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椒釀蝦滑
何副主任厲喝道:“你是什麽人?你放開我!否則我對你不客氣了!”
随着這話落地, 葛大川把他雙手反絞在身後,一腳踩在他的腦袋上,可以說是真的一點都不客氣。
何副主任:“……”
魏光宗和魏光耀兩堂兄弟在怔愣了片刻後, 也跟着從灌叢裏頭跳了出來。
這會兒天色已經漸漸亮了起來,何副主任眼睛的餘光正好看到魏光宗, 心中頓時一喜, 立即開口喊道:“魏同志, 我是何副主任,你快來救我,事後我一定會重酬于你!”
魏光宗這人他是知道的, 本事沒有一點,卻極愛拍領導馬屁,好大喜功,只要他允諾事後會給他好處,他就一定會過來幫自己。
誰知下一刻就見魏光宗從口袋裏掏出手電筒塞到魏光耀手裏,指着何副主任的臉道:“把光打在他臉上, 我要拍幾張照片!”
何副主任:“…………”
若是在平時,魏光宗肯定會上趕着去舔何副主任,可現在不一樣, 這可是涉及到命案啊, 他魏光宗可是根正苗紅的黨員, 他才不會狼狽為奸助纣為虐,再說了, “報社副主任山崖殺妻”, 這報導多震撼人的眼球, 只要他把這篇報導報出去,從此新聞界必有他魏光宗的一席之地, 名譽成績獎金必定也會源源而來,他為何要放着這麽大的機會不要選擇去舔別人的冷屁股?
“咔擦咔擦……”
魏光宗對着何副主任的臉拍了好幾張特寫,差點沒把何副主任給當場氣吐血。
葛大川從身上掏出繩索綁住何副主任的手腳,然後厲聲道:“都別拍了,還不趕緊救人?”
魏光宗和魏光耀兩人被這麽一提醒,這才發現包雅英這會兒臉憋成了紫黑色,四肢僵硬,大氣出的多進的少,眼看着就要斷氣了。
魏光耀:“我這就把人背去醫院!”
說着他就要把躺在地上的包雅英背起來,但被葛大川給攔住了:“來不及了。”
說着葛大川掰開包雅英的嘴巴,然後把手指伸進去摳了起來。
魏光宗看包雅英臉色越發難看,就想上前阻止:“你這是做什麽?還有你是什麽人?你怎麽會在這裏?”
葛大川看了他一眼:“我是海軍部隊軍人,我在給這位女同志進行催吐,不想被吐一身的話,你最好站遠一點。”
可惜他這話還是晚了一步。
只聽“嘔”的一聲,包雅英嘔吐出來,随即噴射了魏光宗一臉一身。
魏光宗:“……”
葛大川看包雅英吐出來,松了一口氣,然後對魏家兩兄弟道:“我現在要把人送去醫院,你們兩人,一個留在這裏看着人,一個趕緊下山去報案。”
說完他背起包雅英就大步下山了。
魏光宗和魏光耀兩兄弟商量以後,決定由魏光耀來看着何副主任,而魏光宗下山去報案。
白榆原本想早上帶念念去醫院做檢查,但擔心包雅英那邊出事,于是把檢查推到了下午再去。
她想過何副t主任一大早約包雅英去山崖是不壞好心,只是她沒想到他這麽狠,居然想殺妻!
被帶到公安局後,白榆不再瞞着,把知道的一切都和盤托出。
這會兒,何家二房。
淩湘君從早上起來後右眼就一直跳個不停,做早飯還打破了飯碗,她總覺得這意頭不太好。
看妻子一副坐立不安的模樣,何敬文體貼道:“你是不是身子不舒服,要不吃完飯我陪你去醫院看看醫生。”
淩湘君“呸”了他一聲,沉着臉道:“閉上你的烏鴉嘴!我身體好得好,你以為個個像你一樣是個病秧子啊?”
何敬文聽到這話,心裏頓時仿佛被插了一刀般,但臉上還是擠出了笑容:“沒事就好,我也盼着你身體好好的,不要像我一樣。”
他從小就是個藥罐子,走幾步路就能氣喘得不行,要不是父母疼愛他,一直堅持給他治療,他早就沒命了,他原本也沒想結婚,主要是不想耽誤人家姑娘,可淩湘君卻對他一見鐘情,并不顧父母的反對堅持要嫁給他。
十八歲的淩湘君水靈得好像一朵清晨盛開的花骨朵,面容姣好,身材火辣,他雖然是個病秧子,但他也是個正常的男人,面對着這麽個大美人的傾心,他怎麽可能無動于衷,于是兩人很快就結婚了。
他原以為自己這樣的身子是很難有後代,不想淩湘君進門一個月就懷上了兒子何天耀,妻子給了他一個完整的家,所以這些年來,哪怕她對自己的态度一天不如一天,脾氣一天壞過一天,但他都忍了。
淩湘君聽到丈夫這話,非但沒覺得感動,反而一臉的鄙視。
沒用的病秧子!
