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璐縮着腦袋:“什、什麽?”她雖然把大佬的話當成聖旨,可他說過那麽多話,她怎麽知道他指的是哪句來着?
“不許帶她學壞!”
六月飛霜!
何雨璐瞪大了眼睛:“冤枉啊,我沒有,她今天說要來看你比賽,我有努力勸阻的來着,為了不讓她來,我還特地去找她爸爸媽媽告狀了呢!”
誰知道她爸媽這麽不靠譜啊!
朗熠盯着她:“我說的不是這個。”
何雨璐腦筋飛轉:“上你車的事,也是她自己的主意,我真的是勸不住啊!這事我,我也告狀了的。”
誰知道她爸媽不但不阻止,而且自己還要上去湊熱鬧。
何雨璐覺得自己真是冤枉死了,她還有苦無處訴呢!
“也不是這個。”
那還能有啥?
何雨璐看了一眼旁邊的陳朝勇,老老實實地低下頭,語速飛快:“我錯了,我不該用絨絨是黃美琪的借口騙勇哥讓她上車,如果勇哥不是誤認為絨絨是黃美琪,就不會讓她上車,絨絨就不會遭遇危險,雖然現在絨絨還能活蹦亂跳地站在我們的面前,但錯了就是錯了,不能推卸責任。”
白絨絨這才回過味來,伸出雙手擋在了何雨璐的面前:“不能怪雨璐,這些都是我的主意,她是在幫我,而且,剛才在車上你不是都不生氣了嗎?幹嘛還來秋後算賬?”
陳朝勇到這個時候才鬧明白了,原來自己是被糊弄了,上車的根本就不是黃美琪,而是另外一個漂亮的女生啊,人家女孩子長得這麽好看,還心甘情願地跟着你去冒險,這麽好的女孩子,罵走了可就沒有了啊!
于是也來幫忙勸朗熠:“算了算了,反正也沒出事,她們也是一片好心嘛!就別怪她們了。”
朗熠氣道:“這事我可以算了,但是你帶她染頭發這件事不能算,好好的一個學生,把頭發弄成這個樣子像什麽話?還有你看看這穿的什麽衣服,像樣嗎?”
何雨璐算是明白了,大佬啊,不帶這樣偏心的啊,明明就是白絨絨做出來的事,你不舍得罵她,就來罵我?
白絨絨不可思議地看着朗熠:“你什麽意思?你是說我不好看嗎?”
天知道她有多喜歡自己的新發型,做好之後第一時間就想巴巴地過來給他看,連媽媽都說好看呢!他居然說不好看?
朗熠眉頭皺得死緊:“當然不好看啊,誰會覺得這樣五顏六色的頭發好看啊,趕緊去洗了,以後別再這樣弄了。”
白絨絨一下子就紅了眼睛,渾然忘記了眼前這個人是他們兔妖一族的恩公這個事實:“朗熠,我讨厭你!”說完掉頭就跑。
何雨璐連忙追了上去:“絨絨,你等等我。”
朗熠一臉愕然,已經有女朋友的陳朝勇急得在一邊跺腳:“你怎麽能這樣跟女孩子說話呢!”
“我說什麽了?”
“你說人家不好看!哪個女孩子喜歡聽人家說她醜啊,何況人家那裏醜了,你以前見過這麽漂亮的小姑娘嗎?反正我是沒見過。”
“我沒說她醜,我是說那個頭發的顏色不行。”
“那也不能說!算了,別說廢話了,趕緊追上去啊,不然的話你會失去你女朋友的。”
“不是,她不是我女朋友。”
“還不是女朋友?那就更得追呀!”
眼看白絨絨是朝着上山的路那邊跑過去的,朗熠擔心她會出事,也顧不上再說什麽了,拔腿便追了上去。
這時,就看見之前在山上的時候一直跟着他的那輛摩托車從黑暗中沖了出來,停在了白絨絨的面前,然後白絨絨一頭紮進了開車的那個男人的身上。
那男人抱起白絨絨往自己身前一擱,馬上又發動車子開了出去。
朗熠心跳都停止了一拍,他居然就這樣眼睜睜地看着白絨絨被別人擄走了!
“停車,快放開她!”從胸腔中爆發出一聲怒吼,朗熠猛地蹿了出去,追着那輛摩托車跑了起來。
媽呀,這爆發力,簡直就是一頭野生的豹子。
陳朝勇他們一群人也呼啦啦地跟了上去,何雨璐氣喘籲籲地跟在最後:“別,別追了,那是絨絨的爸媽!”
可是心急如焚的朗熠哪裏可能聽得到,依然是發狂一般地追着摩托車跑。
可是人的速度怎麽能跟摩托車比,最終距離還是越拉越遠,最後再也看不到一點摩托車的影子。
精疲力盡的朗熠大吼一聲,跪在了地上,一拳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陳朝勇一群人過了好一會兒才氣喘籲籲地追上來:“小熠,你別着急,不管付出什麽代價,我們也一定會幫你把人找回來的。”
“一定是大鯊魚幹的,那混蛋輸了比賽不甘心,報複咱們呢!”
