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城第 38 章 Chapter 35 (3)

才反握住她的

腕,太古坊那扇門裏一個熟悉的身影走了出來。

梁開被一群小弟簇擁着從太古坊裏走了出來,他面色陰沉地站在門口,等人将車開來。

可能經歷了之前的槍襲事件,位了安全起見,太古坊的人謹慎行事,出行時小弟們把梁開夾在間,把他周身保護的嚴絲合縫,無懈可擊。

童佳屏息躲在一旁,不想讓他看見。

梁開身高眼尖,只一眼就認出了她,不過他這次沒和她招呼,只用眼神和她打了個照面,随後快速斂起,不再和她有任何隔空的交流。

**

上了車,跟梁開最相熟的小弟随口說一句:“剛才門口好像看到童小姐了。”

開車的是才從別地調過來的新人,接話:“哪個童小姐啊?”

“電視臺的,之前來拍我們太古坊,還采訪過我們水哥。”

司嘩然,從後視鏡裏偷偷瞥一眼梁開。

梁開眉頭緊鎖,臉色暗沉地看着窗外。

那小弟又要多嘴,他回頭,猛地擡一記甩下去,掌力正那小弟後腦勺。

“操,那麽多廢話,閉嘴呀。”

自從林競堯被條子帶走後梁開的脾氣就漲了不少,以前兄弟們和他開幾句葷玩笑他也不會動氣,現在說正經的他都會突然動怒,根本摸不準他心思。

那小弟挨了打,忍着痛,乖乖閉嘴不說話了。

車廂裏突然就增加了不少緊張壓抑的氣氛。幾個人都不敢出聲,開車的兩眼直直盯着前方的路看。

梁開有些暴躁,想起剛才在童佳身邊的男人,忍不住罵了句粗。

還在火頭上,餘的電話打了進來。梁開收了脾氣,接起,問爺什麽事。

那頭叽裏咕嚕說了一堆,梁開在這邊周旋:“爺,池爺就是偏心,那一大塊肉全給馮青山了其他人怎麽辦。況且我們又沒搶他貨,沒挖他人,大家各做各的,他跳毛跳。”

“行了行了,一會兒我知道,我忍着,我什麽都不說,他說怎樣就怎樣好吧?”

“我哥還在裏頭呢,池爺到底這次幫不幫啊?行,就您一句話,我梁開可記下了啊。”

“大概二十分鐘吧,二十分鐘後見。”

**

在外頭轉了一圈,下午童佳接到李亮亮他們幾個電話,約了在西區的一間茶餐廳見面。

茶餐廳工作日的客人并不多,童佳和周舟先抵達,巡了一圈,最後問餐廳領位要了張靠角落的桌子。

前後腳的功夫,服務生才給童佳他們上了茶,李亮亮他們就到了,見到童佳和周舟他們先是一愣,随後一個個不動聲色地坐了下來。

他們仨裏面只有戴曉天見過周舟,不過當時也只是匆匆一瞥,童佳沒好好介紹,所以不正式。這會兒大家坐在一張桌子上了,自然要正兒八經認識一下。

童佳知道他們幾個八卦心重,她也沒想藏着掖着故弄玄虛,于是說:“別這麽愣着,知道你們想什麽,我不介紹了,你們自己随便。”

她這麽一說,那幾個人還真來勁了,對着周舟研究了半天,問東問西的。

童佳在一旁看着,喝幾口茶,又給他們幾個斟滿,聽他們越說越掰忍不住拿白眼翻他們。

他們問周舟和童佳怎麽認識的,什麽關系,有沒有考慮要追童佳。

周舟其實是個性子很冷的人,在美國那會兒童佳見識過,說一不二,有自己一套原則,是個嚴以律己的狠人。童佳認識他四年,先前還以為他是個喜歡在名利場上玩弄社交段,且游刃有餘的人,她也打心裏覺得他挺适合那種場合

。後來和他熟了才發現他其實很孤僻,時常獨來獨往,像一匹孤狼。所以,她篤定他不會理他們幾個。

最後那問題是費小虎問的,童佳拿腳在桌底下踹他,沒想踹錯了人,戴曉天突然弓背,捂着自己小腿嘟囔:“童佳姐,你踢我幹嘛呀。”

童佳瞪了他一眼,又瞪回費小虎,“你們太閑了是嗎,太閑的話繼續去找替代的場景。”

