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城第 40 章 Chapter 35 (5)

裏漸漸沉寂下來。

童佳喘着氣,等心緒漸漸平靜才擡眼看林競堯,他本來比她高出大半個頭,此時卻垂着頭抵在她耳畔,他的呼吸有點重,但也漸漸趨于平緩,過了好片刻才開口說話:“不要和那個人走太近。”

又是一句沒來由的提醒,童佳心裏梗了梗,這人除了會命令人還會什麽?

她笑了一聲:“憑什麽?”

林競堯一時半會回答不上來。想要來給童佳提醒一句也只是他一時的沖動和直覺,直覺jy這個男人應該不簡單,背景來頭看着挺清楚的,但細想又覺得總有什麽地方遺漏,根本令人分辨不出好壞,唯一能确定的是對于童佳有着企圖與愛慕。

不過,今晚他大概是失心瘋了,亦或者是男人體內潛在的占有欲作祟,所以才會那麽沖動,那麽不管不顧。

“說啊,憑什麽管我?不是分了嗎?”

童佳邊問邊推他。

“是,是分了。不過前男友也能提出善意的建議吧。”

這麽一句話不過是他随口一說,附和着童佳說的,沒想到卻令童佳渾身一顫,原本有點熱和起來的心即刻墜到谷底。

是啊,也就只有她還在糾結,還在想着或許有會重來,人家都早翻篇了,童佳你怎麽那麽傻!

林競堯壓根不知道童佳的心情已經坐了回過山車,還在試圖勸服她:“你知道他的背景嗎?知道他真實的為人嗎?你想想就應該清楚,他一個長期在國外的怎麽會在榕城那麽便利,有求必應!”

說的是船的事,童佳冷不防笑了下,擡眸盯着林競堯看。她的眼裏有絲絲水跡,卻含着沒溢滿。

“那我謝謝你了,用不着你操心,舟的背景和為人我都很清楚,比你好太多。”

童佳是那種激不得的人,誰越激她她越反骨,說出的話自然帶着刺,恨不得怼得對方啞口無言。林競堯把這事給忘了,還在那說:“所以你就和他混一起了?你不知道他和池爺認識?池岳東是什麽人你清楚嗎?榕城的黑社會老大!”

“所以你呢?你不是也和他認識?你還不只是認識,你還幫他做事吧?”童佳諷刺道,“林偉,你真是一點沒變,還是那麽自以為是。也不是,你還是變了,變得比以前更無恥,更可笑。”

說完,她使出所有力氣去推他。

林競堯反射性往她身上一靠,抵住她不讓她動作。她憤憤的,開着嗓子罵:“放開我,混蛋!給我滾開!”

他根本沒聽她的,和她扭抱在一起,掌一邊一只摁住她的不安分,大腿壓着她的,不讓她再有翻盤的會。

兩個人在浴室裏動靜不小,叮令哐郎把一些洗浴用品掃了一地,童佳更是拿出十分力氣,試圖從這個人的桎梏掙脫。她邊和他較勁,嘴上更沒閑着,怎麽難聽怎麽來:“林偉,你他媽的就是有病!你自己都說了我們分了,那你還管個屁。你還是不是男人,現在壓着我是想幹

嘛?我告訴你,我就和周舟混一起了,你是我前任,他是我現任!你給我滾!”

轟的一聲,林競堯的拳頭一下砸在鏡面上。

鏡面承受不住那股力,撐了秒,咔嚓咔嚓開始出現蛛網形狀的裂痕,再然後一條血跡緩緩流了下來。

童佳腦子裏突然就空了,什麽都沒有,什麽都無形,茫茫的仿佛到了另一個世界。

外頭大概是吳阿姨聽到了聲音,拍着門對門裏的人問:“佳佳,開門啊,怎麽回事?什麽聲音啊?”

