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卿已千年第 37 章 章

第 37 章

說實話,被垂涎欲滴地當成食物盯着,感覺相當的糟糕。

素問一驚,窄刀便出了鞘,那些枝條聞聲便扭動的更厲害了,稀稀拉拉的葉片竟也被晃得嘩啦啦直響,

被聞晚歌指着連訓帶威脅才又老實了些,卻還在幾人周圍盤旋着不舍得離去。

直到虞子珩将蕭翎護在身後,一記淩厲的眼風掃過去,頭先還猖狂着的怪東西似交頭接耳一番,突然灰溜溜地撤退了,之後便老老實實、昂頭挺胸立在泥土裏,那姿态竟比軍營裏的武将們更氣勢逼人。

自己這震懾力竟史無前例比不上一個外人,聞晚歌頓時郁悶了,叉着腰便罵道:“瞧你們一個個的那慫樣,不就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家夥嘛,竟把你們吓成這樣,以後如何能保護的好襲家堡,等着,我這就告訴外公去!”

然而費了半天唇舌,唾沫都要說幹了,那些噬怨螟卻仍舊動也不敢動。

沒道理啊,這些東西就跟擇君劍一樣,認主的,怎地無端端怕起一個跟襲家堡毫無關聯的外人來了?

聞晚歌撓了撓頭,看着虞子珩那張冷到極致的臉百思不得其解。

蕭翎也詫異極了,左右張望一番,扯着虞子珩的袖子問道:“你做什麽了,這些鬼東西怎麽這麽怕你?”

虞子珩搖了搖頭,确認噬怨螟不會再發起攻擊,才放下擋在蕭翎身前的胳膊,他此刻也是一頭霧水,唯一能肯定的便是這些東西對他不是怕,而是敬,至于為什麽,他尚不清楚,也不甚感興趣。

況眼下這些也都不重要,“先給你解毒,其餘的待日後再論。”

幾人步入靜思小築時,老堡主正躺在院裏曬太陽,見聞晚歌進來,胡子都樂得翹了起來。

都以為養着這樣殘暴邪惡之物的人大抵是個不好相處的,卻不料眼前這位年逾古稀的老人毫無架子,和藹可親的緊。

便是得知眼前幾人來自地宮竟也絲毫不介懷,笑呵呵道:“既已決定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過去的便讓它煙消雲散吧,雖說這外頭仍有許多人都對着地宮喊打喊殺,可把你們都殺光了又能怎麽樣?既改過自新,日後多行些善事,以彌補先前犯下的錯,豈非更好?”

再看向蕭翎時目光中便多了些許贊賞,“見你一個年紀輕輕的小姑娘,比我這外孫女長不了幾歲,竟有如此魄力,誰說女子不如男?後生可畏,後生可畏啊,深居多年倒是老朽孤陋寡聞了,卻不知蕭宮主師從哪位高人門下?”

蕭翎虛虛一抱拳,清了清嗓子笑道:“老堡主謬贊,晚輩師從雲澤山莊。”

果見襲老堡主眼睛猛地一瞪,“小丫頭,你說你師從何處?雲澤山莊?可是滄海十七州的雲澤山莊?”

“外公您就一點兒都認不出她來?小時候您分明還抱過呢。”聞晚歌笑嘻嘻道:“她是蕭翎啊,我阿姐,蕭翎。”

蕭翎?

襲老堡主難以置信地打量着眼前氣勢迫人的女娃,心底直呼不可能,可這粉皮兒捏的,白玉雕的模樣越看就越覺得眼熟,似乎确是那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小丫頭。

“嘶,你真的是蕭翎?”

眼看襲老堡主以一種颠覆認知的驚奇眼神來來回回打量了自己好幾遍,仍滿臉懷疑,蕭翎也是無奈的很。

“是呢,外公,我真是蕭翎。”

“那你怎麽又成了那地宮之主?”襲老堡主又問。

“啊,這個,一言難盡,一言難盡吶……”蕭翎敷衍地笑笑,道:“我那幾個屬下……”

“好說。”老堡主撚了撚胡須,當即便着人去把祝老六等人放了,“蕭丫頭莫怪啊,這堡裏的大小事宜自交由你師伯代為打理後老朽便不再過問,孰不知那莽夫眼裏揉不得沙,竟做出這等恩将仇報之事來,待我與他好好盤問盤問。”

襲青岩剛好往靜思小築來,一進院門便聽到師傅罵自己忘恩負義,臉色便難看了幾分,連行禮時都顯得敷衍了事。

這些年襲青岩俨然已經把自己當做襲家堡的主人,老堡主已不問世事多年,即便自己這徒弟膨脹到有時連自己都不放在眼裏也全然不計較,但他行不義之舉,當師父的怎麽都得管管,“為師聽說前幾日鶴齡在外頭受了欺負,有人路見不平救了他并将他送了回來,你卻将人家抓了,可有此事?”

襲青岩啐了一口,哼道:“地宮走狗,喪盡天良,人人得而誅之,弟子自當要為天下除害。”

老堡主搖頭罵道:“迂腐,且不說如今地宮已改走正道,善事更是沒少做,我這個足不出戶的老家夥都聽來了一些,你時不時出門游歷,四處行俠仗義,難道竟從不曾聽聞?況,人家救了你兒子,你不思感恩便罷了,恩将仇報是何道理?以前你可是恩怨分明,絕不會如此行事,怎麽竟變得這般不可理喻?”

“救人?”襲青岩不屑道:“自編自演的一場好戲罷了,定是想趁機打探我襲家堡的消息,地宮之人個個該死,有什麽資格改邪歸正?”