兩個人對着童佳呵呵傻笑。

跟着笑的還有周舟。

童佳覺得尴尬,臉頰微微漲紅,扭頭看他,“不好意思,他們就喜歡開玩笑。”

周舟難得在初見面的人前露出和顏悅色的表情,彎着眉眼回剛才費小虎問的問題:“是挺想追的,可惜覺得難度有點大。”

不經意的一句話,雲淡風輕的語氣,似真似假的态度,童佳心裏卻咯噔了一下。她不想細究這句話裏的真實成分有多少,只覺得這種場合,這種氛圍裏,突然被半遮半掩模淩兩可的表白搞得既尴尬又難堪。

她祈禱他們幾個要麽閉嘴,要麽轉移話題,別順着,把話繼續下去。

幸好這個人只是八卦一下而已,等周舟說完他們也就歇腳了。

童佳擡眸,不敢看周舟,只盯着那個尋事的看。個人同時對着她隐晦地笑了笑。她美目一瞪,他們幾個立刻低下頭喝起裏的茶來。

“我查到趙平攆我走的說辭了,他拿走了一份視頻去臺裏告狀,我現在不知道他拿走了哪一份,不過我已經弄到了,晚上回去我看了和你們說。之後我也會和臺裏領導通氣,如果真是上頭覺得內容不夠嚴謹,我們就換。所以,你們幾個這幾天還要加緊找替代的場景。”

一聽童佳說起正事,這幾個也跟着嚴肅起來,童佳說完戴曉天說:“怪不得。”

“怪不得什麽?”李亮亮問。

戴曉天皺着眉似在回憶,“亮亮你記得前段時間我有和你說我電腦被動過的事嗎?我懷疑老趙就是那次動的。”

“你查沒查他拿走的是哪份?”童佳問。

戴曉天苦思冥想了一陣,“應該不是太古坊的,太古坊我單獨放了一個盤。”

“那是哪個?”

“真想不起來了,東西似乎都沒缺,就是被他拷貝了一份。”

一時這幾人各自陷入沉思。

童佳心裏算計着事,李亮亮說:“不管了,反正我們本來就要多備套內容,我會向臺裏如實彙報這次的拍攝情況,盡量不換走童佳。”

童佳還在極力保住太古坊這一段內容,說:“真不考慮太古坊了?我覺得這段拍得很好。”

确實拍得很精彩,不過他們不能冒險。

戴曉天着急把剛才看到的告訴童佳:“太古坊風險太大了,童佳姐。剛才我們路過太古坊看到好多警察在那,拿走了

好幾箱賬冊和監控。我們問了,他們說太古坊涉嫌犯罪活動,現在已經被封鎖了。”

不知道哪裏突然蹦出了小天使,謝謝你們的鼓勵。我這幾天咳嗽嚴重,更新緩慢了。

親,本章已完,祝您閱讀愉快!^0^

Chapter 41

太古坊被封這消息猶如一記響拳,力道實在太大,導致一頓下午茶到結束童佳都沒怎麽說話。

原本只是猜測的,沒想到才半天不到的功夫,一語成谶。

李亮亮他們五點以後約了個娛樂場子看景,和童佳通過氣後就走了。結賬的時候童佳接到葉楠女士的電話,說電視臺的領導來了,讓她盡早回度假村。她原本還答應和周舟一起吃了晚飯,這下事情全打亂了。

其實打亂事情的并不只是這一通來電,太古坊占了主要部分。

周舟應該是看出來了,取車的時候裝作不經意地問要不要再去次太古坊?

童佳先是搖頭,後來糾結的表情又有了些期許。

周舟就這麽一瞬不瞬盯着她看,看出了她的心思。

他眼神閃了閃,“其實順路,我們正好過去看看。”

童佳怕在周舟跟前打臉,不敢直接答應,傻乎乎地問:“為什麽呀?”

周舟揉了揉她的頭,對着一笑:“不去的話你心裏不踏實。”

**

太古坊的确被封了。

下午來了幾輛警車,專挑了梁開不在的時間,帶着搜查令直接查封。

梁開接到電話的時候賬本和電腦已經被警察搬的差不多了。他正在池爺的局上,一桌大哥在,他連發飙的會都沒。挂了電話還得克制情緒,對着一桌人賠笑臉。

誰叫他輩份小,剛才接電話的時候連走都走不開,一桌大哥就這麽盯着他,他沒怎麽出聲,電話裏驚恐的聲音卻傳得清晰,把他們太古坊被查封的事說得一清二楚。

等他挂了電話自然有人挑這事問。

“怎麽了?被封了?”

