蟹殼黃(改錯字)
江凱躺在病床上, 心情塞滿漆黑粘稠的挫敗感和熊熊怒火。
他不明白事情怎麽會變成這樣。
他明明是天選之子,這個世界是他創造出來的,他是這個世界的主人公, 可現在他被丢到大西北不說,還被一只蠢鵝害得那個地方破裂。
這不想還好, 一想那處地方又傳來劇烈的疼痛感, 痛得他五官扭曲。
就在這時, 病房外突然傳來隔壁病房的說話聲:“卉卉,你等會兒去醫院飯堂打個飯過來……”
後面的話江凱沒聽清楚,也沒心思聽, 他整個心思都被那聲“卉卉”給占據了。
秦心卉!
這個早被他抛在腦後的名字突然就這麽闖入他的腦海,他想起那次兩人在破廟做的事情,眼睛霎時亮了。
很快,他就讓人扶着自己去打電話。
接通電話的那一刻,他立即道:“媽,秦心卉在哪裏?就是白榆她表姐, 她的人現在在哪裏?”
婁秀英被他這話給問愣了,一大早打電話過來問個晦氣的女人,這又是想搞什麽幺蛾子:“我哪裏知道她人在哪裏?之前不是被公安局給抓了嗎, 後來咋樣了我也沒去打聽。”
誰會想到秦正茵那女人居然騙過大院所有人生了個私生女出來, 還把私生女帶到身邊來養, 真是太膽大包天了。
不過這是白家的事情,也不關她的事, 但她想不明白, 就這樣了, 江霖還堅持繼續跟白榆結婚,還處處護着她。
想到三房這幾個月來的種種不順, 婁秀英的頭又開始痛了起來。
江凱着急道:“媽,你必須幫我把秦心卉給找出來,如果她還在監獄裏的話,你們要想辦法把她給弄出來。”
婁秀英語氣裏帶了些許不耐煩:“我的祖宗,你這是又想幹嘛?一個跟命案扯上關系的私生女,你還嫌自己的麻煩不夠多嗎?”
自從發生被鵝啄壞小弟弟的事情後,婁秀英對江凱就沒以前那麽有母愛了。
在她看來,江凱太蠢了,為了一口吃的居然把自己弄成這樣。
就算他回了京城,江老爺子也不會給他任何人脈,而且他還不能生育!
換句話說,江凱這棋子算是廢了!
江凱心思在秦心卉上,沒聽出她的語氣:“媽,秦心卉可能有了我的孩子!”
如果秦心卉真的懷上他的孩子,那這個孩子将會是他這輩子唯一的孩子。
因此,就算秦心卉殺了人,他也要把人給撈出來!
婁秀英愣了下,眉頭蹙了蹙,才道:“好,我知道了,我會讓人去打聽的。”
**
白榆是挪着下樓的。
上輩子她經常聽江又涵回家吹她男人有多厲害,每次都讓她腰酸背痛,她還覺得不可思議,因為她跟江凱從來沒有這種體驗,現在看來原來是江凱太沒用了。
到了廚房,小飯桌上放着一個雞蛋和一個肉包,豆漿溫在海碗裏頭。
她挪動着來到竈臺前,想燒水洗澡再去上班,誰知一打開,就見鍋裏溫着一大鍋熱水。
她怔了下,心裏流過一股暖流。
上輩子江凱從來不會幫她清理身子,她有潔癖,不洗睡不着,爬起來自己燒熱水,有次不小心吵醒婁秀t英,她當時被訓了一頓,江凱知道後沒站在她這邊,反過來說她矯情。
她很慶幸這輩子選擇了江霖。
她拿來木桶,舀了熱水提着去廁所洗澡。
其實昨晚江霖已經很節制,有意收力,可當水碰到那處時,她嘴裏還是輕輕“嘶”了一聲。
她看了看,這才發現那處被擦紅了,怪不得剛才走起來隐隐有些疼呢。
不知想到什麽,她臉一紅,嘴裏暗罵了一句,“喂不飽的狼。”
洗完澡後,身子清爽多了,她穿上衣服剛走出來,就見林向雪回來了。
林向雪一眼就發現了她的不對勁:“榆榆你扭到腰了嗎,怎麽走路怪怪的?”
白榆對上她關心的目光,表情略微不自然:“我沒事,對了,你昨晚怎麽突然跑去薔薇那邊住了?”
