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靈法師在米花町上學第 5 章 藍色寶石

月光

東都大學。

“好熱啊——”剛剛結束了課的男生趴在桌子上有氣無力地喊着。

他趴在桌子上,剛好可以看見坐在自己身邊的男生。

男生還在整理自己的筆記,進行一些補充,略長的黑色頭發随着他的低頭動作,他的襯衫扣到了最上面的一顆,跟一邊穿着短袖還喊熱的人形成了對比。

看看人家一點汗都不帶的額頭,北原柊吾嫉妒地說:“彌生,你都不熱嗎?”

月見裏彌生轉頭,看着北原柊吾的模樣,略帶猶豫地說:“還好吧。”

北原柊吾拉過月見裏彌生的一只手,冰涼的,在夏天握着特別舒服。

他毫不猶豫地往自己臉上一貼,冰冰涼涼的:“真羨慕你的體質。”

月見裏彌生也不掙紮,右手也先不寫了,筆放在了桌上,從一邊拿出一瓶冰水遞給北原柊吾:“冬天你就不會羨慕了。”

亡靈法師的體質都偏寒。

“反正現在就是羨慕。”北原柊吾松開月見裏彌生的手,接過水,“謝了……咦?還是冰的啊。”

月見裏彌生坐的位置靠窗,他往外看,外面豔陽高照,蔚藍的天空藍得純粹。

“下午會下雨,會涼快一些。”

“是嗎?”北原柊吾擰開蓋子喝了一大口。

他也看看外面的天空,腦子裏冒出來一個問號,這也不像是要下雨的樣子啊。

北原柊吾沒有多想,只以為月見裏彌生看了天氣預報之類的,他喝着冰水,摸出手機劃拉着,他等月見裏彌生弄好了,好一起去吃午飯。

他無意地劃拉着網頁,問着旁邊已經開始收拾東西的人:“彌生,你中午想吃什麽?”

月見裏彌生把本子和書往包裏放:“拉面吧,你上次帶我去的那家味道就很好。”

“可以,正好他家新出一個口味,我們去嘗嘗吧。”北原柊吾說,不知道他看到了什麽,感嘆一句,“別人的十七歲啊。”

“什麽?”月見裏彌生拉好拉鏈,聽見他的感慨,看過來。

北原柊吾把手機展示給他看:“平成年代的福爾摩斯,高中生偵探工藤新一又破奇案。”

給他看了一眼,北原柊吾又把手機拿回來看了眼:“我十七歲的時候除了上課就是拿着爸媽給的零花錢在游戲廳裏消費了。”

“哦。”月見裏彌生對這個沒多大興趣,粗略看了眼就收回了目光。

他的十七歲在幹什麽?

月見裏彌生想了一下,好像就是待在老師身邊學習來着。

“彌生,收拾好了嗎?”北原柊吾喊道。

月見裏彌生背起包:“好了,走吧。”

“嗯。”北原柊吾走在前面一點,“對了,彌生,我們周末出去玩吧,你應該有空吧?”

“有。”

“轟隆隆——”

在吃着午飯之後,萬裏無雲的天空響起了悶雷聲。

北原柊吾撈開簾子從拉面店裏出來,聽見這響動,往天上望:“打雷了,真要下雨啊。”

月見裏彌生跟在他後面:“下雨不好嗎?”

“當然好了。”天生怕熱的北原柊吾說着,“下場雨也能涼快一下。”

他摸出手機看了下時間:“我記得下午沒課,要跟我一起去圖書館嗎?”