問話的是南區的那位,梁開以前和他交集很少,不怎麽見面彼此也就不熱絡。梁開不願自揭傷疤,搞得好像條落難狗一樣,自然不會搭理。

等了會兒沒見回話,那位大哥自然覺得沒面子,礙于這桌上有更大的大哥在,也不好發飙,只給了聲譏諷味十足的笑。

之後的十幾秒都沒人再說話,一個個看着座首的男人。

池岳東裏仍是那兩顆核桃,盤轉了幾輪才開口說話,語氣冰冷:“所以,你們是碰貨了?”

梁開不敢直接回複,壓着下巴,擡眸對着池岳東。

池岳東眼神尖銳,表情陰冷。盯着梁開的同時,氣場直接逼近在座的每個人。

這樣持續了好幾秒,一室安靜。

“操,你們太古坊他媽的還放不放池爺在眼裏,說好的貨歸我們馮哥管,一個個賤啊?”

馮青山帶的小弟也不知何時站在了梁開身後,見梁開吃癟,趁摁他頭。

梁開帶的人沒跟着進來,所以沒人及時護他一把。被這人這麽突如其來的一摁,他還真沒坐住,整個人往前沖,額頭差點就撞上桌面。幸好他反應快,掌一撐,頭沒磕下去。不過還是失了态,左側臉頰被人死死摁住,貼着桌面都變了形。

梁開已經很久沒有這麽丢過臉,被摁着狠狠罵了聲“操”,回掙紮,卻因為坐着不方便使不出勁。

在座的大哥們有幾個擰眉,也有幾個表情冷淡,一夥人的視線全集在這兩人身上。

餘爺也在,他護人,立刻呵斥:“幹嘛呢?還不放!這裏輪得到你說話?”

那小弟和梁開有仇,他親哥之前被梁開丢在海裏弄成了半個神經病,至今晚上睡覺都會做噩夢,有時還尿失禁,逮着這會了自然不肯吃虧,仍死命摁着梁開不放。

餘爺走過去,擡揚起一巴掌。池岳東好巧不巧,

就在這時咳了一聲。

餘的掌啪一下改拍在桌面上,震得幾位大哥面前的茶水都灑出了茶盞。

“多少貨?”池岳東問。

他的聲音冰冷,沒有一絲多餘的溫度。

梁開被死死摁着,沒法正常開口,只能咬着牙用力說:“兩千萬。”

池岳東頓了頓,又問:“哪來的?”

梁開:“外省的,根本沒搶。”

就是沒搶馮青山的上游貨源。不過上游沒搶,在榕城發展下線也算是搶生意,破了規。

馮青山發飙,同時拍了下桌子,“操,怪不得最近出貨難,媽逼客源全給你們搶走了。”

他很不滿,最近榕城粉檔生意直線下降,一開始他還以為是警方幹涉,後來打聽到原來不是,沒想到是太古坊在搞鬼。

給他放消息的就是幾個雲南人,他一開始其實不信,後來發生槍戰才覺得事有蹊跷。他把這事給池爺說了,池爺最恨有人背地裏使段,為了給個教訓,直接讓警局的人把林競堯給扣了。

除了扣人,池爺還關照對外一律封鎖消息,也因此林競堯被關在哪根本查不到。

其實林競堯在警局什麽都沒說,梁開這傻逼沉不住,這會兒全交待了。

馮青山罵的兇狠,他帶來的小弟氣焰漲了不少,急于表現,也急于為自個兒大哥報仇,不止摁住梁開,腳還對着梁開使勁踹。

梁開哪受過這等氣,簡直是奇恥大辱,嘴上大罵:“丢類老母啊!”

