝您閱讀愉快!^0^ 梁開的車追了一公裏,沒見到林競堯的那臺,倒是在路邊見到給他開車的司和同他一起上車的兩個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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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哥呢?”梁開問。
“讓我們下車,自己把車開走了。”
“開走了?有說去哪?”
“沒說。”
那人頭湊在一起隔着一扇車窗回梁開的話。雨勢明顯變大,他們頭發已經淌水,衣服也漸漸貼肉。梁開看他們一眼,随後下車走到副駕駛位,和原來坐那的小弟換了個座,讓他們上車擠擠。
一車超載,坐了個人。後排擠了五個,也因為寬敞,人還算瘦,所以還湊合。
上了車,梁開就又問:“一句都沒說嗎?”
後排的知道他在問林競堯,緊着回:“沒說,就是突然讓調頭,然後才開了一公裏就讓我們下車了,不知道搞什麽飛。”
“林哥今天看着真怪,和瘋了一樣,我們一下車,他就開走了,油門踩的特別急。”
這句是給林競堯開車的司說的,他下午沒在加工廠,不知道裏頭的情況,所以他一說完,跟着進去的就告訴他:“能不瘋嗎?我都要瘋了。你不知道今天下午多緊張,多刺激,我到現在心還懸着。”
說完,他看了眼前頭副駕駛座,梁開沒理會他們,自顧自點了支煙。
他們就繼續:“林哥牛逼的,池爺給的槍,讓他殺了阿誠,他直接頂着馮青山的腦門,馮青山吓得都尿褲子了。”
司問:“哪個阿誠啊?”
“就是你頂的那個啊,之前給林哥開車的那個,池爺說他是我們太古坊的叛徒,說他拿着我們的貨私自出去交易了。他這還不是第一次,之前交易的時候還坑過雲南人,所以上次雲南人來報仇。”
“唉,這個不是重點,說重點。”另一個一起跟着進加工廠的提醒道。
“哦哦哦,我說。你不知道更牛逼的,阿誠原來是警察,是警察派來的卧底,草他媽的混在我們太古坊呢。”
“我靠,真的嗎?有證據嗎?”
“有,馮青山拿出部,放了段錄音出來,裏頭有阿誠的聲音,自己在那裏報警號,還說了一堆任務。”
“靠,那林哥呢?林哥為什麽拿槍指着馮青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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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池爺呢,池爺怎麽說的?”
“池爺自然高明了,一聽當即就讓人去查警號,查出來還真不是阿誠,那號是個快退休的警察,管戶籍的,不在我們榕城。”
“操,馮青山這鳥人。”
幾個人都對馮青山咬牙切齒,司問:“那阿誠呢?阿誠現在在哪?”
突然,所有人都安靜了,沒人開口。
司坐看看又看看。
前面梁開一支煙正好抽完,他按下車窗,把煙頭彈出窗外,漫不經心地說:“你剛才也擡的,那一包。”
司一下愣住,出了一身冷汗,嘴裏喃喃:“啊?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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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說?”
“他們不是不信我們太古坊的能力嗎?林哥拿槍指着馮青山,馮青山還死咬着阿誠就是警察,然後……阿誠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撲過去,一口咬住馮青山,就這樣被其他人開槍給打死了。”
到底是死了人了,而且還是活活被打死的,震撼實在不小。這幾個唏噓一片,唉聲嘆氣。
有一個突然問:“水哥,你說林哥自個兒開着車去哪兒啊?”
