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認識?”蘇敏不動聲色,取出一張照片放在夢飛眼皮子底下:“你再好好想想,如果不認識,怎麽會拍下這麽友好的照片?”
照片上面,白安瑩靠在夢飛身上,臉龐洋溢着甜美的微笑,很難讓人相信,這麽美麗的女孩已經死了。
“從女孩的肢體語言,我們可以推斷她跟你的關系很親密。如果只是一般粉絲跟明星之間的互動,絕對不會出現這樣的畫面,她信任你、依賴你。”龍剛說。
夢飛不說話。
王峥為他辯解:“警察同志,這很正常吧,有女人喜歡無可厚非嘛。難道,非要和男人打成火熱才算好麽?我們夢飛的取向絕對是正常的!”
“我們問他不是問你。”龍剛嚴肅地說:“夢飛,你告訴我,這個女孩去了哪裏?”
“這個我不太清楚。”夢飛說。
“據我們所知,她已經死了,屍體就埋在西郊墓園,我說得沒錯吧?”龍剛說出事實。
夢飛毫不猶豫說:“她的死和我沒一點關系,你們沒有證據就不要瞎猜。”他開始鎮定下來。
我看在眼裏,覺得心裏有幾分憋屈。
結果,無論龍剛和蘇敏怎麽旁敲側擊,都沒有獲得什麽進展。
他們不急,我急了!如果一直這樣下去不是辦法,等着放走夢飛,就什麽線索都斷了。如果沒有證據,白安瑩豈不是白死了?
現在要怎麽辦?
我保持了絕對的冷靜,對付這種人,不能太心急,要以毒攻毒。
“哎呦,我的頭好痛!”
我忽然這麽嚷起來,雙手捧住了自己的腦袋。
蘇敏看了我一眼,關心說:“你怎麽了?不舒服的就先出去休息。”
我閉着眼睛,好像特別難受,呼吸還急促。
夢飛和王峥對視一眼,然後都在看着我。
我沒說話,忽然倒地且渾身抽搐,嘴裏吐出唾沫,就像皮皮蝦在不停地動彈。這樣的我把蘇敏吓壞了,她走過來扶我。
于是,我猛地睜開一只眼睛,給了她清晰的訊號。
蘇敏會意,配合我的表演,有意問我:“你沒事吧?你這樣子好像是羊癫瘋發作,我們這裏沒藥,怎麽辦,要怎麽救你?”
“這不關我們的事。”夢飛撇清關系。
王峥緊張,嘴裏呢喃:“怎麽這麽巧。”
龍剛瞪他們,說:“你們給我安分點,先看看情況再說。”他扭頭,看着蘇敏問:“需要我打醫院電話麽?”
蘇敏說不用,就掐了我的人中。
我忽然就不動,像睡着一般,僅僅過了三秒鐘,我忽然一躍而起,筆挺挺地站着,眼神是木然而冰冷的,盡力表演。
“還我命來~”我模拟白安瑩的聲音,透着幾分凄慘,說:“我死的好慘啊,我要報仇!夢飛,是你殺了我,我死得好慘啊~”
蘇敏看着我的樣子,驚訝道:“不好,她這是鬼上身了。”
王峥有些害怕,忍不住埋怨:“夢飛,你不會真的殺了人吧?”
夢飛已經離開椅子,躲到龍剛身後,哆嗦着說:“你、你別過來!裝神弄鬼的想吓唬誰啊?”
我一跳一跳往前蹦跶。
“就是你,夢飛,我做鬼都不想放過你。”
我繼續吓唬,煞有其事。因為見過真正的鬼魂白安瑩,才會模仿得惟妙惟肖,為了她,我算是徹底豁出去了。
夢飛被我的樣子所震懾,愣在當場,本來就白的臉色這會兒更加慘白,明顯是做了虧心事的樣子。
“你走開,不是我,這跟我沒關系。”
王峥畢竟年長幾歲,好像有點明白過來:“假的,這一定是假的。夢飛,她這很有可能是在演戲,你別入局啊。”
“我……”夢飛吞咽口水,六神無主。
我怕他們不信,就說:“夢飛,我對你好失望,我那麽喜歡你,為什麽還要這樣對我?他們都以為是我哥殺了我,不是他,是你!就是你親手斷送了年輕的我,我不甘心,我要報仇。”
“不——”夢飛忽然吓暈過去。
“夢飛,夢飛!”王峥喊着他的名字,及時扶住他軟倒的身體。
龍剛趁熱打鐵:“夢飛,別以為你暈過去,我們就會停止審問,說,白安瑩是不是你害死的?”
我繼續張牙舞爪:“夢飛,你還我命來,還我命來!”
蘇敏攔在我的前面:“就算你是鬼魂,也不能随便害人。”
我沖着她一指:“你給我定住。”
為了配合我的話,蘇敏站在原地,好像真動不了的樣子,急得沖我直嚷嚷:“你放開我!放開我,我不能動了。”
龍剛沒吭聲。
王峥信以為真,臉色急速變化:“哎呀媽啊,不會是真的吧?”他很慌,一下放開了夢飛,看到他躺在地上也不管,直接往門口跑:“這事我管不了,自求多福吧。”
眼看王峥離開,龍剛追了出去。
我一跳一跳來到夢飛面前,用白安瑩的語氣說:“你傷了我的心,我要把你的心挖出來,我要報仇,啊哈哈哈哈。”
我的聲音特別特別凄厲,第一次,覺得自己沒當演員實在可惜,這演技簡直可以媲美頂級演員。
然後,夢飛就什麽都招了。
我和蘇敏都在現場,聽得一清二楚。
原來,白安瑩通過哥哥白安然認識了同是明星的夢飛,對他一往情深。無奈,夢飛不喜歡太粘人的小白兔,卻對白安然有感覺,因為他從哥哥孟波處知道白安然以前是個女人,也知道白安然喜歡妹妹白安瑩的事實。
自此,三人之間的關系變得撲朔迷離,為了打破這種關系,夢飛就和白安瑩攤牌,一來二去就起了争執,想到白安然喜歡她,他就開始動手打人,沒想到白安瑩這麽弱不禁風,直接就挂了。
當時,夢飛很害怕,就打電話給了哥哥孟波,孟波建議割下白安然的臉皮,這樣她的魂魄就不會來找麻煩。然後,孟波說服了白安然,幾人合力将白安瑩埋在了西郊墓園,為此,還買通了園長肖斌,沒有人報案。
蘇敏把供詞記錄在案。
“好了,夢飛。這個案子可以結案。我想,如果白安瑩在天有靈,終于可以安息了。”
夢飛如夢初醒,耙着自己的頭發,懊惱說:“我、我這都說了什麽?!不,不可能的!我怎麽會全都說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