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天雲說道:“我看你中午吃飯時好像心神不寧,就猜到你下午可能要做什麽事情,于是一直在你們附近徘徊。”
我說道:“那你們那邊的人呢?不管你啊?”
張天雲笑了一下,說道:“不勞操心。快回去吧,我把他扔到海裏去,死無對證,誰也不會抓到我們兩個。”
當下也沒別的辦法了,我叮囑張天雲自己小心,然後就會了菜地裏。
菜地裏大妮一臉擔心,看見我回來以後松了一口氣,但還是問道:“領頭呢?剛他問到你了,我說你肚子不舒服去林子裏了,沒想到他竟然過去了。我生怕……”
她臉上露着愧疚,我知道她肯定想到了什麽。雖然事情也确實像她想的那樣,但是好歹我沒事兒,而且領頭的死了,這事兒不能讓第三個人知道。
于是我只能打着哈哈說道:“沒有啊,我沒看見領頭的。對了,這是草藥,背面紅色的草晚上回去撕碎了敷在小妮的傷口上,深綠色的這種,你用石頭打出汁水來,然後用水混着給小妮喝了,藥都分兩天用啊,應該第三天就能見效果,用完了我再來采給小妮。”
大妮驚喜道:“這是藥?你還認識藥啊?”
我笑了笑,說道:“別聲張,你好好拿着。不過你可千萬別告訴別人,我去了林子,領頭的又沒回來,萬一他出什麽事兒,他又是去找我的,別人還以為我怎麽着他了呢。”
大妮鄭重的将草藥放好,然後說道:“你放心,我不會告訴別人的!”
我笑了笑,繼續種菜了。
我想着莊園這麽多人,丢一個人,應該不會有大事,但是事實告訴我,我想錯了。晚上吃完飯不久,我們全都進了房間,又都被喊了出來。
左邊是男奴隸,右邊是女奴隸,所有人都站在平地上,火把将平地照得燈火通明。所有領頭手裏都拿着武器。
一個兇神惡煞的男人站在高臺上,怒吼道:“今天有個領頭死了,被人抛屍在海裏,你們這些狗東西,誰做的!給我自覺站出來!老子給你留個全屍!否則被老子查出來了,老子把你大卸八塊,肉全煮着吃了!”
我們房間的女奴站在隊伍的最後面,大妮害怕的拽了拽我,說道:“阿月,是不是……今天去找你的那個領頭……”
她問過我名字,我告訴她我叫阿月。
我低聲道:“閉嘴!不管是誰,都跟咱們沒關系,你只說不知道就什麽事情都沒有!”
我聲音壓得很低,除了我跟大妮以外,其他人應該都聽不到。大妮被我說了以後,把嘴閉上了,沒有再看我。
大領頭在前面怒嚎,我也不知道他在嚎啥,但是估計沒人出去領罪,所以他越來越憤怒了。
他提高音量說道:“誰提供可疑消息,我就把誰提為中等奴隸!”
在這兩天裏,我了解到,我們這些人,被稱為下等奴隸,這輩子都只有賣苦力的命,也不允許結婚生子。哪天做死了,就是解脫了。
另外還有中等奴隸,他們雖然一樣是賣苦力的,但是他們可以結婚可以生子,并且可以拿工錢,平時都在莊園裏伺候着。
如果是從下等奴隸變成中等奴隸,那可以說是走大運了。
平地上開始是沉默的,但是在大領頭說出這個條件誘惑以後,很快有人站了出來,我看着我前幾排的一個女人哆哆嗦嗦的站出來,開始思量,哪個人這麽倒黴,要被舉報。
但是沒想到的是,那個女人跟領頭說了兩句話,領頭的就直接朝着最後面過來了。
我往後一看,我跟大妮的後面沒人了。
領頭的走過來,一把抓住我的衣服,說道:“看什麽看!就是你!跟我走!”
我操,那個女人舉報的倒黴蛋是我!
我被領頭的扯着衣服往前面帶,路過那個女人的時候,她畏畏縮縮的不敢看我,我看她眼熟,仔細看了幾眼才想起來,她是下午種菜的時候,我跟大妮旁邊一條菜道上的。
媽的,失算了!
我惡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然後跟着領頭的到前面去。領頭的一把将我甩在地上,然後說道:“她說你下午進了林子,李領頭的去找你以後就沒出來過,說,李領頭是不是你殺的!”
“……不、不是我……我是鬧肚子進去的,進去、進去沒多久就出來了……沒看見有人去找……”我裝出害怕的樣子,結結巴巴的辯解。
那個領頭的當然信,提着手就想來扇我。
大領頭的從高臺上下來,一下攔住他,冷笑道:“一個人說的不準,那多幾個,你總沒話說吧!也免得別人說我們亂抓人!其他人,還有看見的嗎?”
呸!一群不要臉的東西!仗勢欺人就算了,還給自己找正義!雖然人死跟我有關系,但他們這樣算誤打誤撞!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中等奴隸的誘惑下,竟然又有人站了出來,指着我說看見我殺了領頭!
靠,這可就純屬造謠了!
我趕緊說道:“你血口噴人!你倒是說,我在哪裏殺的人,用什麽殺的,殺了以後人哪兒去了!你說呀!”
那個指證的人被我說得啞口無言,但是領頭的卻不管這麽多。他一下拽着我的頭發,惡狠狠的說道:“你個狗東西,不承認也就算了,這都死到臨頭了還狡辯!來人,準備柴火,老子今天當着你們的面燒死她,看以後還有沒有敢造亂的!”
下面的人很快就去準備了,我緊咬牙齒,整個人都只差噴火了。這些人,簡直是瘋了!
我紅着眼睛看着平臺上的奴隸,他們一個個的麻木看着我,都好像習以為常。
我腦子轉得飛快,現在這情況,我是非跑不可了。能多活一會兒是一會兒,張天雲和李冀他們也在平地上,肯定也看到了我的情況。
如果我突然反抗的話,他們一定會出來幫忙。到時候……我的目光看向了已經被架起來的火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