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振虎第一次見自家那個刁蠻任性的妹妹對別人露出軟弱的姿态,不由得多看了白絨絨幾眼,眼中多了幾分驚豔:“小姑娘,你叫什麽名字呀?”
白絨絨瞪大了眼睛看了他一眼:“你就是傳說中那個特別兇的黃振虎呀?”
黃振虎不以為忤,反而有些倨傲地擡起了下巴:“看來你也聽說過我啊!”
白絨絨比他更高傲地擡起小下巴:“哼,這次比賽,朗熠一定能贏過你們的!”說完,拉了何雨璐就走。
黃振虎并沒有攔着她們,一臉玩味地笑了起來:“挺有意思的。”
何雨璐腿軟得險些走不動路,死死地拽着白絨絨的胳膊:“你知道他是誰還敢這樣跟他說話?”
白絨絨不解:“為什麽不可以啊?”
“你就不怕他打你?這種人沒人性的,可沒有什麽不打女人的規矩。”
“怕什麽呀,我爸媽在呢!”似乎是為了印證她的話,随着一陣引擎的轟鳴聲響起,一輛拉風的摩托車從兩人的身邊呼嘯而過,擦肩而過的時候,車後面的那個女人還熱情地朝她們揮了揮手。
好吧,何雨璐想,這一家子都不是什麽正常人。
随即她又想到了另一個更嚴重的問題,氣急敗壞地說:“你知道什麽是女伴嗎?你就說!”
“雖然不知道,但朗熠的女伴怎麽能是那個讨厭的七彩雉雞呢,當然得是我啊!”
“可是這個所謂的女伴,是要跟他一起在車上完成整個比賽的!”
這邊的地下賽車活動有一個不成文的規矩,賽車的時候都會有一個女人坐在副駕駛上,這女人越漂亮,身材越勁爆,賽車手就越有面子。
這就是所謂的“女伴”。
當然沒有也行,只不過挺沒臉的也就是了。
何雨璐真的不知道這些女的是怎麽想的,賽車手喜歡賽車,那還可以說是享受那種掌控速度的快感,可是這些女的呢,豁出性命去坐在副駕駛上是為了什麽?
就為了驚險刺激嗎?
而且越是有名的賽車手,女伴的位置就越多人争搶,好像能搶上這個位置有多光榮,走出去別人都能高看她一眼似的。
反正她是理解不了的,好好留着這條命它不香嗎?
“可以坐在車上啊,那太好了!”白絨絨高興極了,她剛看見那麽長的盤山公路,還在發愁萬一朗熠在距離很遠的地方出了事,她來不及趕過去,正想着有什麽辦法能不露痕跡地跟在車上呢。
甚至是變成原型躲在座位底下的辦法都想過了。
沒想到原來還能光明正大地坐在他的身邊。
何雨璐摸了摸她的額頭:“你也跟七彩雉雞一樣被燒壞腦子了?你知不知道這麽快的速度,萬一出了事故,很有可能就沒命了?”
“難道連你也不相信朗熠的技術嗎?”
“天啊,這不是相不相信的問題,不行,我要告訴叔叔阿姨,這回你爸媽肯定不會讓你去的。”
“才不會呢,不信我們去問問他們啊!”
白絨絨在摩托車第二次路過她們身邊的時候,好不容易揮手攔停下爸媽,跑過去說:“我待會要坐在朗熠的車上當他的女伴。”
何雨璐連忙補充:“就是全程跟他一起參加比賽,特別危險!”說完,她一臉期待地看着他們,等着他們阻止白絨絨不靠譜的想法。
然後魔幻的現實又發生了,白媽媽點了點頭:“嗯,好,你在車裏照顧好他,外面的事情交給我們解決,放心吧,我們肯定能贏的。”
“耶!”一家三口互相擊了個掌,“加油哦!”
瘋了,瘋了,這一家人都是瘋子。
何雨璐說:“就算你爸媽答應了,朗熠也肯定不會答應的!”
白絨絨覺得她說得對。
歪着腦袋想了想:“嗯,這倒是個問題,啊,我有辦法了,走,我們去找個地方,把身上的衣服換一下。”
何雨璐警惕地抱着胸口:“你想幹什麽?”
但她最終還是拗不過白絨絨,用自己一身破破爛爛的小太妹衣服,換了白絨絨身上那條又純又美的昂貴連衣裙。
然後白絨絨還不知道從哪裏弄來一個口罩,戴在了臉上,她的臉小,幾乎把整張臉都蓋住了,再低下頭用劉海遮住眼睛,再配上這頭七彩的頭發,和這一身完全颠覆風格的衣服,乍看過去,根本認不出來是她。
何雨璐感嘆:“為什麽有人穿着一身地攤上淘來的破衣服,戴着口罩根本看不見臉的情況下,都能讓人一眼就感覺她是個大美女呢?”
