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背後的手
我一問完,就感覺戮焰王的手重了下。他抿緊着唇,沒說話!
又給我來這招!
我當時就氣的有點吐血,本來就對他有隔閡了,他還什麽都不說。剛剛被他救了後的感動,在這一刻全都煙消雲散了。我自嘲一哂,“不說就算了,我不會再問了。”
但我決心不再問了後,他又開始不爽了,擡頭看我,緊蹙的眉頭下,一眼裏滿是憤怒。“那次,半演半真。”
我一怔,“什麽叫半演半真?難道那浮生鏡裏的……不是她弄出來的?”
戮焰王用加重力氣,回答了我這個問題。我下巴吃痛,可是心裏卻是震驚的。這麽說……那浮生鏡裏的景象,是真的!荊姬上一世,真的這麽對待過他?這麽想,也能說得過去。因為戮焰王畢竟不是傻子,如果那個事不是真的,以他的性格,也不至于會那麽動怒。只有那個畫面,真的牽扯到某個回憶了,他才會那麽失态吧!
“他說的很對。”戮焰王冷不丁的開口說,看了一眼旁邊的劉文軒,“事情從始至終,都無法按常理推敲。”
我的心神,頓時被他拉了回來。“什麽事情?”
他從懷裏拿出了那塊玉珏,那塊他藏起來,不讓我看的玉珏。我看着這玉珏有點懵,他把這玉珏直接給了我,那态度明顯就是……讓我看啊?我将信将疑的看了他一眼,把這玉珏拿了起來。依然跟那晚一樣,跟面具圖騰一模一樣,但是在這玉珏的最下面,刻着一個字。這個字,不是華夏文,我不認識。
戮焰王淡淡的開口,“此字,名為‘戮’。吾之前并未想起來,只覺這玉珏熟悉,後來依稀記起,此為戮氏一族的行軍令。”
行軍令?
“那不是出征打戰用的嗎?”很多和電視劇裏都會出現,一般是古人用的,可以調兵遣将用的信物。
“你有這行軍令……辮兒說她也有……你們也同姓戮,難道你們是……兄妹?”我遲疑了半響,才問出口。
他緊緊的蹙着眉,眉心的皺紋,宛若刀刻般。“不曾記得,但有此可能。”
我覺得這個可能性有八成以上的可信度,但是我所知道的古人分支很明顯,有的血脈比較精純的是一家,有的血脈并非直系的遠方親戚,那完全就是數不勝數。辮兒這麽喜歡他,是親兄妹的可能性不大,應該是旁系支脈了。
我正想着,他攫住我下巴的手用了點力,我疑惑的看向他,他雙目微凝,“玉珏并非重要,重要的是……此玉珏,是我在行墓中所得。”
“行墓?就是上次秦嶺裏,那個古墓?”
他點頭,并擡起了長戟。我腦袋一抽,只覺得自己好像想到了什麽重要的點,整個人頓時慌了起來。“你玉珏,是在那裏得到的。我長戟,也是在那裏得到的。還有那面具……”
那兒遍地都是養屍人所養的蜱蟲,他的眼線那麽廣,會沒發現長戟和玉珏?
“你是指……這些,是有人故意留在那的?”
“否則世上之事,哪有如此湊巧之說?但此事,本尊還無法肯定。”
“八九不離十了!你想啊,你的玉珏,扔在古墓裏,誰都沒撿,偏偏讓你撿到。還有這長戟,誰拿都沒用,偏偏我一拿,馬上就蹦出了一個畫面,讓我覺得這不是個垃圾。這些,肯定是偷走你本體的人,故意留在那的!你的玉珏是,我的長戟也是,還有那個面具!”
戮焰王看着我,“那你可能猜出,它的用意是何?”
