脆皮青椒肉夾馍
學校開會以後, 決定對那四個傳播謠言的同學以記過做處分,學校本來還想讓這幾個學生在全校師生大會上做檢讨,但白瑜為他們說情, 最終改成寫檢讨書。
那四人知道後,感動得眼淚鼻涕都出來了。
他們之前心裏對白瑜還是有着怨恨, 但經此之後, 心裏的怨恨都變成了感激, 要不是白瑜為他們說情,他們就要在全校師生面前丢臉。
如果真那樣的話,以後無論他們做什麽, 走到哪裏都會成為大家關注的重點,換句話說,他們會變成過街老鼠,以後四年都擡不起頭來。
現在雖然還會被記過,但好歹還能做人。
可班裏和宿舍的人知道白瑜為他們求情後,卻覺得她太容易心軟了。
連高勝男都說:“你就這麽原諒他們了?他們那樣說你, 你還為他們求情,未免太便宜他們了吧?”
鄭玲玲也點頭:“要是換成是我,我可沒那麽大度, 畢竟他們說的那些話實在太過分了, 而且直到公安同志來之前, 我都沒看到他們有一絲悔意。”
面對不同的意見,白瑜只說了句:“得饒人處且饒人。”
其實不是她心胸寬廣, 更不是她聖母, 而是她不想自己四處樹敵。
讓他們在全校師生面前做檢讨, 看他們像落水狗一樣落魄,的确有點爽, 但對她沒有一點好處。
俗話說狗急跳牆,難保着四人後面各種不如意時不會把責任都推到她身上來,到時候誰知道他們會幹出什麽事情來。
更何況他們本來就不是幕後的主使人,始作俑者是林岚芳,輔助是朱翠花,只要這兩個人受到應有懲罰就夠了。
朱翠花在公安局關了七天後被放了出來,學校決定将她辭退,并收回所有的補助,朱翠花肉疼得又暈死了好幾回。
可悲劇還在後面,有人跑去舉報,說朱翠花的丈夫在職時曾多次偷盜學校的東西回家,因此他覺得朱翠花丈夫的人品有問題,懷疑他當初并不是跑進去進人,而是在裏頭偷東西沒跑出來才被燒死的。
政府相關部門接到舉報後進行了調查,最終撤回了朱翠花丈夫烈士的榮譽稱號,并要求朱翠花一家把撫恤金和之前發的補貼全部歸還。
朱翠花這次不是暈倒了,而是生生被氣得吐出一口鮮血,而她另外兩個兒子本來有望優先被工廠錄取當工人,結果因為這事,當即就被淘汰了。
為了歸還政府的撫恤金和挺補貼,朱翠花一家不得不把房子給賣了,一家搬回鄉下去。
朱翠花被放出來了,林岚芳那邊卻遲遲沒有消息。
白瑜本來想去問危漢毅,但想想還是作罷,如果可以說的話,危漢毅會自己過來告訴她。
學校的事情告一段落,可謝承的父母自從那天走後,一直都沒有消息。
這讓白瑜覺得很不尋常。
就連白老太都發現了不對勁:“你不是說那天那夫妻是謝承的親生父母嗎?怎麽走t了之後一直沒回來?難道他們連親生兒子也不要了?兩姐妹一個兩個都一樣的不靠譜,就是可憐了謝承那孩子。”
白瑜想了想道:“可能他們需要時間去求證吧,我們再等等,如果過兩天他們還沒有消息,我大實話找個時間去二棉廠找人。”
不是她嫌棄謝承是個累贅,而是這事情總該有個說法,謝承有一對假父母,一對真父母,他卻只能呆在她這個陌生人的家裏,由她這個陌生人來撫養,這算個什麽事!
如果他們不想要謝承這個孩子,那也可以明明白白說出來,到時候她可以去辦領養證,或者做一些證明之類的,總之,她可以養謝承,但不能這麽不明不白地養。
這天周六,白瑜上了半天課就放假了。
她去肉站切了兩斤五花肉回來,準備做肉夾馍給奶奶吃,奶奶前天念叨着想吃肉夾馍,廣城這邊也有賣肉夾馍,但不是很地道,她吃不習慣。
只是前兩天她都沒空,便拖到了今天。
五花肉洗幹淨和八角、香葉蔥段等香料一起去焖煮,煮到軟爛把香料撈出來,面團醒發後擀成等同大小的面餅,然後放到鍋裏去烙,烙到兩面金黃後往中間切一個口子,把鹵好的五花肉撈出,跟青椒大蔥一起剁碎,然後澆上鹵汁就做好了。
肉夾馍外皮酥脆,一咬一個嘎嘣脆,五花肉軟爛,一口咬下去,汁水溢滿整個口腔,料味醇厚,香濃誘人,十分可口。
白老太吃得贊不絕口:“還是你做得夠味道!”
