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漂亮嬌嬌媳第 169 章 廣式白切雞

廣式白切雞

白瑜再次醒來, 已經是一天一夜後的事情。

她一睜開眼睛,就看到一張放大、滿是眼淚鼻涕的臉,她沒有被吓到, 更沒有嫌棄。

她呆住了。

她覺得自己肯定是燒糊塗了,要不然怎麽會看到寶貝女兒的臉。

她甚至不敢伸手去觸摸, 擔心手一碰到, 夢就會醒來。

明舒對上媽媽的眼睛, 媽媽明明睜開眼睛了,但眼珠子不會動,而且臉上也沒有任何表情, 更沒有像平時那樣叫她寶寶,她白嫩的小臉蛋明顯閃過驚慌的神色,然後扭頭,朝外頭喊道——

“嗚嗚嗚爸爸、醫生,你們快來,媽媽她變成傻子了!”

都怪那壞蛋, 要不是他抓了媽媽,媽媽也不會生病受傷,還害媽媽變成傻子, 嗚嗚嗚打死壞蛋!

她之所以會覺得媽媽變成傻子了, 那是因為曉棠姨姨發病時就是這樣, 眼珠子一動不動,而且認不得人, 外面的人都說曉棠姨姨是傻子, 雖然她覺得曉棠姨姨不傻, 可她發病的樣子跟媽媽現在很像……

嗚嗚嗚她不要媽媽變成傻子!

不過就算媽媽變成傻子,她也是她的媽媽, 她從今天開始要每頓多吃一碗飯,然後快點長大保護媽媽!

白瑜不知道女兒在心裏暗暗下了一個重大決定,她這會兒有點迷惑,她以為自己是燒迷糊了,或者在做夢,可看到一群人湧進來時,她突然有些不确定了。

難道不是在做夢?

下一刻,她的手就被江霖給抓住了:“你終于醒了!有沒有哪裏不舒服?能聽到我說話嗎?能看得見我嗎?”

白瑜怔怔看着放大在眼前的臉。

她從來沒見他這麽憔悴過,哪怕是上次被南躍海軍給抓走,他回來時雖然很憔悴,人也消瘦了不少,但精神是好的。

可眼前的江霖,滿臉胡子拉碴不說,眼睛和雙頰凹陷進去,這才幾天沒見,他居然消瘦得如此恐怖,仿佛只剩下一個骷髅架子。

他的眼底布滿了血絲,眼睛周圍有一圈黑黑的眼圈,頭發和衣服都亂糟糟的。

兩輩子加起來,她認識江霖這個人有四十幾年,在她眼裏,他永遠是理智沉穩的,不管發生什麽事情,他都能如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他看上去永遠那麽完美,她以前想過,如果把他冷靜帥氣的外殼打碎,裏面會藏着什麽?

她現在終于知道了,可她寧願自己永遠不知道。

看白瑜呆呆沒有反應,再想起剛才明舒喊的話,江霖的心一下子跌到了谷底。

那天他從景菲口中得到了景炀的行蹤後,立馬就趕了過去,一路上,他心急如焚,也做好了最差的準備。

那地方十分偏僻,若不是景菲偷偷跟蹤,他們只怕很難想到這個地方來,等門砸開後,他們卻看到了景炀的屍體。

口吐白沫,臉色發黑,死狀十分難看,當時他的心髒劇烈跳動,幾乎要跳出嗓子眼。

那一瞬間他仿佛回到了他媽生産大出血那天,親人把他抱着沖去醫院,皮鞋的聲音砸在地上,“咚咚咚”,卻仿佛砸在他身上一樣,他擔心進去那扇鐵門後,會看到白瑜的屍體。

老天爺仿佛聽到了他的祈禱,她還活着!

她還活着!

這比什麽都重要,只是在看到地下室的環境,地上的蠍子和蜘蛛屍體、幹涸的血跡後,他的心卻再次一沉又沉。

要不是還有一絲理智在,他那一槍絕對不是打在他的手臂上,而是打在他眉心,讓他當場斃命!

