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啊!”理發店老板看了海報一眼,又仔細端詳了一下朗熠,“其實還挺适合你的,你倆臉型差不多。這個發型有點長,不需要怎麽剪短,稍微修一修就行,不過發尾這兒要做點卷,還得挑染點兒顏色。”
朗熠皺眉:“這麽麻煩?”
“這不算麻煩的了,為了好看,總得付出點兒代價的,你放心,弄出來絕對好看,就憑你這張臉,哪還有那什麽棒子國明星什麽事啊!”
說實話,朗熠有點兒心動。
主要是他老做夢,夢中那長得跟他一模一樣的家夥實在是太講究了,頭發、皮膚、衣服,都好像是他本人開了十級美顏濾鏡似的,哪兒哪兒都精致得不像話。
相比起來,他如今這幅模樣,就像是剛從鄉下回來的土了吧唧的糙漢子。
雖然夢裏邊那個古裝男人別人誰也瞧不見,但他心底裏就是不知道怎麽的,存了一點想要跟他比較的心思。
當然,不管怎麽比,他都是輸得徹徹底底的,人家随便送個禮物,一出手就是絕無僅有的異寶聚靈玉,他呢,費盡心思準備個生日禮物,只不過是一塊不值錢的雨花石。
他就是,想給自己強行挽回點兒面子。
“要弄多久?多少錢?”
“哪能賺您熠哥的錢啊,就收個成本價,不過時間上可能要久一點,三四個小時吧,得上卷定型,還要做顏色。”
朗熠又皺眉:“不能快一點嗎?”
“要快也不是不行,那就是一次性的,洗個頭就沒了。”
那太合适了,他本來就是想今天這個重要的日子好看點而已,整天讓他頂着這麽一個發型,他還不習慣呢。
“那就做個一次性的。”
“行,先來洗個頭吧!”老板還樂得省事了呢!
一次性的造型果然很快,半個多小時就搞定了。
倒也不是說老板的手藝不好,只是朗熠第一次看自己這個模樣,怎麽看怎麽別扭,出門的時候,連怎麽走路都忘了,一不小心就走成了順拐。
一出門就遇見了何雨璐。
何雨璐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一句話沒說就走過去了。
走了兩步忽然想到什麽,“蹬蹬蹬”地倒退回來:“天哪,朗大佬真的是你啊,你怎麽弄成這個樣子了!”
朗熠沉着臉:“怎麽,有問題嗎?”
“沒,沒問題,就是,就是有點好笑。”何雨璐忍不住笑了起來,而且越笑就越忍不住,前仰後合的,一邊笑一邊說,“對,對不起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是說你這個發型搞笑啊,我就是有點不習慣,哈哈哈哈!”
朗熠的臉色越來越黑,到最後扭頭就走。
何雨璐的笑容漸漸變成了哭喪臉,忍不住扇了自己一個耳光:“你呀你,可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朗大佬也是你可以笑的嗎?”
朗熠回到家中,奶奶不在家,去串珠廠了,他坐立不安,熱鍋上的螞蟻一般轉了十幾個圈之後,又去衛生間照了一輪鏡子,不行,還是別扭。
他剛剛腦子究竟是抽了什麽筋,怎麽就弄了這麽個發型出來了呢?
算了,他幹脆拿起剪刀,一股腦兒剪了了事。
很快,鏡子裏又出現了一個他慣常自己剪的簡易小平頭造型。
然後低下頭,稀裏嘩啦一頓沖,很好,雖然土了土了點兒,但好歹順眼了。
但衣服的衣領都濕了一片,朗熠嘟囔了一句,索性換上了平時經常穿的褪色變形的舊T恤。
終于整個人都自在了。
朗熠毫無異狀地去了白絨絨家。
何雨璐一見他:“咦,你怎麽……”
朗熠立刻給了她一個警告的眼神:“不許廢話。”
白絨絨不滿:“你幹嘛又吓她呀!”轉頭對何雨璐說,“別怕呀,你以後可是當警察的人了,專管這種小混混。”
何雨璐叉腰大笑:“哈哈哈,可不是……”對上朗熠的眼神,又慫慫地底下了頭,“不敢。”
何雨璐送給白絨絨的禮物是一個巨大的兔子玩偶,十分卡通趣稚。
“哇,好可愛,謝謝雨璐。”
“我覺得這個跟你長得好像,所以就買了,哈哈!”何雨璐說,“閻繼輝那個笨蛋,自己不會選禮物,非要摻一腳。”
閻繼輝不知道該選什麽禮物,硬要跟何雨璐合送,何雨璐沒辦法,只好讓他出了一半的錢,算是兩人一起買的。
“我好喜歡,謝謝你們。”
“我就知道你會喜歡我,我跟你說,本來我還想送你一只真的寵物兔子呢,你不知道,那天我們在KTV,看到一只小白兔,超級可愛的,萌死了,可惜你先走了沒看到,要是我們自己也能養一只就好了,不過我媽肯定是不許的,我要帶回去得被她殺了吃肉,你也馬上要去上大學了,學校不知道允不允許養寵物,所以沒敢買。”
白絨絨聽到那句“殺了吃肉”吓得打了個寒顫:“不用不用,玩偶公仔就很好了,別買活的,我怕養不好。”
主要是她旁邊還有一頭狼呢,真買一只小兔子回來還不得吓死了啊!
