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媛俪看着吳蓓殇擦掉臉上的殘妝恢複成原來的樣子,不禁感嘆道:“都說女人化妝就像變魔術,這回我真信了。”她也會化妝,但是對着鏡子還是能看出這原來就是自己。
為了驗證自己的臉,吳蓓殇用力掐了一下,“我沒有整容,化妝真的可以改變人的樣貌,或許還有一點,因為我笑與不笑的關系。”她面帶笑容時會顯得有活力,看起來比實際年齡小。不笑的時候,給人感覺死板,再配上淩亂的頭發,差不多該有三十了吧。
他被蓓蓓突然的行動吓到,哪有人為此狠捏自己臉的,“疼不疼?”
“疼,但是還好。”她是人,當然會有感覺。
張厲風溫柔撫摸吳蓓殇被捏紅的臉頰,觸感不錯。
喂,喂,這空間還有一個人呢,別把她當不存在。“我今天來是邀請你們到我家做客,記得一定要來。”王媛俪有過被張厲風放鴿子的經歷,所以為了預防萬一,她得多囑咐一句。
夏頤朵大廈,B棟十三樓,張厲風和吳蓓殇到了。按響門鈴,開門的是一個留着娃娃頭的五歲小女生,她一見到張厲風便激動地喊道:“舅舅。”
張厲風一把抱起她,“梅梅,想不想舅舅。”
“想。”小女生嬌嫩的聲音回複他。
“梅梅,這是你舅媽,喊一聲舅媽。”
小女生看着吳蓓殇面無表情怯怯的不敢說話,吳蓓殇突然一改畫風微笑着和她打招呼:“你叫梅梅是嗎,不用怕我,我不會把你吃掉的。”
梅梅一開始見吳蓓殇,看起來冷冷的,梅梅不禁感到害怕,但是吳蓓殇對她微笑之後,她漸漸放下,甜甜的喚了聲:“舅媽。”
雖然舅媽聽着怪怪的,但勉強接受。小姑娘真可愛,過來抱抱。“梅梅,舅媽抱抱你好不好?”
梅梅點頭,吳蓓殇從張厲風懷裏接過她。
她以後也要生這麽可愛的女兒,然後把她打扮成小公主,這件事是不可能的,打扮成巫婆這個主意不錯。
吳蓓殇進入王媛俪的家還是抱着梅梅不肯松手,十分疼愛她。王媛俪見此,“厲風,你老婆将來一定很寵孩子。”
張厲風看着吳蓓殇抱着梅梅坐在沙發上講故事,寵溺的笑了,原來一個孩子就可以讓他見到蓓蓓那麽多真誠的微笑。
王媛俪的老公肖朗抱着出生不久的老二胖胖坐到吳蓓殇身邊,“梅梅,你不要弟弟了嗎?”
“我有舅媽,不要弟弟了。”
“哎呀,你這孩子,竟然不要那麽可愛的弟弟了,當初是誰在醫院指着玻璃窗大喊,這是我弟弟!”
梅梅嘟起嘴巴,“爸爸,你不守信,我們說好不再提的,哼。”她坐在吳蓓殇膝上,雙手撰住她的衣袖,把臉埋進她的胸前。
肖朗面露尴尬,他開玩笑的,怎麽梅梅好像更黏弟妹了。
“姐夫,梅梅五歲了,她能明白一些以前不懂的事情,你現在說她糗事,她當然害羞了。”
真是罪過,竟然是由這個初見面的弟妹來開導他,他還是把胖胖抱回房讓他繼續睡覺得了。
“你爸爸走了,我們繼續講之前故事好嗎?”吳蓓殇溫柔的和梅梅說話。
“嗯。”梅梅點頭。
“從前有一顆小樹苗,它漸漸地長成大樹,然後在枝頭結滿了紅彤彤的果實,梅梅猜猜什麽水果顏色紅彤彤、吃起來脆脆的?”
“是蘋果。”她最喜歡蘋果了。
吳蓓殇微笑,“梅梅好聰明,樹上結的果實就是蘋果。又圓又大的蘋果長在高高的大樹上,有個小孩想要吃它,卻怎麽也摘不到,她喊來自己的爸爸幫忙,她的爸爸拿着一根棒不斷敲擊樹上的果實,一個個蘋果嘩嘩掉落,摔倒地上全都碎了,小孩子和她的爸爸很傷心,他們一個蘋果都沒有吃到,小松鼠聽到他們哭聲知道了這件事情,于是上樹幫他們摘下蘋果,小松鼠拿到的蘋果是完整的一個,沒有損壞,它把蘋果交給他們,然後就走了。”
“還有呢,還有呢?”