“是他們就好辦了,豁出去我這條腿我也要把人給你換回來!”陳朝勇大義凜然地說。
一群人一邊安慰朗熠,一邊七嘴八舌地讨論着怎麽去虎鯊幫讨人。
上氣不接下氣的何雨璐這才姍姍來遲:“那個,你們可以先聽我說一句嗎?”
“這都什麽時候了,有話快說!”
何雨璐慫慫地看着朗熠:“那我說了,你能不生氣嗎?就算生氣,也別罵我!”
陳朝勇怒喝:“你再不說,我現在就要罵你了。”
“別別別,我說,那個,你們不用擔心,剛才那個開摩托車的不是壞人,他們是……,是白絨絨的爸爸媽媽。”
“真的?”朗熠猛地轉頭看向她。
何雨璐抖得話都說不利索了:“當然是真、真的,我不是說我為了不讓絨絨過來,還去找他們告狀了嘛,結果他們不但不阻止絨絨,他們自己也開着摩托車來了。”
朗熠徹底地呆住了。
原來他的感覺沒錯,他們确實是來幫他的,那麽,那山上發生的奇怪的事情,會不會跟他們有什麽關系呢?
還是只不過是個巧合?
亦或者根本就沒發生什麽奇怪的事,一切都只是他的幻覺?
天哪,朗熠想得腦袋都要爆炸了,他雙手抱頭,想要大吼一聲。
“那,那個,就、就算是絨絨的爸媽,你也不至于這麽生氣吧,他們就是太寵着絨絨了,縱容她做自己想做的事,可是又擔心她的安危,所以才跟上去的。”
何雨璐越說越是感動,這是什麽神仙父母啊。
朗熠平靜了下來:“我沒有生氣,她沒出事,我應該高興才是。”說着,他朝大家夥擺擺手,“走了,回家了。”
“哎,不是說好了去吃宵夜的嗎?”
“不了,累了,回去睡覺!”
白爸爸開着摩托車回到家,把已經鑽進他胸前衣服裏的那只化成原形的小白兔拎了出來。
小白兔頭頂上一簇七彩的呆毛,可愛極了。
“乖寶貝,告訴爸爸,誰欺負你了?好好的怎麽就哭了呢?”
“嗚嗚嗚!”白絨絨哭着告狀,“朗熠他說我醜!”
“他怎麽能這樣!”白媽媽氣得雙手叉腰,“我們家絨絨哪裏醜了,你可是我們萊菔村最标致的小兔子,眼瞎了才會說你醜呢!”
“就是。”白爸爸也很生氣,“誰能有咱們家絨絨那麽美麗動人、溫柔可愛啊!朗熠他太過分了,怎麽能這麽說我們絨絨呢!他才醜呢,他全家都醜!”
“咱們明天別給他奶奶炖湯了,也不讓他跟絨絨一塊兒上學,急死他。”
白絨絨松開捂着眼睛的手,看着義憤填膺的父母,弱弱地說:“其實,他也不是很醜吧,而且,他也沒多想跟我一塊兒上學,是我要跟着他的。”
“那,那我們不是生氣嘛,誰叫他看不上咱們絨絨啊,這什麽眼光啊!”
“算了。”還是白絨絨想得開,“我只是來完成報恩任務的,又不是來選美的,他怎麽想都沒關系。”
白爸爸欣慰:“乖寶貝,你能這麽想就最好了,不過我們還是要告訴你,你是最漂亮的。”
“真的嗎?你們真的覺得我這個頭發好看嗎?不許騙我哦!”
“當然不騙你,是真的好看,我明天也去染一個。”白媽媽肯定地說。
“好,我決定了,就這樣了。”
“乖,今天也累了,趕緊去洗個澡早點睡覺吧!明天還上學呢!”
晚上睡到半夜,白媽媽突然醒來,忽然有點擔心自家閨女,這孩子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被人這麽否定呢,而且還是被自己最崇拜的人否定。
她擔心白絨絨會不會傷心得睡不着,半夜躲在被窩裏偷偷地哭。
不行,得看看她去。
白媽媽立刻爬了起來,白爸爸聽到動靜,迷迷糊糊地問:“親愛的你去幹嘛?”
“我去看看絨絨。”
“我也去。”白爸爸也跟了過去。
兩人蹑手蹑腳地推開了白絨絨的房間門,被裏面的景象驚呆了。
熟睡的白絨絨倒是沒有變回原形,以一個少女的形象乖巧地在床上躺着,胸前的玉佩亮着,有一團融融的暖光,把她整個人都包裹起來。
窗戶開着,窗外月華如水,點點星光像雪花一樣從窗口飄進來,朝白絨絨身上的光暈彙聚過來,最後融入光圈之中。
兩人呆呆地看着,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窗外微微發亮,星星月亮都逐漸從天幕上消失的時候,這一切才停了下來,光暈在白絨絨的身上流轉,逐漸彙聚成一道光流,從她的頭頂百會穴沒入。
直到最後一個光點消失,她胸前的玉佩上的光亮才逐漸減弱,變回了原來的模樣。
床上的少女依舊在安靜地恬睡,嘴角還帶着甜甜的笑容,似乎正在做一個美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