如果何敬遠那邊得手的話,過半年後,她這邊也準備動手,讓這病秧子也下地獄去,到時候這世上就再也沒有人能阻止她和何敬遠在一起了。
突然,門口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外頭吵鬧不堪。
她眉頭蹙了起來:“這破地方天天吵鬧個不停,我真是煩死住在這裏了。”
話音落地,她家門口光線突然一暗,她擡頭看去,只見兩個人高馬大的公安赫然出現在門口。
“你就是淩湘君吧,有個殺人案要你跟我們回去做調查。”
淩湘君臉色一白,雙腿一軟跌坐在地上。
完蛋了。
她完蛋了!
何敬文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但還是護着妻子:“公安同志,你們是不是弄錯了,我妻子她今天一直在家裏沒有出過門,而且她連只螞蟻都舍不得踩死,怎麽會跟殺人案扯上關系?”
其中一個公安同志道:“你妻子淩湘君涉及和何敬遠兩人合謀謀殺包雅英,現在人證物證俱在,何敬遠更是當場被抓捕起來,他已經認罪了,我勸你們不要做無謂的反抗。”
何敬文眼睛瞪大,扭頭看向妻子,一臉的不可置信。
公安同志說完,上前押住淩湘君,把她帶走了。
仿佛往油鍋裏滴進了一滴水,家屬大院頓時沸騰了。
“我的天啊,你們剛才聽到了嗎?淩湘君和她大伯合謀謀殺包雅英,不是我馬後炮,我其實早覺得他們倆不對勁了。”
“我也是,兩人在一起時眉來眼去的,當大家眼瞎啊,我還聽說當初淩湘君是想嫁給何敬遠的,可不知道為什麽後來嫁給了何敬文。”
“你們說淩湘君嫁進來一個月就懷孕了,何天耀早産身體卻那麽好,一點也不像早産兒,該不會何天耀不是何敬文的種吧?”
何敬文在屋裏聽到這些議論,只覺得晴天霹靂。
包雅英從鬼門關走了一趟,醫生說還好葛大川催吐及時,要不然就是神仙來了也救不了。
包雅英醒來後,第一件事情便是要求見白榆。
白榆來醫院看她時,她的臉色還很蒼白,但精神看上去還不錯,并沒有因此而一蹶不振,更沒有變成怨婦。
包雅英:“謝謝你白同志,要不是你,我這條命只怕就沒了!”
說着她要下床來給白榆鞠躬,但被白榆給攔住了。
“你不用那麽客氣,原本那天去你辦公室找你,我有想過要告訴你,但又擔心你不相信我,而且我手上并沒有證據,另外一方面也是擔心會打草驚蛇,所以才最終沒跟你說,害你受罪了,我其實挺不好意思的。”
包雅英搖頭:“你處理得很好,如果你那天跟我說,我的确不可能完全相信你說的話,畢竟你我才見過兩次面,就如你所說的那樣,很容易打草驚蛇,無論如何,我都非常感謝你。”
白榆:“我也是湊巧聽到他們的計劃,包主任接下來有什麽打算?”
包雅英臉色一肅:“離婚!我不會輕易放過那對狗男女,不過在他受到懲罰之前,我必須跟他解除夫妻關系。”
一想到跟這樣的畜生是夫妻關系,她就想嘔吐。
她是怎麽也沒想到何敬遠會想殺自己,她也沒想到他和淩湘君兩人在她眼皮底下偷情了幾十年,她真是眼瞎,居然一直都沒有發現!