童佳還愣在那裏不動,也不回話,獨自沉浸在她突然明白過來的世俗道理裏。

林競堯眼裏全是灰敗,隔了好一會才用低沉沙啞的嗓音說:“童佳,你騙人。你不喜歡他。”

他擡眸看了她一眼,然後湊過去,在她額頭很輕柔地印了個吻,動作再自然不過,也再小心不過,仿佛對待一件擁有了許久的稀釋珍寶一樣,同樣也像在很認真地宣告着他心裏的篤定。

童佳突然就哭了,一點醞釀都沒有,眼淚就那麽無聲地掉了下來。

門外吳阿姨還在拍門,童佳抿了抿唇,用背擦掉眼淚,随後用沉靜的聲音對林競堯很平緩地說:“你知不知道,你真的是我最讨厭的人,你為什麽要這麽做?”她看過林競堯一眼,“我明明已經接受我們分的事實,你為什麽還來惹我?”

她眼淚

繼續掉落。隔了一小會,她伸去執林競堯那只,他背關節上頭蹭掉一塊皮,周身發紅,傷口還在冒血。

“林偉,我真的很累,我同意你說的我們分了。我也樂意接受這個事實。所以,從此之後,我們都各自過自己的,你有你的天地,我會有我的生活。所有一切,總歸會過去的。”

林競堯沒想到她會說這些,悵然若失地看着她。

她卻沒再看他,打開浴室的門徑自走了出去,沒多久外頭就傳來她和吳阿姨說話的聲音。

**

臺風雖沒從榕城正面登陸,但登陸地離榕城不遠。當晚,榕城同樣成了這場風暴的重災之地,損失更是不容小觑。

幾個低窪地區的道路積水嚴重,從市區前往奧山的道路已經封鎖,林競堯從度假村離開後無奈只能回了別墅。

自從出了上次的事,如今不管什麽地方,梁開都多加了人。林競堯進屋時客廳裏就坐着四五個兄弟,本來幾個人正在刷看球賽,見他來了紛紛起立。

“林哥。”

幾個人異口同聲和他打招呼。

他頭發上還留着暴雨打濕後的水跡,淩亂得頹靡,也淩亂得不羁。不過這樣倒是有了點煙火氣,不像平時那樣讓人難以親近。

聽他們叫自己了,林競堯向着他們點了點頭。随後一把把頭發全往後撸,成了很少見的背頭。

這麽一來這些小弟們又看清了,平易近人全是假的,在他們面前的還是那個氣場強大不言茍笑的男人。而且除此之外,他們發現此時的他臉色鐵青,神色很是不愉。

沒人敢出聲,一個個都站在沙發前。只有保姆阿姨上來接過他裏的車鑰匙放去玄關,又給他泡了杯茶端過去。

他喝了一口,把茶放在茶幾,問那幾個小弟:“梁開呢?”

有一個指了指樓上,“林哥,水哥他今天……”後面的話沒往下去。

林競堯對他擺了擺,轉身對他們一夥人說:“外頭臺風大,今晚應該不會有事,你們輪流休息去吧,留一個值班就行,其他人睡客房。”

他說了他們就辦,只不過路過樓梯時都會不約而同朝樓上瞄一眼。

不一會兒功夫,客廳只

留下林競堯和先值班的那名小弟。那小弟在他們底下也有年了,和他還算熟絡,對着他說:“林哥,水哥今天回來渾身不得勁,就找了人過來按摩,現在還在樓上。”

林競堯一聽,懂了,這是有女人在。

平時梁開也不是沒帶過女人回家,不過都是玩玩,不留夜,他管得很少。今天有點不同,他自己才被一個女人狠狠紮了一刀,原本心情就壞,更不可能就這麽縱着梁開亂來。

更何況這段時間榕城很亂,別墅裏有賬本和下家名單,還有他私藏的一些秘密,在沒有确定對方的真實身份之前,所有人都有可能是潛在危險。

他擡眼往二樓的方向睨了睨,走去酒櫃倒了杯紅酒一飲而盡,随後放下酒杯,留那小弟一人在客廳,自己一步兩步朝二樓梁開的卧室走去。

別墅隔音做得不錯,二樓走廊裏竟然沒什麽旖旎聲傳出,倒是有東西叮哐碰撞的聲響,斷斷續續,毫無規律。

他在門口站定,敲了下門。

門裏突然安靜,不久傳出梁開的罵聲來。

“操,是不知道我在幹嘛是不是?”

