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切雞
在來醫院的路上, 白榆給自己做了很多心理建設,她以為自己應該能笑着面對大哥。
可在看到大哥的那剎那,她的聲音就哽咽了:“大哥……”
想到上輩子大哥臨死前跟她見面的情景, 她的眼淚跟不要錢一樣。
白嘉揚從沒見過這樣的白榆,一下子就慌了神:“別哭, 乖, 等會兒大哥買糖給你吃。”
“噗嗤——”
白榆原本眼底蓄着一泡眼淚, 這會兒卻哭不出來了。
她擦掉眼角的淚花,抱怨道:“大哥,我已經十八歲了, 不是小孩子了。”
白嘉揚撓了撓額頭,看着她的眼裏充滿了寵溺:“在大哥眼裏,你永遠是小孩。”
在他印象裏,白榆跟他這個大哥一直不算特別親近,就是受了委屈,她也寧願一個人憋着。
他不是沒試過拉近兩兄妹的感情, 只是收效甚微。
上次突然收到她從京城寄過來的信,他真是又驚又喜,這次更沒想到她一聲不吭跑到廣城來。
就是……她怎麽跟江霖一起出現?
白嘉揚這麽想, 也是這麽問的。
聽到大哥的問話, 白榆疑惑地看向江霖:“你沒跟大哥說嗎?”
江霖搖頭:“來不及。”
他剛開口說自己和白榆一起來醫院看他, 白嘉揚就激動抓住他的手問白榆在哪裏,而後更是六親不認地沖過來, 壓根不給他解釋的機會。
白嘉揚看看江霖, 又看看白榆, 疑惑道:“你們倆這是在打什麽啞語?”
白榆撓了撓鼻頭:“大哥,我接下來要說的話可能會讓你比較震驚, 不過無論你聽到什麽,請你務必冷靜。”
白嘉揚心裏湧t起一股不好的預感:“行,我一定冷靜,你說吧,什麽事?”
白榆有些害羞說:“我跟江霖哥準備回京城領證結婚。”
“結婚!!!”
白嘉揚因為激動,聲音都破音了。
他妹妹跟江霖?
白榆不是跟江凱在處對象嗎?
而且兩人一早就定了婚約,怎麽又跟江霖要領證結婚?
白嘉揚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可眼前兩人用無比“真誠”的目光看着他,讓他想懷疑都懷疑不了。
白榆:“大哥,你冷靜點,其實這事你是第三個知道的,爸爸到現在還不知情。”
白嘉揚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這是怎麽回事?你從頭到尾跟我說一遍。”
于是白榆把她和江凱解除婚約,江老爺子又如何拜托她重新在江家子弟裏頭選一個,以及她瓊州島找江霖的過程簡單說了一遍。
對于江老太和江啓媛的事情她沒說,她中間如何糾結也沒說。
但就這些就已經足夠讓白嘉揚震驚地嘴巴好半天都沒合上:“所以,這段時間發生了那麽多事情,家裏一個人都沒有跟我說過!”
這個認知讓他沮喪,也讓他感到內疚。
他明白家裏人不跟他說的原因,他遠在千裏之外,跟他說了也于事無補,只會讓他擔心。
可他是家中的長子,他理應擔負起照顧家人的重任,可他現在卻什麽都沒有做到。
他心裏不由浮起深深的自責和無力感。
白榆把她大哥的糾結看在眼裏,趁機試探道:“大哥,你和映之姐有沒有想過回京城發展?”
聽到這話,白嘉揚推了推鼻梁的眼鏡,點頭:“有,只是……你映之姐她說不想回去,而且領導那邊也沒批準我們調回京城的申請。”
白榆怔了下,蹙眉:“大哥你是說映之姐不想回京城?可為什麽啊?”
映之姐生在京城,長在京城,家庭氛圍又十分和諧,她也算是父母的掌上明珠,她沒有理由不回去。
白榆想到了剛才那個對她動手動腳的男人。
她沒懷疑映之姐出軌,她更擔心是映之姐受了威脅,或者有什麽難言之隐。
白嘉揚眉頭也跟着蹙了起來:“一開始映之是說要回京城的,可從去年底開始,她突然就改變了主意,我也問過她,她說更喜歡廣城這邊的氣候,她說在京城每年冬天手腳都會起凍瘡,而且在這邊哮喘發作的次數也降低了不少。”
他理解映之為了身體想留在廣城,作為她的未婚夫,他自然不能把她一個人丢在這邊。
這也是他糾結的原因。
聞言,白榆眉頭蹙得越發緊了。
她覺得問題應該就發生在去年底那哥時間,可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只是不等她再開口試探,白嘉揚的注意力已經轉移到江霖身上:“你!你個家夥,你是不是給榆榆下了什麽迷魂藥?要不然她怎麽會選擇跟你在一起?”