梁開正在想事,他問了,他敷衍回答:“我怎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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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誠死的時候林競堯給他留了最後的體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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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51
雨有變大的趨勢,樹下開始頻繁滴水。
趁着這塊地還未全潮濕,林競堯點了支香插進泥土,他又把之前買的紙錢拿出,一攤着另一握拳攆成幾圈疊蓮花的樣子。
點的時候可能因為情緒沒怎麽平複,他拿火的一直不停地顫抖。紙沾了水,本來就難燃着,又遇到他控制不穩,好幾下燃了又滅了。
最後他甩了甩胳膊,平靜下來後再試。
這次成功了,火苗滋滋啦啦蹿了起來。等紙錢完全點燃,他才将它們置于相對幹燥的地面,看着它們漸漸燒成灰燼。
期間他還點了支煙,擱在一旁碎石上。那瓶之前一起買的白酒則被他開了蓋子往那一方土裏澆了上去。
煙滅得快,灰燼散飛得也快。短短一分鐘,一切就消散了,這種速度用來形容他們這類人的生命最為貼切,像似來過那麽一遭,又像似從未來過,在歷史長河轉眼即逝,抓不住一絲一點。
這麽一陣感嘆,令他心裏略有不适,他都能猜到孫誠的結局,因為任務沒有徹底完成,他連公開身份都難,別說後面的追功論賞了。
最後,他站直了身體,給孫誠敬了個禮。
這是他發自內心的行禮,是意識之外的動作,是他對于孫誠最後的告別,也是他心底的某個承諾。他用他五年來沒做過的動作,恭恭敬敬,一絲不茍地對着這一方泥土,對泥土下的未寒屍骨,致敬。
之後的事都是些瑣碎又常規的細節,收拾完工具,他開始定位。
孫誠是單向和林競堯聯系的,沒告訴林競堯自己的上級是誰,林競堯也沒問。
這造成一點點小麻煩,之後幾天林競堯必須想辦法聯系到孫誠的聯絡人,然後把孫誠已經殉職的事彙報上去。他還要把這裏的定位給到他,讓他處理孫誠的後事。所以,為了便于孫誠被盡快找到,做定位的時候必須講究精準,經度緯度得分毫不差。
定位完畢,林競堯又抽了根煙才往回走。
山裏霧氣大,雨下得也密,回車上時他渾身上下已經被雨水淋得濕透,衣服裹在皮肉上很不舒服,他幹脆脫下,絞了水放在出風口吹,風口出的是冷氣,這一天又經歷了一番折騰,舊傷口發炎,新的傷口又隐隐作痛,令他難得感覺到疲累與不适。他在車裏靠了一會兒,沒想眼皮沉重,竟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得極不安穩也極不舒服。
亂八糟的夢在他腦子裏攪合,刺激他,威脅他,淩遲他。先是孫誠的慘樣,血肉模糊的臉,腿骨盡斷的身軀,以及嘶啞的吼叫。再後來是sky一家在他面前被炸得四分五裂,最後到童佳。
他夢到童佳被五花大綁挂在梁上,腳尖離地,滾熱粘稠的血液從她懸着的腳尖低落,一滴一滴,溢入泥土……
倏地,他醒了,再一看窗外,天色已經轉黑。他靠在椅背裏緩了會兒,此時心裏還踹着那份擔驚受怕,他想去看一下童佳,盡快。
這麽想着,也不顧這一天的疲勞,立馬挂擋,踩了油門朝童佳住的度假村駛去。
**
一周後,上海。
童佳在自己那套公寓睡了整整兩天,第天就被趕回上海的葉楠強行叫去住在了一起。
為了兒子方迪讀書方便,葉楠和方有業平時都住市區,和童佳的房子只隔了兩條街。同樣的一線江景房,還是六百平的複式,在上海屬于妥妥的豪宅了。
童佳在那裏有自己的房間,面朝南,還帶起居室,在裏頭就和獨門獨戶一樣,不會被打擾。童佳這幾天都待在裏頭不出來。
榕城那邊下了一周的雨,李亮亮他們幾個不出外景,就在酒
店裏和她電話會議。他們才對完幾場後期的剪輯,剛挂電話,一顆腦袋瓜從門縫那裏鑽了進來。
是方迪,童佳同母異父的弟弟。
“姐,你一會兒出去嗎?”他問,表情有點腼腆。
童佳看他一眼,對他招了招讓他進去,“不出去,幹嘛,你有什麽事?”
