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子,我的親妹子!”
陸玺死死抓着岚山的手。
“你不僅漂亮,而且聰慧,不僅聰慧,而且善良!你就是美,就是光,就是這個世界存在下去的理由!哥求你,哥真心求你,你是不是有辦法帶你嫂子去,你就告訴哥吧,哥做牛做馬銜環結草……”
自己怎麽就忘了這貨有多沒皮沒臉了呢?
“行了,”岚山一臉冷漠抽回了自己的手,“大活人一個,你也不是沒辦法帶出去,但是得她自己配合。你有把握說服她,再來和我說話吧。”
陸玺的嘴癟了下去:“打暈了帶過去,真的不行?”
“不怕露餡的話,不打暈也成,你就帶着你家寶貝旮瘩招搖過市去呗!想去哪兒去哪兒,你一個王爺,誰還能攔你不成?”
陸玺的臉黑成了鍋底,卻說不出半句反駁的話。跟女人吵架總是吵不贏是個什麽毛病,能不能來個靠譜禦醫給他治治?
“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陸玺咬牙。
“唉,打住,不用跟我說,自己跟你女人說去,我沒那麽小氣,我家莊子你們什麽時候想去都可以。”
“哎呀阿琢,阿琢寶貝!你就跟你嫂子說句軟話不行?”
“我說句軟話?我誠心誠……我好心好意去想賣她個人情被她怼得話都說不出來,到底是誰該說句軟話?她不是我嫂子,她是我小姑子,你什麽時候能耐大了光明正大把人娶進門再讓我叫嫂子!行了別廢話了,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你連門都不敢讓出,這點出息別在這兒得瑟了,邊兒呆着去!”
陸玺黑着一張臉轉身而去。
“晚晚,想不想去泡溫泉啊?”
陸玺有一搭沒一搭撫摸着向晚的頭發,一邊狀似不經意地問。
“什麽條件啊?”
向晚被他摸得舒服,一邊在他手心還蹭了兩下。
“你這麽說話就沒意思了啊,”陸玺有點尴尬,“晚晚,咱們倆就不能好好的,好好的……”
“說條件。”
他的手停下了,向晚皺起眉頭,不耐煩了。
陸玺也不是沒脾氣,松開她,直接坐了起來:“扮成公主府的歌姬,或者扮成我的小倌兒,自己選一個吧。”
向晚皺起眉頭,上上下下打量了陸玺半天:“你平時不都直接把我藥倒了搬走嘛,這回玩的挺刺激啊?”
“什麽叫搬走!我每次都是抱着你……”
察覺到有什麽不該說的好像下一句會溜出來,陸玺及時住了嘴。這位可是蒙着眼都能記路的小姑奶奶,套了他也不知道多少話。他忽然被自己氣得笑了。一邊小心翼翼護着她,一邊小心翼翼防着她,自己這幾年活得像有癔症。
“曼佗羅花吃多了,會傻。”
他幹巴巴地說。
向晚一笑:“你不希望我傻?”
陸玺忽然暴躁起來,一把就掀了炕上的茶幾,上面的茶具碎了一地,茶水灑的到處都是。
“走吧,愛哪兒哪兒去,去找順溜,找明哥兒,他們都沒死,看着混的不錯,估計現在把我們家祖墳底下的龍骨頭都挖差不多了。想報仇你就去!招兵買馬回頭起兵造反最後一刀殺了我!就差你個軍師了,你去了還是頭兒!你去啊!你走啊!門兒在那兒,沒人攔你!”
向晚有些怔住了。她好像一直都在逼陸玺說出這些話來,可是當他真的說出來,她卻比誰都難過。她咬着牙,忍着鼻子上的酸意,笑道:“穎王殿下,你放我去造反,可是包庇之罪,你們皇家,殺人放火欺男霸女都不叫毛病,就造反丢腦袋,你可想好了。”
“我想好了!我明兒去找我侄兒自首,我承認我放了你,我豬油蒙了心腦子撞了牆偏偏喜歡上你這麽個心肝捂不熱的女人!我認罪行吧,我伏法行吧!我讓他把我送菜市口一刀咔嚓了行吧!”
“謀反,是誅九族的。”
“怎麽着,你還舍不得我死啊?”
陸玺挑釁地看着她。
“舍不得。”
向晚承認得很老實。
一句老實話卻怼得陸玺噎了半天,咳嗽好幾下,強裝出一副流氓樣子:“怎麽,這麽喜歡我呀?”
向晚點了點頭。
陸玺掐着腰在屋子裏轉了好幾圈,最後仰天長笑:“你到底想怎麽樣?”
向晚嘆了口氣:“我以為,你我之間最好的結局,就是你馬上風死在我肚皮上。”
“我以為,你我之間最好的結局,就是你馬上風死在我肚皮上。”
陸玺差點口吐白沫:“你……你……”
“結果我高估了自己,應該是我先死的可能性大一些。”她想到這裏,皺起了眉,還下意識地扶了扶自己的腰。
“你別動!躺那兒!衣服脫了,我成全你!”
這事兒被岔開,沒有再提,不過陸玺忽然明白自己也不用再提了。就照常安排吧,給她一身歌姬的衣服讓她跟着一起走吧,她不會真的舍得鬧出什麽幺蛾子,不然她早就走了。
捂不熱嗎?
把這具柔軟的身體又抱緊了些。
怎麽會呢。
刀子嘴豆腐心的小傻瓜,連刀子嘴都舍不得進行到底,別扭那兩下透着一股子可愛,可愛得讓他一想起來就忍不住又去親了親她軟軟的嘴唇。
睡夢中的女人扭了兩下,好像是癢了,還皺了皺眉。
本王的吻也敢嫌癢!
他正準備堵了死丫頭的嘴把她憋醒,忽然發現她掙紮着伸手出來,撓了撓自己的另一根胳膊。
那雪白的手臂上有個通紅的大包,好一只毒蚊子!
本事不小,連本王的女人都敢咬!
他一邊去找藥膏給她擦,一邊怒從心頭起,想着今年秋老虎兇,不該那麽早把七心海棠撤走的,總有那麽幾只死蚊子還能撲騰着咬人兩口。
不過天太晚了,出去拿有些不便,還要驚動仆人。
他就輕手輕腳到隔壁放神龛的屋子拿了自己鎏金嵌玉汗血寶馬馬尾做的法器拂塵,又輕手輕腳地,打蚊子打了半宿。
“看什麽看看什麽看!”
這個七哥真會給自己找活兒。岚山這輩子是沒少被男人看過,熾熱的,瘋狂的,含蓄的,張揚的,貪婪的,猥瑣的。可是被個女人盯着看個沒完,而且這個女人……自己前幾天不巧還得罪過。
照理說這是自己家,她名義上是自己家養的歌姬,說難聽點兒那都是飨客的,自己一句話她就生,一句話她就死,結果這理直氣壯二五八萬滿不在乎地盯着自己直勾勾地看是個什麽意思?
“公主美。”
向晚福身一揖,娉娉婷婷。
岚山腦仁兒疼。她……她前兩天還那麽怼人家她就不知道不自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