林競堯沒理會,又敲了下,急促又有力道。

很快,裏面再次傳出梁開的罵聲:“他媽的給我滾遠遠的,要不弄死你。”

“是我。”林競堯說道,聲音低沉。

這下沒罵聲了,不僅如此,門直接被人打開。梁開披着件睡袍,邊系腰帶邊叫了聲哥,站在門口。

他眉頭還緊鎖着,臉色是一副完全沒做爽的不痛快。

林競堯撇了他一眼,又将眼神打到屋內。

六尺大床上,一個女人赤條圍着條絲質薄被靠坐在床頭的軟墊上。她一虛虛搭在胸前,另一給自己點了支煙,一條細白直的長腿就那麽垂在床沿,一下兩下輕悠悠蕩着。

林競堯的眼神掠過梁開落在她身上,她倒好,不羞不臊,微攏着嘴唇對着林競堯吐了口煙圈出來,眉梢眼角更是寫盡了妩媚惑人的味道。

這人林競堯有點印象,是太古坊那一圈裏鼎鼎有名的銷金“午夜彙”裏才做了半年就成為了金牌的媽咪。

梁開有心護人,人往林競堯正前方挪了挪,擋了他的視線,嬉皮笑臉地說:“哥,甭看了,給點面子。”

隔了會兒又說:“我們去書房談,你先去我馬上就來。”

他說完也不等林競堯回應就往後頭走,一直走到床邊俯下身在那女人耳畔說了好幾句,連着薄被一起抱着她的腰部一陣動作,又哄又逗地賣力讨好。

林競堯眼神暗了暗,無聲無息轉過身離開,獨自去了書房等梁開的到來。

謝謝還有人追,補全了。

周末見。

親,本章已完,祝您閱讀愉快!^0^

Chapter 47

林競堯在書房等了沒多久梁開就趿着拖鞋,吊兒郎當走了進來。

他身上還是那件睡袍,松松垮垮在腰頭紮了個結,露出一片胸肌在外頭。那上面點點紅痕,還有兩條爪印,一看就是女人弄的。

林競堯對他眯了眯眼,沉着臉附身摁滅了才抽了沒幾口的煙。

梁開在沙發那兒坐下,兩條腿往茶幾上一擱,兩抱頭對着林競堯笑了笑,有意讨饒:“哥,怎麽臉色那麽差,我不就是玩一下麽。”

林競堯盯着他沒動。

“你別這麽看着我,這段時間過得和孫子似的,憋得慌,所以找人來發洩發洩,你要覺得不行,我立馬把人攆了。”

說完就要起身。

林競堯竟然沒攔。

梁開本意并非如此,不過他都站起來了,這時候反悔面子裏子都挂不住,于是插在兜裏垂着頭楞楞來了句:“就是現在風太大,積水,漏電,這要是攆人走了,萬一在外頭不小心出了人命……”

林競堯靠在椅背裏,面無表情地看梁開自說自話。

“行吧行吧,我讓她走,我梁開今天算是在女人跟前丢臉丢大了。”

說完這句,梁開還真打算往外走,林競堯突然叫住他,“左亮那裏你聯系的怎樣了?”