我剛才的興奮,頓時啞火了。緊皺着眉頭,想了半天,“猜不到……”
“呵……”
我一愣,呆呆的擡頭看他,他臉上還有笑意暫未消退,像是被我逗笑了般。見我看他,他渾身一僵,臉上的笑容慢慢隐去。“除開玉珏,便是進入地獄之門後,本尊依稀記得了一些片段。但只能記起,我同這群邪魔,曾是不共戴天。”
這話讓我想起來,當時他第一次開口說邪魔的語言時,那群邪魔的表情是驚駭的,一個個跟吓破膽的狗一樣,特別慫。而後來我們進了山洞,面對面具邪魔和辮兒時,已經差不多事情真相大白了。
辮兒的儀式沒有成功,只吸了20%,所以她索性将計就計,變成小孩子模樣。而且還特意變成了藍色的瞳仁,模仿着荊姬曾經說話的語氣,借助戮焰王記憶不清,有些紊亂的時候,鑽了空子。
而後面的事情更清楚了,戮焰王在我中蠱之時,也就是見了金蠶婆婆後,大概就注意到我肚子裏并非是蠱了,他就開始對辮兒留心了。只是後來看見了浮生鏡,有一時的失态,真的動了怒,才會對我那樣。
“那你在船上對我那樣,也都是做給她看?我跟道長決定要逃走,也是你故意的?”
戮焰王點頭,算默認了。我頓時有點驚喜,根本顧不得疼痛,連忙抓住他的手,“那是不是,你說一個月之後,要帶走善兒的話,也是說給她聽,并且故意讓我帶着善兒逃,逼着她露出馬腳的?”
他一愣,氣的臉色鐵青,伸手直接固定住我的身形,不讓我亂動。“蠢女人,你內髒受傷不可亂動,這一點你不知?!”
只要不帶走善兒,他怎麽罵都行!我有點後知後覺的疼,捂着胸口又老老實實的躺着了。
他繼續給我療養傷口,動作間,無比溫柔。等弄好後,他伸手碰了碰我胸口,動作很輕,“可有怨我,此刻才同你說?”
我一僵,“怨過。尤其是,我看見你還對她那麽好的時候。”
“那是權宜之計,如若不這般做,她也不會露出馬腳……”
“可現在她露出了馬腳,我們也奈何不了她啊!而且像你說的,這玉珏和長戟,我從辮兒口裏能聽出來,并不是她們弄的。你的本體,也不是她們偷的。那這又是誰做的呢?哎……早知道,你應該再遲一點,說不定,能看出一些端倪……”
現在辮兒是暴露了,可是牽連的後面那個人,卻還是蛛絲馬跡都沒有……難辦啊!
我話還沒說完,戮焰王就将我攬入了懷裏,拉動了我傷口,疼的我“嗤”了一聲。我下意識用手撐住他胸膛,“怎麽了?”
他沒說話,但似乎是在懲罰我剛才說錯話,狠狠的捏了我一把,然後把我松開。冷冷的看着我,“在此地等着本尊,不可亂動!”
然後也不知道在我身上放了一道什麽能量,我只感覺全身僵硬了,手腳全然不聽我使喚。
做完這一切,他的分身就慢慢淡化了。
……………………
天清道長從那邊走過來,圍着長戟來回轉了好幾圈,又在我身上探了探,遲疑的說。“這力量有點霸道,我好像解不開。”
聽他說完,我立馬放棄了掙紮。翻着白眼,“善兒怎麽樣?醒了嗎?”
“還沒有!我看你傷口,倒是好了不少!”他說着,在我面前蹲了下來,“說吧,後面打算怎麽樣?真的在這裏等着他嗎?”
我一愣,一時有點茫然。
對這個男人,我當真是不知道該拿他怎麽樣了!想生氣,氣他這麽對我。可是他一霸道的出現,一柔情,我就又狠不下心了。而且,說帶走善兒的事,也是個計謀,我就更狠不下心了。
見我沒說話,天清道長也知道了我的想法,長嘆了口氣,恨鐵不成鋼的戳了我一下,“你啊!不是貧道說,有一天你遲早栽在這感情上!別忘記,今天辮兒走的時候說的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