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家好,我是新轉來的白絨絨,以後跟大家就是同學了,請多多關照。”怯生生的聲音甜甜軟軟的,聽在耳朵裏像吃了大白兔奶糖一樣甜蜜。
講臺上的女孩子長着一張巴掌大的小臉,眼睛倒是很大,水汪汪的,結結巴巴地自我介紹完畢,朝着高三2班的全體同學深深地鞠了一個躬,烏黑順滑的長馬尾從肩膀一側滑落下來,露出身後毛茸茸的卡通小兔形狀的書包。
“天,這也太可愛了吧!”不知道哪位男生小聲感嘆一句,引起一陣起哄的噓聲,惹得班主任侯老師怒睜銅鈴般的大眼,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切!”有女生不屑,“幼稚。”都多大的人了,還背卡通書包,當這裏是幼兒園小班嗎?
“好,讓我們用掌聲歡迎白絨絨同學加入我們高三2班的大家庭。”老侯清了清嗓子開口,“希望同學們可以發揚團結友愛、互幫互助的精神,幫助白絨絨同學盡快融入新環境……”
一邊說一邊用目光在後排的座位上逡巡,琢磨着把哪個調皮搗蛋的家夥調到班裏唯一的一個空位上,然後再從前排調一個人下去,在前面空出一個位置出來安置新同學。
這是個得罪人的事兒,老侯皺着眉尋思,要不讓人再搬一張課桌來放在前邊得了。
這新同學個子不矮,可是看着特別乖,乖得不把她放在講臺旁邊老師的眼皮子底下呵護着都過意不去,肯定得讓她坐在前排的,萬萬不能安排到後排那種烏煙瘴氣的地方去。
可沒等老侯琢磨出一個章程來,那新同學就怯生生地舉了舉手,戰戰兢兢地說:“老師,我可以坐到那裏去嗎?”
全班同學順着她嫩生生的手指的方向看去,目光落在後排最靠裏的角落裏的唯一一個空位上,小妹妹,好樣的,藝高人膽大,啊不,無知者無畏啊!
知道在那趴在最角落陽光永遠都照射不到的座位上睡得人事不知的男生是誰嗎?
那可是威震江湖,人稱打遍西寺無敵手的十三中扛把子朗熠。
西寺區是宜寧市的老城區,得名于這兒有一座幾百年前流傳下來的福慧寺。
福慧寺位于城市西邊,因此人們更習慣稱之為西寺,寺前那一條老街就是西寺街了,而這一大片被新城改造遺忘的老城區,則統稱為西寺區。
跟高樓林立、街道寬敞整潔的新城區不一樣,西寺區魚龍混雜,街頭巷尾各種小偷小摸、打架、搶劫等等屢禁不絕。
能在這樣的一個地方闖出名號,朗熠的兇悍可想而知。
據說他打起架來,就跟一頭瘋狼似的,完全不要命的架勢,極其可怕。
其實班上真正見過他打架的人不多,但實在是威名太甚,以至于在全班、乃至整個十三中,朗熠都是一個從來沒人敢招惹的存在。
長期以來,朗熠一個人獨占一個兩人座位,基本上沒人敢靠近他現身之地的三步之內。
好在他也不是經常出現在學校的也就是了。
十三中的老師們對朗熠這個人,也是又愛又恨。
十三中是西寺區的菜市場中學,教學質量極其一般,附近但凡成績好或者是家裏有點兒能力的,都想辦法把孩子送到其他好一點的學校去了。
留在十三中的,大部分都只是想要混個高中文憑,唯一剩下幾個願意學習的,也由于各種條件限制,能考上個大專就算得上了祖宗積德了。
要能考上個二本,照片至少能在學校的光榮榜上待上好幾年。
半大的中二少年,沒有一個奮鬥的目标,閑散地混日子,閑着閑着自然就想惹事,因此各種打架鬥毆事件層出不窮,甚至還發生過跟校外的社會不良青年的大型械鬥事件。
可是自從朗熠來了十三中之後,校園風氣大變,居然清淨了許多。
原因是朗熠這個人極其護短,既然他在十三中上學,那十三中就是他的地盤,本着我的人只有我自己能欺負的原則,但凡有人敢上門來欺負十三中學生的,朗熠必定會出手将對方打得屁滾尿流。
據說他最厲害的一次,是他孤身一人,手無寸鐵地勇鬥一群手持西瓜刀和鋼管的小混混,打得對方倒下一大片,并且逼得混混頭子哭爹喊娘地發誓再也不敢踏入十三中的地盤半步。
從那之後,朗熠就在十三中奠定了他無可撼動的校霸地位。
學校裏有吃了熊心豹子膽想要打架鬧事的,都不用朗熠親自動手,眼珠子一瞪就能把人吓得慫成一顆鹌鹑蛋。
一時之間,校園之內欺淩弱小的事件大減,校風校紀變得清正了許多,老師們大松一口氣之餘,也不得不承認,如果沒有朗熠,還真沒法達成這樣的效果。
而且朗熠這人吧,打起架來無法無天,可平時其實還安分的。
不是每天都會來學校,偶爾心情好了回來待半天,大多數時候也都是趴在桌上睡覺而已。
同學們雖然被他的威名所懾,但打心底裏其實并不算十分害怕他,畢竟朗熠從來沒有無緣無故主動打過人,只要不去挑釁他就行。
特別是,不要妄圖侵占他的私人空間,比如說他旁邊的那個空座位。
大佬讨厭被人靠近,而且,起床氣還特別重。
“不是,那裏不行……”老侯的話還沒說完,就看見這個叫白絨絨的女生晃着馬尾,一蹦一跳地邁着可愛的步伐朝朗熠的方向走了過去。
“啪!”毛絨絨的小白兔書包落在了朗熠旁邊的桌面上。
全班同學的心一下子全都提上了天花板,看新同學的眼神似乎她已經是一個死人。
可是這白絨絨還絲毫不知道自己已經死到臨頭的樣子,慢條斯理地把自己的筆袋、課本和筆記本從書包裏掏出來,一樣一樣整整齊齊地擺放在桌面上。
最後還甜甜地朝愣在講臺上的老侯笑了一下,眼睛眯成了兩道新月,漂亮的嘴角向上翹起,臉頰兩旁居然還有兩枚小巧可愛的酒窩。
這一瞬間,老侯突然覺得,別說她只是想要坐在這個座位上了,哪怕她想要的是天上的星星,他也願意搬個梯_子爬上去幫她摘下來的。
這麽可愛的笑容,誰能抵擋得了?
