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先別管這個了,別人都超過你了,趕緊追上去呀!”
“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這樣有多危險!”要不是正在高速飛馳的車上,朗熠能一腳把她給踹下去。
看來他平時真的對她太好了,這膽大包天都到了什麽程度。
白絨絨剛才上車的時候假扮黃美琪輕易地騙過了陳朝勇他們,還以為朗熠也同樣認不出她來呢,故意弄粗了嗓子假裝喉嚨不舒服的樣子:“我愛上就上,我哥都同意了,你管得着嘛!好好開你的車,我反正是你對手那邊的,死活都不用你操心。”
朗熠氣得額上青筋直跳,眼角的餘光瞥見她七彩的頭發和身上不倫不類的服裝,更是牙根都癢了:“我怎麽不知道你是對方的人,白絨絨,這不是鬧着玩的,你可不可以別那麽不懂事!”
“咦,你認出來了呀!”白絨絨讪讪地摘下口罩,“朗熠,你別生氣呀,我沒有鬧着玩,我是來幫你的。”
朗熠咬牙:“你少給我添亂就是幫了我的大忙了。”
白絨絨忽然雙手叉腰,嚴肅地說:“你也知道這是一件很危險的事吧,那你來參加這樣的比賽,就不怕出事嗎?萬一你出了事,奶奶怎麽辦?”
哼,就只有他會罵人嗎?她也能倒打一耙的。
“我不會出事。”朗熠沉聲道。
“你怎麽知道?”
“我自己做的事情自然有自己的分寸。”朗熠其實說不出什麽道理來,但是他就是有這樣的一種直覺,他的直覺一向很有用,幫他避過了很多風險,以及做成很多看起來絕對不可能做到的事。
“這不就行了,我相信你呀,既然你說不會出事,那就肯定不會出事的,我跟着你又哪裏有什麽危險呢?”白絨絨理直氣壯地說。
朗熠:“你……”她這話強詞奪理,可是又讓人無法反駁。
“好啦,別說那麽多廢話了,你看都被人超出多少了,你還想不想贏這場比賽了?”
朗熠直視前方:“那你坐穩了。”
正要加速的時候,他突然有點兒心慌,身邊多了這麽一個人,他發現自己進入不了那種天人合一的狀态了,心底始終會分出那麽一絲心神來牽挂着她。
現在這種情況,雖然也可以保證安全地開完全程,可是要贏得比賽,可能就有點兒難了。
這時,白絨絨的胸口忽然發出一片融融的暖光,那光暈越來越大,将她整個人都包裹其中,而且慢慢地擴散開來,最終蔓延到整個車內的空間。
白絨絨卻似乎毫無所覺,依舊看着前面急得直跳腳:“快呀快呀,過了前面那個彎道就更難追了。”
在那暖光接觸到朗熠皮膚的瞬間,他突然感覺到有一股溫柔又清涼的氣體湧入他的身體,然後迅速地順着身體的脈絡在體內流動起來,所過之處,通體舒泰。
神臺一下子就清明了起來,所有的感官都變得比之前百倍敏銳,外界時間的流速變得極為緩慢,賽車的速度在他的眼中,也變得不值一提。
這種感覺比以往的每一次都要強烈,以前他自己進入足夠平靜的狀态的時候,只是模模糊糊有這種感覺,此刻他卻能無比清晰地感覺到,自己就是能掌控這個世界的神。
朗熠自信地微微一笑:“準備好了嗎?要開始了。”
随着身下汽車的猛烈提速,白絨絨感覺到自己的身後像是有一只無形的手在推着,像是要飛起來。
她一點都不害怕,反而還大聲地歡呼起來:“耶!朗熠你是最棒的!”
朗熠的嘴角差點兒沒甭住。
對方賽車手在趁機超過了朗熠之後,一路領先,并且慢慢甩開了距離,正高興的時候,卻突然發現,對方那輛車像是突然打了超級雞血,以一種瘋魔般的速度向他沖過來,并且在拐彎的瞬間,迅速外道超車,飚到了他的前面。
在超車的時候,他甚至還從後視鏡中看到,那輛車外側的半個車輪,都已經懸空挂在懸崖上了。
“不可能的,怎麽可以這樣!”他吓得臉色發白,怎麽會有這樣的亡命之徒,這簡直就是不要命的節奏啊!
他身旁的女生也吓得尖叫起來,尖利的喊聲直刺耳膜,讓他心煩意亂,黑着臉吼了一聲:“不許吵!”