送到醫院時,她已經昏迷快四十度,醫生說還好送得及時,要是再晚一點,就是腦子沒被燒壞,身體其他器官也會因此出問題。

之後醫生給她做了個詳細的檢查,說她受的都是外傷,問題不大。

手腳皮膚被繩子磨破,最深的傷口幾乎見骨,脫臼的胳膊,臉上已經結痂的疤痕,在醫生看來問題不大的傷口,卻都讓他心痛得幾乎不能呼吸。

但他最擔心的還是她那個病。

在京城時醫生就提醒過,不能讓她受刺激,所以他非常擔心她醒來後會出現狀況,現在這狀況還是發生了。

醫生比江霖晚一步進來,看白瑜呆呆的樣子,連忙把江霖扯開,拿出手電筒就要去掰開白瑜的眼睛做檢查。

白瑜這才回過神來,連忙道:“醫生,我能聽見,也能看見……”

這一說話,她這才發現喉嚨痛得不行,好像要燃燒起來,而且聲音變得很沙啞難聽。

但在場的其他人聽到她的聲音,卻仿佛聽到天籁之音般。

明舒更是從醫生的胳膊窩擠過來,撲在她床邊,小心翼翼地不碰到她身上的傷口,水葡萄的大眼睛蓄滿了淚水:“媽媽,我好想你!”

原來媽媽沒有變成傻子,這不是應該很高興的事情嗎,可為什麽她那麽想哭呢?

聰明的小明舒,在此刻卻被這個問題給糾結住了。

白瑜剛才看到女兒,只當是做夢,這會兒确定自己是真的被救出來,她才認真地打量女兒。

這一看就心疼得不行。

她把女兒養得特別好,白白嫩嫩的,小臉蛋肉乎乎,加上她平時喜歡給她打扮,頭發紮成小辮子或者小揪揪,穿上顏色鮮豔的小裙子,漂亮得就好像觀音菩薩座前的金童玉女般。

可才幾天沒見,小姑娘就瘦了一圈,臉上的肉肉好像被人給偷走了,下巴尖尖的,顯得眼睛更大了。

白瑜心裏又軟又心疼,擡手摸了摸她的小臉蛋:“媽媽也想你,對不起寶寶,讓你擔心受怕了。”

明舒扁着小嘴巴:“媽媽放心,我可勇敢了,我一點兒也沒害怕。”

白瑜眼睛一下子就紅了:“真是個乖寶寶。”

醫生給做了檢查後,确定白瑜已經退燒了,聲音沙啞是因為之前缺水以及喉嚨發炎導致的,只能多喝水少說話,然後慢慢養着。

等醫生走後,白瑜一手抓着女兒,一手握着江霖:“辛苦你們,奶奶呢,她已經知道了嗎?”

這幾天,她被綁架,最煎熬的肯定就是她們了。

“不辛苦。”江霖眼睛直直盯着她,“奶奶知道了,她本來是要過來的,只是她知道你的事情後當天就擔心得昏迷過去……你別緊張……當時就送去醫院了,現在人已經沒事,但她的身體狀況不适合過來,所以我讓她在瓊州島沒過來。”

白瑜聽到奶奶昏迷了,心裏再次跟針紮一樣:“都是我不好,讓你們擔心了。”

她應該從一開始就相信自己的直覺,避免跟金一夫那變态有任何聯系。

是她太大意了,還帶着孩子跑來廣城,萬幸那變态沒有抓走明舒,要不然她真要恨自己了。

江霖反手握住她的手,把她的手緊緊圈在掌心裏:“不是你的錯,是那個……”

說到這裏,他擔心女兒聽到,低頭看去。

白瑜順着他的目光看去,這才發現明舒居然睡着了,她小小的身子靠在她身邊,一只手緊緊握着她的手,就這麽睡着了。

江霖站起來,把女兒抱到旁邊的病床去睡:“你失蹤這幾天,她很乖,不吵不鬧,你別自責,這不是你的錯,該死的是那畜生。”

白瑜知道他說的是金一夫:“他……還活着嗎?”