因為是人贓并獲,何副主任想诋毀都沒用,案子很快就破了。
原來當年何副主任跟淩湘君兩人情意互許,可何家父母不同意兩人在一起,跟包雅英當兒媳婦,何副主任也知道包雅英的家庭更能在事業上幫助自己,于是便跟淩湘君分手娶了包雅英,誰知淩湘君也是個狠人,嫁不了何敬遠,就嫁給何敬遠的弟弟。
何敬文身體從小就不好,又一直不肯結婚,難得他自己提出要娶媳婦,何家父母雖然覺得不妥,但最終還是妥協了,只是他們不知道的是,淩湘君嫁進來時就已經懷孕了,懷的還是何敬遠的種。
他們更沒想到的是,兩人一直在大家眼皮底下搞到一起,還想殺妻。
何副主任這次之所以出手,是因為包雅英要被調去婦聯工作,一旦她去了婦聯,就算後面她退下來,也不能幫到他的私生子何天耀,所以他準備在包雅英調去婦聯之前弄死她,這樣一來宣傳部便會補償他家,他也可以順理成章把私生子塞到宣傳部去,只是他沒想到中間殺出了個白榆,讓他功虧一篑。
案子破了後,何副主任被判刑槍斃,淩湘君無期徒刑,很快被送去農場勞改。
包雅英出院後,給白榆送來了一條百年人參,兩罐麥乳精和一些海鮮。
白榆收下了麥乳精和海鮮,但想把人參退回去,只是包雅英沒給她拒絕的機會,揚言不收下就是不給她面子,然後丢下東西就跑了。
讓白榆簡直哭笑不得。
不過說起來她還是很佩服包雅英的,一般人遇到這種事情,就算沒變成怨婦,也會低沉一段時間,但包雅英很快就振作起來,不僅迅速跟何敬遠離了婚,還把兩個兒子的姓改成跟自己姓包。
包雅英送過來的蝦不僅新鮮,而且個頭非常大,一個個有巴掌那麽大。
白榆看得也嘴饞了,把一部分蝦做了幹鍋香辣蝦,一部分做了青椒釀蝦滑。
考慮到念念不能吃青椒,她準備兩三個不辣的青椒,去頭,把裏頭的籽摳出來,蝦去蝦線去殼,然後拍成蝦泥,再澆上蔥姜水,食鹽和胡椒粉,用手攪拌打上勁,然後加進二分之一的雞蛋清和玉米澱粉,攪勻,抽打上勁後把蝦泥灌到青椒裏頭,然後切成小塊。
接着把鍋燒熱,鍋熱下油,油熱下青椒和蝦滑,煎至微微發焦,把蒜泥丢進去一起爆香,然後加進一點料酒,清水和老抽、生抽、白糖和胡椒粉,最後加入澱粉大火收汁,擺盤後在上面撒上白芝麻。
雖然做法有點麻煩,但做出來的青椒釀蝦滑非常受大家歡迎,Q彈爽口,念念吃得小嘴巴鼓鼓的,小肚子都撐圓了。
白榆看着小姑娘這模樣,心裏軟軟的,也十分慶幸她的身體并沒有大礙。
白老太決定在瓊州島住下,白飛禮起初是反對的,畢竟他更想親自照顧老母親,可在知道念念被欺負和紮針後,他默默閉上了嘴巴。
最終他一個人回去了天津,回到天津那天,小姨子又帶着女兒沫沫在他家裏,他一進門就下達了逐客令,并讓他們以後都不準來家裏。
兩夫妻因此大吵了一頓,小姨子那邊幾次三番帶着孩子上門來道歉,但白飛禮的t性子比他大哥強勢多了,說不準他們上門就是不準。
小姨子沒辦法,又把主意打到白榆這邊,寫了幾封信和郵寄了不少東西過來道歉,希望能補償念念,白榆把東西收下,把信丢進竈爐裏,當做沒收到。
而在這期間,林向雪她媽和大哥,還有大嫂和二嫂等人抵達了瓊州島,如白榆預料的那樣,林家不同意林向雪跟葛大川在一起。
他們這次過來,主要是要帶林向雪回京城。
林家在考察完葛大川後,開了個家庭會議。
林母:“老大,你是什麽意見?”
林大哥:“我覺得葛大川這人不錯,只是他的家庭太差了,小妹要真嫁給他,後面免不了跟着受罪。”
林母又看向林大嫂:“你呢,你的看法呢?”
林大嫂:“我也是這麽認為,葛同志的家庭情況太複雜了,有一對父母,還有一對養父母,而且沒有一個是真心為他着想的,當初誰都不想養,現在看他有出息了,個個像個吸血的水蛭一樣扒着不放,就算葛同志現在不拿錢回去,可以後他那四個父母老了病了,難道他還能見死不救?更何況他還有那麽個兄弟,他們肯定不會輕易放過葛同志的,到時候光是應付這些親戚就有夠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