他一急,方言就出來了。

那小弟踹的越來越重,最後一腳連着凳子給一起踹翻。

這一下,梁開膝蓋往前磕了半步,人得了空,踉跄着站住,肘一擋一撥,把那人給推開了。他力氣大,打架勇猛又有技巧,一眨眼的功夫就翻了天,那人直接被他踩在腳底。

玩黑的都懂,現在是單挑,只要老大不制止,誰上去幫忙誰就是破規,于是一個個只在一旁冷眼旁觀。

那小弟沒想到梁開身那麽敏捷,一不留神自己就成了挨揍的那個。出于自保,他從褲袋裏摸了把□□出來。

“嗖”一下尖刀滑過,破皮展肉,刃過濺血。

再一下。

有人“哇哇哇”嚎叫了出來。

地上一灘血跡,邊上無聲無息滾過一截肉乎乎的指。

**

從太古坊回來,童佳一路無聲,一直到到了度假村小屋門口她才回神。

聽周舟說了幾句關照的話,她和周舟道別。

來開門的是吳阿姨,見着童佳就小聲提醒:“電視臺的領導不知道說了什麽,太太臉色從剛才起就不怎麽好,你還是小心點。”

童佳心事重重往客廳方向走,走到門口聽到裏頭的對話——

“剛才給您看的您都看到了。”

“如果真像你說的,那我一會兒勸她,不過有一點我必須重申,到時署名權什麽的不能給漏了。”

“是是是,這個您放心,之前和令千金談的條件一個都不會少。”

“嗯。”

“哎,其實這次也實在沒辦法,獻禮片,您比我們更懂。”

“是啊,我剛才看題材規劃就覺得沒問題,不是我自誇啊,我們佳佳的能力我清楚。”

“您說得對,令千金的能力的确很強。不過,這不是怕有個萬一嗎?其實我看了初剪,其他都很好,就一小部分內容我們怕有風險。”

童佳不願繼續躲門口聽壁角,敲了下門。

“媽!”

她一把把門推開。

葉楠正坐在沙發上,見到童佳來了忙起身迎了過去,“呦,囡囡回來啦。來來來,快來,電視臺的陳總監來了。”

童佳颔首,用眼神和陳果打了個招呼。

陳果來之前早了解了這一家的背景,連童佳是臺裏哪一位推薦的都摸清了,所以一接到上頭的電話,親自登門拜訪。也為難他了,好歹是紀錄片頻道的副總監,這會兒卻要來給個外聘的導演說明情況。

陳果說:“童導,這次辛苦了,看了你們的初剪,感覺很不錯啊。”

童佳對他笑了笑,這一套說辭不過就是場面上的話而已,要真覺得特別出彩,之前也不會說換人就換人。

“我剛在門口有聽到你說還有些小問題,是什麽問題?”

連寒暄的話都省了,直切主題,陳果有些下不來臺面,不過他是人精,調整的很快,童佳問完,他思考了沒幾秒就組織好了接下去要說的話。

“也不是很嚴重的問題,就是夜生活部分我們覺得不是最妥當。”

“什麽地方不夠妥當呢?”

“童導這次拍攝的是榕城的夜場,可據我們了解,榕城的夜場很亂,大部分都有帶黑的背景。我們這是改革開放十五周年的獻禮片,以展現積極向上的正面內容為主,盡量不要去碰容易踩雷的內容。這個不是無憑無據空口定論,之前你們拍攝的素材裏就看出來了。所以,為了規避風險,建議重新取材。”

考慮到這樣說似乎有質疑童佳在把控內容上不夠嚴謹的嫌疑,陳果當下又說:“看得出來童導這次很用心,取材很新穎,也看出你是在盡量展現出整個榕城的城市風貌,所以為了規避風險,希望能采納建議。”

簡直給足了面子。

童佳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尤其是今天下午在親眼見到太古坊被警方查封之後,對于這一段內容她也有了舍棄的念頭。

她說:“我明白了,能夠理解。”

陳果松了口氣,來之前他其實還了解到這一位童小姐看着年紀不大,但是在拍攝上很有自己的想法,輕易不會改變。

他說:“其實榕城夜生活很豐富的,我這幾天也找了榕城的朋友打聽了一下,這邊地方臺有人願意幫忙完成最後的部分。”

“所以,你們就決定将我換掉嗎?”童佳笑着問。

不過她的笑容有點冷。

葉楠最了解自己的女兒,這是在冷嘲熱諷。。

“童佳,陳總監也是為你的安全考慮,媽媽剛才已經看過你們拍的素材了,那都什麽地方啊,烏煙瘴氣的都是些什麽人!”

葉楠根本不想提那群社會渣滓,說話有所保留。

童佳冷笑了下,反問:“我也想知道,到底是什麽內容觸雷。”

葉楠二話沒說,打開電視屏幕讓童佳自己看。

電視屏

幕上是之前他們在r-bone的那段,戴曉天拍到有人在r-bone裏玩“溜冰”,童佳特意讓戴曉天保存好不準外露的。

所以,趙平把這一段視頻給拿走了?