江霖眼底閃着冷光,額頭青筋暴起,但在白瑜面前,他把怒火給壓制下去了:“我們過去救你的時候他已經快不行了,後來在送去醫院的途中斷了氣。”

就這麽死了,真是便宜了那畜生!

白瑜聽到金一夫那變态死了,心裏松了一口氣,嘴角扯了扯:“死了就好,死了就好!”

只可惜他這麽死了,那些被他害死的女人,可能永遠也不能知道她們被埋在什麽地方。

她以為自己松了口氣,可江霖卻看到她說這話時,雙手和身子都控制不住輕輕顫抖了起來。

江霖将她摟進懷裏,親了親她的額頭:“沒事了,都過去了。”

白瑜靠向他,臉頰貼在他的肩膀:“嗯。”

***

知道她醒過來,景纓立即就過來看望她。

“看你醒過來我就放心了。”景纓上下打量着她,“還有,我代表我們景家對你說聲對不起。”

說着,她站起來給白瑜深深鞠了一躬。

整個景家,包括她都沒有想到景炀會做出那樣的事情,随着這次綁架事情的爆發,被揭開的,還有景炀貪污受賄的問題。

金一夫就是抓住了他這個把t柄來做要挾,讓他綁架白瑜。

真是個蠢貨!

做出危害國家危害人民的事情,卻還不知悔改,一錯再錯,死了也不足惜!

好在白瑜這次沒事,要不然就算他死了,她也要把他從地裏挖出來鞭屍!

至于他們景家欠白瑜的,她會用後面的時間來償還!

白瑜身子微微避開:“景纓姐,你不用跟我道歉,綁架我的人是景炀,不是你,我不會因為他而遷怒到你,或者景家身上。”

景纓搖頭:“你完全有理由遷怒我,或者我們整個景家,景菲等她病好後,我再讓她親自來跟你道歉。”

白瑜怔了下,還以為她這麽做是因為景炀是景菲的親哥,可不等她開口,就聽景纓道——

“她一早就發現你被景炀給綁架走了,卻為了維護那個蠢貨而遲遲沒開口,要是她早告訴我,我們也能早一點把你救出來。”

景炀死了,景菲知道後,當場就昏了過去,之後開始發燒說糊話,如今人還在醫院裏頭。

白瑜再次呆了下。

她和江霖都有意避開綁架的整個事情,因此她并不知道景菲知道她被綁架的事情。

不過想了想,她也不怪景菲。

倒不是她是聖母,而是她跟景菲本來就只是同學,連朋友都算不上,而景炀是她同父同母的親哥,她會偏向景炀,那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不過理解歸理解,但她以後她和景菲之間也就從此陌路了。

白瑜突然想到了被綁架前景纓和蘇令琛的事情,便委婉打聽道:“你和那位蘇同志怎麽樣了?”

景纓聞言,擡眸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好像在說“你什麽時候也變得這麽八卦了”:“我跟他分手了。”

長痛不如短痛。

拖泥帶水不是她的風格。

白瑜眉頭蹙了蹙:“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你們這一分開便會成為永別,你會改變心意嗎?”

景纓眉頭也跟着蹙了起來:“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白瑜頓了下:“景纓姐,不知道你相不相信鬼神之說,如果不相信,那我們從科學角度來說,有科學家研究說,當适當的時機發生時,人是可以穿越時空,也有科學家說,我們是生活在不同的維度裏面,不同的時空有着不一樣的我們。”

要是換成其他人聽到白瑜這話,肯定要覺得她是被綁架後腦子出現了問題,但景纓沒有,而且很耐心聽她說。

白瑜看她沒阻止自己,便繼續往下說道:“在地下室時,我當時昏迷不醒,在那期間,我好像看到了一些未來的東西,接下來蘇同志會申請跟駐非洲大使團去非洲,然後在一次出任務時出了意外,最終機毀人亡。”

這話落地,病房裏安靜得落針可聞。

景纓看着白瑜,看了好久,才道:“你确定你當時不是在做夢?”

