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勁的靈魂
眼前這一幕給柴崎左一郎造成了很大的打擊,他身體搖了搖,張着嘴卻沒有發出聲音,腿一軟,往下倒去。
毛利小五郎一把扶住柴崎左一郎,朝衆人吼道:“所有人都不要亂動,不要破壞現場,小蘭,報警。”
被點到的毛利蘭慢了半拍,點頭:“哦哦,好。”
毛利蘭的動作迅速,很是熟練。
福山義昭的眼裏全是痛苦,不明白為什麽不久前才見過的女友會變成這樣。
房間內打開的窗戶馬上就吸引了幾個人的注意力,柯南和毛利小五郎第一時間就跑到了窗戶邊。
柴崎香乃的窗戶是通往花園的,現在已經是晚上了,花園裏只有幾盞燈亮着,不是很明亮。
柯南有注意到一件事情,在柴崎香乃房間的窗戶下面是一片花圃,不過可能是因為要重新種植還是其他的,上面并沒有種植花草,而是翻過的泥土。
月見裏彌生站在門口,既沒有像柯南和毛利小五郎一樣查看現場,也不像毛利蘭那樣扶着柴崎左一郎到了一邊去,安撫着死者家屬。
他站在門口,看着被福山義昭抱着的柴崎香乃,有些沉默。
可能在柯南他們的眼中,柴崎香乃在他們進來之前就已經死了,可是,在月見裏彌生眼中卻不一樣。
月見裏彌生看着柴崎香乃慢慢出現的靈魂,有些沉默。
無論怎麽看,柴崎香乃才剛剛死啊,而不是什麽在他們進來之前被兇手殺死的。
回盤一下情況。
月見裏彌生眼神複雜地看向痛苦的福山義昭。
在他們這群人之中,福山義昭是唯一一個碰了柴崎香乃的,他也是第一個發現柴崎香乃死掉的人。
柯南從窗戶那邊推出來,視線掃過房間,看見了福山義昭和站在隔門那裏的月見裏彌生。
毛利小五郎也走過來,看着抱着柴崎香乃的福山義昭也是不忍:“福山先生,先把柴崎小姐放下來吧。”
福山義昭神色恍惚,聽見毛利小五郎的話一個激靈,回過神:“啊?啊,好。”
他小心地将懷裏的女友放下,恍恍惚惚地按照毛利小五郎的話走出去,和柴崎左一郎他們一起。
柯南注意到月見裏彌生的目光在柴崎香乃的屍體上。
想起一件事,月見裏彌生好像是醫學生來着,他還記得上次的案子裏,月見裏彌生在險些被屍體砸了的情況下,還能仔細觀察出屍體的死因狀況。
“彌生哥哥,可以請你幫忙查看一下柴崎小姐的狀況嗎?”柯南跑到月見裏彌生面前說着。
月見裏彌生:“啊?”
注意到月見裏彌生的意外神色,柯南才想起來,作為江戶川柯南的他按理說應該不知道月見裏彌生醫學生身份的事。
他幹笑兩聲:“小蘭姐姐告訴我彌生哥哥是醫學生。”
柯南的聲音不大,毛利蘭那邊倒是聽不見。
“哦。”月見裏彌生看了下找補的藍寶石先生,慢吞吞地應了一句,“可是,柯南,我不是法醫哦,”
他學的是臨床醫學。
“嗯?”柯南眨巴了兩下眼睛,盯着他。
月見裏彌生:“……行吧,我看看。”
月見裏彌生從自己的口袋裏摸出來一雙白色的絲綢手套,一邊往手上戴,一邊靠近屍體。
柯南沒想到他準備的這麽齊全:“彌生哥哥,你出門還帶手套的嗎?”