童佳盯着屏幕看了會兒,心裏有了底,說:“這內容不是我們要用的,這地方我們也沒采用,這是有人故意挑事!”

“那也不行,你雖沒在這一家拍,但不能保證其他家不會有這種事發生。”葉楠說道。

她轉向陳果:“陳總監,還是按着剛才說的,佳佳我帶回上海,之後要開會什麽的就電話會議,你記得你剛才答應我的,署名權一定要給到,而且,要第一署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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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42

南城是榕城舊區之一,卻因為整個區內舊屋衆多,又不像西城那樣商業繁華,于是龍蛇混雜,犯罪率常年居全市首位。這樣的環境下,這地方自然成了榕城黑道一個重要距地。

既然是距地,就沒有池岳東辦不到的事。

在得知林競堯私自碰了貨後,池岳東一開始的反應自然是憤怒。在榕城,還沒有人敢在他眼皮底下有小動作,林競堯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

這是在觸他須,完全沒把他的話當真。

所以,他讓人把林競堯帶走,囚禁在南城警局裏。一方面他想套林競堯的話,讓按插在警局裏的自己人将林競堯的底摸一摸。另一方面也想讓他吃點苦頭,漲點教訓,得讓他明确知道誰才是真正的榕城老大,誰才是能掌握他命運的人。

隔了兩天,等冷靜下來,池岳東就覺得這事有蹊跷。

那幾個雲南人來路不明,姑且不說他們放出消息的目的,光那晚雙方沖突時這夥人亮的軍火以及想要置人于死地的狠命玩法,就知道這夥人應該不簡單。

看着像樁私人恩怨,細想之下,背後應該另有隐情。

榕城是整個淡江角洲交通最便利的城市,也是境內南方最利于毒品交易的地方,近年來在池岳東的周旋和撮合下,榕城的黑幫達成一致,一致排外。也因此,貨進榕城就會有當地人接,這塊肥肉從未落入外人口。

可池岳東清楚的知道,未落入外人口不代表就沒人觊觎。榕城永遠是只色香兼具的蛋糕,衆人眼紅的福地。

林競堯的太古坊這次出的事其實也給他提了個醒,自他宣布退位,榕城将不再太平。

**

南城警局。

這地方是鬧市,傍晚五點一過,擺夜攤的小攤販陸續出現。車在門口能停的時間不多,司不敢走遠,只能坐在車裏等。

沒多久,警局大門口出來幾個人,保镖,梁開,以及消失了數天的林競堯。

一見到人,司立馬下車,繞道那邊,給他們幾個開車門。

梁開讓林競堯先上,自己跟在後頭,上車前反複看了眼周圍。

經過上次奧港碼頭的事,梁開不敢再有任何懈怠,他讓人連夜把一臺奔馳做了防彈改裝。車起步有些笨重,不過車身牢質,對他們來說能保命。

梁開這幾天一直在忙着到處找林競堯,幾乎沒怎麽睡,上了車,一臉疲憊靠在椅背裏。

歇了一會兒,他轉頭看林競堯,林競堯情形比他更差,整個人消瘦了一圈不說,胡子拉渣,神情陰郁,很沒形象。他是在醫院被直接帶走的,傷口幾天沒有處理,貼着的紗布已經從白色變成了灰黑色,上頭血跡污漬染在一起,還有些煙灰沾着。

“靠”梁開罵了句粗。

林競堯往後靠的時候撞到傷口,他龇了龇牙,皺了下眉頭。

他問梁開要煙。

梁開摸了摸煙盒,空了,坐在前頭的小弟立馬轉身,給他們倆遞上。

點了煙,吸了幾口,林競堯合着眼休息。

梁開藏不住話,又罵了句粗,說:“哥你知道這次撈你有多難嗎”

林競堯自然知道。

以往不是沒進過警局,他和梁開最早在榕城打天下的時候就是警局的常客。但那個時候出錢很多事就能擺平。不像這次,他要求見律師,被駁了。要求和親友電話,也被駁了。除此之外,警局的人抓他審訊,十二小時沒讓他合眼,問他關于毒品交易的事。

他沒那麽好糊弄,被帶走時明明說是配合奧港碼頭爆破案的調查,到了裏頭全然變樣,明擺着是有人要搞他。

搞他的人是誰?梁開沒說。不過林競堯心裏有數,應該八|九不離十。

他問:“他們提了什麽條件?”

