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最痛的痛是沒法說出口的痛
“啊，想起了一些不得了的事情了！”
“……？”
蘇言抓起一臉茫然的許晴空的手往一旁的秋千架走去，“空，我們去那邊坐坐。”
“幹嘛突然那麽……幼稚。”
“哪裏幼稚了，蕩秋千很好玩，不是嗎？”
“比起這個，你……剛剛那句話是什麽意思？是……想起來自己被誰襲擊了嗎？”
“……不是。”蘇言拉着許晴空坐到了秋千架上，然後站在他的身後輕輕地推動秋千，“想起小時候經常和空到這邊來蕩秋千呢。”
“……這樣嗎？”
“嗯，來，現在換我來坐。”
“……幼稚。”
“哈哈。”蘇言輕笑，當許晴空站起來之後，他便快速坐到秋千架上，然後伸手将對方攬在了自己的身上，許晴空愕然道，“這秋千架可承受不了兩個成年人的重量！”
“空不覺得自己低估了這秋千架的質量嘛！小時候可是一大群人同時在這上面搖來蕩去的呢！”
“……！”
“空看，這不是好好的嘛！”
“被人看到的話……”
“看到又能怎樣，我不會在乎別人是怎麽看，或者怎麽想的。”蘇言縮了縮懷抱，将臉貼在了許晴空的後脖頸，感受着對方的那份溫熱，輕聲說道，“我在乎的，永遠只有空一個人而已。”
“……你！”許晴空低頭，思緒在對方的唇瓣觸及自己的耳根時逐漸變得混亂起來——
“……人只有學會舍去，才能有所成長。倘若一直将自己埋藏在過去而走不出來的話，那麽便也就失去了活着的意義了。”許晴空突然回想起了千美子對他說過的這番話，然而他的內心并沒有因此變得堅定起來，反而變得越發動蕩不安。越是感受到對方的那份心意，心中那不堪的過往，便如洪流一般洶湧襲來，它壓迫着他的胸口，令他無措、呼吸不暢。
“……該回去了。”
深呼吸，平抑複雜的內心後，許晴空掙脫對方的懷抱便徑自往自家宅院所在的方向走去。
“空——”
蘇言不懂對方為何突然之間變得如此冷漠，他追上去，抓住了對方的手，就張口道歉起來，“對不起！空之所以生氣，一定是我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對吧？”
“……！”許晴空不敢直視對方那一副委屈巴巴求原諒的表情，何況對反又沒有做錯什麽，錯的只是自己事到如今仍無法抛卻的沉重的過往而已。
“是我……自己的問題。”許晴空低着頭輕嘆口氣，旋即重新擡腳往自家方向走去。聞言，蘇言松了口氣，同時更大的疑惑襲來，他邊跟上對方，邊張口問道：“空說的是什麽意思？”
“……沒什麽。”
“……”
蘇言心中雖然很在意，不過看對方壓根就不打算說明的樣子，便也只能停止追問。
“那個……”蘇言突然想到一個問題，于是小心翼翼地張口問道，“等下回到曲江的話，我……還可以繼續和空住在一起？”
“不可以。”
許晴空張口毫不遲疑地拒絕了。
“為什麽不可以？”
“你的傷既然好了，我也沒有理由繼續将你留在那裏。”
“理由什麽的，‘戀人關系’還不夠嗎？”
“……戀人？”
“欸？難道空沒有把我當成戀人看待嗎？”
“……”
“在空承認戀人關系之前，我是絕對不會搬走的！絕對！不搬！”
“你……這是在耍小孩子脾氣嗎！”
“沒有，我只是希望空能夠像個男人一樣，對我負責而已！”
“你……”看着對方那一本正經地委屈模樣，許晴空原本陰郁的心情突然變得有些哭笑不得起來。真要說起來的話，自己才是那個需要對方負責的人吧。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他輕嘆口氣，轉而說道，“時間不早了，趕緊回去，然後出發。這裏到車站，還有一段距離呢。”