梁開一聽,這是給臺階下了,立馬調轉身走近,在離林競堯最近的沙發上坐下,人附向前,胳膊肘壓在自己大腿,另一撐着沙發扶說:“哥,你怎麽不早問,我都差點忘了,之前左亮那裏已經聯系上了,說看我們這一次的發貨能力。他們其實也挺好奇我們走的網絡,想試試水。”

林競堯認真聽着,梁開繼續:“不過我們現在那批貨不見了,還不知道怎麽和他們談後續合作的事,我擔心左亮那裏會以為我們只是瞎吹牛。”

“臺風過後我們再去一次離島,你叫上個開鎖厲害的兄弟。”

“好。”

梁開說完仍保持那姿勢,他不敢直視林競堯,只能偷着瞄。瞄了幾眼才發現林競堯一晚上都沒什麽表情,臉色很陰沉,很灰暗,眉頭擰的緊緊的,像有什麽重要的事堵在心裏。

梁開叫了他一聲,他沒回應。梁開又叫了一聲:“哥,想什麽呢?”

林競堯半阖着眼皮靠在椅背裏,梁開問了他才回了個字“沒什麽”。他看向梁開,突然說:“不是還有女人在等你嗎?還不走!”

他這樣梁開哪敢走,嬉皮笑臉地接他話:“什麽呀,我這不是和你說話嗎,哥你還有什麽沒交待的?”

林競堯眼皮擡起,無波的眼瞳裏是深不可測的情緒,他對着梁開看了幾秒才說:“你去吧,我沒事,女人最耐不住,你可別讓女人等。”

這種話還是頭一次從林競堯嘴裏說出來,他以前從來不會主動和自己聊起男女的事,而且還有點酸不溜秋的,鐵定有問題。梁開正想問他究竟怎麽回事,他卻開始趕人:“走吧走吧,我一會兒也休息了,你明天一早記得把人送走。”

說完,起身去給梁開開門。

梁開沒轍,拖着步子往外,一步一回頭。

林競堯不經意一推,把他直接推了出去。

等書房裏只剩下林競堯一個人了,他立馬換了種神态,頹頹的,帶着失落和潰敗。他不想這麽唉聲嘆氣,人就在房間裏來回踱步。不知道究竟要幹嘛,總之就是煩躁。

最後他仰起脖子看了好一會兒天花板,等看得差不多了又垂下腦袋開始想心事,他想到童佳,想到她晚上對自己說的話,起腳就往紅木方桌的桌角上一踹。

**

臺風來得快去得也快,夜間

登陸,等到了第二天午,風力就小了不少。

航空和海運還封禁,不過動車已經開通。

午11點,童佳在榕城車站給李亮亮電話,告訴對方自己先回上海了,之後所有的聯系都通過網絡。她走得太急,李亮亮以為有什麽急事,問她,她沒回,只說一點私事,然後又和李亮亮交待了一些需要補拍的內容就挂了電話。

電話才挂,葉楠的電話接着進來了。

童佳想了下,還是接通,只聽對面葉楠劈頭就問:“佳佳,說別太急着走得也是你,怎麽一早就自己回上海了?媽媽命令你現在趕緊回來,等明天飛能飛了,我們一起飛回上海。”

童佳說:“媽,我先回去了,你晚點幫我收拾下行李,記得別落了東西。”

葉楠還是不允,說:“除非你給我個理由,否則媽媽真生氣了。”

童佳說:“別,我告訴你,我在榕城不想待了,覺得沒意思,就想趕緊回上海自己家。”

她和葉楠還說:“突然不想見到某些人,你就別猜了,反正你明天就回,我們就差一天,我坐火車,我晚點到家給你電話。”

這邊電話未挂,那裏車次開始檢票的廣播已經響起,童佳急着走,和葉楠道了再會。

榕城的動車站修得很新,通車不過這兩年的事。童佳第一次來,跟着人流一起下樓梯上月臺,不知怎麽她突然想

起很久以前的某天,在長春,同樣也是在月臺上,她第一次見到了林偉。

正是從那天起她和他開始有了牽絆。

命運真是奇特,隔了那麽多年後,仿佛一切走了個輪回,從起點走到終點才發現原來還是在原地,就像她和他之間的感情,走了一大圈,跨洋過洲的,到頭來從陌生人還是走到了陌生人。

