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菜幹五花肉酥餅
“這位老人家應該是年紀大受了刺激才會暈倒,你們做兒女的,能順着就多順着點。”
“至于這位女同志會暈倒,應該是休息不夠導致的,回去注意多休息也沒什麽大礙。”
葉醫生給婆媳兩人做了檢查後,很快就确認兩人沒什麽大礙。
白飛鵬聽到這話,高高懸着的心這才落地。
可他還來不及開口,就聽見女兒道——
“醫生,我奶奶平時會頭痛耳鳴,偶爾還會覺得呼吸困難,麻煩你給她做個全面檢查。”
白榆原本想周一過來醫院時讓醫生給奶奶做個全身檢查,既然今天過來了,那就索性今天做吧。
“暈迷”中的白老太聽到孫女的話,眼睫顫抖得跟風中的老樹葉一樣。
她不需要做什t麽檢查!
人老了誰身上沒有點毛病?就跟東西用久了會變舊變壞一樣,做啥子檢查,這不是浪費錢嘛!
只是這會兒她還要繼續裝暈,否則就輸給兒媳婦,于是只能在心裏幹着急。
白飛鵬聽了女兒的話後,又是一陣內疚:“老葉,那麻煩你給我母親做個詳細的檢查。”
之前他每次打電話去天津,母親都跟他說自己身體很好,現在想來應該是母親不想讓他擔心才那樣說。
女兒受委屈他不知道,母親身體有毛病他也不知道,不管是做父親還是做兒子他都不合格。
他突然有些迷茫了起來,這些年來他不松懈地尋找小兒子是不是做錯了?
這年頭的醫療設備跟以後沒得比,也沒做全身檢查的概念,葉醫生是白飛鵬的同學,優先給做了一些檢查。
一通檢查下來,白老太有高血壓、高血脂和骨質疏松等大大小小七八種毛病。
這下白老太再也裝不下去了,一咕嚕坐起來:“我們走!這肯定是家黑醫院,我什麽病都沒有,他們都是在胡說八道,肯定是想訛我們的錢!”
白飛鵬一臉無奈:“媽,協和是正規醫院。”
白老太從病床下來,一邊穿鞋一邊反駁:“正規醫院也有黑心醫生,反正我就是沒病,我們現在就回家。”
白榆:“奶奶,老話說小病不治拖成大病,你難道不想把身體養得棒棒的,然後看我結婚以後給我帶孩子嗎?”
這話一下子就撓在白老太癢處。
她扭頭看向醫生:“醫生,我這病不吃藥會變嚴重嗎?”
葉醫生點頭:“老太太你的血壓有些高,必須吃降壓的藥,以後還要注意飲食休息和情緒,這病不可大意,控制得好就沒事,但完全不當一回事,很容易引發其他并發症,我有個患者就是高血壓,讓他吃藥不吃,結果導致腦出血,人是搶救回來了,不過半邊癱瘓,如今做啥都要人照顧。”
“那你趕緊給我開藥!”
在白老太看來,癱瘓那可比死還要難受。
她可不想成為孩子們的負累,而且她還要看孫女成家呢。
葉醫生笑着點頭,給白老太開了一些降壓的藥,又開了些鈣片讓她補鈣,還說了一些生活中需要注意的事項。
白老太自然沒忘記白榆胃不舒服的事情,也讓醫生給做了檢查拿了藥。
“藥開好了,咱們趕緊走吧。”
就這麽一會兒的功夫,就花去了十幾元,再待下去,棺材本都要沒了。
白老太拉着白榆就要走人。
白榆看向躺在病床上的人:“奶奶,我媽還昏迷着呢,您該不會忘記她了吧?”
白老太還真把兒媳婦給忘記了,不過她都不裝了,秦正茵居然還在裝,這就有點不能忍了。
就見白老太走過去,伸手在秦正茵的人中用力一掐——
“啊啊啊!”
秦正茵沒想到白老太這老虔婆會掐她的人中,更沒想到她用這麽大的力。
她的人中一陣火辣辣的疼,這會兒只怕已經腫起來了。
白老太瞥了一眼她的人中道:“既然醒了,那就走吧,醫生說你沒什麽事。”
“……”
秦正茵的臉尴尬得能當調色盤。
回到家裏,白榆把菜重新熱了一下。
白飛鵬其實這會兒什麽都不想吃,他覺得自己做人好失敗,他想回房獨處一會兒,可廚房不斷飄出香氣出來,刺激着人的食欲。
他肚子适時響起饑餓的聲音,其實……也可以吃一點的。
白老太端着熱好的菜走出來,看他像根柱子杵在那裏:“你一個大老爺們好意思站着什麽都不幹,還不趕緊去拿碗筷出來擺好?”