其實比起江凱來,他跟江霖更熟悉一些,只是在他印象裏,江霖一直把白榆當做自家妹妹來看待。
如今妹妹變成媳婦,江霖會不會覺得奇怪他不知道,他一時間沒法适應這個轉變。
更何況江霖是江凱的親哥,到底血濃于水,萬一發生了沖突,他真的能把白榆放在第一位嗎?
江霖接住他捶過來的拳頭:“沒下迷魂藥,不過你放心,我會護住白榆,也會把她看得比我的生命還重要!”
白嘉揚呲牙,收回自己的手:“你記住自己說過的話,要是你敢欺負榆榆,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江霖看着他,斬釘截鐵道:“你不會有這個機會的。”
白榆看着眼前兩個為了自己而劍拔弩張的男人,心中暖暖的,漲漲的。
其實上輩子大哥也這樣警告過江凱,只是那時候映之姐已經出事,大哥也因內疚和抑郁症整個人瘦得皮包骨,還辭去了醫院的工作。
江凱不僅沒把大哥跟他說的話放在心裏,甚至連他這個人他也沒看在眼裏。
記得他那時候是這樣說的;“你知道我江凱最看不上哪種男人嗎?沒錯,就是你大哥這樣的,為了個女人要生要死,真當自己是情聖啊,不過就是個不敢面對現實的孬種罷了。”
白榆現在想起來還是很生氣,要是江凱在這裏的話,她肯定要狠狠抽他幾個大耳光子。
不過這會兒不是關注江凱的時候,她開口打斷兩人:“大哥,映之姐呢?她工作忙嗎?”
白嘉揚這才把視線重回落回白榆身上:“對,映之她這段時間很忙,說起來我都有大半個月沒跟她好好聚過了。”
其實兩人的工作都很忙,只是再忙一起吃個飯散個步的時間還是有的,可映之每次都說她沒空,兩人匆匆見一面說不到兩句話就分開了。
白榆慶幸自己這次過來得對:“大哥,我想映之姐了,我今天能不能跟她見個面?”
映之姐是在一年後才出事的,她沒想到原來這麽早映之姐就已經出現了不對勁。
“我現在就去婦産科那邊找她,她知道你過來廣城了,肯定會很開心。”
白嘉揚也是個急性子,說着就急匆匆走了。
等白嘉揚一走遠,江霖就看着她問道:“發生了什麽事嗎?”
陽光從屋檐縫隙落下來,白榆仰頭看着他:“江霖哥為什麽這麽問?”
九月的陽光明媚照在她臉上,江霖盯着她的臉道:“跟嘉揚說話期間,你總共蹙了四次眉頭。”
對上他幽深的目光,白榆心跳漏跳了一拍,想了想道:“在你和大哥到來之前,我在那邊的窗口看到了映之姐,她當時和一個陌生男人在一起。”
江霖:“然後呢?”
看着他的眼睛,莫名地讓她覺得心安,白榆深吸了口氣:“然後那個男人親了映之姐的頭發,只是映之姐好像很反感,我擔心映之姐遇到了什麽事。”
江霖頓了下:“你看到那個男人的模樣嗎?”
白榆點頭,但随即又搖了搖頭:“看到了,但看得不太清楚,就是那邊那棟樓第三層樓最右邊那個窗口。”
江霖順着她指的方向看過去,目測距離這裏大概有一百多米的距離。
他俊眉一挑:“你上次不是說你視力不好嗎?”
白榆:“……”
江霖:“所以你當時什麽都看到了?”
白榆:“…………”
空氣裏安靜了幾秒。
白榆莫名有種搬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還有已經慢慢被遺忘的畫面再次湧上腦海。
她的臉“唰”的下就紅透了。
掃過她紅粉的耳根和脖子的,江霖眼簾微垂,嘴角卻藏不住地往上揚起。
過了十來分鐘,白嘉揚回來了,跟他一起過來的還有徐映之。
“映之姐!”
