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真的很可怕,你根本無法預料下一步會發生什麽,也無法阻止可能發生的事。如果,我早一步拆穿白安然的事,是否意味着林緯娴就不會死?
因為睡得太遲,醒來的時候我頭疼,剛揉着太陽穴,手機就響了。
是趙正風。
“芊芊,醒了沒有?”
“你是鬧鐘嗎?”我對着手機說:“今天我頭疼,可不可以不去?”
“那可不行,我已經打聽過了,林緯娴被人發現的時候衣衫完整,是死在自己別墅的浴缸裏,反正臉已經毀了。”
“怎麽會這樣。”我呢喃着。
說了半天,我還是動了恻隐之心,誰讓我該死的好奇又該死的心軟呢。
一個小時之後,我出現在警局的刑警隊。這裏都是熟人,幾年前有個案子我是證人,一來二去就和大家混熟了。
見到我,龍剛很驚訝,他是小組隊長,濃眉大眼,四十出頭,作風正派又雷厲風行。
“歐陽芊芊,你怎麽來了,今天刮的西北風嗎?”
“龍隊長,我是無所不登三寶殿。”我陪着笑:“看在我們這兩年相處融洽的份上,幫我一個忙吧。”
蘇敏湊了過來,短發顯得她神采奕奕,一身女警服別提有多潇灑。
“芊芊,你是不是為了林緯娴來的?”
“刑警不愧是刑警!”我嘻哈着說:“除了了解她的事之外,我主要是來看你們的!”
蘇敏吐槽:“你算了吧,大作家有時間就多寫稿,怎麽會想到我們這邊的窮鄉僻壤。”
“這裏怎麽會是窮鄉僻壤呢,風水寶地啊!”我很認真的表情:“無數老百姓等着你們拯救呢,其中就有林緯娴!”
龍剛皺眉:“在事情還沒有水落石出之前,無可奉告!”
我也不惱,直接将幾個紅本子拍在桌上,有我的記者證、作家協會榮譽證、民間志願者證。
人高馬大的翟耀明随手拿起我的志願者證,開玩笑說:“歐陽小姐,你這個是假的吧?以前沒見你拿出來唬人吶。”
“關鍵時刻出手才知道有沒有嘛。”我擡頭挺胸的樣子很正經:“怎麽樣,成不成一句話?”
龍剛忽然就笑了,而翟耀明嘿了一聲。
蘇敏馬上沖我眨眼:“我們龍頭都同意了,我們這些喽啰還能說什麽?芊芊,回頭你可要請我們吃飯哦。”
“行,沒問題!”我笑了起來:“千萬謝謝你們,我頭上可頂着雷呢。”
“趙正風是不是又欺壓你了?”翟耀明像我的哥們:“別怕,哥哥保護你。”
“哥哥姐姐們,拜托了,我真是為林緯娴的事來的。”我感激地看着他們:“而且,我知道誰有作案嫌疑。”
他們三人馬上就嚴肅起來。
我指出白安然和她是關系密切的朋友,死者在死亡之前見過白安然,至于我的竊聽手段,當然打死都不能告訴他們,反正我在花園酒店認識汪小蔓是事實,他們一定會派人過去調查。
“其實,你提出的這個白安然我們也列入了嫌疑對象,只是沒有證據,不能輕易下結論。”龍剛端正的臉上有着辦案的老練:“當然,任何一個細節我們都不會放過。”他對我一笑:“同時,也感謝你的熱心相助。”
“一定就是他,他們動過手!”我脫口而出。
龍剛一愣:“你的證據呢?”
我啞口無言,什麽都不能說。
這時,法證那邊來了人,将一份資料遞給了龍剛。
見他看得很認真,蘇敏就問:“龍頭,有什麽發現?”
我也一副非常好奇的表情。
龍剛就說:“死檢報告上說,林緯娴不是死于意外,在溺水之前,她已經死了,肺部沒有水,臉上有掌掴的印跡,手腳上倒是沒有捆綁痕跡,脖頸處有不明顯的勒痕。”
我聽了,暗暗松了一口氣,至少證明白安然還是有嫌疑,然後我又想到了自己,如果不是殷昊霆救我,我這會兒早就成了鬼,和林緯娴一樣了。
蘇敏緩緩說:“刑事案無非幾種情況,為錢、為情、為權。林緯娴身為名女人,錢應該不缺,住的又是高檔別墅區,權勢對她來說也不明顯,剩下的只能為情。”
“蘇敏的話我贊成,前不久我還見過她本人,真沒想到,唉。”我嘆息,為林緯娴而可惜:“紅顏薄命吧。”
蘇敏就開玩笑:“如果她能靈魂附體到你身上就好了。”
“去!你還嫌事情不夠亂嗎?”
我嘴巴上這麽說,心裏的想法多少和她不謀而合,既然殷昊霆不肯幫忙,如果林緯娴的鬼魂主動找上我,就像白安瑩那樣,事情也許能有轉機。
可我又轉念一想,沒道理的,我和她不熟,她又以為白安然對我有意思,就算她有鬼魂可以自由飄蕩,也不會飄到我這裏來。
蘇敏走回自己的位置上,低頭看着什麽。
“蘇敏,看什麽物證嗎?”我走到她身邊,發現是一些文字。
“哦,這是從林緯娴的筆記本上複制下來的內容,我研究了半天也看不出什麽名堂。”她說。
“能讓我看看嗎?”
她見我真的很感興趣的樣子,就将複印件遞給了我:“可以,你是作家,這方面比我們有經驗,文人都有彎彎繞。”
“你這是在誇我還是在貶我?”我故意問。
“哈哈,只是希望你對我們的案子有幫助。”她由衷說:“你拿回去慢慢看吧,我們要出去查案了。”
當我乖乖從警局出來,沒想着馬上回報社或者回家,而是去了一家咖啡吧。
還沒到午餐的點,咖啡吧裏很安靜,我喝着卡布奇諾,伴随着輕音樂,看着林緯娴留下的日記,這是屬于她的內心獨白。
我不知道,原來社會名流還有寫日記的習慣。不過,這樣也好,至少證明她來過這個世界,而且活出了自己的精彩。
從日記上看,林緯娴是內心非常細膩的人,能力很強,總是很忙,但在感情上,她似乎有潔癖,換句話說,她認定的人一定會堅持愛下去。
日記上她沒寫喜歡的男人叫什麽名字,只是用他代替,但是我知道,她一定指的白安然,許多描寫都符合白安然的特征。
當我翻到最後一頁,立即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