白老太一聲令下,白飛鵬也顧不上情緒糟糕,趕緊洗手拿碗筷幫忙端菜。
等三人在餐桌坐下,秦正茵還堵着一股氣坐在沙發上。
她在等別人叫她過去吃飯,誰知在場三人誰也沒有開口。
白飛鵬本來是沒有胃口的,可聞着陣陣飄過來的香味,他忍不住拿起筷子夾了一塊魚肉。
魚肉嫩滑,湯汁濃郁,香辣的口感刺激着人的味蕾,一口下去,鮮香得人回味無窮。
豆腐更是嫩得不行,澆一些湯汁在飯上面,就着軟糯噴香濕潤的大米飯,白飛鵬愣是吃了兩大碗。
白老太更喜歡吃五花肉炒蔬菜,肥瘦相間的五花肉被煸炒過,嚼起來特別香,就連青菜吃起來都特別的爽脆。
而白榆連吃了兩個梅菜幹五花肉酥餅才意猶未盡地收手。
酥餅表皮酥脆無比,一口咬下去,肉汁争先恐後溢出來,梅菜幹裹着五花肉的肉香味,香得人欲罷不能。
秦正茵看着大快朵頤的三個人,突然有種被全世界抛棄的感覺。
**
江凱和秦心卉看了電影出來,就各回各家了。
沒有一起去吃飯,更沒有一起去逛公園買東西。
江凱心裏還是分得明白的,雖然秦心卉讓他很心動,但秦心卉家世不行,父親癱了,母親離婚跑了,娶她等于娶回來一個負擔。
但白榆就不一樣了,老爺子那麽喜歡白榆,只要娶了她,就等于擁有了江家最好的人脈和資源,所以他就算對白榆沒感覺,他還是會娶她。
只是一回到家,他就看到了江又涵給他留的紙條。
上面寫着:五哥,我剛才看到三哥跟白榆在一起說話,我懷疑白榆移情別戀!
江霖只看了一眼,就把紙條撕了扔進垃圾桶裏。
不說他三哥不會看上白榆,就是白榆也不可能移情別戀,白榆有多喜歡他,他心裏清楚得很。
白榆不知道江又涵在背後對自己做的事,這會兒她的心思都在隔壁房間。
“姑丈求求您,求求您別趕卉卉走,卉卉從小沒了爺爺奶奶,爸爸又雙腿截肢,媽媽離家出走,卉卉從小在白家長大,這裏就是卉卉的家,姑丈現在要趕卉卉走,卉卉真的不知道該去哪裏好嗚嗚……”
一口一聲卉卉,聽得白榆差點把晚上吃的都吐出來。
不過她倒是挺聰明。
這時候不憤怒不抱怨,更不說任何人的壞話,她就說自己的可憐,說她對白家的眷戀,換個心軟的人,很難頂得住。
可惜她遇到的是鋼鐵直男的白飛鵬。
白飛鵬直接擺手道:“你是個好孩子,但我更心疼我女兒,而且這些年你爸也不容易,如今你已經長大了,還有份體面的工作,是時候回去承歡膝下。”
“……”
秦心卉愣住了。
她沒想到自己自己哭成這樣白飛鵬還要趕她走,而且還用孝道為借口,讓她想反駁都不行。
白榆正在心裏給她爸點了個贊,她的房門就突然被人推開了。
是她媽。
只見秦正茵手裏提着一個印着戰鬥機圖案的手提包,冷冷看着她:“鬧到家破人亡,這就是你想要的,你現在開心了?”
說完她也不等白榆回答,直接轉身走了出去。
很快,隔壁就再次傳來她的聲音:“卉卉,現在就去收拾東西,既然白家容不下我們秦家人,那我們現在就走!”
白飛鵬:“正茵,你這是什麽意思?”
秦正茵:“字面上的意思,我為白家生育了三個子女,這些年來家裏家外都是我一個人在操持,我從來沒有一句怨言,我就只有這麽一個要求,讓你別趕卉卉走,但你就是容不下我們,既然這樣,那我也跟着走好了,連我們的婚姻或許也沒有繼續下去的必要!”
秦正茵和秦心卉兩人走了,她爸也出去了。
屋裏再次安靜了下來。
白榆維持着她媽進來時的動作,久久沒有動。
她沒想到她媽居然為了秦心卉做到這個地步,更沒想到她媽居然想跟她爸離婚。
白榆不想奶奶回來後看到她沮喪的樣子,走出門找了個地方坐下來。
耳邊有風吹過,白榆深吸了好幾口桂花的香氣。
這年頭沒幾個人會離婚,就算天天吵天天鬧,依然很少人離婚,就好像用舊用壞的老物什一樣,縫縫補補就能過一輩子。
若是因為她的原因而導致她父母離婚,只怕大家的唾沫就能把她給淹死。
江霖從外面回來路過桂花林時,就看到白榆坐在石凳上,整個人縮成小小的一團,像只被人遺棄的小貓兒,看上去可憐極了。
他腳步頓了頓,而後朝她走過去:“你怎麽又一個人躲在這裏,跟個小孩似的。”
白榆被吓了一跳,擡頭望去。
桂花落下,江霖就這麽站在那裏,皎皎月色撒在他身上,暈染出淡淡的光暈,讓他看上去多了幾分柔和。
白榆小聲地辯駁說:“我不小了,不是小孩。”
江霖挑眉:“不是小孩,那你為什麽一個人躲在這裏哭鼻子?”
白榆再次反駁:“我也沒哭鼻子。”
江霖:“所以,發生了什麽事?”
白榆垂着頭:“我說,如果我導致我父母離婚,你會因此而唾棄我嗎?”
江霖:“不會,一段婚姻若是随随便便就能被人破壞,那只能說明這段婚姻本身就有問題,你沒必要因為你父母的事情感t到內疚,更沒必要因為別人的話而苛責自己。”
這個答案出乎白榆的意料。
同時也意外地讓她覺得心安。
只可惜這麽好的人上輩子落得那樣的結果,這輩子她一定要想辦法讓他不再那麽英年早逝。
想到這,白榆擡起頭:“謝謝你,江霖哥。”
說完她站起來,誰知團着坐太久腳麻了,她沒站穩整個人往前倒下去。
江霖連忙伸手扶住她。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一身厲喝:“你們在幹什麽?!”
白榆站穩身子,扭頭,然後就看到了江凱。
活脫脫一個抓奸在床的綠王八模樣。
(adsbygoogle = window.adsbygoogle || []).pus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