白瑜:“您要是喜歡吃,我下回還給您做。”
白老太連連點頭,幾個孩子也吃得滿嘴油,一個個臉頰鼓得跟小松鼠一樣,很是可愛。
就在這時,外頭傳來一陣敲門聲,白瑜跑去開門,卻看到習曉東和他父母站在門口,手裏提的東西比上次還多。
有麥乳精、水果、大白兔奶糖,還有兩條看上去年份不淺的人參,一張電視機購買票,和一個信封,信封鼓囊囊的,一看就知道裏頭的錢不在少數。
習曉東一來就開門見山道:“原本我們應該早就過來了,但因為一些事情給耽誤了,那天從這裏離開後,我便打電話回京城讓我父母去報案,經過公安局的調查後确認兩家孩子的确被人給掉包了,以白同志的聰明或許應該已經猜到了,收買護士把孩子掉包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吳孝玉。”
白瑜還是不明白:“她為什麽要這麽做?還有吳孝玉被抓起來了嗎?”
習曉東臉上閃過一絲氣憤,搖了搖頭:“沒有抓起來,吳孝玉和我妻子兩人是雙胞胎,只是當年剛出生,吳孝玉就被護士給抱錯了,直到幾年前我岳父岳母在路上看到吳孝玉并把她錯認成我妻子後,這才發現當年被抱錯的事情,吳孝玉被認回來後,一直很憤憤不平,認為當年是我岳父岳母為了有個兒子才故意讓護士把她給抱錯,導致她從小到大都過得很凄苦。”
“她還因此嫉恨我妻子,覺得都是雙胞胎,我妻子從小在父母身邊長大,衣食無憂,她卻從小沒吃過一頓飽飯,那兩夫妻對她更是非打即罵,大家一直很包容她,以為她也只是一時委屈,但沒想到她這麽大膽,居然讓護士把孩子給掉包了,我本想報案,但我岳父岳母覺得對不起吳孝玉,所以求我們原諒她一回。”
對于這事,他也是又氣憤又無奈。
吳孝玉不僅讓護士掉包兩個孩子,還不好好對待他們的孩子,更過分的是,她居然還偷偷拿走了他妻子的錄取通知書,頂替他妻子跑去大學讀書。
偏偏岳父岳母覺得虧欠了吳孝玉,是當年的事情才導致她沒有被教育好,岳父為了打消他報案的念頭,幾乎想跪下來求他。
白瑜的确一早就猜到了是吳孝玉幹的,但有一件事她還是不明白:“那你們之前一直沒有發現嗎?”
習曉東嘆了口氣道:“當初我妻子和吳孝玉兩人在同家醫院生孩子,生完之後,吳孝玉當天就抱着孩子出院了,之後幾年我們見過謝承一兩回,但每次見到他,他都皮膚過敏得很嚴重,眼睛腫脹,臉也紅腫得不行,等孩子再長大一些,吳孝玉就沒帶過謝承回吳家,每次都有借口,我們都以為她是對無價心裏又怨氣才不願意帶孩子回去,現在想來,她是害怕我們看出端倪來。”
現在想來,謝承當初應該也不是吃東西導致皮膚過敏,十有八|九是吳孝玉故意喂了會過敏的東西給謝承吃,讓他臉部腫脹起來,讓他們看不清楚他的五官。
吳孝玉把孩子丢在火車站,想來也是瞞不下去了,所以想把孩子給扔了,一了百了。
那女人簡直是個毒婦!
要不是岳父岳母阻止,他定要将她送去勞改!
習父嘆息道:“真是家門不幸,出了這樣的事情,讓白同志見笑了。不過也多虧了白同志,我孫子才沒被我人販子給拐走,白同志是我們習家的大恩人!”
要是謝承被人販子給拐走,那他們這輩子都會被蒙在鼓裏,替人養孩子!
他不是重男輕女,孫女孫子他都喜歡,只是丫丫根本不是他的孫女,更何況是用這種手段把兩個孩子掉包,實在是太卑劣了!
習母想到孫子受的苦難,沒忍住紅了眼睛:“對對,白同志你是我們一家子的大恩人,這個恩情我們一輩子也忘不了,這段時間多虧白同志你幫忙照顧我孫子,這點小小意思,還請收下來。”
說着兩夫妻,以及習曉東一家三口齊齊站起來,就要給白瑜鞠躬。
白瑜連忙阻止:“其他東西我可以收下,只是這錢,還有人參你們拿回去,謝承是個十分乖巧懂事的孩子,他并沒有給我們帶來麻煩。”
她說的不是客套話,謝承那孩子的确很懂事,平時不僅會幫忙幹家務活,還會幫忙照顧兩個妹妹,一點也沒給他們添麻煩。
要換成是個熊孩子,她就算同情對方,也不可能把人帶回家來。
習家自然不願意把東西再帶回去,經過一翻推辭,最終習家只同意把信封給收回去。
白瑜沒辦法,只好收下,想着回頭再買些衣服和玩具給謝承作為回禮:“現在知道兩個孩子是被掉包的,是要讓兩個孩子各回各家嗎?還有吳孝宜同志呢,怎麽沒見她一起過來?”
聽到白瑜的話,習曉東臉上閃過一絲尴尬。
不等他回答,外頭花園虛掩着的大門突然被人推開,一個人影從外頭沖了進來——
“我不同意,我不同意把丫丫還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