“故事已經結束,現在我要問你問題。”
梅梅興奮地眨着眼睛,“舅媽,你說。”
“為什麽蘋果掉到地上就碎了呢?”
“梅梅不知道。”
王媛俪一旁看着,不解弟妹的問題,她才一個五歲的孩子能懂這些嗎?
“那是因為重力,就像梅梅不小心摔倒在地上會受傷一樣,蘋果掉落地面也會受傷,然後它的形狀就會發生變化,然後壞了不能吃了,所以梅梅不能随便把東西扔到地上好嗎?”
梅梅點頭,原來蘋果掉到地上會變形,是因為重力,雖然她不明白重力是什麽,但是她記住了。
這也行,她一直以為小孩子不懂這些,所以平常只給她讀童話故事。王媛俪拍拍張厲風肩膀,“弟妹不錯啊,她難道是幼兒園老師?”
“不是。”
“我還以為她是呢,教孩子真有一套。”比起她這個做媽的,梅梅更喜歡弟妹了,哎,好傷心啊。
吳蓓殇繼續提問:“為什麽小孩和她的爸爸都不能摘下蘋果,小松鼠卻能摘到呢?”
“因為小松鼠會爬樹。”
“梅梅真聰明,這點很對,但還有其他的,是他們用的方法不對,只要掌握住方法,小孩子和她的爸爸其實可以自己拿到蘋果。梅梅喜歡吃什麽?”
“冰淇淋。”
“那麽我問你,冰淇淋為什麽要放冰箱呢?”
“不知道。”她只知道冰淇淋很好吃。
吳蓓殇耐心告訴她:“因為冰淇淋放在外面會融化變成水,只有放在低溫的冰箱才能保存它,否則梅梅最喜歡吃的冰淇淋就全部變成水,那就不能吃了,我們是不是應該感謝冰箱幫助我們保護了冰淇淋呢!”
“嗯,我要謝謝它。”梅梅跑到家裏的冰箱旁,鄭重其事的向它道謝。
吳蓓殇摸摸梅梅頭頂柔順的發絲,“我們要有一顆感恩的心,感謝那些幫助過我們的人或事,這樣梅梅長大就會變成童話故事中的公主。”
“梅梅要當公主。”小丫頭緊挨着吳蓓殇撒嬌。
“那你能告訴我,你為什麽剛才沒有吃蔬菜,只吃了肉肉。”她觀察過梅梅,發現這孩子嚴重挑食。
梅梅睜大水汪汪的眼睛,糯糯說道:“不喜歡。”
“可是你不吃蔬菜就不會長高,不長高就不會長大,不長大就當不了公主。”吳蓓殇輕聲嘆氣,“舅媽也幫不了你。”
梅梅抓住她的手,不停擺動,“我要當公主,我要當公主。”
“當公主就不能挑食,不喜歡吃的食物必須吃掉,而且不能浪費糧食,否則會遭雷劈,梅梅永遠當不成公主。”
小姑娘吓得哇哇叫,大喊:“我以後再也不挑食,會乖乖吃掉不喜歡的菜菜,不要雷劈。”
王媛俪傻傻看着,她怎麽就誤會弟妹是寵孩子,明顯是威脅,但成效不錯,以前她費勁告訴梅梅不要挑食,梅梅還是只吃肉,現在弟妹用三言兩語,梅梅就變得聽話了,教育手段的确比她高明,不由讓她懷疑,弟妹确定沒有當做老師!
張厲風扶着腦袋,他也和王媛俪同樣的想法,蓓蓓教育孩子太有一套,估計裏面有他不知道的,指不定她還真有一個月當過幼兒園老師。更令人詫異的是她教導孩子的方法,用小孩子最喜歡的故事來引導生活中的點點滴滴,讓梅梅容易理解複雜的事情。
“梅梅要說到做到,我會經常問你媽媽的,如果你還是不吃蔬菜,我讓上帝爺爺懲罰你永遠長不大。”
不住點頭,她才不要長不大,也會努力吃掉那些不喜歡的菜菜,“舅媽,我一定會做到的。”
吳蓓殇嘴角彎起一抹弧度,朝不遠處的王媛俪眨眼睛,好似在說,看,你的孩子被我馴服了。
“厲風,我向你抱歉。”
平白無故道歉,“你做錯什麽了,王姐?”