連改邪歸正都沒資格了?

蕭翎看了看身旁臉色逐漸冷下來的的虞子珩,皺着眉好笑道:“難道做過壞人便不能再做好人了?你這歪理好生霸道啊。”

襲青岩聞聲看去,目光落在蕭翎身上似是怔了下,爾後面露愠色問道:“你又是何人?如何進來的?”

問完忽地臉色一變,心道:師父他老人家兩耳不聞窗外事,怎麽就忽然知道他抓了地宮的人?是從這幾人口中得知的?可外頭的人又是有怎麽知道的?

除非他們是……

思及進門時似乎是聽襲老堡主喚了聲蕭宮主,心下便是一驚,再次看向蕭翎的目光中就多了幾分審視和防備。

只聽聞有人從穆輕鴻手中奪走了地宮,卻不曾想乃一介女流,還如此年輕,看上去也才不過十幾二十歲,竟有這等駭人手段?

“适才聽聞家師喚你‘蕭宮主’,莫非你便是現任地宮宮主?”

蕭翎“啊”了一聲,擡手撓了撓眉毛,正猶豫着要不要在這嫉惡如仇又不懂變通的襲青岩面前承認自己的身份,聞晚歌已經走過來擋在了她前頭。

回頭對着蕭翎使了個眼色,抱着胳膊斜眼看着襲青岩道:“那師伯你可就聽岔了,外公剛才分明叫的是蕭莊主,她可是我阿姐,也是我雲澤山莊第十一代莊主,師伯,幾年不見,不認識了?”

聞晚歌打小就不喜歡襲青岩,一副自視甚高的樣子,每每見了她爹爹都白眼相待,看了叫人作嘔,長大後更是作天作地,從來都不給他面子的,反正有外公在一日,他就算氣得鼻子冒煙也不敢拿她怎麽樣。

大概是見慣了聞晚歌這幅有恃無恐的小人做派,又礙于襲老堡主在場,襲青岩全沒辦法發作,只神情微微僵了下,默默把騰起的怒氣咽了回去。

襲青岩自是知道蕭翎的,不過上一次見面還是五六年前,印象裏可是個整日咳個不停,好似風一吹就能倒的病秧子,今日再見,竟像脫胎換骨了般,窄袖紅衣,青絲高束,目光凜凜,看着倒有幾分江湖兒女的氣魄。

目光落在她手中的擇君劍上,臉色又是一變,“晚歌說你是雲澤山莊新任莊主,你拔.出了擇君劍?”

襲青岩雖然不待見聞澄,卻聽說過這擇君劍乃天下第一神兵利器,也曾裝作不經意地拔.過一回,可惜任他使出渾身的氣力卻未能撼動分毫。

見襲青岩盯着擇君劍,滿臉不甘心,聞晚歌笑得好不得意,仰着下巴哼道:“拔.出擇君劍算的了什麽,我阿姐還練成了凝霜決呢!”

此言一出,便更不得了了,襲老堡直接從躺椅上跳了起來,“凝霜訣?你這手無縛雞之力的丫頭竟練成了凝霜訣?”

蕭翎無奈地看了聞晚歌一眼,只得把頭先糊弄大家的話再次重複了一遍。

好在外頭這個軀殼如假包換,她也的的确确是死而複生從棺材裏爬出來的,有人證,糊弄起來倒也不算太難。

襲老堡主一聽自己這外孫女竟差點被人害死登時氣白了臉,直罵“混賬玩意兒”,還說聞晚歌殺的好,若日後霍家的人再膽敢找她麻煩,他便拎着悲鳴刀親自出山。

後又慶幸地拍着蕭翎的肩膀,嘆道:“丫頭啊,受委屈了,不過你這也算是因禍得福了,靈魂出竅學了一身本領回來,說來倒是慚愧的很,外公虛活這麽大把年紀,還不及你這小丫頭短短二十年的人生來的精彩呢!”

蕭翎松了一口氣,才想謙虛一番,這老人家卻忽地摩拳擦掌要跟她讨教一番。

蕭翎自然是婉拒了,卻不料那胡須花白的老人家竟公然耍起賴,“小娃娃,你是聞澄和青瑤的養女,叫了老朽這些年外公,這點面子都不給?你今天若是不讓老朽見識一番這傳說中有千裏冰封萬裏雪飄之勢的凝霜決,那幾個地宮的人你們可就帶不走喽。”

聞晚歌哭笑不得道:“我說外公,您說您都一把年紀了,怎麽,為老不尊呢?”

襲老堡主哈哈一笑,撚着胡須哼道:“老夫今日就為老不尊了,蕭丫頭趕緊的,出招!”

蕭翎嘴角頓時抽搐個不停,左右今日不出手是蒙混不過去了,只好拔.出劍來,然而才擺好架勢,眼底忽地光影一閃,扭頭一看,襲青岩竟高舉大刀自自家徒弟後頭往他身上砍去。

老堡主當即大喝了一聲“不可胡來,快快住手”卻沒能阻止,那刀帶着呼嘯的風聲眼看就要落在虞子珩頭頂,他卻鎮定如斯,只屈下.身去反手将窄刀擋在了腦後。

只聽锵的一聲大刀正正地砍在了虞子珩的刀鞘上。

襲青岩可謂運足了氣力,可手中的刀卻無論如何再壓不下去,自己胳膊尚被震得發麻,反觀刀下之人,穩如泰山,甚至連氣息都不曾亂一下。

發佈留言

發佈留言必須填寫的電子郵件地址不會公開。 必填欄位標示為 *

相關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