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風向晚第 12 章 章節

未留給對方拒絕的機會。

拿到趙思勤手裏的錄音文件并不是重擊沈志恒的唯一方法,卻是風險最小效率最高的捷徑。

趙佳晴所講的見聞絕不是她說的閑聊而已,這其中所指之意太過明顯。

而今天特意将地址挑選在他經常帶向晚晚來的火鍋店也是對他的暗示——

這些調查對她來說尚不費吹灰之力,而對于媒體或是趙思勤而言,只要存了調查的心思,看穿她和沈南風鏡頭前的小把戲更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無論是出于掩人耳目,還是為了趙佳晴自己的小心思,趙佳晴都希望沈南風能解決掉向晚晚的存在這個問題。

當然,如果能真的完全決裂,對于趙佳晴來說更是一件好事。

這倒是提醒了沈南風,之前因為顧慮沈志恒動手腳,特意讓向晚晚搬去自己那裏住,但忽略了趙思勤。

趙佳晴雖然以要他幫自己炒作熱度為條件,答應幫他從父親那裏拿到錄音文件,但他其實更清楚趙佳晴對自己的心思。

他并沒有點破,将計就計借着輿論的種種報道,想要給趙思勤造成一種可以倚上沈氏的錯覺,給拿到錄音文件創造有利條件的同時讓他降低對自己的警惕,在必要的時候借着某些契機讓他在自己對付沈志恒之時能借上一臂之力。

要想增加趙思勤對于與沈氏結緣的幻覺,就不得不避開他的種種調查,而一旦他對向晚晚的存在起了疑心,對整個計劃構成威脅的同時也無疑增加了向晚晚的危險。

沈南風起身結賬,出門幫趙佳晴拉開車門,然後自己上了車。

從并不知曉內情的向晚晚的角度看過去,趙佳晴與沈南風之間舉止親昵,郎情妾意,這完全是無辜藝人為了避開媒體的一場私下約會。

他們站在一起般配的身影才是故事結束的句點。

顯然謝宜也是這麽想的。

她看着趙佳晴和沈南風驅車離開,整個人都愣在了原地,甚至不知道怎麽開口去勸向晚晚。

“晚晚,那個……”謝宜竟然像個男孩子一樣撓了撓自己的頭發,“或許只是出來談生意啊,或者是……湊巧遇到,順便吃個飯。”

且不說沈南風清冷的脾性,單單依照趙佳晴那種身份,要有多麽湊巧才能在這條偏僻的小巷子裏和沈南風“湊巧”遇到,還能“順便”吃個飯。

謝宜覺得自己編出來的借口自己都沒有辦法相信。

倒是向晚晚轉過身拍了拍謝宜的肩膀,一副不在意的樣子:“行啦,你說這話你自己能信嗎?編假新聞編上瘾了是吧?現在都會胡言亂語了。”

謝宜瞪大了眼睛,伸手試了試向晚晚的額頭:“你不是被氣糊塗了吧?那可是沈南風,你的未婚夫!他帶着另一個女人出來吃飯而且舉止親昵,你總得有點正牌夫人該有的反應吧?”

“所以呢?是沖上去揪着你女神趙佳晴的頭發直接甩耳光,還是拖着沈南風的胳膊一哭二鬧三上吊?”

謝宜閉上嘴巴沒有說話。

“謝宜你記不記得,實驗課的時候老師說過,看似簡單的擦傷其實有可能已經傷及肺腑,有着性命之危,所以做診斷的時候,切忌僅僅依靠眼睛所見主觀臆測?”

“嗯?有說過嗎?”三秒鐘之後,反應過來的謝宜原地暴跳,“記得個屁啊,向晚晚你一個學醫的問我這個學新聞的有沒有聽過你們老師的話,你神經病啊?”

向晚晚繼續逞強:“好吧,沒知識總得有常識,沒常識好歹也看過電視吧?你平時總追的那些偶像劇都白追了啊?男主跟別的女生吃飯什麽的被女主恰好遇到,然後兩人誤會重重,兩人心生芥蒂,然後遭遇意外,天人永隔,最後才發現這一切都是女二精心設的局……一般不都這麽演的嗎?所以我現在要是沉不住氣,就真的要重蹈前輩們的覆轍了。”

謝宜很煞風景地回了一句:“你怎麽就确定你是女主呢?而且不是還有一種設定,就是男主假戲真做動了真情……嗎?”

反應過來說錯話的謝宜又默默地閉了嘴。

向晚晚也不深究,趁勢轉移話題:“不過謝宜,剛剛那個人可是你女神啊,你舍得我對你女神動爪子嗎?還有還有,如果我和你女神真開撕了,我很好奇你會幫誰啊?”