“嗯?”月見裏彌生把手套戴在了手上,聽到柯南的話低頭,“手套嗎?這個是和我衣服一套的,信哥給我挑的,只是我嫌宴會上戴着有些麻煩就取下來了。”
有些正裝會搭配手套,這很正常。
柯南:“哦。”
柯南看着月見裏彌生在柴崎香乃的屍體旁邊蹲下,暫時将視線放在了周圍,以及其他人的身上。
手碰上柴崎香乃的手臂,冰涼的感覺透過絲綢的手套傳遞到月見裏彌生手上。
月見裏彌生一邊查看着屍體,一邊想着該怎麽跟藍寶石先生說福山義昭的嫌疑,或者說兇手。
他總不能跟柯南說,他看見了死者的靈魂,對方剛剛死,應該是福山義昭動的手。
月見裏彌生看了眼四處找線索的柯南,感覺這樣說不行。
“柯南,你去哪兒?”月見裏彌生聽見背後的毛利蘭喊着。
他扭頭,看見柯南跑出去,還不忘回答毛利蘭:“小蘭姐姐,我出去一下。”
“哎,柯南……”毛利蘭沒能叫住柯南。
毛利小五郎也看到了柯南跑出去,不過他沒有太在意,這小子就是喜歡亂跑。
他注意到了房間裏比外面低了不少的溫度,他看向還在工作的空調:“這個空調……”
柴崎左一郎緩過來一點,也看向空調,解釋了一句:“香乃她喜歡低一點的溫度,她覺得這樣裹着被子睡很舒服。”
“哦。”毛利小五郎搞不明白有錢人這種習慣。
他只會覺得大冬天的開着空調,既浪費電,又浪費錢。
柯南跑到了柴崎香乃的窗戶下面,準确來說是正對着柴崎香乃房間窗戶的花園。
跟他在上面看到的一樣,苗圃中沒有花草,只有翻新過的泥土。
他打開手表電筒,光照在苗圃中,尋找着他想要找到的痕跡。
柯南從外面進來,正好看見月見裏彌生站了起來。
男生在白熾燈下垂下了眼,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了一片陰影,脫下了自己手套,小少爺一身正裝,摘手套的模樣矜貴極了。
像是走錯了片場的人。
“看出什麽了?”柯南走到了他的身邊。
月見裏彌生把手套卷起來,放到了口袋裏,低眼看着柴崎香乃:“死亡時間兩個小時內,還沒有出現明顯的屍.僵,致命傷很明顯,就是心口的匕首,身上沒有半點兒掙紮傷。”
柴崎香乃身上除了心口的傷口外沒有半點兒傷口,連做的美甲都沒有半點損傷。
“迷藥嗎?”柯南低聲說道,思考着。
“那個我倒是不清楚,如果要查柴崎小姐體內是否有迷藥殘存的話,就需要警方那邊的法醫來查。”月見裏彌生停頓了一下,他蹲了下來,“不過有一點。”
柯南看向他。
月見裏彌生:“柴崎小姐的體溫是涼的,可是血液還沒有呈現出完全凝固狀态。”
柯南一只手抵着下巴:“是嗎?”他腦子裏閃過一個想法。
“等等。”毛利小五郎打斷了月見裏彌生的話,讓一大一小都看了過去,他一臉奇怪地看着月見裏彌生,“你為什麽自顧自地跟這個小鬼說起來了?”
就算要說,不也應該是告訴他嗎?他才是偵探啊。
“啊?”月見裏彌生站了起來,低頭看到了還不到他腰高的小學生。
對哦,藍寶石先生現在好像不是那個有名的高中生偵探來着。
他猶豫了一下,組織了一下語言,歪了歪頭:“因為,他問我?”
月見裏彌生的皮囊生得很好,黑發紅眼,氣質矜貴,微圓的赤色眼睛沒有太大的攻擊性,認真看着你的時候透着一股無辜,讓人不忍苛責。
這個答案讓毛利小五郎和柯南都哽了一下。
柯南擡頭看了眼認真回答的月見裏彌生。
月見裏彌生給他的感覺總是在聰明和笨之間來回轉變。
更重要的是,兩個都還不是裝的。
沒再去看月見裏彌生那張無辜的臉,柯南的目光轉向了另外一邊的幾個人,重點落在了其中一個人身上。
還差一點兒……
柯南轉動腦袋,看其他地方。
“彌生。”月見裏信叫着自己的堂弟。
月見裏彌生轉頭,看見月見裏信示意他過去一下。
他跟毛利小五郎和柯南說了一聲,走到月見裏信身邊:“信哥,怎麽了?”
“彌生,你對那個孩子很感興趣啊。”月見裏信往柯南那邊看。
穿着小西裝的小男孩正蹲在床邊,似乎是在看什麽。
月見裏信自然能夠看出自己堂弟對于那個小孩子的态度不太一樣,倒不是說月見裏彌生對其他孩子不好,事實上彌生對于小孩子的脾氣都一直都很好,可是這種好跟對待這個孩子的态度不太一樣。
月見裏彌生也看過去,看着努力找線索的偵探先生,笑道:“嗯……因為很漂亮。”
漂亮?月見裏信覺得這個理由有點兒奇怪。
月見裏彌生沒有注意到一邊堂哥的目光,微微眯起眼睛。
星光藍寶石一般的光輝,就像這個人一樣。
柴崎左一郎還沒有從悲傷中完全脫離出來,只是畢竟是經歷過很多的事情,他勉強穩住自己的情緒。
他看向渾身站着血的福山義昭,年輕人的神色恍惚,面容有些呆滞,看起來還不能接受自己的女友突然沒了。
這讓柴崎左一郎心稍微軟了一下,他一直都看不上福山義昭,但是不得不說福山義昭對他女兒足夠深情,這件事對他的打擊也不小。
月見裏彌生也注意到這邊的事情,他沉默着看着福山義昭。
福山義昭過了好一會兒才像是緩過來,他回神般朝柴崎左一郎露出一個難看至極的禮貌笑容。
“抱歉,柴崎先生,我去換件、不對我洗一下。”他語無倫次,自己也不清楚自己在說什麽。
他站起來,腳步有些亂,但是大致方向是朝外走。
柴崎左一郎想勸一下:“福山,先別出去吧,誰也不清楚那個殺人犯還在不在。”
福山義昭的反應很遲鈍,慢慢轉過來,張張嘴,卻什麽也沒有說出來。
“福山先生應該不用擔心這件事吧。”毛利小五郎的聲音從後面傳出來。
大家看過去。
“這……這是?”柴崎左一郎驚訝地看着毛利小五郎。
月見裏信微挑眉。
毛利小五郎坐在地上,靠着床尾,腦袋垂下,如同沉睡一般。
沉睡的小五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