月見裏彌生搖搖頭:“不用了,我有點事兒。”

“行吧。”北原柊吾看了下方向,“那我就先去圖書館那邊了。”

“嗯。”月見裏彌生看着北原柊吾往東都大學那邊走,自己提拉了下背包,往相反的方向走,去車站那邊。

“轟隆隆——”天空的悶雷還在響着,像是在告訴人們即将到來的大雨。

天空陰沉沉的,鐘表的指針“滴答、滴答”地響着,它轉動着,指向了五點三十分。

“轟隆——”

震耳欲聾的雷電聲驚了人。

雷霆伴着閃電,目标明确的擊向幾個地方。

與此同時,城市一下子暗了下來,它失去了電源。

大雨“嘩啦”地落下,打在了撐開的黑色雨傘上面,傘下的少年坐在圍欄上,兩條腿懸空,小弧度地蕩着。

他坐着的地方是幹的,說明在大雨落下的時候,他就已經來到這裏了。

這裏是新中國城的頂樓。

“打得好準。”月見裏彌生看着雷電落下的地方,說着。

“是這樣嗎?那就好。”在他的背後,異色瞳孔的中國人遠遠地朝那邊望過去。

城市失去了電力,即使是在頂樓,他們也可以聽見一些人的抱怨。

月見裏彌生坐在圍欄上,往外望去。

東京失去電力,城市黑了下來,沒有了往日的明亮,雨打在了屋頂上,打在了柏油馬路上,雨聲與人們的聲音混在了一起。

月見裏彌生盯着他們看,誰也不知道他在看什麽。

他回頭,問站立在一旁的D伯爵:“伯爵,月亮什麽時候出來呀?”

伯爵傘向上擡高一些,視線像是穿透厚厚的深色雲層:“可能,雨停之後吧。”

說完這個,他望向坐在圍欄上的月見裏彌生,他一只手撐着傘,一只手捏着一塊桂花糕吃着。

少年是特意跑到新宿來的,來的還比較早。

D伯爵手裏的傘壓低了一些,問:“彌生,山裏的月亮是怎麽樣的?”

少年的老師居住在山林之中,少年也在那裏度過了他的大部分時光。

月見裏彌生捏着阿澈給他做的桂花糕,就伯爵的問題想了一下:“嗯,很亮,山裏沒有城市裏這麽亮,月光灑下來的時候,會把山裏照亮不少。”

“我可以和羅伯特一起在山裏玩,都不需要帶手電筒的。”

羅伯特是山裏的一只遠離了族群的孤狼,介于這只孤狼在每年冬天都會跑到月見裏彌生老師的城堡裏過冬,勉強可以算是一只半家養的狼。

D伯爵看着陷入了黑暗的城市,虛眯起眼睛:“是啊,城市的燈光太過耀眼,它把道路照的太亮了。”

月見裏彌生看着伯爵,贊同:“這倒也是。”

他輕悠悠地晃蕩着小腿,看着雨中的歌舞伎町,說:“對了,伯爵。”

D伯爵看向少年。

“所謂的‘螃蟹’是指癌嗎?”月見裏彌生沒有去看D伯爵,雨中打開的傘像是一朵朵不同色彩的花。

D伯爵沒想到他還記念着這件事:“嗯……差不多吧。”

月見裏彌生:“那那位客人……”

“只是一只小螃蟹而已,及時發現的話,應該不會有事的。”

“哦。”月見裏彌生把這事記下。

“嗯?”他往傘外看,驚喜地喊着,“伯爵,雨停了!”

傘被收起,靠在了一邊,雨水順着傘往下流。

現在已經是晚上了,雨停了,可是電還沒有恢複,地鐵等一些交通工具也因為這一場突然到來的災難而停運了。

人們的聲音好像彙聚在一起了,他們抱怨着,又互相安慰着,有人先說着先找個地方熬一晚上,也有人願意走上幾個小時回家。

回家,回去。

在湧動的人流中,這樣的想法漸漸出現在人們的腦海中。

在人們看不見的視線中,人們一個個往家趕,而在人群之中,也有着一群不同尋常的存在從不同的地方出現,他們出現在不同的地方,卻有着同一個目的地。

回去,回家,回到海裏去,回到生命起源的地方去。

“嘎吱——”門響,又有人到頂樓這邊來了。

“太子!”是月見裏彌生認識的人。

“你們兩個怎麽會在這裏?”這兩個人的存在确實讓劉武飛有點兒意外。

月見裏彌生:“為了看月亮啊。”

D伯爵看着劉武飛點燃了煙,跟老陳點了下頭,算作打招呼:“大樓的員工們收拾了東西都回家了,太子不想回家嗎?”

