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蓓蓓,大學生活還好嗎?有沒有交到朋友?只有男朋友不可以哦,爸爸要再守着你幾年……”他不要可愛的女兒被陌生男人搶走。
吳浩然開始口水轟炸,他的寶貝女兒值得更好的對象,而那個人一定要經過他的層層把關,不然休想通過。
他年紀不大怎麽就跟唐僧一樣啰嗦,女兒大了,遲早要交男朋友、結婚生子,這男朋友還沒一個他現在就把自己醋死,算是哪般。劉彩詩停下敲擊鍵盤的動作,把電腦放在一旁的空位,散下禁锢在腦後的盤發,冷傲的看着老公,她用下巴點點他的手,“你,腳上還沒塗完。”
女王!
吳浩然立馬忘記自己之前和女兒說過什麽,陶醉于妻子冷酷的樣子,一臉認聳的繼續他沒做完的事――塗腳趾甲。
吳蓓殇給了媽媽一個感謝的眼神,她爸爸就是愛瞎操心,除了餐桌上不說話,其餘時間逮到就給她心理輔導,一本正經告訴她現在年紀小不要找男朋友。
“爸,我才第一天上學,還沒有熟悉。至于男朋友的問題,我現在還小,不急。”她爸最愛聽這話,包準心裏樂開花。
沒有朋友這件事她從來不曾與父母說過,他們以為女兒和正常人一樣會有一兩個朋友,可是抱歉了,那個誰就是不出現。
吳浩然沒有回答,但嘴角隐藏的笑意透露了他的好心情。劉彩詩無奈,伸出保養得宜的手摸摸老公的頭,他這條大型犬也只有她們娘倆馴服的了。
黃金地域的伊萊新區裏居住着許多不想讓別人一探究竟的人家,這裏出入要特定密碼或者有熟人引領,保密性、安全性很高,也代表它本身的消費很高,不是一般人是住不起它裏面的房子。正所謂寸土寸金,住得起,代表裏面的人物絕對不一般。
夜深人靜,吳蓓殇在房間翻來覆去睡不着,她輕手輕腳打開房門選擇出門散步,也許睡神就會突然降臨。
未入睡的還有二樓房間的一對夫妻,他們知道女兒有三更半夜出門散步的習慣。這片新區24小時警衛站崗,從沒聽過出現漏洞,所以他們很放心女兒出去騷擾別人。別想太多,閉眼睡覺吧!
吳蓓殇人長得不算漂亮,但有很多習慣,有些好,有些不好,至今她還是改不掉某些壞習慣。
壞習慣之一,她喜歡披頭散發,劉海遮住臉頰(準确說那已經不算劉海),這來源于她看過的一部動漫《完美小姐進化論》中的女主須奈子,她那超長劉海深得吳蓓殇的厚愛,以致她的劉海漸漸長到了下巴也舍不得剪去。平時她會把頭發全部紮進包包頭,所以旁人不知道她另一邊的恐怖。
壞習慣之二,她喜歡穿着白色超長睡裙。少女身着白色連衣裙,再配上披頭散發看不到她的臉,幾縷清風襲來,發絲張揚狂舞,白裙翩翩翻飛,配合夜晚的路燈,這畫面滲的人心慌慌。膽小的人差點吓死,膽大的人繞遠路默默離開。
輪換夜班的老孫頭對此已經見怪不怪,心想這姑娘又三更半夜出來尋思人生道理,估摸着也得半小時才能消停。得了,還好是他這把老手,新手上任不說清楚真以為我們新區鬧鬼。
吳蓓殇也看到了他打了聲招呼,繼續圍着花壇走“八卦陣”。
老孫頭還記得好幾年前他剛剛上任新工作,輪到夜班忽然看到一個類似女鬼的身影在新區內飄蕩,他膽子差點給吓破。靠近看才了解對方是一個活生生的小丫頭,只是這怪異的癖好令他實在不敢茍同。問清楚原因,她說自己頭腦一片空白需要靈感激發,大半夜閑晃正好促進她大腦細胞新陳代謝。年輕人的世界他一老頭也弄不明白,反正這丫頭不是女鬼,一切都好說。
吳蓓殇漫無目的走着,她只要看到前面有路就不轉彎,随便自己入了哪個道。
初春的天,夜裏有些泛冷,吳蓓殇穿的是長袖棉質睡裙,若是往常她早就喊冷搓着雙手往家跑,而現在她的大腦思維都集中在一起,感官都跟着變得遲緩,她不怕別人看見自己另類的樣子,因為就算被看見別人也不知道她是誰。幾年前的時候她喜歡晚上只穿着睡衣晃,後來随着劉海留長她發現了其中的妙處,頭發擋了臉誰還能猜到她是誰。
明亮的夜燈照亮伊萊新區內的各個蜿蜒小道,顯得天空一片蒼幽的墨綠色,剛抽新枝發新芽的樹木巍立在高砌花壇中,被燈光照射出參差不齊的剪影,這是一個尋常的夜。
張厲風其實早就回到家中–伊萊新區二社三號別墅,他晚飯還沒吃修車廠打來電話說他的車修好了問他什麽時候拿,他拿起鑰匙出了門直到現在才回來。
不必多說,夜晚的時間年輕人怎會輕易浪費,張厲風的狐朋狗友約他到plub喝酒狂歡,當他到達目的地後開始後悔自己為什麽要來,裏面的水準實在很差。女人是有一大把,但都是胸大無腦型,看到他就像哈巴狗看到了肉骨頭,争先恐後要往他身上蹭。他不讨厭美女投懷送抱,可吃多了就會感到膩味,想要換別的吃。那些朋友看到他來了也不忌諱,當着他的面和身邊的女人親熱。
張厲風站在包廂門口并沒有尋個地方坐下,他推掉黏在他臂上的女人雙手,不知怎麽,看到眼前如往常般的景象心裏硌得慌。他搖搖頭,心想自己一定是見鬼了,又或許是自己玩膩了之前的游戲,想要找個女人真正的定下來。
有人勸他喝酒,他以開車為由拒絕。有人調侃他裝模作樣,他笑笑不予回應,良久他對包廂內的狐朋狗友說了一句話,僅僅那句話就把他們吓在原地動彈不得,而肇事者早就已經離開。
狐朋A張大嘴巴,很難消化他剛才聽到的事情。
狗友B怔在沙發上維持倒酒動作,可是杯中的酒早已滿杯溢出。
剩餘幾人面面相觑,眼神中帶着一絲不解,他們不明白好端端的,張厲風抽什麽風!竟然說要和他們絕交,從此不相往來。他們還是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聽到了,又問了身邊的女伴。
女伴表示無奈,只能一遍一遍重複張厲風的原話,接着繼續打擊他們脆弱的心髒。
原話:“我決定改過自新和你們這些不思進取的ABC絕交,以後看到就當不認識吧!”
