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吧，這到底怎麽回事？”龍崗的開場白很簡單：“歐陽芊芊，你先說。”盡管我們很熟，他卻故意生疏。
于是，我把過程簡單說了一遍，末了，強調：“我懷疑肖斌跟天天食品公司的投訴有關，說醬料包裏面有死人肉。”
“你放屁！”肖斌當場就發飙：“沒有證據的事你少說，這裏是警察局，是你先打的我，我說的就是這件事！”
很明顯，肖斌在避重就輕。
我也不是省油的燈，說道：“那好，你倒是說說，那兩座墳墓裏面為什麽是空的？”
龍剛看着肖斌：“她說得沒錯，請解釋。”
肖斌恬不知恥：“我早就說過了，是我管理不善，造成這種局面，可這是我們墓園內部的事，還輪不到外人插手，退一步講，人都已經死了，土葬只是為了讓親人寄托哀思，也沒有活過來的可能，又不是活人，如果不見了還要報案尋人，你們說對吧？”
“老實點！”蘇敏提醒：“天天食品公司已經被警方控制，目前正在尋找突破點，請配合我們的工作，也是給你一次說清事實的機會。”
“你們、你們這是……”肖斌有點懵。
我坐着不說話，反正已經請君入甕成功，就看龍隊他們如何突破。
“說，天天食品公司的事你是不是有份參與？”
龍剛的聲音不重，卻落在肖斌的心頭，字字千斤重。
“這個我根本不知道是怎麽回事。”肖斌耍賴，也有點回過味來：“合着你們是在這裏等着我？哼，不好意思，無可奉告。”
“你的态度不對，這就能說明問題。”蘇敏說：“現在警方正在全力突破這個案件，你可以不說，到時候讓我們查到，這後果你應該明白。”
“明人不做暗事，我什麽都沒做，想讓我說什麽？”
肖斌一再抵賴，真的很讓人厭煩，我忍不住說：“事實擺在眼前，那兩座墳墓裏沒有屍體，絕對有可能被你偷出去做交易，你當我們是傻子麽？”
“你們？”肖斌看看我，又看看龍剛和蘇敏：“嘿！你們太卑鄙了。”他激動地起身：“你們果然就是一夥的！尤其是你。”他指着我的鼻子罵：“你特麽太過分！玩仙人跳也不是這樣的，呸！”
我保持冷靜，知道他越猖狂就是越心虛，誰都看得出來。
“肖園長，你就別蹦噠了，事實俱在，你的狡辯顯得那麽蒼白無力。你倒是告訴警察同志，那兩句屍體去了哪裏？”
“我回去就查，這樣行了吧？”他還是有些氣焰。
“肖斌，我們查過你的底，以前因為打架入過獄，結交的都是三教九流，不知道從哪天開始，搖身一變成了墓園的園長。瞧瞧你的肚子，油水都是從哪裏來的？”
肖斌嘴角抽搐，沒有反駁。
這時，龍剛的手機響起，他走出去接聽，回來的時候就說：“我們有同事還在西郊墓園，連着發現多座墳墓裏是空的，如果只是偶然，還好解釋是因為管理不善，現在，你又怎麽解釋？”
“這個……我。”肖斌開始緊張，抓耳撓腮：“慚愧，慚愧，一定是下面的人趁着我不注意，把屍體帶出去處理了。”
“你是園長，難道會毫不知情？”蘇敏冷靜問。
“我這人喜歡權力下放，也許是他們趁着晚上天黑，就把屍體運出去了，然後沒有告訴我，我真的毫不知情。”他舉起三根手指：“要不，我發誓吧，我發誓總行了吧？”
他的嘴臉很讓人惡心。
“肖園長，實話告訴你，是有人托夢給我，說西郊墓園裏很多屍體不見了，我才覺得奇怪，才會想要探究真相。”我對他說：“沒想到是真的。”
“現在警察懷疑是我，可我懷疑是你在打擊報複！”
“我？！”
我覺得他的言論很可笑，不只是厚臉皮，簡直就是無恥的臭蟲，只會抹黑別人，撇清自己。
“沒錯，就是你！你設計我，把所有髒水都潑到我的頭上。哼，我們之前合作過，你總是來墓園打擾死者安寧，說話神神叨叨，幾次發現你行為詭異，有次白安然來找你，被我發現躺在空棺材裏，這種事一般人可做不出來。”
我心驚，原來他一直都在注意我的舉動。
“你為什麽要留意我？”
“因為你不是人。”他說：“你是行為反常的妖女！”
妖女？我一下就沉默了，他說得沒錯，我行為反常，已經不是正常思維可以理解的，可是，我真的是妖女嗎？
“肖斌，你老實點！這種言論沒有任何依據，少在這裏胡說八道。歐陽小姐是我們的熱心市民，怎麽可能是什麽妖女。我看，你才是惡魔，賺黑心錢的惡魔。”
蘇敏為我打抱不平，我沖她感激一笑，慢慢恢複了心态。
是妖女又怎麽樣，我知道孰是孰非，也明白做人的道理，不像肖斌，做着惡心的勾當還不肯承認，簡直壞透了。
“你們一個鼻孔出氣，我拒絕回答任何問題。”
肖斌開始沉默，龍剛幾次說話，他都閉口不回答。
蘇敏也是無奈，當事人不肯說，她也沒轍。
雙方僵持了大概一刻鐘，龍剛的手機再次響起，這回，他沒有回避，當着我們大家的面就接聽。
肖斌一直很緊張，豎起耳朵聽着，我也是看着龍剛。
結果，龍剛放下手機就笑了起來：“肖斌，這下證據确鑿。趙健康已經交代了事實，就是你給天天食品公司提供了屍體，混合了其它餡料做成醬料包，然後投放市場。”
“不會的，不可能，是你在詐我！”肖斌死不承認。
“沒這個必要，趙健康還活着，随時可以再提審。”龍剛說完，手機又響，他立刻接聽，末了，說：“又是一個好消息。西郊墓園的幾名工作人員反應，說你有幾個晚上偷摸着在墓園裏晃悠，還雇傭了墓園外面的人，把東西撞在箱子裏往外運。”
肖斌臉色驟然變化，眼珠子滴溜溜地不安着。
“他們都是胡說，我沒有做過。”
“雖然墓園內不允許安裝攝像頭，可有人用手機拍下了畫面，經過我們同事再三詢問，他才交出了手機。我想，他不可能僞造視頻畫面吧。”龍剛再下猛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