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辣蝦
白榆看到林向雪去而複返, 不由奇怪道:“你怎麽那麽快回來了?是找不到路嗎?”
林向雪咬着唇,臉紅紅的:“不是,葛同志說他去買, 我就讓他去了。”
白榆注意到,她說“葛同志”三個字時, 幾乎是咬牙切齒, 她跟雷大姐說了一聲, 然後擦了擦手,拉着林向雪來到院子:“說吧,發生了什麽事?”
林向雪尴尬得腳趾摳地, 她原本是打算這輩子再也不提這件事情,但對上白榆,她還是忍不住抱怨了:“……你說哪有這樣的人,我都裝作很大聲地說話,難道他就不能裝作沒聽到嗎?”
她越想越氣,之前還以為他只是外表長得憨, 沒想到他像個更憨!
白榆笑得差點腰都直不起來了,最終對上林向雪哀怨羞憤的目光,她這才勉強停了下來, 揉了揉笑得發酸的臉頰道:“之前我雖然有點懷疑葛大川是想追求你, 但我看你沒那個意思, 他也沒有進一步的表示,便沒跟你說, 其實他除了憨, 還有個致命的缺點。”
林向雪:“什麽致命缺點?”
白榆:“摳!”
接着她把葛大川“十八屁”的故事, 還有在廣城花了一毛錢買了十顆水果糖當見面禮的事情都告訴了林向雪。
末了道:“葛大川這人呢,總體還不錯, 有上進心,又沒有特別的惡習,也不會大男人主義,可就是太摳了,基地裏就沒有人不知道他鐵公雞的盛名。”
林向雪嘴巴張得大大的,嘆為觀止:“真沒想到居然還有這麽吝啬的人,虧我剛才還想給他一個機會,我決定收回這個決定!”
一個屁引發的血案。
去買豆腐的葛大川還百思不得其解,不明白為什麽林向雪突然就生氣了。
他更不知道,他失去了一次脫單的機會。
每天一個單身小技巧get√
白榆這邊忍着笑回去廚房準備晚飯。
大家肚子裏都缺油水,這麽重要的日子,肉肯定是主角。
豬肉是個好東西,不僅能炒菜,還能煉出豬油,就是豬皮也不能浪費,同樣可以煉成豬油。
熱油在鍋裏滋滋作響,生抽鹽白糖下去,翻炒幾下,做出一大盆酥香冒着紅油的紅燒肉,鍋洗一洗,再次下油,鏟子鏟得叮當響,不一會兒功夫,一盤顏色金黃,香脆酥松的豆腐松也炒好了。
菜一盤接着一盤上。
紅燒鯉魚、香辣蝦、拍青瓜,番茄炒雞蛋,蒜蓉白菜,最後再來一大鍋椰子炖老母雞湯。
香氣四溢,香得所有人都頻頻咽口水,雷大姐幾個孩子的眼睛更是不錯眼盯着飯桌上的肉,生怕一眨眼肉就沒了。
好在他們皮歸皮,但雷大姐把他們教養得很好,哪怕是最小的狗蛋兒也沒有上手去抓食物,而是在一旁乖乖等着大人喊開飯。
女人在廚房做飯,男人則是在院子裏修修整整,雖然雞崽還沒有買,但雞窩可以先做出來,回頭要種花和青菜蔬果,因此院子的小土地也必須提前翻好。
謝旭東看江霖又做雞窩,又翻土地,不由揶揄道:“我們的江副團以前何曾做過這些,看來結了婚就是不一樣。”
江霖擡起頭看了他一眼:“你也結婚了,怎t麽不見你不一樣?”
謝旭東被噎住:“……”
真是哪壺不響提哪壺。
他跟孫薔薇的情況當然跟他不一樣,就不說他和孫薔薇兩人都是被迫結婚的,孫薔薇之前那麽喜歡江霖這事,整個部隊的人都知道。
前幾天他從南京回來,拿着喜糖去發時,就有人拿這個來取笑他,要不是有人攔着,他肯定要揍那小子兩拳。
之前他有多期待婚姻,現在就有多排斥。
想到這,他忍不住煩躁了起來。
葛大川還在糾結為什麽林向雪突然生氣且不理他的事情,但他們兩人畢竟不是男女關系,因此他不好請教人,眉頭都幾乎要糾結成“川”字。
江霖悶不吭聲揮着鋤頭,但心裏則是在擔憂白榆的病情。
自從回了瓊州島後,白榆晚上睡覺再也沒有發生夢魇或者夢游的情況,顯然來這裏後,她不用去考慮京城那些破事,平時又有林向雪陪着她給她作伴,心情放松了不少,病情也因此得到了緩解。
只是這個治标不治本,說不定哪天她的病情會再次爆發。
江霖想到鄭醫生說的那些話,要治病就得去香江,只是國內這情況,他們壓根去不了。
想到這,他的眉頭也漸漸蹙成了“川”字。
白榆從廚房窗口看到這一幕,差點沒笑出來。
聽說過三個女人一臺戲,這三個男人湊一起,怎麽都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
她覺得很好玩,趕緊跑回房拿起相機,對着三人“擦咔”一聲。
江霖聽到相機拍照的聲音,這才發現自己被拍了,放下小鋤頭走過來:“為什麽拍我們?”