劉武飛也走到圍欄邊來,看了眼坐在圍欄上的月見裏彌生,眉間起了一個小結,他總覺得這樣危險。

他手壓在圍欄上,看着新宿這個地方,指間的香煙亮起一點:“我住在西新宿的酒店,那裏不是我的家。”

伯爵笑着說:“難道您沒有想要直接游過海洋,回到家鄉的沖動嗎?”

“???”月見裏彌生歪着頭看過來,“伯爵,那樣只會淹死吧。”

“哎喲!”月見裏彌生捂住被敲了的額頭。

伯爵的力度掌握的很好,好笑地看着認真回答他的少年:“我只是在開玩笑而已。”

“哦。”月見裏彌生小幅度地鼓了鼓臉,擡眼露出驚喜的表情,指着天空歡快地說着,“月亮出來了。”

劉武飛下意識地往天空看過去。

那是,明亮而美麗的滿月,懸挂在漆黑的夜幕之上,給人一種令人震撼的美麗。

“真是漂亮呀。”月見裏彌生感嘆着。

D伯爵輕笑着:“真正的【月光】将會為他們指引道路。”

劉武飛看着天空中的月亮,身後出現的女人吓了他一跳。

劉武飛見過這個女人,在D伯爵的店裏,那位日本貴族家的公主。

她是道謝的,為伯爵做的事情。

在道過謝之後,她在劉武飛他們眼前消失了。

“這是幽靈嗎?”眼前這一出顯然已經不屬于人類的範疇了。

“是精靈哦。”月見裏彌生糾正着他的話,“我以前聽伯爵說過的,是住在水池裏的精靈,不過在繁殖期會返回大海的。”

“精靈?繁殖期?”劉武飛的腦海裏閃過一個不妙的想法。

他狠狠地朝D伯爵瞪過去:“伯爵,難道今天是你……”

D伯爵側開臉,不和劉武飛對上視線:“哎呀,哎呀,已經很晚了,彌生,該回去休息了……咦?”

劉武飛扭頭過去,看見了被光點包圍的少年。

“這又是什麽?伯爵,這也是你搞的鬼嗎?”

D伯爵嫌棄地看他一眼:“太子,你不要随便污蔑我啊,這個只是一些殘存的魂而已啦。”

“魂?”

“就是一些帶有執念的魂,只是經過歲月的流逝,它們已經殘缺不堪啦,在滿月之夜,它們也想回家的。”

說話解釋的人并不是D伯爵,而是圍欄上的少年,他伸出食指,一點光點落在了他的指尖,宛如一只螢火蟲一般:“只是,它們已經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劉武飛木着一張臉:“彌生,你為什麽這麽清楚?”

“哎?我嗎?”月見裏彌生指指自己,露出笑容,“這都是老師教我的啦……伯爵,這些我可以收走嗎?”

伯爵:“當然。”

劉武飛看着月見裏彌生從口袋掏出來一個做工精致的小瓶子,取開瓶塞,有一股香味從那裏散發出來,那是一種安神的香,聞着讓人心一下子就靜了下來。

那些圍繞在月見裏彌生身邊的光點自己飄進了小瓶子中。

劉武飛看着這一幕:“……”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煙。

果然,伯爵店裏的人都不正常。

最後一個光點收進去了,月見裏彌生把瓶子蓋上,他從圍欄上跳下來,跑到D伯爵身邊。

他說:“伯爵,今天晚上我可以就住店裏嗎?”

伯爵擡手落在他的頭頂:“當然可以。”

月見裏彌生眯起眼睛笑:“謝謝伯爵。”

劉武飛……還在抽煙。

他想,他需要冷靜一下。

總之,有一點很确定,今天這事兒絕對不能張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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