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溫平拉過我的手,輕輕點了點他自己的胸口,我抱歉的笑笑,心裏的擔心總是揮之不去。
我感覺蠱墓的結局好像是空白的,有很多地方解釋不通,但是生活的軌跡是真實的。我甩了甩頭。
白溫平拉着我:“冬月,你就別想了。跟着我走吧,這一切不是你最希望的嗎?”
我心裏怪怪的,所以看鬼片的時候基本沒被吓到,所以白溫平全程都在取笑我,膽子這麽大,完全可以完勝前面的小女生。
“墊墊。”我靠在白溫平的肩上,終于安靜了下來。
走了一天走到門口的時侯我就聞到了飯菜的香味,剁椒魚頭,酒釀豬腦,冰菜菠蘿蝦。全都是我的最愛。
爸媽看到我回來了都沖我笑,尤其是爸爸,逢年過節都不多笑一下的人,媽媽熱情的照顧我。
“冬月寶,洗手吃飯。”
“好。”我答應了一聲,正打算将包包放好突然整個人天旋地轉,貧血?不可能,因為全身突然傳來的劇痛讓我完全忽略不了。
我痛哼一聲,滿頭大汗,伸手扶住了一旁的矮機才沒有摔倒。
“冬月,冬月。”媽跑過來扶我,啪的一聲,家裏的燈滅了。
我眼前一黑渾身發冷,顫抖着身子還在想之前的怪事,剛才雖然是媽在叫我,可是我大腦中響聲的卻是張天雲的聲音。怎麽回事?
“冬月,冬月?”那道焦急的聲音再次傳來,是張天雲的聲音!
張天雲!
我想答應他,可是嗓子發不出聲音,只能在心裏默默地比了個口型。
“冬月,冬月。”
我睜開眼,一張帥氣的臉出現,我從來沒見過張天雲會有這樣的表情,滿臉的脆弱,眼中的擔憂,瀕臨奔潰的絕望。
假如我再不睜開眼,這家夥一定能做出什麽瘋狂的事,我心一揪:“別搖了天雲,我疼。”
我剛開口說話,張天雲眼中馬上迸發出一陣狂喜,他激動的将我拉進自己懷裏,随後又馬上放開我 :“好,你之前一直醒不過來,我擔心你,所以在你傷口上撒了點……撒了點鹽。”
我瞪了他一眼,還是不是人!
我傷的這麽重,嘴角的血跡到現在還在。肋骨也不知道斷了沒有,現在呼吸起來,感覺空氣都有些稀薄,他竟然給我撒鹽?
“對了,我怎麽又在這兒?我不是在家嗎?這裏是……是哪裏?”
實話說,我現在很分裂,前前後後的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張天雲接話,伸手指了指:“是蠱墓,我們從上面摔了下來,我猜你一直昏迷不醒的原因是那個那邊的蠱在作怪。”
我轉頭便看見了一團摔的稀巴爛的肉糜:“太歲蠱?”
張天雲搖了搖頭,笑的諷刺:“只是酷似太歲蠱,那個東西叫黃粱蠱,能讓人陷入美夢,在睡夢裏不知不覺死去。所以你剛才看到的經歷的都是假的。”
張天雲說完臉色有些怪怪的,我聽的一陣後怕,我站起來,身體一個踉跄又差點摔倒,我還以為張天雲會扶我,沒想到人家動都沒動,還跟空氣一樣!
什麽人!明明站我旁邊都不帶扶一下,我是傳染病嗎?
我環顧四周,思緒慢慢回歸,這麽說都是因為它?我調整了下狀态,走到前面狠狠的踩了那個什麽蠱兩腳。
“太陰險了,黃梁蠱故意守在石橋上,玉橋才是真正的奪命橋。嘛!它用生命在混淆視聽,這些蠱都快成精了。”
算了,反正都這樣了,我轉過頭走到張天雲身邊,準備走一步看一步,既然我們人還在墓裏,那只能再做打算!
張天雲穿的是一個白色連帽衫,可是衣服基本看不出原來的顏色,裏面的血成團成團的往外冒,觸目驚心。這得多疼啊,但是從我醒來到現在他硬是一聲不吭。
“你傷到哪兒了,我看看。”我走過去就要查看他的傷口。
“不用了。”
沒想到他神色極冷淡,閃電般鉗住我的手。
冷漠的語氣,讓我感覺自己是在和陌生人說話。我自己都傷痕累累的,這不是怕你再有什麽事嗎?
他臉色煞白,這手也是拔涼拔涼的,肯定是失血過多呀!我轉了轉手腕掙開他的禁锢。
“沒事,我看看。”我作勢就要掀他衣服。沒想到他刷就站起來了。
我愣愣的擡頭看着他,他移開目光:“我沒事,去找其他人吧。你和我兩個人走不出去,你走前面。”
“為什麽我走前面?”我疑惑的問,沒想到張天雲一點不給面子。
“你警覺性這麽差,後面有東西,你能避開?”
這語氣兇的我臉上一陣發臊,明明就關心我,不能好好說話?不看就不看,有必要這樣打擊報複?太小心眼了吧?
我神游天外,突然一道涼涼的聲音在我後面響起,我瑟縮了一下,我只是在心裏說了幾句,連這都知道?
“不要到處想,好好看路。”
“哦。”我不情願的拉了拉語調,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在我答應他的時候,張天雲好像輕笑了一聲。
我們兩個人一前一後大概走了有十五分鐘,就走出了懸崖底下的爛石灘。我正想說話,突然腳下一滑,低頭一看,是一張半腐爛的人臉。
肯定是掉下來不久,而且眼睛怨毒的直瞪着我,死不瞑目?難道是被人推下來的?
就在這時,這人的眼框裏突然竄出來一條黃花小蛇,屍體裏的眼珠一下就被頂了出來,咕嚕嚕的滾在了我腳邊,我被吓的哇的一聲就叫了起來。
“張天雲!”
沒想到他聽到我的叫聲,還是站在一動不動。
“站起來,繼續走。”
“天雲?”
他到底怎麽了!這種情況下,我的心思格外敏感,意識到是我小題大做了,“那只是具屍體,墓裏本來就都是死人,如果……如果沒有我……”
他表情晦暗,聲音低沉:“難道你就不準備繼續前行了嗎?”
張天雲一字一句,語氣有種我說不出的悲涼。
但他的話卻給了我很大的勇氣。“對啊,只是具屍體還有蛇而已,沒什麽好怕的,我太脆弱了,在墓裏太依賴別人就是拖累別人。”
我抱歉的對他笑笑,爬起來繼續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