白瑜:“也有可能是做夢,只是我覺得我應該把這事情告訴你,至于接下來你要怎麽做,你自己決定。”

如果她不知道蘇令琛的結局還好,既然知道了,她沒辦法無動于衷。

“我知道了,我還有事情要忙,等你出院後,我再去看你。”

景纓說完站起來,急匆匆走了,那樣子有點像落荒而逃。

她不相信鬼神之說,至于那什麽穿越時空,什麽不同維度,在科學能證明之前,她肯定也不會相信,她更偏向于白瑜當時是燒糊塗了,恍惚中做了個夢。

既然是夢,那就是無稽之談。

按照她平時的性格,她應該把這話抛在腦後。

但從醫院出來好久,白瑜的話還是萦繞在她的腦海,不僅抛不掉,反而還落地生根了。

***

兩天後,白瑜出院了。

江霖一個無神論者,卻在她出院時,拿了火盆讓她跨,又跟人要了好多柚子葉和黃皮葉一起煮水,然後讓她洗澡洗臉去晦氣。

白瑜看他認真做這些的樣子有點搞笑,還有點感動。

江霖對上她的眼睛,耳根迅速紅了:“我聽人說一定要用柚子水去晦氣。”

見狀,白瑜再也沒忍住笑了出來。

陽光透過茂密的樹葉打在她的笑顏上,江霖卻看得眼睛發酸。

她終于笑了。

若早知道能讓她笑出來,他早就去摘一大堆柚子回來。

最終,白瑜沒辜負江霖的良苦用心,用柚子水從頭到尾沖洗了好幾遍。

她也希望這晦氣從此遠離他們一家。

洗完澡後,他們一家三口手牽手一起去國營飯店吃飯。

之前餓了好幾天,後來在醫院只能吃清淡的流食,白瑜覺得自己的嘴巴都快要淡出鳥來。

她把在地下室所有想吃的東西都點了上來,鳳爪、流沙包、燒麥,自然少不了廣城最有名之一的白切雞。

白切雞,顧名思義就是在烹饪過程中不加入任何調料,這樣做出來的雞肉原汁原味,品質純正。

當然,別以為不加任何調料就很容易做,恰恰相反,過程其實還蠻繁瑣的。

首先往鍋中注滿清水燒煮,然後丢進香蔥姜片,用來去掉雞肉的異味,水開後轉小火,然後把整只雞放入鍋中糊煮,這個時候如何掌控火候和時間就十分關鍵了,若是煮得太久,不僅會導致營養流失,還會導致雞肉變柴變硬。

據說最好吃的白切雞要三起三落,就是每煮一小段時間,就要放到冰鎮的冷水浸泡一會兒,來回三次,這樣做出來的雞肉才會皮脆肉滑,有彈性而不柴。

廣城人喜歡用姜蓉、蒜泥和醬油做蘸料。

白瑜看到擺盤得十分漂亮的白切雞,胃口瞬間就被吊了起來。

她夾起一塊白切雞沾了沾蘸料放進嘴裏,然後呆住了。

怎麽會一點味道都沒有?

白瑜以為是自己蘸料蘸少了,于是又蘸了一些,可還是沒有味道。

她眼皮跳了下,她把一整塊沒有味道雞肉咽下去,然後快速夾起一塊排骨放進嘴裏,依舊沒有味道。

她眼皮跳得更厲害了,把口裏的排骨骨頭吐出來,她又夾了鳳爪、流沙包、燒麥……

但都沒有味道。

之前在醫院,她就嘗不出任何味道,她以為是醫生讓她吃清淡的東西,所以江霖才沒給食物下任何調料,現在看來并不是那麽一回事。

而是,她的味覺沒了。

她吃不出任何味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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