剛才遠遠看着就覺得映之姐的臉色不是很好,等近了一看,白榆心中不由咯噔一聲。
映之姐的臉色太難看了,整個人瘦得幹巴巴的,完全沒有以前那種明媚粉嫩的感覺,以前在大院裏,映之姐的臉色是出了名的紅潤,一看就是身體很好那種。
映之姐以前是那種豐滿的類型,有點肉肉的,但跟肥胖完全不搭邊,反而會讓人羨慕她的身材凹凸有致,可她現在瘦得好像只剩下一副骨架。
“榆榆!真的是你!剛才嘉揚說你過來廣城了,我還不大相信,沒想到你真的過來了!”
徐映之走過來拉着白榆的手,又驚又喜地打量着她。
聽到這話,白嘉揚為自己辯解道:“瞧你說的,我什麽時候騙過你?”
徐映之卻沒理他,依舊笑看着白榆:“長高了,也變漂亮,要是在路上看到你,我都不敢認你了!”
白榆沒虛僞地誇回去,而是順着她的話道:“要是在路上看到映之姐我也不敢認,映之姐你瘦了好多,不過太瘦了,還是以前好看些。”
徐映之聽到這話,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避開白榆的視線道:“工作太忙了,而且這邊天氣太濕熱了,我一時間有些不适應這邊的水土。”
白榆故作震驚的樣子:“可大哥剛才說映之姐你不想調回京城去,還說你喜歡這邊的氣候,現在看來是我大哥在胡扯了?”
白嘉揚聽到這話,眉頭蹙了起來,看着徐映之沒出聲。
徐映之再次僵住,臉上閃過一絲慌亂,不過她很快就鎮定下來:“也不算胡扯,我畢竟是土生土t長的北京大妞,我肯定更愛也更适應北京的氣候,只是我這身體在廣城這邊會更舒服,尤其是我的哮喘,來這邊後就很少發作了。”
看映之姐把話給圓回去,白榆就沒繼續這個話題。
只是她心裏也确定了一件事情:映之姐肯定有事情瞞着他們!
白榆和江霖兩人遠道而來,而且大家這麽久都沒見面,白嘉揚和徐映之兩人就是再忙,也要擠出時間來跟他們一起吃個飯。
白嘉揚做主帶他們去了附近的國營飯店。
出了醫院,徐映之情緒顯然比在醫院放松了一些:“你想吃什麽就點什麽,你大哥有錢,別替他省着。”
白嘉揚看了她一眼,笑道:“你這哪裏是坑我?你這是在坑你自己,我的錢就是你的錢,你讓榆榆大膽點,回頭可別心疼。”
徐映之哼道:“我才不會呢。”
白榆看着他們,仿佛看到了他們以前的模樣。
在京城時,大哥和映之姐兩人的關系特別好,大哥性格比較內斂,但映之姐性子活潑,總能調動大哥的激情,上輩子她就特別羨慕他們兩人相處時的樣子。
徐映之看她呆呆的模樣,手在她面前揮了揮:“發什麽呆呢?想好吃什麽沒有?”
白榆回過神來:“我也不知道什麽比較好吃,要不映之姐給我們推薦一下?”
徐映之也沒推脫,想了想道:“這家飯店最出名的便是煲仔飯,要不我們來四份煲仔飯,再點一份白切雞和一鍋老火靓湯,你們覺得如何?”
白榆表示沒問題。
江霖和白嘉揚兩個男人自然更沒問題了。
趁着飯菜還沒上來,白榆趕緊扔出自己的問題:“大哥、映之姐,你們什麽時候辦婚禮?按理說,你們應該比我和江霖哥先結婚才對。”
白嘉揚看向徐映之,眼底藏着缱绻深情:“我什麽時候都可以,就看映之的意思。”
徐映之對上他的視線,放在桌上的手捏成拳,最終別開臉道:“醫院那麽忙,哪有時間結婚,更何況我還想多奮鬥幾年,女人一旦結婚就要面臨生孩子帶孩子的問題,到時候就很難把心思放在工作上。”
白榆沒錯過徐映之的表情,也沒錯過她捏成拳的手:“也未必要馬上生孩子,你們可以先領證,婚禮要是沒空辦,以後補辦也行,這一點也不沖突。”
徐映之伸手捏了捏她的臉:“你這小妮子,現在都輪到你來勸我早點結婚了,不過不說我們了,說說你們,我真沒想到你們兩人居然在一起!”