“大概是因為我氣質好?”白絨絨說。
“朗熠他們回來了。”何雨璐拉了拉白絨絨。
白絨絨連忙低下了頭,悄聲跟何雨璐說:“記住了嗎?待會就按我說的做啊!”
“才不要,朗熠會打死我的。”
“你只要乖乖地聽話,我保證不讓他打死你,但你要是不肯,我就……”
何雨璐閉上眼睛捂住耳朵:“今天不管你說什麽,我都不可能讓你如願的。”
白絨絨忽然捂着臉“嗚嗚”地哭了起來:“我這麽喜歡你,把你當成好朋友,可你卻一點也沒有把我放在心上,連這點小忙也不肯幫我,你太過分了。”
何雨璐也不知道怎麽地就鬼迷了心竅,居然被她哭得心軟了:“那如果朗熠要是怪我的話,你一定要幫我哦!”
“一定一定。”白絨絨抱住了何雨璐的手臂,“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了,一定會幫我的。”
何雨璐覺着不對勁,轉頭看了看她的眼睛,月光下眸光如洗,哪裏有哭過的痕跡:“好啊,你裝哭騙我。”
“反正你答應了,不許反悔。”
這下輪到何雨璐哭了:“我怎麽這麽命苦啊!”
朗熠在山上轉了一圈,熟悉了一下路況,心裏就有了底:“只要他們不在路上搗鬼,這場比賽跑下來應該沒有什麽問題。”
“那可說不準,那些人沒有什麽是做不出來的,咱們現在看過是沒事,誰知道會不會待會再動手腳,反正你待會千萬要小心,贏不贏的不要緊,他們要的也就是我們這個态度而已。”大勇擔心地叮囑。
朗熠點點頭:“放心,我心裏有數,我去那邊坐會兒,車你讓人看好了。”
朗熠有個習慣,做什麽重要的事情之前,喜歡自己一個人待着,也不想什麽,就這樣放空自己,心就能平靜下來。
一旦靜下心來,他就能感覺自己進入到了一個很玄妙的境界,不管是原來覺得多困難的事情,都會有一種盡在掌握之中的自信,在這種狀态下,無論做什麽,成功率都是最高的。
這大概就是所謂的天人合一吧!
以往開賽車的時候,他也有過類似的經驗,他專注起來的時候,周圍的一切似乎都放慢了流速,他可以看得清楚眼前每一處細微的變化,然後有足夠的時間進行分析判斷,最後做出正确的操作。
在他的世界裏,他就是掌握操控一切的神。
只要能進入這種狀态,贏得比賽那幾乎是必然的。
大勇讓人在朗熠的旁邊守着,不讓別人去打擾他,然後他自己又繞了車一圈,仔仔細細地檢查了一遍,确定完全沒有問題才放心。
但也不敢走遠了,就怕有人趁他們不注意過來做手腳。
何雨桐帶着白絨絨走了過去。
故作嚣張:“今晚我們美美姐要當朗熠的女伴。”
這不是什麽新鮮事兒,所有人都知道,黃美琪對朗熠迷得不要不要的,之前朗熠的車賽,她就哭着喊着要給他但女伴,但都被朗熠無情地拒絕了。
因此大勇都不用問朗熠,直接就能給他拒絕了:“不用,朗熠不需要女伴!”
旁邊有個人湊過來說:“就是,而且我們的對手就是你們的人,你來當女伴,怕不是想在半路上搞什麽小動作,影響我們熠哥比賽吧!”
面對這邊的人,何雨璐還是很有點兒氣勢的,雖然她身上穿的那身裙子有點兒限制了她的發揮:“廢話,虎哥是這樣的人嗎?你們搞搞清楚,美美姐可是虎哥的妹妹,她人在朗熠的車上,虎哥能讓別人搞小動作讓她出事嗎?”
“少廢話,快開門,讓我們美美姐上去。”小太妹的氣質這一塊,拿捏得死死的。
“勇哥勇哥,我覺得她這話說得很有道理啊,不如我們就把這女的當人質放熠哥車上,諒他們也不敢搞什麽鬼。”一個夥計小聲對陳朝勇說。
陳朝勇早就豁出去今晚要賠上一條腿了,因此對朗熠的這場比賽,只有一個唯一的要求,那就是絕對的安全,贏不贏什麽的真的一點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人不要出事。
哪怕他把車開到第一個轉彎的時候就停下來等到比賽結束呢!
可朗熠那個人的性子,就算嘴上答應得好好的,但其實心裏面打定了主意要為他拼命呢!
但有這個女的在朗熠車上,那就不一樣了。
黃振虎寵妹妹,誰都知道,只要她在車上,絕對沒有人敢在路上或者朗熠的車上搗鬼,而以朗熠的車技,只要對方不使陰招,保證安全還是不成問題的。
想明白了其中的關竅,陳朝勇點頭表示了同意:“行,你上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