離開plub後,張厲風在港灣附近夜半兜風,他也不明白自己先前怎麽會和那些人說出那番話,果真是不知名了抽了什麽瘋的傑作。他突然想起了今天在巴士上看到的女生,雖然沒看到她的樣子,但他就是覺得對方與衆不同,他有些後悔沒有仔細看清她的樣子,不然,又能如何。
他把車子駛進自己的住宅區,從車庫出來巧的很,看到了一個詭異的背影,揉揉眼睛,确定他沒喝酒,所以不是眼花。她很像電影中的貞子,披頭散發,一身白裙,只是在路燈的照耀下地上留着淺淺的影子。張厲風再三确定他看到的是人,不是鬼。
夜半三更,時間詭異,這個女人是特地出來吓人的嗎?張厲風朝着“女鬼”喊了幾聲喂,他不知道對方一轉過臉是不是大媽,所以選擇了不尴尬的稱乎方式。啓料“女鬼”好像完全沒聽到他說的話,一步一步繼續往前走。
張厲風皺眉,今天是什麽日子,愚人節應該早就過了,他思前想後覺得自己顧慮太多,那只是一個路人罷了。他現在真正要做的是回到床上好好睡一覺,補充體力為明天做準備。
養精蓄銳幹嘛?泡妞。
吳蓓殇集中力很強,只要陷入另一個世界就會産生忘我的境界,她不知道張厲風喊她,自顧自的在腦內冥想。悠悠轉轉,經過多年磨練的身體仿佛擁有自己的意識,在不知不覺間吳蓓殇重新回到了家。
直到躺在床上她才徹底清醒過來,看向一旁的鬧鐘顯示時間是淩晨一點十五分,該睡了。
在這個晚上有很多夜半回家的人紛紛表示看到了吳蓓殇演繹的“女鬼”,但他們并不知道吳蓓殇是誰。伊萊新區內的用戶很多,他們擁有自己獨立的空間,每一棟別墅與另一棟別墅隔有些遠的距離。他們都有自己的隐私,所以不會對同區的鄰居抱有多大熱情。
常年住在伊萊新區的用戶習慣了吳蓓殇不時在夜晚的走動,他們不會深究,對她的一切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一個月的時間不算長,吳蓓殇大學的生活不算精彩,稱的上乏味。每天都抱着上學等着放學,放學盼着回家。也許是習慣了這樣的日常她并沒有多加抱怨,就算有也沒有抱怨的對象,那些大學生一看到她離得好遠,好像她身上帶着傳染的病毒。
天氣轉暖,有很多女學生穿起了漂亮的華裝,她們争相鬥豔,互相攀比。與她們不同,吳蓓殇衣着簡單,款式大方。有些人在背地裏議論吳蓓殇的衣服品牌,她聽到回過“沒有牌子”,緊接着又是各種冷嘲熱諷。
吳蓓殇的衣服确實不是牌子貨,那是因為在市場上也買不到的絕版。雖然在外人眼中她的衣服很平常,但真正有眼力的人知道她的衣服件件價值不菲。
劉彩詩有個好姐妹是學設計的,她靠自己設計的衣服贏過不少時裝獎,随着名氣的日漸增大,她覺得自己偏離了當時的初心,所以隐秘自己的名氣開了一家小店,只接認識的人的生意。她針對吳蓓殇給出的要求設計出她喜歡的風格衣服,看着小侄女露出的笑容,她覺得自己做的決定是完全正确的。
女生愛美,人之常情,吳蓓殇也是如此,她穿膩了舊衣服當然想換新衣服,可那些舊衣服怎麽處理?她很聰明的把衣服抛到二手市場,注明每件衣服都是獨版,僅此一件,還在後面标上設計師是誰。識貨的人馬上買下,開心的淘回家。說起來吳蓓殇就在大學內看過有女生穿着她的舊衣服對別人炫耀,說她的衣服多少錢哪個大師設計的,把其他女生羨慕的牙癢癢。
她這個衣服的原主人很是無語,當初說她的衣服很沒品,現在對着別人誇耀她的衣服很大牌,女人心真是難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