“當然是你啦!畢竟女神是神不是人,我還是幫同類比較合适點,況且我謝宜這麽講義氣,心甘情願為好朋友兩肋插刀,上刀山下火海這種事你只要開口,我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就像易清行說的,我和你同吃同睡這麽多年,對你愛慕已久死心塌地……”

“你話好多啊,不過我喜歡。看在你對我忠心耿耿的份上,走吧,請你吃好吃的,全場随便點,不撐破肚皮不回去!”

向晚晚拉着謝宜邊吃邊唠叨,話竟然比謝宜還要多。

據說人在無法完全扼制自己內心的時候,總會下意識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目睹沈南風和趙佳晴的約會,說不會多想是騙人的,向晚晚對謝宜的種種解釋又何嘗不是對自己解釋呢?

自我安慰也好,自欺欺人也罷。

因為淪落于愛,所以連借口都甘願幫你找好。

而沒有人注意到的是,在不遠處的灌木叢裏,和向晚晚同樣目睹了這一看似溫情無比的約會的還有一個伸長的鏡頭。

10.以後離他遠點

最後一場考試結束後便是漫長的暑假。

但沈南風依舊整日忙着,更多時候向晚晚一個人住在他的公寓裏,她正在想着要不要叫上謝宜過來陪她住一段時間時,門鈴聲突然響起吓了她一跳。

向晚晚沒有料到再見到沈南風的時候,他會是這副模樣。

他眼底通紅,整個人連站穩的力氣都沒有,大半邊身子都倚在梁敬的肩膀上。

梁敬看了向晚晚一眼微微點頭算是招呼,然後扶着沈南風朝裏屋走。

向晚晚一下子紅了眼眶,固執地從梁敬手裏接過沈南風,将近一米九的男子幾乎全部重量都落在她肩膀上,壓得她半天邁不開步子,梁敬看不下去,嘆了一口氣幫着她将沈南風扶進卧室。

沈南風從小自控力極強,很少有這樣失态的時候。

“梁叔,南風怎麽喝這麽多酒?”

她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緊皺着眉頭的沈南風,控制不住聲音裏的哭腔。

梁敬嘴唇動了動,欲言又止。

“是出什麽事情了嗎?”

“你好好照顧他。”梁敬本就不善言辭,而目前的種種狀況沈南風又在刻意隐瞞,他雖憂心,但不能壞了規矩向向晚晚明說,所以憋了半天只是認認真真地說了這一句,轉身就走。

房間裏一片寂靜,只剩床頭鐘表轉動的聲音混着沈南風喘氣的聲音。

向晚晚接一杯白水拿過來,将沈南風扶在自己的懷裏,單手輕輕撫着他的胸口。

他臉色極難看,雙眼緊閉,白色襯衫袖口處有輕微的褶皺,她伸過手幫他撫平,低頭認真端詳他的臉。

床前的小燈映襯着他眉眼處的隐忍與疲憊,這就是所有人眼裏高高在上望塵莫及的男子,即使醉酒亦不能卸下防備。

這世間每一道光鮮亮麗的背後都有不為人知的心酸。

她忍不住伸手熨平他眉宇間緊蹙的結。

沈南風感覺到她手指的溫度,略顯費力地睜開雙眼,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間才褪去所有的戾氣,連聲音裏都帶着放下心來的慵懶:“晚晚。”

“嗯?”向晚晚的眼淚馬上就要掉下來。

他說:“我沒事,不許哭!”

向晚晚揚了揚頭忍住眼淚。

沈南風似乎想要直起身來,但在酒精的作用下已經無法支配自己的雙臂。

“晚晚,幫我加一道明天早上五點整的鬧鐘。”

他身體已經被酒精麻醉,但頭腦依然保持高度清醒:“然後你去廚房,進門右手邊第二個櫃子最後一層左下角,有配好材料的醒酒包。煮好之後幫我放床邊,然後你就回房間睡覺,不許再出來。”

他不希望她目睹自己脆弱狼狽的樣子。

向晚晚攥緊衣角控制情緒:“好,我知道了。”

向晚晚做完這些,然後幫他蓋上一條薄毯便轉身回到房間,反手關上門的那一瞬間,她忽然覺得鼻子隐隐泛酸。

前幾日,她還在為沈南風和趙佳晴的事情耿耿于懷,還在暗暗責怪沈南風将她一個人留在公寓裏,可這一刻那些事情好像一下子就變得微不足道。

一牆之隔,她還聽到他故作平靜接電話的聲音,所有安排有條不紊。

也不過是二十歲出頭的年紀,明明同齡男生還逃脫不開通宵游戲,還可以借着酩酊大醉堵住暗戀的女生告白,或是背起包潇灑地來一場說走就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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