方迪背着一步一步走進,有點小心翼翼。
老長一段時間沒見,上次見他還是個小學生,現下已經是個十五歲有一五身高的初生了。因為身形越長越好長相也越來越俊,童佳就多看了他幾眼。他額頭碎發垂下,遮了一點點眉眼,但仍能看得見眼瞳的神采,亮亮的,卻帶着點點害羞對童佳說:“我就是很久沒和你一起出去逛了,我想陪你出去走走。”
說陪童佳只不過是個借口,大都時候是他自己想出去逛了,又礙于葉女士管得緊,所以才拿童佳當擋箭牌。這一招以前就用,那麽幾年了,他還用,童佳噗嗤一笑,揉了揉他的發頂,卻說:“行,一會兒吃過飯,我們出去逛。”
聽童佳那麽爽快答應,方迪的臉上瞬間挂了笑,樂呵呵的說:“好啊,那我去和媽媽說,對了姐姐,我今年考試考進了前十,爸爸有給我一獎勵,今天我請你吃好吃的。”
說完就跑出去了。
童佳正想讓他跑慢點,吳阿姨緊接着走了進來。
“小姐,
剛才長春那裏來電話,又說到你那套房子拆遷補償的事。”
大概半年前吳阿姨就在越洋電話裏給童佳說過這事。長春紅旗街改造,臨近的舊樓都劃在拆遷範圍內,當地拆遷辦根據之前童佳購買房屋時留下的固定電話,聯系到吳阿姨這裏。
之前童佳的态度比較明确,她了解到她那一帶是改造工程以外的區域,只是有其他開發商得到消息,想要借着改造一起買下這塊地開發成商業地産,而她不賣。
不過那是半年前,那個時候她心裏還有念想,還有期盼,還向往着有朝一日那個男人會出現在那裏。
現在不一樣了,那男人在榕城混得風生水起,有樓房有自己的事業,怎麽可能再回到那個破筒子樓。
吳阿姨以為她還是會繼續之前的決定,剛想說那我和他們說我們不賣,沒想到童佳先發話了,“他們提補償辦法了嗎?”
吳阿姨一驚,卻也老老實實回答她:“說了,按市價一賠。”
她看着童佳的表情,童佳沉默着,過了一會兒問吳阿姨:“你幫我問一下,我房産證不見了,要怎麽弄?”
久等了,先發一半。
童佳連房子都不要了,林偉,你趕緊去追啊。
謝謝留言的朋友,我們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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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52
新刷的船號只留了最後兩個數字——“24”。
林競堯瞥一眼,眉頭微微皺了下。他記憶力不錯,觀察能力也強,這數似曾見過。
梁開在邊上嚷開了:“靠,還真是。怪不得之前沿海的港口都翻遍了也沒找到,原來是被人換了張外皮了。媽的,被我逮着也給他換張皮。”
他說完指揮人過去:“去,去船上把探頭裏的資料導出來。”
幾個小弟紛紛應是,八腳又往船上走,随後去取監視器的內存。
監視器有兩臺,船尾和駕駛艙各一臺。船尾的是固定住的,外頭罩了個防護罩,防止海水海風的侵蝕,數據線直接接駕駛艙的控板。可惜控板那裏積水,打開蓋子時裏頭金屬芯片部分明顯被腐蝕了一大塊。
駕駛艙裏的那臺倒是個獨立的,擱在角落上方。小弟又把它整顆取下來一起交給梁開。
梁開看了眼,給林競堯看:“哥,看這樣子還不一定能查出來是誰。”
內存損毀看着就很嚴重,獨立的探頭又是個需要單獨操控的,平時需要有人及時導出素材,一旦錄滿就會自動關閉。
林競堯屏了口氣,最後說:“先讓人去修,你陪我出一次海。”
梁開知道出海是去離島,看一眼暗波洶湧的海面,心有餘悸。他再次提醒道:“哥,出海還是等天晴吧,也不急于一時。”
對梁開來說的确不急于一時,但對于林競堯來說卻不是。孫誠怎麽被抓的,又是被誰抓走的,全都是謎,一個個等着林競堯去解開。不止這些,這幾天林競堯試圖從孫誠的一些遺物尋找聯絡人的線索,卻一無所獲。