回去宅院并稍微收拾了一下行李後，許晴空看向走到大門口來送別自己的老人家叮囑道：“飯後的藥記得按時吃，如果有哪裏不舒服，記得第一時間聯系我媽他們，千萬不要覺得什麽問題都能夠硬抗過去！”
“真是啰嗦，我知道了。”
“奶奶要保重身體哦，我回去曲江後，會給奶奶您寄許多有趣的書回來的。對了，還有空醬的貓糧。”蘇言說。
“那我就先說聲‘謝謝’了。”
“只要有時間我就會和空一起回來看望您的。”
“現在通訊那麽發達，即便隔着萬水千山，一通視訊就搞定了。”
“欸？奶奶您也會玩智能型手機？”
“當然。”
“我居然都不知道，來，我們得互加一下賬號，這樣一來，有時間就可以視訊聊天了。”
“嗯。”
“……”看着眼前兩人那越發熟絡的互動，許晴空莫名地覺得內心一片暖洋洋的，驚覺時，他甩了甩頭，接着佯裝生氣地催促道，“時間不早了，走了。”
“空等等我！”見許晴空不等自己便踏出去了腳步，蘇言便以最快的速度添加了老人家的賬號，在追出去的同時，他回頭對老人家說道，“奶奶，保持聯系哦。”
“好。”老人家欣慰地點點頭，張口說道，“空兒就麻煩小蘇你了。”
“……欸？”聽老人家喊自己小蘇，蘇言微微一愣，回過神時，他立即回道，“啊，收到！我一定會好好照顧空的！”
數小時後，兩人回到了清風雅樂公寓。
回到公寓的許晴空一邊考慮着晚飯該做什麽，一邊尋思着該如何做才能讓蘇言搬出去。
“……在空承認戀人關系前，我是絕對不會搬走的！絕對！不搬！”
蘇言耍小孩子脾氣一般的宣言在許晴空的腦海之中回響，他無奈地嘆了口氣。
“既然是秋天，偶爾動手烤一下秋刀魚如何？”
“可以啊，我也正有這種想法呢。”
“突然想起來，我們這邊沒有烤箱呢！”
“……唔！”蘇言尋思着，突然他的腦袋靈光一閃，接着打了個響指說道，“小雪那邊有。”
“……是嗎？”——許晴空心中的疑問還沒說出口，便見蘇言已經動身跑去隔壁了，徒留他在客廳嘆了口氣，心想對方該不會跑過去直接把人家的烤箱給抱過來吧。
“我回來了——”
“……果然！”
心中的預感成真，許晴空只得無奈地嘆口氣，“你怎麽把它抱過來了！”
“欸？不是要用到嗎？”
“……沒關系了。”許晴空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他上前接過對方手中的烤箱，然後拿進了廚房。
“對了，小雪說到時候也要過來吃烤魚，等下我們多買幾條回來吧。”
“嗯。”
将烤箱放好後，許晴空看了眼手機，發現時間已經是下午17點，差不多也可以去市場了，于是便決定動身。
“我也要去哦。”
“不可以！”
“為什麽？”
“像你這樣的人去菜市場太顯眼了！”
“空在我眼裏更加耀眼哦！”
“……總之不可以跟來。”
“我會戴上口罩和墨鏡的！”
“那樣只會更加惹眼！你見過誰去菜市場還戴着口罩和墨鏡的嗎？”
“我……”
“我走了，你就留在家裏看家吧。”不等蘇言多說，許晴空帶上房門便獨自離開了。
沒多久的功夫，許晴空便采買好了制作晚餐的材料。回來的路上，經過便利店時，許晴空注意到張貼在店家門口的新口味冰激淩海報，心下便決定買兩支回去給蘇言得了，“就當是……補償吧！”
“我……到底在做什麽呢？”
買完冰激淩後，許晴空突然間又有些後悔了，明明尋思着該如何讓對方搬出去的，為什麽偏偏又不自覺地做出這種會造成反效果的事情呢？
“可是……算了，買都買了，總不能丢了。”他一臉憂郁地喟嘆一聲，然後重新擡腳往公寓樓上走去。
“我回來了。”
打開房門後，他走到玄關處換上室內鞋，然後走向客廳，發現蘇言并不在屋內。
“……是跑去小雪那了吧。”
許晴空心裏如此猜想着，也就沒有太放在心上。他将食材拿進廚房，将冰激淩放進冰箱後，便開始着手淘米做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