她心裏有無盡失落與無盡感慨,确也有着放下以後的釋然。她心想,這個故事也不算是沒個結果,不管好壞,至少她等到了。

月臺上有巡邏的列車員嚷嚷着乘客們盡快上車,童佳回頭又看了一眼榕城的車站,跨上去,回身繼續站在門口。

榕城,她曾經最愛的故鄉,這個裝滿她童年美好的地方,下一次來不知道要什麽時候了。

車門被關上,車緩緩啓動,加速,榕城的一切被無限拉遠抛到後方。童佳一直在在車門邊上對着窗外看,看榕城越行越遠,帶着她青春歲月裏的那場荒唐一起消失在永不可及的地平線。

聖誕節的更新,很謝謝大家還在,愛你們。

周末還會有的。

親,本章已完,祝您閱讀愉快!^0^

chapter 48

喝茶聊天的地點定在離奧山有二十多公裏的角頭村。這地方是整個榕城最西南的村落,和鄰市交界,地理位置特殊,又處于這一片海岸線整個陸地伸向大海的角頭,于是名由此來。

角頭和奧山同樣是漁村,但角頭的規模和區域大小卻沒法和奧山比,交通便捷程度更落後于奧山,整個村一百來戶人家,大部分常住人口是年以上的人群,年輕人不愛待在這地方,一是偏僻,二是發展緩慢。整個村也就一條省際主道,沒有大型商業區域,商業設施幾乎為零。

不過近幾年榕城整體開發,角頭的路也擴建了些,搬了些小型海鮮加工廠在村裏,增加人氣。

車從城際高速口子下來,在主道上又開了四十來分鐘,才駛上去往目的地的小路。這地方是灣口最邊角的地方,又延伸進大海,所以受此次臺風影響嚴重,路上水塘不斷,車行緩慢,比以往用時增了整整一倍。

池岳東在這裏有個小廠子,專做食品加工,為他在榕城市區幾家酒樓供貨。載林競堯和梁開的車子就在這個加工廠前的空地上停下。

空地平時停卡車裝卸貨物用,此時上頭已經停了五六臺不同型號不同品牌的車輛,有高檔的也有普通的面包車,依次排列。等到林競堯和梁開底下的小弟們到達,已經沒有多餘的地方可停車了。

梁開叫了四個人,剩下人開車去其他地點泊停,等他們之後的通知。

離池岳東給的期限其實還有一天,林競堯清楚的很。他一路都沒說話,也沒和梁開打暗語,因為他心裏知道,該來的總會來。

果然,進到裏頭排場不小。

兩個圓桌,那幾個榕城的話事人都到齊了。

餘爺也在,見到他們最為熱絡:“呦,來了。競堯這幾天怎麽見着瘦了。”

上次見面是十天前,在醫院,餘爺去見過林競堯一次,當時他還代池爺給他送了點補品,讓他好好養傷。後來的事不言而喻,進了警局不掉層皮已經算不錯的了。

餘爺的話才說完,還沒等林競堯他們搭腔,一旁馮青山斜着脖子,咬着煙走過來,接爺的話:“爺,你這話說的。這不是自讨的嗎,早知道有今天,當初也就乖乖的當孫子了,眼饞也得看看有沒有本事吃得下啊。”

“靠,說誰呢?”梁開脾氣爆,一步上去。

馮青山知道梁開拳腳厲害,上次他下已經吃過他的虧,一根指頭被削了,接都接不上。這會兒更料不準這頭蠻牛會不會幹蠢事,于是立馬往後一退。

他下人多,一秒功夫,五六個已經擋在他跟前。

梁開一看,笑出了聲,指着變了臉色的馮青山嘲笑道:“不會吧,我又不打你,你他媽躲什麽躲啊?屬烏龜的?”