現下已經找到離島密室的鑰匙,自然要去一次。可是自己的船和小弟的船全都出了故障,根本沒法出海。
梁開說:“哥,我今天就找人來修,你就再等幾天。”
林競堯不是不懂變通的人,既然出海無望不如趕緊回家找人來破解損壞的芯片。
梁開還在等他發話,他看看那群兄弟,又看了眼梁開說:“就按你說的辦,去多找幾個人,把這兩艘船一起修了,另外給我叫個電腦高來家裏。”
梁開問他是不是要修理和破解那張芯片的,他點頭。梁開當面答應,等他背過身了,在他身後嘀咕一句:“都他媽是孫誠那小子惹出的禍。”
就那麽一句,林競堯倏地回頭,眼神又狠又冷。
梁開心裏一慌,一臉讨饒的表情。他還以為自己提孫誠是觸了林競堯的雷,畢竟還沒人敢當面騙他背後又捅他,孫誠是第一個。這一次一擊雙,孫誠讓他在衆人面前不僅丢了面子,連裏子都有些不保。雖說現在人沒了,但笑柄已經落下,別說他林競堯,他們太古坊的人都恨孫誠恨的牙癢癢,哪能想到孫誠和林競堯之間真正的關系。
林競堯沒多說什麽,收回眼神,人往船下走。
梁開邊打電話聯系電腦高,邊跟着他一起上了岸。
林競堯是自己開的車,上車前再叮囑一遍梁開:“我先回別墅了,後面的事你處理好。”
梁開自然點頭,告訴他:“電腦高我已經聯系了,一會兒我去接人。”
林競堯微微颔首,開了車門坐了進去。
**
晚上十二點。
梁開送人離開別墅,順道去太古坊巡場子,走之前他又電話了一次負責修船的兄弟。那頭叽裏呱啦說了一堆,梁開有些不耐煩,吐了煙頭,對着電話下最後通牒,告訴對方兩天內必須把船修好。
等他的聲音從別墅二樓樓道口消失,林競堯才又點開已經被修複的監視內容。
兩個監視器,之前裝在船尾的那個一時半會兒修複不了,梁開找來的人說可以帶回工作室裏慢慢修,試試能還原多少畫面。挂在駕駛室裏的那個被修複了,可上面沒有孫誠直接出鏡的畫面,确切的說從孫誠失蹤那天前的所有數據已經被人為清除,修不回來了。
林競堯獨自坐在書房裏。書房裏一盞燈都沒開,唯一的光源來自書桌上的那臺電。林競堯點了支煙,眼睛一瞬不瞬盯着面前的顯示屏看。
屏幕上是一對正在駕船的熟悉身影。
風大浪大,女人時而不穩,展臂保持着身體的平衡。男人專心駕駛,卻在女人踉跄時扶住她,臂攬着對方的腰部,盡力使她不跌倒。兩人動作自然又親昵,一點都沒有別扭和惺惺作态。
“啪”的一聲,林競堯合上了記本。
屋裏一下子暗了下來。
林競堯整個人埋在椅背裏,他裏的煙忽明忽暗,煙頭微弱的光映在臉上,使他原本陰沉的表情更添了幾分冷意。
船被人動了腳,又意外地落入那人裏,姑且不說他是怎麽得到自己這艘船的,光想起那天他看童佳的眼神就讓林競堯不得不多思考幾層。再聯系池岳東以及那人毫無破綻卻總讓人覺得疑點重重的背景,林競堯腦忽然就步開了一張網,密密麻麻卻又漸漸清晰的脈絡令他突然就有種預感,似乎有什麽事正在無聲無息浮上海面。
他摁滅煙頭,
開一盞小燈,随後從辦公桌最底下的暗格裏再一次取出之前孫誠畫的人物肖像,這張肖像的類似度有百分之九十五那般高,本來是孫誠用來刺激刺激林競堯的,當時沒起作用,哪料想現在又被他再次拿出細看。
深眼窩,高鼻梁,薄唇,除了眼神可以說整張臉還是很明亮俊朗的,是女人會喜歡的類型。
林競堯抿唇,心裏有點別扭又沒法明說,很心塞。沒多久,梁開回來了。他聽到梁開上樓的腳步聲做了個決定。
梁開開門進來,見他目不轉睛盯着一處看才和他說:“哥,剛小弟們來消息了,說兩天一定交船,另外,最近我們放貨還是走線上嗎?左亮那裏一個月後來榕城,我盡量約他。”
“繼續線上,其他地方盡量少鋪,小心有人挖坑。”林競堯說,他頓了頓,看梁開,“榕城這裏你最近多留心,我要離開一段時間。”