林向雪不好意思撓了撓臉:“薔薇說讓她大伯給我介紹了個相親對象,剛好那人昨晚過來,我便在薔薇家跟他見了一面。”
白榆一下子來了興趣:“對方是個怎麽樣的人?有機會發展嗎?”
林向雪搖了搖頭:“那人挺好的,但我覺得不太合适,他說他是家裏的獨生子,婚後必須生出個兒子來,我就問他如果生了四五個還沒有生出兒子來,難道還要繼續生嗎,你猜他怎麽回答?”
白榆:“怎麽回答?”
林向雪忍不住吐槽:“他說必須繼續生,要是沒兒子,他們曹家就絕後了,我想着他們家也沒有皇位要繼承,為什麽非得生個兒子不可呢?”
白榆安慰她:“那就算了,這人不合适,回頭我讓江霖哥也留意一下有沒有合适的。”
林向雪紅着臉點頭。
等白榆出了門,林向雪本來想去補個覺,孫薔薇的睡品可比白榆差多了,一個晚上幾次三番把腿繞到她脖子上來,簡直不能忍。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了敲門聲,她走過去一打開,就看到溫靜婉拿着一盤糕點站在外面。
看到她,溫靜婉俏皮地吐了吐舌頭:“是你來開門就好了,我還擔心看到白同志呢,我說這話你可別誤會了,就是昨天我看白同志走路去上班,我想着我們倆是同個方向,就想載她一起去,不知道是不是我哪句話惹惱了白同志,她讓我以後別跟她說話,所以我剛才過來敲門,特別擔心是她來開門,這糕點是我親戚送過來的,是我們蘇州的傳統點心,叫蟹殼黃,你嘗嘗味道。”
說着她就把點心塞到林向雪手裏。
林向雪心裏有種說不出的不舒服,可看她的表情又那麽熱情和善解人意,只好道:“謝謝你靜婉姐。”
溫靜婉仿佛沒看出她的疏離,反而握着她的手道:“對了,你找到工作沒?如果沒有的話,我這裏正好有個工作可以介紹給你。”
林向雪眼睛一下子就亮了:“什麽工作?”
溫靜婉卻道:“可以請我進去坐一下嗎?每次看到你們在院子裏一起吃吃喝喝開心的樣子,我就很羨慕。”
林向雪有求于人,自然不好拒絕。
兩人進了亭子,溫靜婉打量着院子,對院子的改造贊不絕口。
林向雪試了一口蟹黃殼,眉頭蹙了下。
她小時候吃過蟹黃殼,她記得蟹黃殼是用紅豆沙和芝麻做成的,但溫靜婉帶過來的蟹黃殼,裏頭包的居然是綠豆沙,雖然味道不差,但用綠豆沙做成的蟹黃殼,總感覺怪怪的。
只是不等她開口,就聽溫靜婉道:“我有點口渴了,你能不能倒杯水給我?”
林向雪連忙點頭,不好意思道:“你等一下,我這就去給你倒水。”
說着她站起來到廚房去倒水,可等她端着水杯出來,卻發現溫靜婉不見了。
正當她準備去找時,樓梯間突然傳來土豆餅的叫聲,緊接着便看到溫靜婉手裏拿着一把掃帚急匆匆從屋裏跑了出來。
林向雪奇怪道:“靜婉姐,你怎麽跑到屋裏去了?”
溫靜婉一臉心有餘悸道:“我剛才看到一只老鼠跑進屋裏,我便拿着掃帚追了過去,想把老鼠給趕出來,但被土豆餅給吓了出來。”
林向雪心思一下子就被帶偏了:“有老鼠?我最怕老鼠了,回頭等榆榆回來我要跟她說一聲。”
溫靜婉笑了笑,把掃帚放一旁:“對了,說回那個工作,其實就是我現在單位裏要招人……”
林向雪:“可我不會播音啊。”
溫靜婉:“你說話字正腔圓,而且聲音非常好聽,是個播音好苗子,如果你有心進我們單位,回頭等你進去了,我也可以給你指導,就是現在進去暫時不能轉正,要等你拿到播音員證件,以及考核以後才能轉正。”
林向雪想了想:“我能不能考慮後再給你答複。”
溫靜婉:“自然可以,不過你要快一點,畢竟這位置很多人盯着呢,好了,不跟你說了,我要去上班了。
林向雪把她送了出去。
**
白榆來到單位,第一件事便是去看自己昨晚畫好的板報。
好在那種有人偷偷把板報擦掉,或者故意改掉內容的事情并沒有發生。
白榆拿起粉筆,把昨天畫得比較倉促的地方修了修,又把不夠紅的五角星塗得更紅,雖然只是畫給工人看的,但她覺得這是自己第一個作品,她想盡可能做到完美。
等确定沒有問題後,她這拍掉手裏的粉末回辦公室去。
誰知一進辦公室,就見魏光宗朝她投來羨慕嫉妒的眼神,還用酸不溜秋的語氣道:“白同志你的狗屎運真好。”
白榆:“?”