這是罵他縮頭烏龜呢,料誰都忍不了啊。

馮青山立馬變了臉色,豎着眉瞪着梁開:“我草你媽,這裏輪得到你說話?”他轉向林競堯,“你他媽怎麽管下的,哦,忘了,你就是廢物一個,管不住底下人,被自己人耍了都不知道呢。”

“滾你媽蛋。”

林競堯立在那裏一動沒動,梁開兩步過去,邊罵邊撥開那幾個小弟,一掌就往馮青山身上劈。

在座的都見過上次梁開的壯舉,免得事鬧大,有幾個立馬叫人把這兩位拉開。

梁開和馮青山一夥已經撕扭在一起,梁開的小弟這次也沒閑着,圍上去和對方動毫無顧忌。

還真是扭打在一起了,都勸不住。

眼見着事态越來越重,池岳東出現了。

先看見池岳東的是林競堯,他立刻叫住梁開。梁開一松懈,本來已經被他按着

揍的人得了空,一個翻身爬了起來。

馮青山吃了梁開兩拳,眼角眉梢那裏明顯留了痕跡,一圈紅腫加上破皮。他這下徹底爆了,候着會就要打回去。在衆多各區話事人跟前可千萬不能丢臉。

梁開沒躲開,還真挨了馮青山兩記。正要發火,池岳東開口:“都給我住。”

這麽一句話,五個詞,就和電源開關似的,倏地,現場所有人都安靜了。

大夥都別過頭看往池岳東,池岳東正板着臉,耷着嘴角從邊門走了進來。一直到他入座,也沒人敢再多坑一聲,更沒人敢有多餘的動作。

池岳東眼神一如既往地陰鸷,掃過在場的每個人,最後落在林競堯身上,“競堯啊,出來了也不來和我打個招呼。”

“池爺,局子裏晦氣,怕污了您的寶地。”林競堯回道。

“喝喝,不是因為找不到那批貨?”池岳東似笑非笑對着林競堯直問。

“貨的确有了點問題,不過,交貨期還未到,我們還在想辦法。”

這局面明擺着已經漏了風聲去對方那兒,再掖着藏着也無用,林競堯索性坦蕩回答。

這一下池岳東幹脆大笑出來,不過這笑聲着實恐怖,又锉又尖銳。等他這麽笑完,他說:

“競堯啊,你小子膽子是夠肥的,我之前和你說的全忘了?”他走到林競堯跟前,一雙眼瞪得又兇又

大,“我讓你碰過貨了?”他用掌拍拍林競堯的臉,先輕輕的兩下,忽的揚起,重重的甩了下去。

“啪”的一聲,清脆又力度十足。

林競堯被他這巴掌直接拍的轉過了頭,他頭發淩亂不堪,臉頰頓時顯出一印。可他沒出任何聲音,過了幾秒,等回過神才轉回原位,和池岳東對視。

池岳東湊近,用不怎麽大的聲音又問他:“怎麽,遇到什麽麻煩了?貨不見了?”

林競堯愣了下,才點頭。

池岳東兩背在身後,繞過林競堯走到梁開那頭,又看看梁開,可是沒出聲,回過頭複又看了眼林競堯。“你們的貨已經被我追到了,自己底下出了叛徒都不知道,還妄想着做榕城的粉檔生意。”

“靠,是哪個王八犢子?”梁開沒忍住,直問,“是不是孫誠?”

池岳東剮了他一眼,“是不是你說的這個不清楚,不過人我已經找到,貨也追回來了,在他和雲南人交易的檔口。”

“雲南人?”梁開問,“不是已經進了西區警局了嗎?”