白榆:“你在想什麽,想得眉頭都蹙得老高,還有謝同志和葛同志兩人也一樣,眉頭都蹙着,我覺得你們三人這模樣有點搞笑,所以就拍下來了。”
江霖沒讓她删掉:“我剛才在想部隊的事情。”
白榆收斂了笑容:“很棘手嗎?”
落日的紅霞照在她臉上,把她的頭發和睫毛都染成了碎金色,她清澈的眼眸倒映着他的身影。
江霖輕輕搖了搖頭:“辦法總比困難多,所以就算再棘手也會有辦法解決。”
“這話說得沒錯,辦法總比困難多,總有辦法解決的。”白榆以為他真的在煩心部隊的事情,但部隊的事情她幫不了忙,于是轉話題道,“對了,秦心卉那邊有消息嗎?”
江霖:“嗯,我原本打算晚上了再跟你說,陳隊長那邊打了電話過來,說沒有任何證據證明秦心卉跟秦彥成以及秦正茵兩人的死有關,因此沒辦法定她的罪,不過在秦彥成這樁命案上,她犯了知情不報以及包庇罪,因此那邊決定在這兩天把她送去農場勞改。”
那個叫梁俊的男人起初不願意說出秦彥成的屍體在哪裏,後來熬不住終于說,但抛屍的地方是個水深又渾濁的水池,壓根沒辦法把屍體給打撈上來。
且梁俊承認是他做了硫酸給秦正茵,又是他幫秦正茵去抛屍,所有的證據都指向是秦正茵殺了秦彥成,在這種情況下,就算他們懷疑秦心卉,也無濟于事。
白榆聽到這個結果,愣了下,随後又嘆了一聲:“這個結果我其實早就料到了,關去農場也好,至少她以後沒辦法再出來蹦跶。”
不知道是不是她想多了,她總覺得兩樁命案都跟秦心卉離不了關系。
她媽是個自私的人,但她對秦家的人很好,這些年來,她給秦彥成這個親弟弟送吃的送喝又送錢,還出錢讓人去照顧他,她不覺得她會因為一點小事就錯手殺了秦彥成。
同理,她也不覺得她媽那樣的人會自殺。
但她沒有證據。
這年代的辦案手段也比較粗糙,破案工具也十分有限,更沒有監控等高科技的東西,因此要定秦心卉的罪并不容易。
不過,她相信天網恢恢疏而不漏,總有一天秦心卉會露出馬腳來。
最後一道菜做好了,雷大姐在廚房端着菜出來,大嗓門喊着讓大家洗手吃飯。
小孩子們歡呼了起來,院子一下子更熱鬧了。
白榆和江霖兩人也因此停止了談話。
此時夕陽鋪滿了整個天際,天空仿佛被潑了一罐橙汁般,紅得無比絢麗,把院子也給染紅了。
大家把飯桌放在亭子裏,飯菜全部被端上來,而後大家圍着飯桌團團坐。
“為小江和小榆兩人擁有自己的新房子,幹杯!”
“幹杯!”