就算是朗熠,估計也是不會反對她成為他的同桌的吧!
算了,老侯擺擺手:“我們開始上課。”
要上課了,白絨絨趕緊拿出語文書,再把筆記本翻開,從胡蘿蔔造型的筆袋裏拿出一支鋼筆。
拔筆帽的時候,雙手有點兒抖,使不上力氣,一下子竟然沒有拔開。
誰也不知道,在看似鎮定自若的外表下,白絨絨緊張得雙腿一直都在發抖。
天哪,她坐到恩公的身邊了,兩人的直線距離相距不到二十厘米。
只要她稍微動作幅度大一點點,她就能碰到他了呢!
當然白絨絨是不敢碰朗熠的,能夠在他身邊坐下來,就已經費盡了她所有的力氣了,周圍的空氣裏,充滿了濃郁的狼的氣息,把她重重包裹着,撩撥着她所有恐懼的神經。
這種生物本身對天敵本能的恐懼,不是光憑努力就可以控制得住的,能做到現在這樣,已經是她被靈玉選中之後,高強度訓練幾個月的成果了。
那幾個月她每天都被關在充滿了狼味的屋子裏的日子,不堪回首啊!
可是,族裏的大巫人工配置出來的狼味,跟真正的狼味還是有一些區別的,真正的狼味攻擊性更強,讓她有種直擊天靈蓋的顫栗。
鎮定,一定要鎮定,白絨絨,你已經勇敢地邁出了報恩的第一步,你一定可以出色地完成任務的!
白絨絨雙手一用力,終于成功地把鋼筆從筆帽中拔了出來。
“嘶!”她聽到周圍一陣驚恐的抽氣聲,好奇地一擡頭,也僵住了,她居然,一不小心,把墨水給甩到朗熠的臉上了。
七個墨點子,均勻地在他的臉上排成了北鬥七星的形狀。
白絨絨忙不疊地掏出濕紙巾,伸手就去給他擦臉上的墨汁。
“別……”前邊的同學絕望地捂住了眼睛,完了,這小姑娘的手腕,這下是保不住了。
朗熠不會随便欺負身邊的人,那是建立在別人不招惹他的基礎上的,一旦別人碰到他,不管是有意無意的,都必定會遭到反擊。
特別是在他睡覺的時候,高一的時候,曾經試過有個男生在打鬧之中一下不小心撞到了正睡覺的朗熠的身上,結果不到一秒的時間,這男生的手腕就被他抓住狠狠一扭,當場就骨折了。
骨折了也只能自認倒黴,誰叫他要撞到朗熠的身上呢,人家就算是睡着了,本能的自保反應也比一般人要強上幾百倍,那是長期在危險的環境中鍛煉出來的。
從此以後,在朗熠睡覺的時候,再也沒有人敢靠近他三尺以內,只除了這個無知者無畏的新同學,居然敢把墨水甩他臉上,還妄圖給他擦臉!
這又白又細的小手臂哦,都不用用力折,捏一把就碎了吧!
不出所料,朗熠的反應極其迅速,在白絨絨的濕紙巾碰到他臉上的那一瞬間,也不知道他的手是從哪裏出來的,疾如閃電般一把抓住了白絨絨的手腕。
白絨絨吓得低低叫了一聲,“啪嗒”濕紙巾掉在了朗熠的臉上。
“朗熠!住手!”講臺上老侯大吼一聲,試圖阻止即将發生的慘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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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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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生爸媽把她寵成了掌中寶;
養父母的日子過得越來越紅火了;
曾經折翼的夢想也在無意中美麗綻放;
就連上輩子蠻橫跋扈的假千金,也非要自己跳出來把自己給作死了。
躺贏的日子美滋滋。
唯一的煩惱,就是那個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不知名男配,總要在她面前刷存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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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清安上輩子功成名就,唯一的遺憾,便是錯失了那個最初讓他心動并記挂了一輩子的女人。
重活一世,他必将她捧入手心,免她苦,免她累,讓她心想事成,一世無憂。
本文又名《重生之滿級大佬的白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