“他人呢?”邊上林競堯插問。

林競堯剛挨了池岳東一記耳光,自然清楚池岳東的心狠辣。他從剛才下了車開始就預感今天會有事發生,但是沒想到是關于孫誠,他現在害怕某種可能,只能冷着性子問。

他問了,梁開也問,不過語氣和他不一樣,梁開只有怒火,想揪出孫誠狠揍一頓,

“草他媽,他人呢?”

池岳東臂一擡,邊上馮青山就上前,在池岳東耳邊說了句很輕很輕的話。

池岳東點了下頭,馮青山就退回去了,和自己下叽裏咕嚕說了一通。那兩名下聽完,走了出去。

不一會兒,他們又回來了,左右一起夾挾了一個人。

那人渾身疲軟像沒了筋骨,又像喝得爛醉一樣被他們挾托着,臉朝下,背朝天,腳尖垂着在潮濕未幹的地面上畫出了兩條平行的線。

這麽由遠及近,一直到到了他們跟前這人才被直接丢在地上。

因為臉一直朝下,看不清面容,只能靠身形衣着來判斷,梁開心裏已經有了答案,過去對着就是一腳。

他想把

人踹翻身,口罵道:“靠,敢背叛太古坊,你他媽不想活了是不是?”

可惜那腳下去硌的有點疼,那人硬得和橡木似的,完全不似之前看着的癱軟。

梁開不死心,兩往那人腹部一抄,直接把人翻了個面。

翻轉過來的一瞬間,所有話事人都倒吸了一口氣,連膽子大到包天的梁開也被這人的樣子吓出了一身冷汗。

那人的确是孫誠,只不過面目全非,血肉模糊。

林競堯看着雙眼被挖,腳筋被挑斷,膝蓋骨又被打碎的人,更是愣怔在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只有馮青山,聲音裏有種報複後的快感,在一旁調侃,“呦,怎麽,昨天還好好的,今天怎麽就死了?”

親,本章已完,祝您閱讀愉快!^0^

chapter 49

一屋子的人都屏息不動,看馮青山走到孫誠身邊,拿腳尖對着踢了踢。

應該是被踢到了傷處,孫誠表情猙獰地發出一聲嘶啞的喉音。他看上去很痛苦,馮青山卻繼續使壞,鞋底碾着他的膝蓋來回踩踏。一個使力,喀嚓響了一下,緊接着又是一陣慘叫。

屋子裏抽煙的人多,煙味在潮熱的環境裏發酵,形成一彎無形的鈎,将這群人的冷漠和嗜血鈎了出來,他們對這種單方面的淩虐簡直就是習以為常。

林競堯在一屋子人的冷眼旁觀沉着臉往前走過去,到孫誠跟前停下,用臂對着馮青山一擋,把他擋開些距離。

馮青山被他這麽一記,往後踉跄了半步,有點失面子,對着他罵了聲“靠”,還想着上去再補一腳。林競堯回頭眼神射過去,又冷又狠,就像在警告。他在告訴馮青山誰才是孫誠的老大,即使要問要罰,按着規矩也該他來。

合情合理,馮青山沒了底氣只能吃癟,指着林競堯咬牙切齒。

“你有種”,他擠出這麽一句,人不甘不願退到了後邊。

林競堯沒理他,蹲下查看孫誠的傷勢。孫誠除了眼睛被挖,腿膝蓋的地方很明顯也受了不小的傷。他褲子上全是血跡和污漬,有些破損的地方已經和皮肉黏合在一起,看着就知道鐵定吃了不少苦頭。

失血過多,傷勢又嚴重,孫誠整個人暈暈乎乎的。不過看不見的時候聽力卻極其敏銳,感覺到熟悉的身影在自己的身側,他喉嚨裏翻着滾發出一串難以辨別內容的聲音來。

不知道他在說什麽,但能肯定的是,此時的孫誠應該特別痛苦,特別恐懼。

林競堯執起孫誠的,指尖在他心裏摩挲。他将自己指的溫熱傳遞過去,試圖撫平孫誠的疼痛與恐懼。而這些細節他做得又天衣無縫,無人看見,衆人只以為他不過就是發狠前的蓄勢。

“池爺,既然貨已經追回來了,人我就帶走了。今天讓各位見笑,回去後該算的賬,該有的罰,我們太古坊自有一套辦事的方法。這段時間各位老大,各位兄弟辛苦,回頭我們太古坊坐莊,請各位吃飯。”說完,給了梁開一個眼神。