“對了,朗大佬,你的禮物呢?”何雨璐好奇地問。
朗熠有點兒不好意思地拿出他的雨花石雕的白菜:“我沒準備什麽好東西,這個是我自己做的。”
白絨絨驚訝地瞪大了眼睛,小心翼翼地拿在手中看了又看,久久沒有說話。
朗熠有點兒慌了:“怎麽,你不喜歡嗎?”
白絨絨擡起頭,眼中蓄滿了亮晶晶的眼淚:“太漂亮了,我好喜歡,真的是你自己做的嗎?”
“啊,我想起來了,這是用我們上次在那河邊玩撿的石頭雕的吧,朗大佬你什麽時候學會雕刻手藝的啊?”何雨璐也驚訝地問,心道這可真是個心機男啊,故意送這麽用心的禮物,把其他人的禮物都襯托得不值錢了。
朗熠笑了笑:“你不嫌棄就好。”
“我怎麽可能嫌棄呢,這是我收到過的最好的禮物。”白絨絨仰起頭,“你幫我戴上。”
朗熠雙手有些顫抖,系繩結的時候,手指不小心蹭到了她後頸的肌膚,細膩嫩滑,他抖得更厲害了,小小一個繩結,系半天系不好。
可惜他沒有夢中那個古裝男人那樣的能力,揮一揮手就能挂好,但他似乎又更幸運,可以近距離地享受這個過程。
白絨絨耐心地等着,一點也沒有不耐煩的樣子,聲音甜甜的:“朗熠,謝謝你呀!”
朗熠腦子一熱,不知怎麽的,就學着夢中的樣子,說了一句:“你打算怎麽謝我?”
白絨絨很努力地想了一下,想不出來:“你想要什麽?”
朗熠滿腦子都是她變成原形,在他懷裏撒嬌打滾的模樣,嗓子都啞了:“我想要……你答應我一個要求。”
“可以呀!”白絨絨想都不想就答應了。
“你傻不傻,問都不問是什麽要求就先答應啦?”何雨璐恨鐵不成鋼地說。
“沒關系呀,反正無論他提出什麽要求,我都會答應的。”
何雨璐捂眼:“真沒救了,你好歹是個女孩子,能不能矜持點兒!”
白絨絨眼巴巴地看着朗熠,等着他提要求:“是什麽呀?”
朗熠心中熱血沸騰,覺得自己實在不能欺負一個待自己如此赤誠的女孩子,可又實在舍不得如此難得的機會,猶豫了半晌,終于還是說:“我暫時還沒想到什麽,先記下吧!”
“孩子們,快來吃飯了。”白爸爸招呼他們。
幾個小夥伴歡呼着沖了出去。
看着他們争先恐後地争搶着座位的樣子,白媽媽心裏又是欣慰,又有點兒心酸,以後啊,身邊可就再沒有這樣的熱鬧了。
“小熠啊,以後我們就把絨絨交給你了,你一定要幫我們好好地照顧她,不要讓她遇到危險啊!”酒足飯飽之後,白爸爸拉着朗熠的手,語重心長地交待說。
何雨璐和閻繼輝四目相對,這好好的,怎麽突然就好像變成了托孤現場了呢,感覺他們好多餘。
“叔叔阿姨你們放心好了,我一定會把絨絨看得比我自己的生命還重,用盡我的一切去保護她的,只要有我在,我就承諾會護她一生一世。”
白媽媽感動地抹眼淚:“有你這句話,我們就放心了。”
白絨絨對朗熠說:“你也讓奶奶放心,到了大學,我也一定會好好地照顧好你的。”
怎麽又這麽像婚禮現場了呢!
何雨璐和閻繼輝覺得他們是在是太多餘了,本來他們還想着待會吃完飯有下半場一塊兒出去玩呢,可是照現在這麽看來,人家那倆人現在已經不能算是早戀了,人家是得到了父母認可的。
待會兒肯定迫不及待地想要兩人世界,他們這倆大燈泡夾在中間算怎麽回事?
還是識相點兒,麻溜地走人吧!
于是倆人識相地告辭了。
“你們待會不跟我們去玩了嗎?”
“不了不了,我過兩天就要去學校了,得回去收拾東西呢!”何雨璐說。
“我想回去看會兒書。”說這話的是閻繼輝書呆子。
出了門,何雨璐問閻繼輝:“你真要回去看書啊?”
“當然是真的。”
“真沒意思,我都馬上要走了,陪我去喝一杯呗,走吧,姐請你吃燒烤。”
“你不是要收拾行李嗎?”
“随便找個借口你也信?到底去不去?”
“也行吧!”
何雨璐勾着閻繼輝的脖子往前走:“真不明白,璐姐我一世英名,怎麽就找了個書呆子當朋友呢!”
“不是你找的,白絨絨找的。”
“也對,要不是絨絨,我才不耐煩跟你這書呆子說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