話題一下子就被帶跑了。
白榆自然能繞回去,只是這樣一來很容易引起映之姐的警惕,所以她沒有再繼續追問。
過了一會兒,飯菜上來了。
徐映之點的四份不同口味的煲仔飯,分別為:香菇滑雞煲仔飯,廣式臘味煲仔飯,茄子肉沫煲仔飯,以及豆豉排骨煲仔飯。
煲仔飯的蓋子一打開,香氣就撲鼻而來。
徐映之很娴熟地讓服務員拿來四個空碗,然後動作利落給白榆舀了一碗香菇滑雞煲仔飯:“你先試試這個味道,我覺得這個味道最好吃,等會兒吃到下面,你一定要試試底部的鍋巴,又香又脆。”
白榆接過來:“好,我等會兒一定試試。”
用瓦煲出來的米飯粒粒分明,晶瑩剔透,雞肉鮮香肉滑,一點也不柴,吃起來齒間留香。
白榆吃完小半碗香菇滑雞煲仔飯,江霖立即為她舀上豆豉排骨口味的,分量依舊只有四分之一碗。
等她吃完,他就為她舀上其他兩個口味,還把雞肉最好吃的部位夾到她碗裏。
他這個“二十四孝”好對象的模樣,把白嘉揚和徐映之兩人看得目瞪口呆。
這還是高冷的江霖嗎?
不過白嘉揚總算是放心了。
比起江凱來,江霖的确更會照顧人。
以前跟江凱處對象時,每次都是白榆給江凱夾東西,從來沒見江凱給白榆夾過吃的。
白榆把四個煲仔飯都試過了,不過她最喜歡的不是香菇滑雞煲仔飯,而是豆豉排骨那個味道。
排骨裏頭用的豆豉是陽江豆豉,跟外省的豆豉不一樣,陽江豆豉一點都不辣,但濃香松化,風味獨特,她很喜歡這個口感。
白切雞據說是清遠運送過來的雞,清遠雞出了名的好吃,肉質鮮嫩爽口嫩滑,緊實而不柴,白切這種做法最能嘗出它清甜鮮美的口感。
老火靓湯是冬瓜薏米骨頭湯,具有清涼解暑的功效,經過小火慢熬出來的湯汁味道十分濃郁。
白榆很是喜歡,一連喝了兩小碗才停下來。
吃完飯,白嘉揚和徐映之兩人都得回去上班。
白榆只好把帶過來的東西分給兩人,而後又把她現在住的招待所地址給了她大哥:“大哥,我們後天就要回去,在我回京城之前,你看看能不能擠出時間過來,我還有好多話想跟你說。”
除了徐映之的事情,還有他們父母的事情。
白嘉揚把紙條收好,摸了摸她的頭道:“好,大哥一定找時間過去。”
說完,他再次看向江霖:“榆榆就拜托你了。”
江霖點頭:“放心。”
白嘉揚又看了看白榆,很是不舍的模樣,但再不舍也只能分開。
等白嘉揚和徐映之兩人的身影消失在視線裏,江霖突然開口:“你說得沒錯,徐映之應該是遇到困難了。”
白榆立即仰起頭來:“你也看出來了?就不知道她遇到了什麽事情,看大哥的樣子好像對此一無所知。”
她覺得大哥實在有些遲鈍,但想想兩人不在一個科室,吃住又不在一起,映之姐又故意隐瞞,她大哥沒發現也是能理解。
江霖看她眉頭再次蹙起來,也跟着蹙了蹙眉:“若是嘉揚沒空,我們回京城之前再過來一趟。”
白榆嘆了口氣,點頭:“看來也只能這樣了。”
她心裏正在想着要是能再讓她遇到那個男人,她一定要想辦法弄清楚他的身份。
就在這時,一個身影從後面撞過來。
白榆被撞得踉跄了下,好在江霖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沒事吧?”