“去哪”梁開急問。
林競堯:“上海。”
大家新年好,願今年我能多寫點。
又是劇情,好多細節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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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53
對于周舟的出現童佳反而沒覺得意外。
他以前也有過那樣,突然出現,又偶爾消失,但不會像某個人一樣一聲不響,他總會和童佳說明來意或者告知離開的原因。也因此,童佳沒有細問他怎麽會出現在此。
她以為他來上海是因為生意上的事。
周舟卻搖頭,告訴她:“不是,我特意來找你。”
這麽回答倒是提醒了童佳,她和他之間還有約定,她答應要好好考慮一下他們之間的關系,也會認真思考他們的将來。
可現在,她似乎仍沒有做出确切的決定,她好像進入了情感疲憊期與恐慌期,對感情的事根本提不起興,也沒有勇氣再去嘗試。
童佳垂頭不語,周舟卻很自然,一臉輕松地提議:“不帶我在上海随便逛逛嗎?我還沒用午餐。”
他就是很會帶話題,這麽一說童佳自然可以接話了。
“你還沒吃飯嗎?”她問他。
周舟點頭,對她笑了笑:“下了飛就過來了,還沒吃。”
童佳這會兒想起問他了:“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的?”
“說心有靈犀你信嗎?”周舟試探性地和她打道。
童佳一堆煩心事,腦子還有點懵,沒細想他話裏的深意,憑直覺搖頭。
周舟的嘴角微微上揚,指着她裏的說:“你上的地圖告訴我的。”
那是一款地圖軟件,之前出海的時候周舟幫童佳安裝了一個,因為這款軟件能精确定位經緯度,為了便于攝制組作拍攝記錄,當時周舟直接貢獻了自己的會員號。
會員號有雲同步功能,童佳今天開車用的也是這款軟件,上頭自然留了地址下來。
童佳恍然,捏緊又看了一眼。
“準備帶我去哪裏吃?”周舟接着問。
童佳回神和他對視,思考了一下問他:“你想吃什麽?”
周舟:“我都可以。你有什麽好的推薦?”
童佳搖頭,“我離開上海很久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周舟笑了笑,“要不就周邊吧,我剛才過來的時候見到這條路上有好幾家西餐館。”
雖然不是最棒的選擇,但離得不遠,童佳覺得可以。她回頭又看了眼小洋樓,對周舟說:“好啊,不過我弟弟還在裏面,我今天是陪他來的,我得先和他說一聲。我們吃完飯之後還得回來接他。”
周舟沒意見。只要童佳樂意和他在一起,哪怕就靜靜呆着什麽都不做,他都覺得可以。他這次有一句沒說錯,他就是為她而來。
兩人最後就近找了家餐廳,一下午幾乎都耗在那裏。期間周舟電話不斷,有幾次他當着童佳的面接了,還有幾次直接把電話摁斷了。
童佳也沒多問,反正周舟會挑能說的和自己說,她其實也不敢多問,她還擔心着周舟又提讓她做決定的事。她心裏有點害怕,想着要是他真的又問了,她都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這樣的相處對周舟來說是種享受,對童佳來說就有點煎熬了。并不是她讨厭周舟,她其實就是怕了,怕這種時候又有人逼她表态。和林競堯混亂的那段感情雖已結束,她也下定決心要重新來過,但今天池茜茜的那通電話還是對她多少産生了影響的。
她還是會時不時想到林競堯這個人,會覺得他無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