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不歸路
“行哥，這是需要我做什麽嗎？”曹不馴擡頭詢問。
“嗯，你知道我們是販賣器官的吧，或許你認為我們只賣大衆都了解的那幾種器官，但我們也不單單只是幹這一行，只要有人有需求，錢到位了，我們什麽活都會去接。”
說罷行哥便将手術臺的高度往下調了一下，正好能讓曹不馴一覽全餘，随後又拿起旁邊推車上的一雙橡膠手套和一把手術刀遞給曹不馴。
“其實一個人的價值遠比你想象的還要高，或者也可以說人從頭到尾都是值錢的。”
“難道除了髒肝腎等常見的器官外，其他的地方也能有用嗎？”
“這個就要看買家的需求了，但總會有有用的地方，你先把手套戴上。”行哥指了指曹不馴手裏的東西。
“戴好了。”
“好，那麽接下來把這具屍體的眼球取下來。”
“什…什麽？我從來沒有弄過這個。”曹不馴感到有些震驚，她這個年齡段的同齡孩子都才剛剛開始學課本上的初中生物，而行哥卻直接讓她取死人身上的眼球。
“所以你要學呀，按我說的步驟來，你旁邊的機械托架上有一個外表類似夾子的器械，這叫開睑器，拿起它。”
“哦。”
“把兩個支撐臂朝中間壓緊，然後将開睑鈎放在屍體的眼球上，再放開支撐臂，這樣就能擴開這個倒黴蛋的眼睑了。”
“撐開了。”
“好，人的眼球上分別有結膜、角膜、眼球筋膜，你現在拿起托架上的剪刀和鑷子，用鑷子夾住結膜。再用剪刀從角膜邊緣把結膜剪開，就是眼球白色的那塊地方，記住要輕一點，別傷到眼球。”
雖然這一步有點難，但所幸曹不馴還是成功了。
“然後用剪刀将結膜與眼球進行分離，就像是剝皮那樣。”
“嗯，好了。”
“我們的眼球之所以能活動，是因為每個眼球都有六塊肌肉，分別是四塊直肌，兩塊斜肌，用鈎子将上下左右四條直肌拉出來，把肌肉的附着點縫線用于拉眼球，然後…”
“等等！”這時曹不馴突然打斷的行哥的講述。
“怎麽了？”行哥疑惑的問道。
“我不知道怎麽給肌□□線。”
“這…”行哥在思索了一會後說：“嗯，縫線确實不像其他動刀的那種好下手，這個需要長期練習，那這次我就先幫你縫上，你再繼續接下來的步驟。”
只見行哥拿起了持針器，又用鑷子将針頭定位在持針器的尖端，夾在了針頭大概三分之一的地方，用鑷子夾起眼球右邊的一條直肌，将帶有縫合線的針頭穿透了直肌，進行縫合，随後又将其他三處如法炮制。
而曹不馴在旁邊看愣了神，忍不住發出從剛才開始就在腦海中産生的疑問：“行哥，就只是取一個眼球竟然要這麽麻煩嗎？就沒有更直接一點的辦法嗎？”
“嗯…這個嘛，當然可以用更直接的辦法，只不過容易損壞眼球，另外我也不喜歡那種太過于粗暴的手段，一點都不優雅。”行哥笑着回答道。
“這樣啊。”
“好啦好啦，肌肉的附着點我已經縫好線了，接下來該你了，把遠端剪斷，握住那四條縫合線，把眼球往上提。”
曹不馴按照行哥的方法做，只見眼球“噗”的一聲被拽了出來，但是她感覺這個眼球的後方好像還有什麽東西連接着。
“接下來就是最後一步了。看到眼球後方連接的那個東西了沒，這個是由外斜肌、視神經和一些血管組成，用剪刀把它們剪斷，就可以完整地把眼球給取出來了。”
“好了，取下來了。”曹不馴把眼球放在旁邊的不鏽鋼托盤上後說道。
“嗯，然後你再把另一只眼球也取下來，還記得我剛才教你的步驟嗎？”
“記得。”
之後曹不馴又用同樣的手法把屍體的另一只眼球也取了下來，當然，這其中行哥也幫了點忙。
“好啦，這一部分就完成了，接下來就是以後看看那個變态會想要買走了，你還蠻有天賦的啊，小孩。”行哥誇了誇曹不馴。
“謝…謝謝。”
“咕咕咕咕…”這時，曹不馴的肚子突然叫了起來，她這才想起來今天放學之後就感到饑餓了，一下午發生了那麽多事，她差點就忘了自己還沒吃飯。
“哈哈哈哈，小孩，肚子餓了吧？走，我帶你去吃飯。”
等曹不馴跟行哥走出大倉後，才發現此刻天早就黑了，她內心不禁感嘆原來幹這種活這麽費時間。
“小孩，你先在車上等我，我去辦點事，馬上就回來。”行哥從車窗外對曹不馴說道。
“好”
曹不馴依靠在車座上，回想着今天發生的一切，就像做了一場夢一樣，片刻過後，行哥便回到了車上，之後行哥開車帶着曹不馴來到了市區的一家飯店內。
“小孩，想吃什麽？”行哥拿着菜單問道。
“什麽都可以。”
“那就給你點個兒童套餐吧。”
“行哥，我已經12歲了，我不是小孩子了！”曹不馴激動地說。
“哈哈哈，你這年齡不就是小孩子嗎？”
“……”
“好啦好啦，別生氣了，你先吃飽飯才最重要。”
沒一會，服務員就把兒童套餐端到了曹不馴面前，行哥則是點了一碗拉面。
曹不馴望着自己面前的兒童套餐，上面還插了個小旗子，她原本是想抵觸的，但是由于肚子太餓了，索性便拿起勺子狼吞虎咽了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行哥見曹不馴這樣忍不住笑了起來。
“很好笑嗎？”曹不馴瞪着行哥，質問道。
“不不不，只是看到你，就想起了小時候的自己。”
“小時候的自己？行哥小時候是發生了什麽嗎？”
“嗯…可以這麽說吧，知道我為什麽會幹這一行麽？我與你不同，我是被父母賣到了這裏，那時候我15歲，他們割掉了我的一顆腎将其賣掉，我當初原以為自己這樣結束之後就可以回家了，但是我父母在過了一段時間後，竟然打算将我全身的器官都拿去賣錢，我一氣之下拿起菜刀把自己的父母都砍死了，為了逃避警察的追捕，也是為了活下去，所以我跟這幫人提出合作，才活到了今天。”行哥說到這，露出了些許落寞的神情。
“原來是這樣…抱歉行哥，我不該問的。”
“沒事啦，都過去了，不過話說回來，你居然比我以前還猛，自己往虎穴裏鑽，但我要跟你講明白，這條路是條不歸路，如果你現在反悔，我還可以趁機放你走，否則你之後就再也沒有機會逃掉了，你現在還是個孩子，還有機會去選擇一個美好的未來，完全沒有必要在這裏…”
“行哥，我不想再去追求什麽美好未來，這對我來說只是虛無，我現在…只想複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