“讓我們交出貨。把貨給馮青山,這次的事就一勾銷。”

“池岳東的意思?”

“馮青山提的,揪着池爺之前對外說的話,現在說我們搶他生意,讓池爺為他做主,操,兩千萬等于白白送給他。”

梁開說完一拳砸在前排椅背上,他上有傷,是一條顯眼的刀疤,看着剛愈合沒多久,上頭的血痂還沒掉。

林競堯眼神盯在上頭幾秒,“你和他們動了?”

梁開甩了甩,悶着笑了聲,“是他們和我動的,我一不留神,把別人一根指頭剁了。收的時候有點急,劃着了自己。”

語氣輕松,像是沒什麽事。

林競堯再看一眼那傷口。

梁開自己把話說全了:“我也是搏一搏,看池爺究竟向着誰,沒想到賭對了,那人在地上打滾哇哇叫,池爺嫌煩讓人拖了出去,指喂了狗。馮青山那張臉憋得都發紫了,說要做了我,池爺讓他和我單挑,他孬種一個,秒萎。媽的,就這慫樣還想當話事人。”

林競堯聽着,但沒接話,卻問:“孫誠呢?怎麽沒來?”

梁開扭了扭腕,咬着牙說道:“靠,那小子給我報信後人就不見了,這幾天也不知道躲哪,電話不接,人不出現,我

想着興許是你讓他去辦事,給他留了言,讓他辦完事來找我們。”

“給我電話。”

梁開把給他,看他撥號的時候又吸了兩口煙。

車裏安靜,電話聲音能清晰聽見,那頭仍是忙音。

林競堯又撥了一遍,結果一樣,他捏着,眉頭蹙緊,神色不定。

“他最後出現在哪?”他問。

梁開意識到可能出了問題,答:“奧山,奧山那裏的兄弟們說在最外頭的倉碼頭看到過他的車。”

林競堯眼神看向窗外,時至夏天,這個點天空還亮着,倒是遠邊開始遍布彩霞,層層渲染,像在青布上潑了層兌了水的血跡。

“去奧山。”林競堯說。

“奧山?哥,那裏現在警察多,我們現在去倉怕會……”

“不去倉,去碼頭,你現在電話過去問問我的船還在不在。”

“哥……,現在出海?”

“我被帶走前讓孫誠開船去辦過事。”林競堯說道,“我怕有意外。”

**

林競堯和梁開離開南城警局沒多久,一臺路虎停在警局門口的停車位上。

童佳一個人從車上下來,進入警局。

十多分鐘後,她從警局出來,上了車。

周舟等她上了車,合起了原本大開的車窗戶。

“怎麽?人在這嗎?”他故作随意地問了句。

童佳上車後就一直楞坐着,等周舟問完,她失神地搖了搖頭。

周舟看在眼裏,眼神暗了暗,“所以,你是不是決定把整個榕城的警局都走一遍?”

童佳說:“不用了,我打聽過,人應該就在南城。”

隔了一會兒,童佳又說:“其實我也打聽到,他的确有犯罪的嫌疑,現在只是沒有人贓并獲,但,太古坊應該是涉黑。”

周舟沉默了。

這段時間葉楠逼着童佳離開榕城,童佳一拖再拖,還給方有業打了電話,讓他管管他老婆。沒想到都沒用,葉楠态度堅決,揪着童佳受傷的事不放,死活不信童佳是因為不小心才受了

傷。她讓方有業調查,這才得知童佳是經歷了一場槍戰才進的醫院,自然更不會放童佳繼續待在榕城。

童佳拗不過她,最後只能把周舟搬出來,對葉楠說自己和周舟約好了在榕城多玩幾天,等過幾天就跟着她回上海。

童佳把事情和周舟說了,也坦白了自己留在榕城的真實目的。她覺得有點對不住周舟。

偷偷睨過了他一眼,她放低聲音說:“你是不是對我很失望?”

周舟沒開口,童佳自顧自繼續:“其實我也不是放不下他,我只是性格使然,你懂我的,我讀的是新聞,又在拍紀錄片,我對事情真相有種不追根究底就不罷休的執着。”

周舟仍是沒開口,童佳只好扯了扯他的袖子,極力辯解:“我只想看清他的為人,好讓自己死心的徹底。”

“舟,你還說你永遠支持我,怎麽現在臉色那麽難看?”