忍不住又用力踩了一下油門,想要沖上去。
旁邊的女伴吓得用力捂住嘴,可恐懼哪裏是控制得住的,時不時還是有破碎的尖叫聲從她緊捂着嘴巴的手心裏溢出。
對方的車似乎在超過了他之後,就刻意控制了速度,不緊不慢地就在他前面保持着一定的距離,他開得快,對方就快,他減速,對方似乎也故意在等他。
但無論怎麽樣,他就是無法超越對方。
簡直就像是貓耍着老鼠玩一樣。
讓對方賽車手暴躁到了極點。
朗熠其實一開始就發現那輛一直跟着自己車的摩托車了,剛開始他還以為是對方安排來擾亂他的人,可是後來卻發現似乎并不是這樣。
現在他看得更清楚了,這輛摩托車确實是一直如影随形地跟着他,無論是前後左右,從不離開他的車三米之外,但又絲毫不影響他開車。
不像是有什麽陰謀,反而像是在保護他的樣子。
而且這開車的人技術也太可怕了,不管他速度是快還是慢,哪怕是剛才突然提速超過對方賽車手的時候,這摩托車也能毫無難度地緊跟着他。
這究竟是什麽人?如果西寺街有這樣的牛人,又為什麽會一直默默無聞不為人所知呢?
這時,朗熠突然看到,遠處的山道中央,立着一塊有成人大腿那麽高的巨石。
巨石離他還很遠,而且中間還隔着一個彎道,如果是以他平時的視力,絕對是看不見的,那麽按照他現在的車速,等他發現的時候,再要避讓開已經是不可能的了。
分明剛才在試車的時候,是不存在這樣一塊石頭的,毫無疑問是有人在之後才弄到這裏,擺明了就是要害他們了。
朗熠目測了一下距離,在石塊的外側擦着石塊開過去,是可行的,他也有足夠的時間做出這個操作,因此并不是很擔心。
但是!他突然電光火石般地想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就算他能躲過這個大石頭,緊跟在他後面的那輛車卻是絕對躲不過的。
這個放石頭的人對比賽的雙方根本就是無區別的對待。
因為他們根本就不可能事先知道誰會先來到這裏,而且,不管是誰先出了車禍,在這樣的速度和路況下,後面的那輛車也絕對沒有足夠的反應時間,唯一的結果就是繼續撞上來,兩敗俱傷。
這根本就不是一場比賽,而是一個陷阱。
可是現在,他甚至連停下來通知對方,讓對方停車都做不到,一旦他選擇減速或者停車,對方肯定會趁機加速超過他的,最後甚至會以更快的速度撞上石頭。
別無選擇的情況下,朗熠自然會選擇對自己最有利的選項,那就是無視對方車手,繼續按照原定的計劃,繞過石塊開過去。
本來這就是一場生死決鬥,各安天命吧!
就在朗熠正準備調整方向的時候,忽然那塊大石頭就這麽憑空消失了。
是的,消失不見了,就好像它從來不曾存在過一樣。
讓人懷疑剛才所見只不過是一場幻覺。
不過朗熠也顧不上去細想了,片刻之後,他和對方賽車手都安然無恙地順利通過了那個位置,但緊接着,前邊不遠的路面上似乎有亮光閃了一下。
朗熠心頭一緊,不好,路面上被人潑了油!
就在他心裏冒出這個念頭的同時,剛剛消失的那個大石塊突然就這麽懸空出現在那段路的上空,随即從下到上,一寸寸地化為齑粉,均勻地鋪灑在路面上,恰好把所有的油漬都覆蓋掉了。
朗熠的車輪碾上去的時候,似乎還能感受到一種把松軟的路面夯實的感覺。
這實在是太玄幻了。
要麽就是剛才的一切都只是幻覺,只不過是他在腦海裏面想象出來的,要麽就是他睡着了,一直都在做夢。
可能待會一睜開眼睛,就會發現他還坐在山腳下,比賽還沒開始呢!
反正朗熠是絕對不肯相信,這種超現實的事情會在他的眼前發生的。
“你剛才看見什麽沒有?”朗熠試探着問。
白絨絨疑惑:“看見你非常帥氣地反超對方?”
“除了這個呢?”
“我還應該看見什麽嗎?”白絨絨反問。
不應該啊,第一次那塊石頭,明明還在那麽遠的地方,而且前邊還有山體擋着的時候,就被她爸媽處理掉了,以普通人的眼力,根本是看不見的。
第二次爸媽也是用了障眼法,普通人是看不到的呀!
而且朗熠身上雖然會有一個濃重的狼息,但她爸爸确認過了,這一世的他,确實跟歷史上記載的每一世一樣,只是一個普通的凡人。
糟了,爸媽該不會是露餡了吧!
“那你看見什麽了嗎?”白絨絨小心翼翼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