衆人舉起手中的杯子向白榆和江霖兩人祝賀,小孩子不能喝酒,就用茶帶酒,也舉起杯子湊熱鬧。
雷大姐:“這房子我之前也來過,并不覺得有什麽特別,可現在被小榆你這麽一改造,頓時大變模樣。”
白榆:“等以後花跟蔬果種起來了,那才是真的不一樣,這段時間真是辛苦大家了,我敬大家一杯。”
刷牆是江霖和謝旭東等幾人利用休息時間完成的,還有廚房、廁所以及大院子三口大水缸,則是雷大姐帶着她去買的。
雷大姐在這方面經驗可比她豐富多了,買回來的水缸又大又結實,只要沒意外,應該可以用上好多年。
就是林向雪這段時間也幫了她好多忙,和她一起過來刷地板,清理院子的雜草和垃圾,還陪她跑了好幾次百貨商場,兩條腿都差點跑瘦了。
雷大姐:“客氣什麽,大家有緣做鄰居,自然是要互相幫忙的,就是你搬到這裏來,以後我過來就比較遠了。”
江霖之前的住宿離雷大姐家只有幾步路,在屋裏喊一聲對方都能聽到,可現在卻要十幾分鐘的路程,的确遠了不少。
但雷大姐的丈夫牛參謀職位短時間內不可能再往上升,而且他們的房子已經是很不錯的小兩層,因此他們也不可能搬到白榆對面的空房子去。
說起對面的空房子,原本汪團長把這個房子讓給江霖後,是想選對面的,可對面那房子是西曬日,到了夏天會非常熱,而且風被江霖這邊的房子給擋住了,又潮濕又悶熱,最終他選擇了放棄,選了另外一套小一點的房子。
對面的空房子雖然有着這樣那樣的缺點,但房子是小兩層,又帶了院子,而且面積不小,應該不會空太久,就是不知道誰會住進來。
白榆安慰雷大姐:“才不算遠,以後雷大姐有空就經常過來,大家快吃飯吧,一邊吃一邊說。”
“先別急着吃,我帶了禮物給你們。”謝旭東說着站起來,“我跟人買了一些椰子。”
椰子樹一年四季都挂果,但成熟的季節在夏季,現在已經過了成熟季,但椰青一年四季都有。
白榆聽到謝旭東說買了一些椰子,還以為是買了幾個,誰知他走到角落拿起一個麻袋,整整一袋子的椰子。
這,也未免太多了吧?
但孩子卻高興得不行,歡呼着要喝椰青水。
江霖敲開兩個椰子,分別插上竹管,先拿了一個給林向雪,然後才把另外一個給白榆,回頭就看到葛大川愣愣坐在位置上:“你這是怎麽了?想喝自己去敲。”
雷大姐有牛參謀給她弄,因此他只敲了兩個,如果葛大川想喝,那只能自己動手了。
葛大川:“我沒想喝。”
江霖:“那你這副模樣又是為了什麽?”
話音剛落,就見謝旭東走了回來笑道:“我猜肯定是他買給你們的入宅禮物跟我的一樣。”
幾人對話引起了大家的注意,雷大姐:“一樣也沒關系,這有什麽好為難的?”
葛大川:“……”
謝旭東卻笑得更慌了:“我再來猜一猜,你該不會才買了一個吧?”
這話一出,空氣了安靜了幾秒。
衆人想到葛大川鐵公雞的性格,覺得還真有可能。
誰知下一刻卻見葛大川比起了兩個手指:“不是一個,是兩個。”
衆人:“……”
兩個和一個,實在沒什麽區別。
更別說椰子在島上屬于很便宜的水果,兩個還不用五分錢!
入宅送五分錢的禮物,真不愧是葛·鐵公雞·大川。
林向雪把頭扭向一旁,臉上明晃晃寫着三個字:好嫌棄。
白榆看到林向雪的表情,差點沒笑出來。
不說葛家和林家門不當戶不對,就沖着葛大川這吝啬的性子,兩人也不會有戲。
短暫的尴尬後,衆人再次歡樂吃喝了起來。
“真好喝。”
椰子水清甜,比起七八月甜得有點過分的椰子水,白榆更喜歡這個季節的椰青。
謝旭東帶來的這些椰子都t非常新鮮,不會酸澀過度,回頭裏頭的椰子肉還能曬幹,以後可以拿來煲湯喝。
她看江霖沒有拿椰子喝,便把手裏的椰青遞過去:“你試試,真的很甜。”
江霖對椰子水并不太喜歡,但對上她水汪汪充滿期待的眼神,他很自然就湊了過來,就着她喝過的竹管吸了一口:“是挺甜的。”
他的動作格外自然,仿佛一點也不覺得這樣做有什麽問題。
但坐在他旁邊的謝旭東和葛大川兩個人都大大張着嘴巴,足以塞下一顆雞蛋。
葛大川:“江霖,你這算不算吃了白同志的口水?”
白榆:“……”
江霖:“……”
林向雪看不下去了:“你到底會不會說話的,這叫間接接吻好不好?”
