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芊芊,你醒了?”
我一坐而起,晃了晃腦袋:“奇怪,我怎麽會在這裏?”我的大腦出現短暫的空白:“這兒是哪裏?”
“這裏是警局,剛好今晚我值班。”蘇敏解釋說:“有人報警,說看到你暈倒在樓梯間,怕出事,就找了我們警察幫忙。”
我還是有點眩暈的感覺,站起來又坐了下去:“我怎麽會暈倒的?”我想來想去,就是想不出原因:“我明明記得我很晚的時候出門,然後去了——”我拍打腦袋:“哎呀,我怎麽想不起來了。”
“呵呵,沒事,你可能太累了,就在這邊休息吧。”蘇敏遞給我一杯水:“你一直在說胡話,就是聽不太清楚在說什麽。”
“我說了什麽嗎?”我撓着頭。
蘇敏很用力想着,說:“好像喊別過來,住手,混賬什麽的。”她突然一笑:“芊芊,你是不是夢到有人非禮你啊?”
非禮我?我費勁想着,腦海中依舊斷片,我只記得自己出門,卻不記得去了哪裏,至于為什麽會暈倒在樓梯間,我更是一頭霧水。
蘇敏也沒多問,遞過來一條毯子:“快天亮了,你将就睡一會兒。”
我摸着綿軟的毛毯,忽然跳起來:“我的包呢?”
“在桌上放着呢,你看看少沒少東西。”
我一個激靈,起身走到桌邊,将包裏的東西都倒出來,該有的東西都還在,手機也沒丢。
我打開手機看着,只是下意識的動作,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找到什麽信息。
蘇敏奇怪地看着我:“是找電話號碼吧,有沒有人找你?”
“不對,不對勁!一定哪裏有問題。”我的手幾乎哆嗦着:“不可能的,不可能啊!我明明、我一定做了什麽?”
我的腦海裏模糊一片,就好像黑夜遮擋了視線。
蘇敏抿嘴,說:“要不,我找夏法醫幫你檢查檢查,他剛好昨晚也值班的。你等着,我馬上去。”
她像一陣風似的飄走了。
我按住自己的腦袋,一種無以名狀的情緒在心中蕩漾,久久不散。
夏法醫五十不到,頭發花白,在給我做了簡單的檢查之後,說:“歐陽小姐,你手臂上有一個新鮮針孔,是生病了嗎?”
“針孔?”我一愣:“沒有啊,我從來不生病。”
從小到大,我連感冒都沒有,即使流感肆虐,我也非常健康。
“哦。”夏法醫輕輕點頭,又說:“那最好抽血化驗一下,最多半天就能知道結果,我親自盯着。”
蘇敏說:“那就麻煩夏法醫了。”
我很配合,抽了血,耐心等待結果,而蘇敏一直陪在我的身邊。
“不會有事的,你看上去很健康,神智又這麽清醒。”她拍拍我的肩膀:“你從來不做壞事,不會有人想要傷害你。”
“那我暈倒在樓梯間又怎麽解釋?”我反問,做不到樂觀。
“也許只是低血糖吧,很多人都是亞健康狀态。”
面對她的安慰,我卻沉默了,心裏隐約有某種預感,卻只是一閃而過,抓不住任何頭緒。
我不想苦悶地坐着,就找着話題:“對了,袁芳現在怎麽樣了?”
“她神神叨叨了兩天,說自己被鬼纏住,差點就死了。”蘇敏一笑了之:“這種人就想着輕判,最好能立即釋放,很多人都會用這種招數,我已經見怪不怪了。”
我沒法笑出來,看着她說:“如果這世上真有鬼呢?”
蘇敏立即回我一句:“我可是無神論者。”
我當然無話可說,如果是以前,我也會理直氣壯,可是現在卻徹底變了,世上的事真的很玄妙。
因為不能探視,我無法見到袁芳,也無法體會她的內心世界,情感是來自雙方的意願,一旦有一方變卦,需要的是理智解決,而不是盲目洩憤。
等了一上午,結果終于出來了。
“太無恥了!這簡直就是犯罪!”夏法醫的神色平和,卻透着憤怒的語氣:“如果劑量再大一點,後果不堪設想!”
“是有人想對我不利吧?”我已經鎮定多了。
夏法醫慎重點頭,對我說:“你的血液內有很多特殊成分,雖然沒能馬上檢測出來,但是,我可以明白告訴你,如果對方藥量下得再多半毫克,你就會變成傻子,甚至是植物人!”
我倒吸寒氣:“所以,我現在只是短暫失去記憶?”
“沒錯,就是我們常說的斷片。”夏法醫說:“你比較幸運,可能是因為求生的意志力強大吧。”
我站在原地仔細想啊想,忽然說:“夏法醫,我還有一件東西需要你幫我檢測一下。”
蘇敏搶着問:“什麽東西,要緊嗎?”
“沒問題,我還不太累。”
夏法醫說話的時候,眼圈都呈現青黑色,是睡眠不足導致的,不過蘇敏的狀态要好上很多,畢竟她還年輕。
我怕半路再出什麽差錯,就讓蘇敏陪着我回家,将偷藏起來的樣品盡快帶回了刑警隊。
夏法醫效率很高,不到兩個小時就搞定了。
檢測的結果讓我們三人都吃驚不小。
“夏法醫,你确定這裏面有人體組織嗎?”我問。
“怎麽會這樣?”蘇敏不敢置信的表情:“看上去像面霜。”
夏法醫點頭說:“沒錯,檢測儀器是國外最先進的産品,絕對不會出錯。況且,我就是法醫,對人體組織熟悉得不能再熟悉。這看似面霜的背後,是巨大的犯罪事實啊。”
“可惜,我們現在沒有證據。”蘇敏說完,看着我:“芊芊,你如果想起什麽,就給我打電話吧,現在,我送你回去,今天你別去工作了,我送你回家。”
“好。”
可能是身體裏的藥性還沒完全消散,我乖乖跟着蘇敏回家,等她離開我家的時候,我已經睡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股微涼的氣息飄拂而來,我一下子就醒了,眼睛對上殷灏霆的瞳孔,我往後縮了縮頭。
“你覺得怎麽樣?”
“死不了!”我沒動彈:“法醫說我被人打了藥劑。”
“是夢波!”殷灏霆看透我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