梁開雖怒氣上頭,但在這種場面還是很能克制住脾氣的,鐵定按着自己老大說的辦事。他回頭指揮帶來的那幾名小弟往前搬人。

沒想到還沒到孫誠跟前,一旁馮青山又來事了,臂一伸直接攔着那幾個小弟說:“诶,慢着,誰他媽說這是你們太古坊的事了?”

梁開最看不慣他,他這麽說,他就故意和他擡杠:“怎麽,難道是你rne的事?”他痞笑一聲,“操,那行啊,你到時解釋解釋,怎麽人跑去我們太古坊了?”

梁開說話從來不帶怕的,管他是不是西區的新話事人。馮青山幾次被梁開弄得失面子,衆人以為他又要開嘴炮,沒想到這次馮青山竟然沒和梁開怼,卻對着他不懷好意地笑了起來。

“這麽個大人物,我們rne可不敢用。”他陰陽怪氣地說道。

說完回頭對下做了個示意,那下不知從哪裏摸出部來遞給他。他拿着,在梁開跟前晃了晃,又在林競堯面前晃了幾下,然後放出裏面的錄音。

那是孫誠失蹤前錄的執行任務的備忘錄,裏頭他的警號,以及他每次執行任務的日期被清晰地播放了出來。

這個是第一次出現,連池岳東也未曾見過,導致內容一播完,整個屋子裏的空氣瞬間凝住了。所有人都知道這意味着什麽,有一就有十,不管是什麽地方安插來的卧底,榕城黑道顯然已經不再太平。

池岳東眼神從未有如此狠戾過,掃過衆人,又看回地上的人 ,最後在林競堯和馮青山之間徘

徊。

“池爺,這就是從這小子身上搜出來的,警號64911。執行任務總共14次。太古坊可真行啊,那麽大顆□□在身邊竟然沒人發現,誰知道他們裏面還有沒有線人和二五仔啊!”

“靠,你說什麽呢?”

“說你們蠢啊!”

梁開沒忍住一拳上去,這次馮青山竟然跳開了,他往後退了幾步,指揮着底下的人:“愣着幹嘛,都他媽的給我抓住,一個都不能走。”

馮青山帶得人不少,十幾個一窩蜂把梁開他們圍住。

梁開開始還掙紮,可惜馮青山早有準備,特意安排了四個人對付他,這四個又全是人高馬大的□□,沒幾下就把他擒拿住。再看另一邊,其他小弟也在反抗無果後被摁在地,只有林競堯一個人孤零零站在這場亂局。

負責抓林競堯的小弟開始時也怕他,哆哆嗦嗦上去縛他臂,後來沒想他人動都不動,除了不讓摁倒之外,全程配合。但他氣場還是強大,那小弟也只是縛住他雙,沒敢再怎麽造肆。

人全都被架着,一字排開。

馮青山叫了聲池爺,告訴他:“這小子裏可不止是兩千萬的貨,還有之前私藏的。西城的二五仔問了雲南人,說就是和他交易被坑。”

“問了是誰指使的嗎?”

“問了。”馮青山故意沒把話說全,眼神卻落向林競堯

梁開在一旁看見了,大罵:“操|你媽,你他媽胡扯什麽?”

餘爺怕梁開出事,立刻叫住他:“梁開,你閉嘴,現在池爺在問話,有你什麽事!”

池岳東皺着眉,陰着臉走到他們幾個跟前,先掃了下其他人,然後緊緊盯着林競堯,許久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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