白榆:“…………”
江霖:“…………”
其他人聞言,忍不住轟然大笑了起來,尤其是雷大姐笑聲跟打雷的一樣,愣是把白榆的臉都給笑紅了。
在憨這方面,白榆覺得林向雪和葛大川兩人屬于半斤八兩,之前她覺得兩人沒有戲,現在又覺得兩人不在一起有點浪費了。
在衆人的笑聲中,她把椰青拿回來,低着頭又喝了一口。
喝完就愣住了。
剛才屬于間接接吻,那現在豈不是……又來了一次。
她小心翼翼看向衆人,發現大家都沒注意到她這邊,她剛想松口氣,誰知下一刻就對上了江霖意味深長的眼睛。
“轟”的下。
她的臉更紅了。
心髒砰砰直跳。
其實兩人更直接的吻都有了,這點真算不了什麽,可不知道為什麽,一對上他的眼睛,她就雙腿發軟。
嗚嗚好丢人……
好在大家都專注在吃上面,紅燒肉肥而不膩,香甜松軟,入口即化,吃了一塊還想吃第二塊,豆腐松
色澤黃亮,味香清口,就是小孩子都喜歡這口感。
拍青瓜酸辣爽口,非常解膩,香辣蝦麻辣味濃,肉質又鮮又滑,吃再多都不會覺得膩,老母雞椰子湯湯白如牛奶,濃濃的椰子味十分甘甜,清熱滋補,簡直不要太好喝。
衆人大快朵頤,把一桌飯菜都消滅得幹幹淨淨,連湯汁都被衆人拌着飯一起吃下去。
“擦咔——”
“擦咔——”
白榆拿着相機拍了不少照片,有大家圍着美食咽口水的,有她和林向雪以及雷大姐三人的,也有她和江霖兩人的。
這雖然不是他們的第一棟房子,卻是他們婚後第一棟一起花心思一點一點修整起來的房子,在接下來幾年,甚至十幾年幾十年,他們有可能都會在這個房子度過。
燈光下,他們肩膀挨着肩膀,她的頭微微歪向江霖,江霖頭偏着,眼睛卻沒看鏡頭,而是眼簾微垂看着她。
“擦咔——”一聲。
林向雪按下快門,把這一刻定格下來。
在衆人歡呼的時候,在隔着幾條街的後面。
孫薔薇扒着露臺的牆壁,墊着腳尖往這邊張望,但天色太晚了,什麽都看不到。
吃完飯後,男人負責收拾碗筷。
碗筷雖然多,但幾個人一起幹活,很快就幹完了,等衆人走後,天色已經完全暗下來了。
白榆在浴室洗澡時突然想到一個問題——
之前她和林向雪一起睡,可從今晚開始,林向雪會睡在一樓的客人房,這麽一來,她和江霖就要再次同床了。
之前在京城因為發生了那麽多事情,所以他們都沒有心情做那種事情。
可現在……
白榆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沒什麽好緊張的。
好歹她是吃過肉的,而江霖是童子雞,要緊張也是他緊張,畢竟很多男人第一次都很短。
白榆這次洗澡洗了很久,久到江霖和林向雪兩人都以為她暈倒在裏面。
可該來的終究會來。
白榆躺在新買的一米八大木床上,身上蓋着一層薄被單像蟲子一樣滾來滾去,滾了一會兒滾出了一身汗。
啊啊啊好緊張。
雖然她一直告訴自己沒什麽好緊張的,但越是這樣她就越緊張。
想到等會兒兩人就要“坦誠相待”,她的心髒就跳得好快,渾身更是莫名發起燙來。
那天扯掉他褲子的畫面再次湧上腦海,她一把捂住了自己的臉。
他那裏那麽……大,而他又沒什麽經驗,到時候她要怎麽引導他才不會那麽受罪?
可江霖那麽敏感聰明,萬一被他察覺她“經驗十足”問起她為什麽懂這些,她到時候要怎麽回答?
白榆糾結得眉頭都長皺紋了。
就在這時,門“吱呀”的一聲被推開了,穿着背心和大褲衩的江霖走了進來。
白榆幾乎連大氣都不敢喘,更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只躺在床上裝死。
江霖關了燈上床,在她身旁的位置躺下。
下一刻,白榆就感覺自己的腰從背後被他給摟住了。
來了。
那個時刻終于要來了。
她全身繃緊,感覺全身寒毛都豎起來了。
可一秒鐘過去了……
一分鐘過去了……
江霖抱着她,卻沒有下一步的動作。
白榆:“???”
難道他不會?
