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山漁港這幾天開始休漁期,碼頭從港灣起一直到港口外全都密密麻麻停着漁船。
漁民們将近個多月不作業,很多都離開碼頭接其他活去了。港口碼頭此時空落落的,和之前繁華熱鬧的景象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離港口不遠處是一排排倉,平時作為交易批發水産的集散地。這會兒沒人,除了幾個租給水産公司作為曬幹貨的小型倉,其他一些都空關着。
一臺suv從港口外駛入,在號門外停下。
車裏下來一個人,窄腿黑色西裝褲加白色絲綿襯衣,扣子開到胸口,鎖骨下的胸肌若隐若現,頭頂随意架着副大墨鏡,後頸的紋身露了一小截在外頭,看不清整個圖案。
他走到倉門口,等了一會兒,裏頭來了個人給他開門。
那人對着他叫了聲“水哥”,等他進去了,又左右探了探,這才反将門合上。
倉裏有隔間,梁開熟門熟路往裏走,皮鞋踩在鐵板鋪就的地面上“嗵嗵嗵”好一陣回響。
開門的是孫誠,他幾步跟上來,梁開知道他在自己身後直接問:“人呢?”
“在裏頭。”
“有沒有其他人知道?”
“沒,我昨兒半夜抓來的,沒人看見。”
“林哥呢?你現在不是林哥的貼身嗎?林哥沒問你今天上哪?”
“問了,我牙縫緊,你讓我不說我哪兒敢說。”
梁開腳步一頓,回頭睨了眼孫誠。
孫誠天前吃過梁開這小子的虧,被他弄得差點讓條德國黑背來一段人狗戀,所以這會兒心理還有陰影。他被梁開的眼神吓到,人反射性往後一縮,蜷在角落裏。
“緊張什麽?我能吃了你?”
梁開開了句玩笑。他身形高大,溜圓的腦袋剃成了寸頭,劍眉大眼,笑起來痞壞痞壞的,特別招一些女生喜歡。不過呢,這張臉兇起來也恐怖,不怒自威,和廟裏的韋陀差不多。尤其那雙眼睛,對着你一瞪,再唇角一耷,你都猜不着他下一步要使什麽壞。
“水哥。”孫誠有些尴尬,人站直了,往他這裏挪了兩步。
“過會兒看好了,看我怎麽收拾他。”梁開嘴角一翹,說道。
兩個人又往裏走了一段,終于到了最裏面的那間房。
梁開起腳一蹬,門板被他踢開,顫顫巍巍發出“嘎吱”的聲響,又在他們兩人進去後,緩緩合上。
房的光線充足,除了幾盞大燈開着,周邊高牆上方也有通風口,大風扇不停轉動,陽光從通風口照進來,射在房的地面上如同插|進了幾道利劍一樣。
這間房以前是風幹室,房裏有一排排吊鈎,之前用來吊大魚的,這會兒鐵鈎子都拆下收着,就留了最間一個森森發着冷光。
鈎子下吊着個人。
那人眼睛被蒙着,上身連着臂一起被粗繩捆了五六圈,背後大大一個水結,提拎着牢牢挂在鈎子上。他腳懸着離地有十來公分,人向前傾斜了也有十度左右,不說話,就像昏死過去一樣。
梁開走過去,用腳踢了他幾下。
吊繩随力帶着人前後左右來回不停地擺動起來,幅度越來越大最後竟然轉起了圈。
邊上孫誠嚷嚷:“裝睡呢,說話。”
那人腦袋被晃的暈眩,一陣作嘔。
梁開對孫誠使了個眼色,孫誠走過去,把那人眼睛上蒙着的布條給取了。
終于又見光明,那人不自覺地眯了眯眼,随後見到了梁開,吃驚之餘破口大罵:“操|你媽,原來是太古坊的梁開。”
太古坊的老板雖然是林競堯,可平時大小事出面的還是梁開,林競堯在奧山待的久,也就這段時間開始他去太古坊慢慢變勤。所以,常混夜店的自然更熟知梁開這人。
梁開對他扯了個假笑,人一步步走過去到他面前站定,居高臨下垂眸和他對視。
房裏突然安靜下來,吊索晃動時發出的吱吱聲響被無限放大,最後産生了一種撼動人心的聲音。
那人被梁開盯得竟然有些膽顫,最終眼神落下,不再看他。
梁開一擡,虎口直接掐着那人的下巴,把他整張臉往上一掰,讓他和自己對視,“聽說,你前幾天在r-bone打女人了?”
“靠,你他媽閑着沒事幹管那麽寬呢?我在r-bone做什麽要你個太古坊的管?”
也是個犟嘴的!
梁開被他一怼,虎口又使了點力,人慢慢俯下身湊在他跟前說話:
“你在rb當衆拉屎我的确管不着,但你打了不該打的人我就管得着了。”
他眼神陰鸷地盯着對方,掐着對方的下巴左右搖了搖,皮笑肉不笑地說:“你爹媽沒教過你不該碰的東西別碰嗎?你個狗樣的那麽不長眼。貪玩?行啊,哥哥我今天讓你玩個夠。”
說完,指一捏,直掐着那人的臉頰兩個大凹陷。
那人死命掙紮了幾下,無果。
梁開勁大,沒多久那人臉上就血氣不通開始泛紅變紫。
好一會兒後。
梁開:“把這條狗放下來。”
孫誠立馬過去把人擡着從鈎子上卸了下來,橫置在地上。
“去,帶他玩玩。”
躺在地上的男人還在喘氣,聞言一邊擔驚一邊罵:“操|你個梁開,你想幹嘛?”
梁開蹲下身,兩巴掌拍在那人臉上,笑嘻嘻地說:“有沒有規矩?叫水哥!”