周舟的臉色的确很難看,他難看了好幾天。

童佳仍扯着他的袖子,他臉別過去,看着窗外。

“童佳。”他突然叫了她一聲,這一聲叫的有點兒嚴肅,也有點兒冷。

“嗯?”童佳回道,她正了正坐姿,态度跟着嚴肅起來。

“你沒看出來嗎?”

周舟扭回頭,看着童佳。

童佳還沒對他的話轉過腦,他繼續:“你是真沒看出來我在追求你嗎?”

童佳:“……”

童佳的表情很是吃驚,她吃驚起來眼神也跟着變動,竟然有些茫然有些失措也有些羞澀。

幸好沒有厭惡和不耐。

周舟盯着她看了幾秒,揉了揉她的發頂,“真不知道你是真傻還是裝傻,我在追求你你看不出來嗎?我從美國追到國,就是希望和你能有一個開始。你可以不必馬上答複我,我也願意等,但你不能對我的追求視而不見。”

周舟的嗓子有些哽,沉了口氣,他又說:“我很樂意陪你一起走出那段。”

他補充:“陪你一起對那個人徹底死心。”

謝謝等待,改了五遍,盡力了。

看到有人推了這,很是驚訝,我以為這已經撲街撲到西伯利亞去了。

榕城歲月,周舟終于挑明,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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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43

周舟說完,對着童佳深深望了一眼。

童佳捕捉到他的眼神,和他對視。

他的眼睛一如既往的漆黑,神情卻少了慣有的清冷,多了份熾熱。這是很難得一見的周舟,赤誠熱情,卻又,帶着欲望。面對這樣的他,童佳突然有點害怕。她怕他們之前那種默契又舒适的關系會因為這段突如其來的表白,毀于一旦。

“你別這麽看着我,也別在這個時候和我開這樣的玩笑。”

童佳在靜默了一陣後,擠出這麽一句話。周舟愣了一秒,随後嘴角扯了個淺淺的笑,回過頭發動引擎認真開車,沒再看她。

一路上誰都沒再開口,車裏實在安靜,尴尬的氣氛卻有增無減。

好在回度假村的路途不遠,沒多久周舟就把車停在了度假村裏的人工湖畔。

他熄了火,靠在椅背裏默了一小會兒,扭頭看童佳時童佳竟然在走神。

“在想什麽?”周舟問了句,随後人湊了過去。

溫熱潮濕的氣息輕撫在童佳的耳側,酥酥麻麻的,令她一個激靈清醒了過來。她往後躲了躲,離了點距離,垂着眼淡淡說道:“到了啊,那我就先下車了。”

側身迅速解開安全帶,正想開門鎖,周舟的就撐了過來。

“童佳。”他叫了她一聲,人往下俯,把她圈在一個狹小的空間裏,包圍住。

“嗯?”童佳的心吊到嗓子眼,怕他做出越線的事,整個人緊繃在那。

那樣子像極了受驚的刺猬,謹慎又恐懼。

周舟看她的反應,心裏有小小的失落,沉了口氣說:“如果,如果我沒有在開玩笑呢?”

聲音又低又重,在密閉的車廂裏很清晰地傳入童佳的耳。

童佳一直不說話,連看都沒看他,垂着眸,感覺在小心翼翼地防着。

周舟苦澀地笑了一聲。

“童佳,其實你很清楚我現在在幹嘛,并且,你也不讨厭,是嗎?”周舟問道。

她如果讨厭會直接拒絕,就不會以“開玩笑”這種借口試圖幫他解圍了。

果然,童佳沒有搖頭,只是怔怔地愣在那。

其實童佳很清楚周舟在說什麽,也知道他是認真的,他的表白她也的确不讨厭,但是她沒法接受,至少現在是。她還沒有準備好,沒有整理完自己的過往,确切的說她掉在過往的泥潭裏太深,還沒有爬上來。

“我覺得這樣對你有些不公平。”

“你直接拒絕我才是真的不公平。”

周舟太了解童佳,她執着,執拗,對感興的人和事會死心踏地,所以不會刻意将就。不過,她也是面冷心軟的人,不忍朋友被傷害。更何況他能感受到她對他還是有種不一樣的感情在。

“別這樣好不好?”童佳的态度已經不複之前的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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