就在白榆糾結着要不要反客為主時,背後就傳來了他的聲音:“睡吧,你今天應該很累了。”
所以這是……不做了?
白榆怔了下。
心裏暗暗松了口氣,同時還有點莫名的遺憾。
下一刻,她就在心裏偷偷啐自己,她在遺憾什麽啊?
不過不做也好,她忙活了一天的确很累了,他本錢那麽厲害,要是今晚來的話,明天她估計就不用下床了。
人一放松下來,睡意很快就襲上來。
不到一分鐘,白榆就進入了夢鄉。
黑暗中,江霖慢慢睜開眼睛,把懷裏的人抱得更緊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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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榆這一覺睡得很沉,等再次醒來,已經臨近中午。
林向雪跟她差不多,也是睡到這時候才醒來。
兩人你看我,我看你,都忍不住笑了。
江霖給她們打的早飯已經涼了,不過這天氣不算太熱,沒有變壞,熱一熱還能吃。
白榆打算随便吃一點,然後去找雷大姐一起買雞崽,雷大姐昨天把她家的老母雞貢獻出來,家裏現在只剩下一只不怎麽下蛋的老母雞,因此也需要多買一兩只雞崽。
白榆兩輩子都沒有養過雞,不知道要怎麽挑選雞崽,所以打算到時候就跟着雷大姐,讓她幫自己長眼。
誰知她剛把肉包放到蒸鍋裏去蒸,就聽見外面傳來了敲門聲。
她應了一聲走過去開門。
門一打開,就見孫薔薇站在門口,臉紅紅的。
白榆看着她,沒出聲。
昨天謝旭東沒有帶孫薔薇過來,誰也沒開口問。
畢竟孫薔薇喜歡過江霖,她要是過來的話,只怕氣氛會很尴尬。
江霖從外面回來,一進辦公室電話就響了起來。
電話接通後,江啓邦的聲音從那頭傳過來:“是我,我這次打電話過來,是有件事情要跟你說。”
江霖:“什麽事情?”
江啓邦:“關于你妹妹又涵的。”
江霖沒吭聲,下意識覺得對方要說的不是什麽好話。
果然,下一刻就聽江啓邦道:“你妹妹被壞人蒙蔽做錯事的事情你也清楚,我跟你英姨商量後,打算送她去你那裏,一來可以讓她遠離那個男人,二來也可以遠離這邊的是非,她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在這邊肯定是找不到什麽好人家,你是她親哥,你看看那邊有沒有比較靠譜的男人,幫她物色一個。”
江霖拿着電話良久沒出聲。
江啓邦:“你有在聽嗎?我知道你們剛新婚,本來不應該把又涵丢給你們,可我們也是沒辦法了,雖然現在外面的人還不知道,可終究紙包不住火,你就幫你妹妹這一次吧。”
江霖:“我現在要出任務,回頭等我跟榆榆商量後,我再打電話回去。”
說完,他就挂掉了電話。
江啓邦聽着電話那頭傳來的“嘟嘟”聲,氣得差點沒把電話給砸出去:“逆子!真是逆子!”
婁秀英:“江霖拒絕了嗎?”
江啓邦重重把電話一挂,瞪了她一眼道:“都是你,說什麽要以柔克剛,說什麽江霖吃軟不吃硬,還要我這個做父親的低聲下氣來求他,結果呢,他還不是沒答應!”
江啓邦越想越生氣。
他都這樣“低聲下氣”來跟他商量,他居然還要考慮,他眼裏就是沒有他這個父親!
婁秀英聞言,眉頭也蹙了起來。
上個星期婁曼麗打電話過來,給她說了個好主意,讓她把江又涵送去瓊州島讓白榆這個做嫂子的照顧她。
她一開始還有些舍不得,後面越想越覺得這是個好主意。
那個叫梁天宇的男人已經被他們江家找出來t并教訓了一頓,且他的工作都沒了,可就是這樣,江又涵卻還想跟他在一起,還說什麽她已經不能生孩子了,她只能嫁給那個男人。
說什麽鬼話!
她去打聽過了,那男人十來歲就沒了父親,後面有幾個弟弟和妹妹,還有一個尖酸刻薄的寡母,這樣的家庭嫁進去,那不僅是嫁過去扶貧,更重要的是以後會被一直吸血。
那一家子全身都長滿了心眼,江又涵哪裏是他們的對手,要真嫁過去,肯定要被他們啃得屍骨無全。
她絕對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因此把她送去瓊州島是個非常好的方法,一來她可以和那個叫梁天宇的男人分開,等時間久了,再深的感情也會沒了。
二來海軍部隊有大把家世不錯的男人,哪怕是二婚也無所謂,那邊的人不知道江又涵跟人睡過,又流過産,只要多準備點嫁妝,不愁找不到男人嫁。
最後就是江霖再怎麽說也是江又涵的親哥,他難道還能見死不救不成?