“我今天進你辦公室的時候,認為眼前的女人穿着随意,看着十分不讨喜,她又假裝聽不到我說話,所以給我感覺不好,當你說她是你老婆時,我甚至不敢相信,你們倆怎麽會湊在一起,因為你們看起來完全不配。”
張厲風沒有生氣,這種話他上大學期間就聽多了,那時蓓蓓還只是他的朋友,“蓓蓓平常是沒有表情,但不代表她冷情,她的優點很多,都被她隐藏起來了,所以憑外表判定一個人是不正确的。”
難以置信,眼前的人還是她認識多年的那個人嗎!“厲風你真的變了,以前的你絕對不可能說出這番話。”結婚真的改變了他。
“也許吧,以前我交往過漂亮的女人,從沒考慮過任何內涵,但是時間一長,發現她們美麗的外表下擁有一顆漆黑的心,人的漂亮又有什麽用,如果她們真的好,我就不會一個換一個。”
“我看你是沒找對人,所以才會給人花心的感覺,其實你的每段戀情都付出了真心,只是不能維持長久,你的歷任女友都留不住你的心。你呀,如果不是聽到消息,我還真不知道你結婚了。快給我說說,你和弟妹是怎麽認識的?”她迫不及待想要聽這小兩口的愛情故事,想必一定十分精彩。
尴尬,他該說什麽,他們之間的故事混亂的可以,堪比電視劇情節。
“我和他是青梅竹馬,雙方的父母也是好友,但是僅維持了幾年,我搬家之後我們兩家就不常聯系,因緣巧合,我們居然上的是同一所大學,然後漸漸地兩人有了聯系,慢慢有了感情,就是這樣。”吳蓓殇代張厲風陳述他們之間的所謂“愛情”故事,不需要停頓,她語句連貫的說出修改後的內容。
這段故事跳脫的好快,她不相信他們的故事除了青梅竹馬這個橋段,會如此平淡無奇,其中一定省略了很多,既然弟妹不想多說,她也不會強求。
“這是我給姐姐的禮物,不知道你喜不喜歡。”吳蓓殇從包包中掏出自己的小說。
王媛俪接手,陌殇的《淺藍色夢幻曲》、《愛在維也納》、《醉夜月光》、《黑色假面》、《蒲公英的歸宿》,她緊拽書本,語氣頗為激動,“你怎麽知道我喜歡這個作家,他寫的書都很還看,我全都看過,但是這幾本怎麽市場上沒有呢?”
“因為它還沒有上市,給你的是試行版。”外人以為她一年只寫兩三本小說,其實不是,她若是靈感多,構思得快,幾個月就能寫完一本。電腦裏也儲藏了好多寫完的故事,她沒有發出去的原因是怕其他人覺得她寫小說太快,有些人會嫉妒,正常人是不會寫那麽快的。
“還沒上市,也就是說我手上的小說別人都沒看過?”期待的心揣測不安。
吳蓓殇點頭。
“天哪,我太榮幸了,只是弟妹,這試行版小說你怎麽會有?”
“自然是有渠道,王姐只要你喜歡就好。”她除了自己的書能拿出手,其他的禮物都沒什麽意義。
“王姐,陌殇的書有那麽好,瞧你樂開花的樣子,姐夫看見了還不掉進醋壇子。”張厲風不解,蓓蓓的書當真那麽受歡迎,就連王姐都陷進去了。
恰巧肖朗從房內出來,聽到張厲風講他,“你們在說我壞話?”
“姐夫,你對于王姐喜歡陌殇的小說不會吃醋嗎?”
“為什麽要,你姐喜歡的是陌殇寫的小說,而不是他這個人,網上不是說了陌殇現在有三十幾歲,是個有着啤酒肚的中年男人,我三十一,每個月都會上健身房運動,身材一定比那個啤酒肚的陌殇要好,你姐肯定比他更喜歡我,的身體。”
張厲風不由自主看向那個三十好幾,有着啤酒肚的陌殇,她低頭瞧着自己肚子,沒有啤酒肚啊,仍然是扁扁的,而且她還沒有三十歲。
離開王媛俪家的時候,梅梅拉着吳蓓殇的手不肯松,哭哭啼啼的,“舅媽你不要走,你和梅梅玩好嗎?”
“梅梅聽話,松手,你舅媽要回家睡覺了,她下次還會來的。”
“真的嗎?舅媽你還會來?”