很快,程芳就給她解惑了:“章書記一會兒要過來,還說要跟罐頭廠的工人一起去看板報,這樣一來,章書記就能看到你畫的板報了。”
“原來是這樣,那我需要提前準備點什麽嗎?”
白榆恍然,怪不得那位光宗耀祖的家夥說話陰陽怪氣,像喝了一壇子醋一樣,說話酸得不行。
程芳搖頭:“不用,不過等會兒工人過來了,你要給他們講解一下,畢竟他們中有好多人不識字。”
白榆點頭:“好的,我明白了。”
不過她覺得她上場的機會應該不多,因為她畫的連環畫就是不懂字的人也應該能看懂。
程芳忙其他事情去了,白榆回自己暫時的辦公位置。
剛坐下,就見魏光宗朝她走了過來。
白榆裝作沒看到。
魏光宗站在她前面的位置,扒拉下頭發:“白同志,我想跟你商量件事情。”
白榆:“我不同意。”
“……”魏光宗被噎了一下:“你還沒聽我說是什麽事情呢,你怎麽就急着拒絕呢?”
白榆:“既然是要跟我商量的,那就意味着要經過我的同意,不管你要說什麽,總之我不同意。”
魏光宗氣得全身哆嗦:“白同志,以後我們就是一個報社的同事,互相幫忙都是應該的,你剛才那樣的舉動,是非常自私自利的行為。”
白榆聳聳肩:“那你說吧。”
魏光宗看她這副瞧不起自己的模樣,氣得不行,但想到接下來的目的,還是忍着說:“等會兒為工人解說板報的事情,我希望能夠替白同志你分擔,你昨天畫了一整天,應該很累了,所以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我吧。”
白榆差點被他的不要臉給氣笑了:“魏耀祖同志,你這是在想屁吃呢?光天白日的,你做什麽白日夢呢?”
其實她并不是特別在意能不能在報社出頭,畢竟對她來說,這只是一份暫時過渡的工作,她的目标還是上大學。
如果昨天魏光宗沒有躲着偷懶,而是跟她一起完成畫板報的工作,那他現在提出來,她或許會答應。
可他什麽都不做,就等着來收果子,憑什麽啊?
就憑他臉大嗎?
魏光宗聽到這話,氣得全身都顫抖了起來:“首先,我不叫魏耀祖,我叫魏光宗,其次,你一個女人,說話怎麽那麽粗魯?”
白榆:“你一個男人說話都可以那麽不要臉了,我為什麽不可以粗魯?畫報我昨天一個人從早上畫到大家下班我還在畫,不見你去幫忙一下,現在看有好處了,你就忙不疊趕過來占便宜,還大言不慚為我分擔,你怎麽就想得這麽美呢,什麽好處都讓你一個人給占了,你幹脆不要叫魏耀祖好了,你應該叫魏美美,想得美的美。”
魏光宗氣得臉一陣紅一陣白:“…………”
都說了他不叫魏耀祖,他叫魏光宗!
魏耀祖是他爸!
還有魏美美是什麽鬼,他一個大男人叫什麽美美!
站在門口聽到這話的程芳笑得渾身顫抖,眼淚差點笑出來了。
她真沒想到白同志不僅人長得漂亮,連說話怼人都這麽漂亮。
其實昨天她就發現了,那個叫魏耀祖……不是……叫魏光宗的人很不要臉,做事沾輕t怕重,就想着讨好領導,眼睛還老往她胸脯盯,真是惡心死人了!