白榆嫁到江家來,難道還能虐待小姑子?
她越想越覺得這主意好,于是便慫恿丈夫打電話過去,還讓他要用“懷柔政策”,誰知江霖這家夥軟硬不吃。
真是氣死她了。
兩夫妻你看我,我看你,坐着互相生氣。
婁秀英:“事到如今,我們只能分兩步走。”
江啓邦看向她:“哪兩步。”
婁秀英:“一是先斬後奏,不用江霖那邊同意,我們直接把人送過去,等人到了那邊,難道他還能把自己的親妹妹趕出家門不成?”
江啓邦覺得她這話有道理:“那第二步呢?”
婁秀英:“過幾天就是老太太的忌日了,你到時候就說夢見了老太太,說老太太知道了又涵的事情後很難過,然後趁機讓老爺子幫一幫又涵,有了老爺子那邊給江霖施壓,我就不信他還敢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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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榆不知道婁秀英和江啓邦兩人的計劃,她和雷大姐一起去供銷社買了三只雞崽回來,另外還有一只三個月大的小奶狗。
小奶狗不是買的,而是在半路上撿到的。
當時她們提着東西準備回家,路過一處垃圾堆上,突然發現裏頭傳來“嗚嗚”的聲音。
雷大姐一聽就是說小貓崽或者小奶狗,她說這邊人家裏動物生了崽不想養那麽多,又找不到人養,就會把這些剛出生不久的小狗奶小貓崽丢到垃圾堆裏悶死它們。
白榆聽了于心不忍,不顧髒蹲下去扒拉垃圾,最終從垃圾堆下面找到了一只白色的小奶狗。
小家夥差點就被窒息而死,全身髒兮兮的。
不過雖然人類這樣對它,但在看到白榆的第一瞬間,它就搖起了短短的小尾巴,還伸出小舌頭舔了舔她的手。
那一刻,白榆的心軟成一片。
她當下就決定把小家夥帶回來養,正好可以給她看護院子。
而且江霖有時候一出任務就要來十來天甚至更久,房子那麽大,有只狗陪她也會安全感一點。
小家夥生命力十分頑強,回家後吃了點東西後就生龍活虎了起來,這裏看看,那裏嗅嗅,還往小土地上撒了第一泡尿。
白榆本想過幾天再給它洗澡,可小家夥很喜歡蹭她的腳,還想跟她上二樓去。
看它狀态還不錯,于是便燒了熱水給它洗澡。
這會兒院子裏只剩下她和小家夥,林向雪在房裏補覺。
她把肥皂揉搓出好多泡泡,又抹在小家夥身上:“小家夥,你喜歡什麽名字?你的很多小夥伴都叫招財,要不你也叫招財吧。”
把財招到家裏來,挺好的。
“汪汪……”
小奶狗卻朝她奶兇奶兇叫了一聲,好像在說“我才不要這樣爛大街的名字”。
白瑜把它的身子轉過來,還別說,小奶狗洗幹淨後眉清目秀的,就跟江霖是人中龍鳳一樣,它就是狗中帥狗。
想到這,白瑜覺得叫它旺財之類的名字的确有些不般配,就好像江霖如果取名狗蛋或者鐵蛋的話,那簡直無法直視。
“你看你長得這麽帥,那你就叫土豆餅吧。”
小奶狗歪着頭“嗚”了聲。
那樣子仿佛在說,這兩個事情有什麽關聯嗎?
白瑜:“你是不是想問我為什麽叫你土豆餅對吧,那是因為你的男主人他很喜歡吃土豆餅,你還不認識你的男主人吧,不過我可以給你介紹介紹,你的男主人不僅長得帥,而且溫柔體貼,以後你長大了也要成為一只體貼狗妹妹的好男狗知道了嗎?”
小奶狗:“汪~”
白瑜滿意點頭:“知道就好,還有你可千萬不能學了葛大川和謝旭東那兩人,他們不行……”
話還沒說完,白瑜就感覺不太對勁,慢慢扭頭看去——
就見江霖站在她身後,目光意味深長。
在他後面,還站着葛大川和謝旭東兩人。
白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