吳蓓殇點頭。
梅梅松手後不斷晃動手臂,再見。
王媛俪感覺一絲酸意湧上心頭,這小家夥竟然連老娘的話都不聽了,沒天理啊。
回家路上,吳蓓殇一本正經對張厲風說:“我餓了。”
不是吧,他們兩個小時前才吃過晚飯,現在就餓了,他老婆的胃越來越接近無底洞了。
吃過宵夜,吳蓓殇終于有了困意,懶懶的不想動,這不身邊就有一個奴隸可供使用,他們現在是夫妻,又是熟識,沒什麽好尴尬的。
她伸出雙手,“張厲風抱我回房睡覺。”
“是,太後。”他發覺蓓蓓最近越來越懶了,幾步路的距離她都不想動,一直喚他抱着,他可以理解為蓓蓓在向他撒嬌嘛!
吳蓓殇不覺得自己在撒嬌,她只是不想動,認為自己懶病犯了,也許過了幾天她就好了。而她所說的幾天變成了半個月,這半個月裏吳蓓殇提不起勁,感覺渾身軟綿綿的,就像中了十香軟筋散。張厲風習慣了吳蓓殇陪在身邊,即使她渾身發軟也沒有商量的餘地,她懶得走路,他就把她公主抱着。此舉羨煞了多少旁人,虐死了多少單身狗。
對于公司的流言蜚語,吳蓓殇不在乎,她更在乎自己是不是真的生病了,萬幸,她除了懶了一點,更愛睡覺一點,食量更大一點,其他都很健康。
這一天早上,她感覺力量又回來了,所以謝絕張厲風的公主抱,自己一個人走。張厲風則是看着空蕩蕩的懷抱,眼中閃過一絲留戀。
似乎是為了彌補之前懶洋洋的自己,吳蓓殇工作更帶勁了,只是突然想起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再結合自己最近的狀況,與那個有了十之八九的聯系。她合上筆記,走到張厲風的辦公桌面前。
“老公,我剛想起一件事,我的親戚已經有幾次沒有來報到,所以我們應該去醫院看看。”
張厲風還想,蓓蓓怎麽會喊她老公,平時都是直呼他名字,接着聽到,“親戚,誰?”
吳蓓殇為他的目愣翻白眼,“大姨媽,女人的月月好朋友,通俗點叫做生理經期。”
“也就是說?”
繼續。
“我們要上醫院。”
沒錯。
“做什麽?”
他傻呀!
“看婦科。”
張厲風這才反應過來,“我要當爸爸了,我要當爸爸了……”
他變成複讀機了。
吳蓓殇伸手叫停,“你也別太興奮,還不一定,只有上醫院檢查了才知道。”
張厲風立馬收拾東西。
“請問你在做什麽?”
“去醫院啊!”不是要檢查嘛。
“你工作結束了嗎?”
張厲風撥通了一個電話,講了一會兒,“好了,我們走吧。”
“你确定沒問題,我可不希望你因為我導致工作進度變慢。”
“你就放一百二十個心,我工作的後續交給這個人絕對沒問題。”
“那好吧。”
另一邊,張仲肖正在家中幫妻子撥橘子,接到了來自兒子的一通電話,當他放下電話後,傻愣了一會兒,就連蕭美毓問他說了什麽他都沒有回應。
好半晌之後,他毅然起身進了卧室換上了正裝,蕭美毓看到老公反常的行為當然不會誤會他有什麽對不起她的地方,只是奇怪他又不上班穿西裝打領帶幹嘛。
“老婆,我去上班了。”
欸,真的上班?“老頭子,你奇怪啊,你以前巴不得不進公司,自從厲風接任後,你除了有事絕對不會進公司,現在還告訴我,你要上班去了,厲風呢,他不是在公司嗎?”
“老婆,我也是為了我們的孫子着想,才答應厲風接下他未完成的工作。”張仲肖想要給老婆驚喜,沒有在第一時間告訴她。
孫子,“難道蓓蓓懷孕了?”
“還不一定,厲風帶着蓓蓓上醫院檢查去了。”
“那你還不快進公司。”蕭美毓把張仲肖推出家門口,“老公,你加油。”啪,大門在張仲肖面前關上。
算了,他能理解妻子興奮地心情,現在指不定正拿着手機詢問蓓蓓檢查的情況。
正如他所說,蕭美毓關上大門後就拿出手機撥打張厲風的電話號碼,嘟嘟幾聲後電話被接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