現在看到白榆把他怼得啞口無言,她覺得爽極了。
到了十點鐘,罐頭廠的工人過來了,章書記也過來了。
大家朝板報區走去,何副主任也在其中。
罐頭廠的工人對所謂的板報活動其實沒什麽期待。
有些之前就來參加過,他們大字不識幾個,看那些密密麻麻的板報就跟看天書一樣,一點意思都沒有。
“哎,又要過去看天書了,隔一個月就來一次,真沒意思。”
“可不是說,那些字它們認識我,我不認識它們,而且每個月都是那些東西,沒意思,沒意思極了。”
“我也覺得沒意思,可不來不行啊,就當是聽戲吧。”
“聽戲可比這有意思多了……”
工人們小聲地抱怨着,但沒人敢出聲抗議,排着隊伍就來到了板報區。
衆人一看,愣住了。
只見八塊大黑板畫了無數的畫,一幅幅的,特別生動,人物的表情特別逼真,還有那艦船也畫得栩栩如生,就算不知道裏頭講的是什麽故事,可大家覺得眼前一亮,一下子就被吸引住了目光。
有些懂一點字的已經迫不及待看了起來,看到激動處還屏住了呼吸,等看到華東海軍414號炮艇不畏強敵,以一只小艇擊沉敵方的大艦時,忍不住鼓掌了起來。
還有些人看得熱淚盈眶:“畫得太好了!我以前就聽過頭門山海戰的故事,只是那說的人說得很簡單,我現在看了畫才知道華東海軍當時有多不容易,我剛才看得都不敢呼吸了。”
“我也是!華東海軍真是太厲害了,在那樣困難的條件下還能戰勝敵人,看得我熱血沸騰!”
“我也是!”
“我雖然看不懂上面的字,不過上面的畫我都看懂了,但你們還是跟我說說,上面說了什麽,你們快說說。”
罐頭廠的林廠長看到這一幕,震驚得下巴差點掉在地上。
這班人啥時候這麽熱衷板報的東西?
這次讓他們過來,他們還推三阻四的,說來了也看不懂,而且每次內容都是一樣的,一點意思都沒有。
可現在報社的人還沒出來講解,他們就已經看了起來,而且還主動想學上面的字,要不是親眼所見,他簡直不敢相信。
不過他順着大家的目光看向板報,一下子就明白為什麽大家這麽激動了。
的确畫得太棒了!
八個黑板講一個故事,畫像栩栩如生,故事情節生動,讓人看得津津有味。
而且就跟有些工人說的那樣,就算看不懂字,只看畫就能看明白,不像以前那樣,八個黑板密密麻麻都是字,而且次次都是差不多的內容,別說工人了,就是他都覺得沒意思。
“這次板報是誰畫的?”
章書記突然開口道。
現場安靜了下來。
白榆從人群後面走出來,微微鞠躬道:“您好,板報是我畫的。”
章書記眼前一亮,打量了白榆一眼,扭頭問何副主任道:“這位小同志看着很面生啊,是剛招進來的嗎?”
何副主任笑道:“的确是剛招進來的,還是您拍板的。”
章書記怔了下,很快就反應過來了:“難道你就是那位提出用連環畫來掃盲的白同志?”
白榆點頭:“是的,章書記叫我白榆就好。”
章書記對她不卑不亢的态度很是贊賞,點了點頭,又扭頭看向黑板:“你的畫畫得很好,用連環畫來代替宣傳內容的創意也非常好!”
白榆:“謝謝章書記的肯定,我很高興進入報社這個大家庭,也有幸能夠參與畫板報的工作,未來我一定會更加努力,為報社、為國家添磚加瓦盡!”
大boss面前,白榆也不傻,趕緊怒刷存在感。
她雖然沒打算在報社長久幹下去,可能讓領導記住自己,也意味着未來的路會更好走,有些人就是想為難她,也要顧忌掂量一下。
再說了,他們現在主要的工作還沒定下來,若是刷了存在感後能給她分一個好的崗位,那就再好不過了。
白榆心裏打着小算盤,臉上卻一點也不顯。
“說得好!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國家有你們這樣的年輕人,何愁不強大?”