“我沒事。”
白榆說着,轉身看向撞她的人。
這不看不要緊,一看臉色頓時白了,更是下意識抓住了江霖扶住她的手。
江霖一下子就注意到她的變化,上前一步将她護在自己身旁,看向眼前的男人。
那是個三十左右的男人,帶着一副金絲眼鏡,皮膚白皙得有點變态,但五官俊秀,看上去一副文質彬彬的模樣。
眼前這男人明明看人畜無害,但不知為何,白榆在他身上感覺到一種瘋狂近似變态的氣質。
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眼前這男人便是之前親吻映之姐頭發的那個人!
江霖看着他,聲音冷厲:“你撞到我未婚妻了。”
男人,也就是裘潇行,推了推鼻梁上的金絲眼鏡,露出斯文微帶歉意的笑容:“兩位同志,實在很抱歉,我剛才在想事情沒看路,不小心撞了這位女同志……咦,這位女同志不是徐映之徐同志的親戚嗎?”
這個搭讪搭得還真不咋滴。
但對白榆來說,卻是打瞌睡有人送上枕頭:“這位同志,你認識我?”
裘潇行笑着點頭:“之前在醫院的時候看到你和徐同志在說話,後來她去請假的時候我正好在旁邊,便聽到她說你是她親戚。”
白榆做出恍然的神情:“原來是這樣,這麽說你是她的同事了?不知道怎麽稱呼呢?”
裘潇行:“敝姓裘。”
裘?
這是個挺特別的姓。
白榆原本想再打聽一下,低頭卻看到他拿着一排郵票,當看清楚時,她不由眼睛一亮。
居然是《全國山河一片紅》的郵票。
而且還是四方聯!
《全國山河一片紅》這套紀念郵票原本是在1968年11月25日發行的,可在發行前一天發現地圖繪制不準确而被停止發行。
可誰也沒想到,就是這麽一套被叫停的郵票,在九零年代被拍出了幾十萬的成交價,而四方聯更是以七十幾萬的成交價成交,再後面,羊城展出了全新五十枚正版的郵票,市場價更是高達一千萬以上。
要不是看到這個姓裘手上的郵票,她都忘記這事情了。
裘潇行注意到白榆的目光,舉起手裏的郵票笑道:“這位女同志也有集郵的愛好?”
白榆點頭:“是啊,你手上這套郵票我看着很t喜歡,不知道能不能賣給我,價格你來定。”
要是換成別人,她肯定不會占這個便宜。
但眼前這個男人,就算他跟映之姐的死沒有關系,他也是給她大哥戴了綠帽,因此她坑對方坑得一點也不內疚。
江霖看了她一眼,沒出聲。
裘潇行目光緊緊落在白榆臉上,眼底閃過一絲狂熱,但很快又恢複之前文質彬彬的樣子:“你是徐同志的親戚,那就是我的朋友,既然你喜歡,那這套郵票就送給你好了。”
白榆搖頭:“萍水相逢,哪裏好意思要你的東西,你就開個價格吧。”
裘潇行:“那就給個五塊錢好了。”
這個郵票他也是從別人那裏買過來的,用了五塊錢。
他用原價賣給眼前的人,一分不賺。
只是他非常樂意。
眼前這女人比徐映之還要漂亮上十倍,若是能讓他弄到手,就是讓他減壽十年,他也願意。
更何況只是區區幾張郵票。
不等白榆掏錢,江霖就拿出了五塊錢遞過去。
裘潇行接過錢,卻把郵票遞給白榆。
白榆接過來,心裏激動得差點雙手顫抖。
之前讓她撿漏了一個紫砂壺,這次又來四方聯的《全國山河一片紅》郵票,她這是要發啊。
想到以後自己将成為富婆,她的臉不由漲紅了。
裘潇行還以為她是因為自己而害羞,臉上不由露出得意的笑容。
直到裘潇行走遠,白榆才一改“傻白甜”表情道:“江霖哥,之前親吻映之姐頭發的就是這個人,我總覺得他不是個好人。”
江霖:“我知道了,我會讓人去調查他。”
說着他的目光落在她手裏的郵票上。
白榆撓了撓頭,裝作沒看到。
畢竟她也不知道該怎麽解釋為何突然買郵票,難道直接告訴他,這套郵票會在二十年後拍賣幾十萬嗎?
沒法說,她索性裝傻。
好在江霖并沒追問和深究。
兩人回到招待所,服務員就告訴他們,有個姓危的男人打了電話過來找江霖,還留了電話。
江霖立即過去打了電話回去。
等挂了電話,他轉頭看向白榆道:“找到段慧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