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主,真的是她嗎,會不會有事?”是屠朗逸的聲音很輕:“從目前來看,她和正常人差不多啊。”
“如果她是普通人,你覺得能活到現在嗎?”換了殷昊霆的聲音:“這次也許是巧合,也許是他們在開始行動了。”
“不會這麽快吧。”屠朗逸說:“事情發生這麽突然,是我沒好好保護她,請殷主責罰。”
“血毒到晚上才會繼續發作,現在讓她好好躺着,我們走。”
随後,外面沒了聲音,我眼皮越發沉重,不一會兒又睡了過去。
噩夢做了一半我就醒了,外面天氣很好,有陽光撒進窗臺,我用力呼吸,感覺身體不那麽難受了。
難道昨夜都是一場夢?
我看着自己的手腕,除了白皙的膚色什麽都沒有發現。
上午我請了半天假,匆匆趕到昨晚去過的酒店,向酒店工作人員打聽昨晚的事情,怕引起什麽麻煩。誰知,當那個男的領班經理聽我提到周鵬飛在房間內受傷的事,覺得非常驚訝。
“小姐,你是不是還沒睡醒?”他對我說:“你說的這個房間我們的确是有,但是昨晚一直空着,根本就沒有訂房記錄。”
“什麽,今天是愚人節嗎?請你別開這樣的玩笑。”我心慌慌地說:“昨天晚上我明明和他一起進來的,這裏很多服務員都看見了,不信你可以問他們。”
我不死心,又大致說了一遍事情經過,這個領班經理像看怪物一樣看着我,讓我覺得莫名其妙,好像哪裏不對勁。
這時,大堂裏的電視上正轉播一則新聞。
說是有架飛機在前天發生空難,機上乘客全部遇難,至今沒找到任何飛機殘骸和屍體,畫面上公布了機上客乘人員的名單,周鵬飛的名字赫然在目。
我的眼睛緊緊盯着電視屏幕,心裏陣陣發涼。
這怎麽可能呢?我昨晚明明和周鵬飛在一起幾個小時。難道?我不敢往下想,可明明那麽真實、那麽驚心動魄。
“小姐,你怎麽了,确定不用送你去醫院嗎?”領班經理看着我的臉色:“你別急,可能是搞錯了酒店地址。”
“不用,謝謝。”
我晃悠悠走出酒店大門,忽然覺得心裏難過,眼淚就湧了出來。這麽好的天氣,我的心卻寒如臘月的北風,呼呼冷得可怕。
怎麽可能啊,周鵬飛不會死的!我想起殷灏霆的話,他也說過不會死,鬼話雖然不可信,可這次我寧願相信他說的是真的!
我忽然很想見到殷灏霆。可是,每次都是他主動出現,我根本就不知道怎麽聯絡他,總不至于用手機吧。
我試着給周鵬飛的父母打電話,電話倒是通了,卻是別人接的,說兩位老人現在痛不欲生,不想聽到任何關于兒子的話題。
原本,我想去見見他們,現在只好先擱置。
到了報社,秦海岚一把抓住我的手:“芊芊,你要挺住哇。”
我默默點頭。
“我也是剛剛才看到新聞,真沒想到,周鵬飛這麽命短。”秦海岚摟住我,讓我靠在她的身上:“你想哭就哭吧,我會一直陪着你的。”
眼淚已經在來的路上哭完了,我打起精神,對她笑了一下,說:“沒事,我沒事。”
昨晚夢境一般的經歷太過真實,以致于我到現在還覺得周鵬飛沒有死,他一定還活着,我不會和死人在一起的。
這時,我的手機響了,居然是周鵬飛媽媽打來的。
她說明天在西郊墓園有告別儀式,希望我能出席。
我馬上就答應了。
來不及胡思亂想,趙正風催我交稿,是關于西郊墓園的,正好我明天要出席告別儀式,就答應明天晚上交稿,争取後天能發稿。
整個下午,我有點渾渾噩噩,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正失戀,仔細想起來,我和周鵬飛的确不像情侶。
每當他想要和我親熱的時候,我都會婉拒他,理智存在于我的身體,而身體是騙不了人的。我還不夠愛他,或者說我只是希望他善解人意的個性。
可是,昨晚的他太可怕!
我猛然意識到一個事實,如果周鵬飛已經死了,那昨晚這個人會是誰,是冒名頂替還是另有原因?
一個炸雷,原本晴朗的天空眼看就要下雨了,窗外風聲陣陣。
我呆坐在電腦前,手腕處忽然就疼起來,一抽一抽鑽心的疼痛時刻提醒着我發生過的事情。
過了幾分鐘,疼痛減輕,我以為沒事了。一看手腕處直接裂開一道口子,像張開的嘴巴,鮮紅色的肉清晰可見,血已經凝固。
我非常震驚,卻不能聲張,只是心裏的疑惑越來越大。
難道這就是殷昊霆所說的血毒?
為什麽我會這樣,沒道理啊!
我從來不做壞事的,沒道理做人這麽失敗。
自從殷昊霆莫名其妙出現之後,我的生活就陷入了一個離奇的怪圈,發生的一切都匪夷所思,而我不問他也沒有解釋,即便我問了他還是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
我覺得有點累,就趴在了桌上,外面的雨聲漸漸響徹耳畔,竟然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天色全暗的時候,我忽然驚醒過來,發現別人早就下班了,辦公室的燈只留着一盞,昏黃昏黃的,讓人昏昏欲睡。
猛地,玻璃門外驚現一抹黑影,緊緊貼在那裏,一動不動。
我喊了一聲:“誰?”
沒有人回答我。
我起身,疑惑地走了過去,越靠近那道門,我越感受到自己強烈的心跳,而貼在玻璃門上面的黑影依舊沒有動彈。
當我的手碰到門把手的時候,那黑影忽然就動了一下,然後探出整個頭來,卻讓我頭皮瞬間發麻。
那爬滿蛆蟲的臉上沒有多少肉,骷髅似的頭上頂着亂蓬蓬的長發,嘴巴歪斜,沒有舌頭。
我忍着想吐的沖動,看着對方的下肢,居然沒有雙腳!
我再定睛一看,站在我眼前的卻是一位美貌的妙齡女孩。
她沖我露出鄙夷的笑容。
“你是誰?”我往後退了兩步:“或者我該問,你是哪裏來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