章書記聽得很是高興。
魏光宗站在人群後面,嫉妒得臉都快變形了。
早知道章書記今天會過來,昨天他就應該把活兒搶過來,現在反而便宜了白榆那個女人。
他不覺得自己會比白榆差,他覺得如果換成自己來做,肯定能做得更好。
想到自己錯失良機,魏光宗羨慕嫉妒恨得不行。
如果眼神能化成實質的話,白榆這會兒早就被他的眼光給燃燒死了。
接下來章書記讓白榆給工人講解板報上面的故事。
雖然很多人都看懂了,但還是非常願意再聽一遍。
白榆走到黑板前面,指着上面的畫講解了起來:“……這裏,我把雲朵畫成了龍騰飛的模樣,不知道你們看出來了沒有,這象征着我們一定會戰勝所有的階級敵人,我們的祖國也會蒸蒸日上,一飛沖天,逐漸繁榮強大!”
這不是希望,這是事實。
改革之後,國家的經濟會一飛沖天,以驚人的速度蓬勃發展,讓全世界都為之震撼。
“說得好!說得太好了!”
工人門再次鼓掌了起來。
等到講解結束,大家還意猶未盡。
“這故事畫得真好,要是以後的板報宣傳都是這樣子,我肯定次次都過來!“
“我也是,這故事一看就明白,而且我剛才還學了好幾個字,如果用這個來教我認字,我覺得我肯定能學會!”
“我也這麽覺得,你看那個字,他們喊‘沖啊’,這個沖字我一看就記住了。”
章書記聽着大家的議論,再次點了點頭,然後轉身走了。
何副主任也跟着走了,臨走前,下意識看了白榆一眼。
白榆正在跟程芳說話,并沒有注意到他的目光。
程芳很激動:“白同志,沒想到你畫得這麽好,連我都看得津津有味!”
她昨天事情很多,忙得腳不沾地,因此也沒空過來看白榆畫得怎麽樣,真沒想到白榆不僅畫畫得好,而且以畫來宣傳的創意更好。
“章書記對你贊不絕口,有些人嫉妒得眼睛都快突出來了,哈哈哈,真是活該,昨天要幹活時他就想着偷懶,不過我覺得就算把機會給某些人,他也未必有白同志你做得這麽好!”
魏·某些人·光宗:要不你直接報我名字好了。
白榆笑了笑沒出聲,但揚起的嘴角洩露了她此時的好心情。
她昨天不過想着找點事情做,她也沒想到一個板報能帶來這麽大的效果。
這或許就是無心插柳柳成蔭吧。
下班後,白榆想着去買點肉做點好吃的犒勞自己。
路過一條小巷子時,她看到有人在賣螺蛳,那螺蛳是養好的,已吐幹淨了泥,回家就能直接炒來吃。
白榆好久沒吃螺蛳,想到爆炒螺蛳的美味,一時沒忍住跟對方要了兩斤。
兩斤螺蛳花了九毛錢,不用票。
她提着螺蛳正準備往回走,就看到溫靜婉從巷子口經過時被一個小女孩給拉住了。
小女孩十一二歲的年紀,五官長得很清秀,皮膚白皙,屬于那種乖乖女、同時也很好欺負的類型。
此時小女孩臉色蒼白,拉着溫靜婉的手一直在顫抖:“姐姐,後面有個人在跟蹤我,求求你,能不能載我回家,我好害怕。”
溫靜婉扭頭朝後面的方向看了一眼,不知道她看到了什麽,眉頭蹙了蹙。
然後下一刻,她就掰開了小女孩的手,冷漠道:“我沒空。”
說完,她不顧小女孩的苦苦哀求,騎着自行車揚長而去。
白榆站的位置前面正好有條柱子擋着,因此白榆可以看到溫靜婉,溫靜婉卻看不到白榆。
等溫靜婉走後,白榆這才從柱子後面走出來。
她終于明白為什麽她一直覺得溫靜婉給她一種很違和的感覺。
溫靜婉一直笑盈盈的,說話溫柔,無論語氣還是為人處世,都挑不出一點毛病。
對着林向雪這個剛認識的人,她也可以不顧自己的性命去救人。
她表現得太完美了,完美得讓她覺得很不真實。
就在剛才,她的完美出現了一道裂縫。
如果她真的那麽善良,就不會對小女孩的求救見死不救。
所以,她之前的善良都是僞裝出來的。
為的就是接近他們,贏取他們的信任。
可為什麽呢?
溫靜婉為什麽要接近他們?
白榆腦海裏突然靈光一閃,下一刻,臉色一片蒼白。
不,溫靜婉想接近的人可能不是她,t也不是林向雪。
而是江霖。
白榆想到江霖上輩子的英年早逝,臉色更白了。
上輩子江霖的去世,會不會跟溫靜婉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