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回來,我們還是先喝一杯吧,別激動了。”
“我激動?我也是為你好!有我這樣的女朋友好像不丢臉吧?還是,你看上那個報社的歐陽小姐了?”
我沒想到,林緯娴會提到我,難道真是應了那句話,同性相斥?
可到現在為止,我都沒有偷聽到有用的話,這兩人實在很墨跡,哈拉一堆沒用的話,可見,這個男人實在優柔寡斷,連自己都搞不定。
“白安然,你騙誰啊?那天你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樣,我是女人,敏感又脆弱的女人,你喜歡誰不是不可以,但至少要挑比我強的吧?”
“說了不是她,你猜夠了沒有!”白安然激動起來。
我聽得好急切,他們要什麽時候才說到重點啊,就在我又聽了一段口水戰之後,終于有了希望。
“是不是為了她?白安瑩!”
“你、你怎麽會知道?”
我一聽就覺得納悶,林緯娴這口吻不對勁,哪有嫉妒人家妹妹的,更不對勁的是白安然,回答顯然有點不打自招,心虛都聽得出來。
果然,林緯娴說出了我認為勁爆的原因。
“你問我怎麽會知道?呵,她不是你親妹妹,你一直都喜歡她,對吧?還有,那個歐陽芊芊和她長得還有點相似。”
怎麽又扯到我頭上!我邊竊聽邊郁悶地想着。
“既然你都說到這份上,那我就告訴你。”白安然停頓了一下,說:“這輩子我只喜歡白安瑩一個,她雖然是我名義上的妹妹,可我不在乎!多少年了,我看着她漸漸長大,她的每一個瞬間我都想擁有,一份深沉的愛你們外人是不會明白的。”
“白安然,你真讓人失望!”林緯娴摔酒杯的聲音響起:“一味沉湎于過去,這樣不好。你有遠大的前程,我們可以聯手合作,前提是你做我的男友,如果你不同意,我就把你的過去公之于衆!”
“你在威脅我?”
白安然的聲音驟冷,然後我聽到啪拉、叮咣的聲音,應該是盤子之類的被掃落,緊接着我耳邊就變成了滴滴的長音,顯然是竊聽器失靈了。
我怕會出什麽事,就馬上打了個電話給前臺,說要找林緯娴小姐,還故意留了幾句話,等了半小時,當我再打過去的時候,前臺說她已經離開了酒店。
我忐忑不安地回了家,幾乎沒怎麽睡好,偏偏殷灏霆他們一個都沒出現,沒進展可以打聽。
兩天以後,趙正風告訴我一個驚人的消息,林緯娴死了。
對于這個結果,出人意料又在情理之中,我唯一想到的兇手就是白安然,他都能想到害我,多害一個也不在話下。
“她是怎麽死的?”我說:“既然人都死了,關于她的訪問也只能不了了之。”我心裏一陣唏噓。
“不,這篇報道非但不能取消,要更加大肆報道。”趙正風臉上有着勢在必得的笑容:“大衆對于她的死非常感興趣,也有謠言說她是被人害死的。”
“難道有人報案了?”
“這個我不太清楚。”趙正風一拍我的肩膀:“加油,我看好你!”
“我?”
我就知道他會出幺蛾子!
“沒錯,就是你,之前這個報道就是你在跟,現在非你莫屬!而且,我知道你認識警局的人,嘿嘿,你是逃不掉的。”
“主編,我要求加薪!”我苦着臉說。
趙正風開始打哈哈:“今天天氣不錯,适合出外勤,如果有需要,盡管打的,我會簽字的。”
這一刻,我連砍人的心思都有了,怎麽好事輪不到我,壞事總是第一個想到我呢?難道我臉上寫着好人兩個字嗎?
回家的路上,我一直在想這個問題,到底是不是白安然惱羞成怒,一氣之下在酒店裏殺了林緯娴,然後将她的屍體轉移到別處?
走着走着,我忽然想到一個對我有利的條件,既然林緯娴變成了鬼,只要我找殷昊霆幫忙,把她的魂魄引出來,那事情就好辦多了。
同樣的,白安瑩的事也可以這麽做。
當晚,殷昊霆出現之後,我馬上說了林緯娴的事。
“你的意思,讓我幫你把林緯娴的鬼魂引過來?”
我慎重點頭:“嗯,沒錯,現在也只有你能幫我了。”
殷昊霆一改平時的态度,馬上就說:“不行,我不能這麽做。人界有人界的規矩,鬼界有鬼界的限制。”
我有點生氣:“你這是拒絕嗎?殷昊霆,我就知道你小氣!哼,連這麽小的事情都不幫我,我們之間更沒有好說的了!”
見我扭頭不看他,他走到我另一側:“歐陽芊芊,你現在還沒有和我讨價還價的餘地。”他沉吟了一下,又說:“不過,以後可難說。”
我眨巴着明亮的雙眼,拉住他的手臂:“你把話說清楚,到底什麽意思?什麽叫以後可難說?”
“天機不可洩露!”他伸手刮了一下我的鼻梁:“你呀,就是好管閑事!”
“疼!”我皺眉,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不幫我就算了,我自己想辦法。”我給了他一個鄙夷的眼神:“還說是什麽鬼王,沽名釣譽,誇大其詞!”
哈哈哈!他笑得很張揚。
“你笑夠了沒有?”我背對他:“你走吧,我要工作了。”
他走到我面前:“這麽晚還不休息?”
“我睡不着。”我老實說:“我總覺得林緯娴的臉在我面前晃來晃去。”我瞪他:“而某人、不,某鬼又不肯幫我。”
“招魂是有招魂師的,我不是不幫,是不能幫。”殷昊霆伸手摸着我的頭發:“加油,你可以的!”
我總覺得他內心隐藏着很多秘密,因為眼裏的情緒騙不了人。
我坐在電腦前,将關于林緯娴的資料都找了出來,看着她在電腦裏露出知性的笑容,感覺很奇怪。
明明是那麽明媚、那麽優雅的一個女人,現在卻成了一場空。無論身前多偉大、多了不起,都成了過往雲煙。林緯娴,将永遠成為一個歷史,徹底消失在時間的永恒裏。
提筆的時候,我的心裏很沉重,無論多優美的辭藻都無法掩蓋我內心的惶恐,沒錯,是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