他又兩巴掌下去。
“不是喜歡玩嗎?哥哥我最近正愁沒人陪着,今天你就受累——”他頓了頓,笑得邪惡,“陪我好好玩玩。”
梁開的小名叫瘋子,因為五行缺水,本名加水後正好是碗涼白開,所以管自己叫水哥。這人是頭笑面虎,看上去整日笑嘻嘻的,其實壞的很,使起段來更是心狠辣。榕城幾個社團和他打過交道的都知道這小子惹不得。誰要是惹急了他,他整人的段一摞一摞的,不把人整死也把人整殘。
“我操|你媽!”對方開始不管不顧:“你他媽知道我是誰嗎?信不信動了我後我大哥找你算賬。”
“你說馮青山嗎?”
梁開笑得更邪。他長那麽大還沒怕過誰,也就林競堯能壓得住他。當年林競堯剛來榕城時不知道用了什麽段,竟然把他收拾的服服帖帖的,讓他甘願跟在後頭做小。所以這會兒對方激他根本不管用。
“你讓他來”他說道,“我等着。”
這句說完,沒管對方怎麽回話他人站了起來,對着孫誠又使了個眼色,意思就是讓孫誠趕緊把人從地上拽起帶出去。
那人聽說過梁開的“豐功偉績”,被他唬得真有些慌了,躺在地上直蹬腿,“梁開,你他媽別後悔!”
孫誠反應快,過去一腳踢在對方肚子上。
那人龇牙咧嘴。
“留點力氣後面保命。”。
“保你媽|逼——卧槽——”
話還沒說完,肚子那裏又被孫誠踢了一腳,這一腳力道更大,一下疼得他眼冒金星,話都說不下去了。
梁開左右扭了扭脖子,頸椎骨的地方咔嗒咔嗒發出了兩聲脆響。他
眼皮垂得更低,連着嗓音也沉了下來,居高臨下對着地上的人說道:“嘴巴幹淨點,哥哥我不愛聽烏糟糟的髒話,再亂罵人,我敲了你的牙。”
那人一哆嗦,牙把嘴皮都磕破了。
梁開睥睨了他一會兒。
“真他媽沒用。”
他喃喃了一句,眉頭擡了擡,再一次示意孫誠趕快辦事。
十幾分鐘後,孫誠帶着人和梁開一起上了港口的一艘游艇。
梁開讓孫誠開船,自己去後艙的冰櫃裏找了瓶香槟出來。他倒了杯,第一杯遞給了孫誠,自己拿起第二杯一口飲完,随後将最後一杯直接往那人嘴裏灌。
“喜歡找人陪着喝酒?”梁開嘴上問着話裏動作卻沒停,他嫌一杯杯來太慢,幹脆拿瓶口對着這人的嘴塞了個深喉。
那人被捆住沒法掙紮,人跪在梁開面前仰着脖子承受,樣子簡直就和飼養場裏的大白鵝為了養肥肝被強灌飼料一樣。
船很快開出了港灣,在無邊無際的大海上行駛。洋面一寬浪就變大,這個時候游艇自然行得不穩,上上下下颠得厲害。
那人幹嘔了好幾次,最後沒屏住,一邊被灌酒,一邊将胃酸都吐了出來。
梁開嫌棄地咂咂嘴,說:“太特麽惡心了,毀了林哥的豪華游艇。”
那人還在吐,梁開把孫誠叫了過來。他在孫誠耳邊交待了幾句,孫誠跑開了,不一會兒回來的時候裏同時滾了一只大塑料桶過來。
梁開腳尖踢了踢癱在甲板上的男人,對着孫誠使了個眼色,一會兒功夫孫誠就幫着一起把那人摁進了塑料桶裏。
那人估計到梁開下一步要對自己幹嘛了,斷斷續續又罵了幾句。
梁開搭在桶口,眼睛看着桶裏的人,“坐穩了,一會兒掉出去我可不負責。”還沒等對方反應過來,他就把已經系了麻繩捆在桅杆上的塑料桶一腳踢下了海。
塑料桶在海面上沉浮了幾下,桶裏的人又哭又嚎開始叫救命,梁開把系繩拉近,對着那人問:“知道自己錯了嗎”
那人嘴裏邊罵髒話邊點頭,還連着哀叫直說自己知錯了,不過他還是嘴硬,說:“我不會游泳,我要是掉海裏死了你弄出條人命,之後也跳不掉的。”
梁開站在甲板上,身影整個罩下來,他陰着面孔,對着那人冷冷看着。
“哥哥我的命不矜貴,不如我大嫂,你敢碰我大嫂,死一千次都不夠。”
說完,走去駕駛的地方,替了孫誠,加足了馬力。
**
晚上十二點,rbone的人終于在奧山的浮港碼頭那兒的海裏找到了他們失蹤了一整天的兄弟。
這名兄弟原來是馮青山底下比較受器重的一員,綽號叫黑虎,和人一起負責r-bone的酒水業務。午夜,被他兄弟們發現時他人正軟趴趴癱在一個廢塑料大桶裏。
塑料大
桶上拴着根二指粗的麻繩,麻繩另一頭系在浮港下的挂鈎上。
塑料桶就這樣在海裏浮浮沉沉。這一天潮漲潮落浪并不大,可人救上來的時候也已經只剩了半口氣了,送去醫院急救時更是連話都說不全。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各位仙女,記得收藏,評論。
另外,梁開一開始并不知道林競堯讓孫誠保護童佳的事,他耍了點段才把孫誠收服的。這一段我有寫,不過會放在番外梁開篇裏面。
梁開為啥叫水哥?因為涼開水啊。。
親,本章已完,祝您閱讀愉快!^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