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梨酥
聽到江霖這話, 危漢毅松了口氣,然後招呼其他兄弟過來把大頭彪帶回局裏。
大頭彪從地上被拖起來,額頭腫了起來, 他心有餘悸朝江霖的方向看了一眼,後者似乎察覺到他的目光, 擡眸朝他看過來。
只一眼, 大頭彪就感覺自己好像被兇猛的野獸給盯上了。
沒錯, 就是這種感覺。
剛才一路追着他、讓他坐立難安的視線。
“看什麽看,快走!”
看大頭彪愣着不動,一個公安用力一扯。
大頭彪被押走後, 危漢毅看向一臉憔悴的江霖:“人交給我,你回去休息,哪怕眯一小會都行,我向你保證,一定會讓這兔崽子把什麽都交代出來!”
招待所廚房總共有三人,一個掌勺大師傅, 兩個學徒工,三人一開始都表示自己不知道當晚發生了什麽事情,而且三人都喝了有迷藥的水, 只是在他們輪番的轟炸下, 再硬的嘴巴也能被撬開。
一個姓陳的學徒工招待, 當天晚上他朋友來找過他,因為擔心擔責任, 所以他一開始沒敢說, 而他這個朋友, 便是剛才被押走的大頭彪。
大頭彪顯然就是往水裏下迷藥的人,只是他身後的人是誰, 還得回去審問後才能知道。
這些他們會做,只是他現在比較擔心的是江霖的狀态。
之前他打電話到瓊州島去,卻被告知江霖出任務去了,原以為江霖沒辦法過來,誰知卻在四十八小時後,他見到了一個面容憔悴、消瘦蒼白的江霖。
他的眼睛周圍也有一圈黑眼圈,眼底更是布滿了血絲。
他知道部隊出任務經常要不眠不休,十分辛苦,江霖這樣子顯然是做好任務就馬不停蹄趕過來,在得知大頭彪的下落後,又立馬跟他們一起行動。
現在大頭彪已經抓到了,他希望江霖能回去休息一下,要不然他真擔心他會頂不住。
江霖聞言卻搖了搖頭:“我睡不着。”
他的妻子生死未蔔,他如何睡得着?
一想到她可能正在經受磨難,他的心就宛如跌到谷底,寒意瞬間傳遍全身。
危漢毅還想勸說,但還沒開口,就被江霖給打斷了:“我去看明舒。”
聞言,危漢毅也不好再說什麽。
這事他愧對兄弟,要不是他沒把家庭給處理好,白瑜也不會出事,明舒也不用受那麽大的罪。
這幾天他都在局裏沒回去,李珍每天都叫孩子來送飯,他知道她心裏肯定也後悔了,只是現在才來後悔有什麽用?
他們現在唯一能做的便是盡快把白瑜給平安地救回來,否則他們夫妻兩人以後都沒臉面對江霖!
***
明舒被景纓給帶走了,景纓昨天剛好出院了,明舒也跟着去了她的住所。
江霖在路上買了一些水果和點心,尤其買了女兒愛吃的鳳梨酥。
鳳梨酥是用新鮮的鳳梨和糖做成的,酸甜可口,外皮酥脆可口,一口咬下去,皮和酥和餡料的甜纏綿在一起,讓人回味無窮。
他記得女兒第一次吃鳳梨酥,一口氣吃了五個,因為吃太多,導致晚飯吃不下,還因此被白瑜給訓了,想到當時的情景,他心如刀絞。
要早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他說什麽都不會讓他們離開自己半步。
來到景纓住的家屬院,經過身份審核後他才被放了進去。
他剛走到門口,一眼就看到女兒坐在臺階上,兩只小手撐着下巴,眼睛不知道看着哪裏,平時明媚燦爛的小臉蛋此時布滿了憂愁,看得他一陣心疼。
他咳嗽了一聲,聲音沙啞喊道:“明舒,你在看什麽?”
明舒擡起頭來,看到站在門口的爸爸,沒有動,只是眼睫毛快速地眨了起來,一下兩下……很快,金豆豆便砸了下來。
江霖感覺自己的心被什麽狠狠紮了一下:“寶寶不哭,爸爸過來了,你過來把門打開好不好?”
明舒卻“哇”的一聲哭出來:“爸爸,媽媽不見了,都是我害了媽媽!”
江霖站在門口心如刀絞,等不及裏頭的人出來開門,他三兩下就爬上牆頭,然後跳了進去,把女兒緊緊摟在懷裏,輕聲安撫着:“寶寶不哭,爸爸一定會把媽媽給找回來的,這不是你的錯。”
小姑娘跟其他孩子不一樣,從出生開始就不大喜歡哭,哪怕身子不舒服打針吃藥,也只是哼幾句,像現在哭得這麽厲害,他記憶裏還是第一次。
小姑娘金豆子吧嗒吧嗒往下掉,哭得好不可憐。
哭聲驚動了屋裏的人,景纓顧不上傷口,光着腳就跑出來,賴美清在廚房做午飯,聽到動靜也幹淨跑出來,手裏還提着一把菜刀。
看到是江霖,兩人這才松了一口氣。
景纓扯到了傷口,臉色蒼白,跟江霖打了個招呼便回屋去了。
賴美清對上江霖,又怕又內疚。
她擔心江霖會罵自己沒有照顧好白總和明舒,不過想象中的訓斥沒有到來,因為江霖壓根沒在意她。
明舒已經沒大聲嚎哭了,改成無聲地掉金豆子。
江霖一邊幫她拭淚一邊問道:“你告訴爸爸,剛才為什麽說自己害了媽媽?”
明舒吸了吸鼻涕,小臉哭得紅紅的:“要不是我要去參加演戲,媽媽就不會被那個人拍照,媽媽也不會被壞蛋給抓走。”
她小小的心裏面,還以為是自己害了媽媽,所以這幾天來小姑娘又害怕又內疚,連飯都吃不了幾口。
江霖聞言,又是一陣心痛:“這事不怪你,就算沒去演戲,那人也會在其他地方偷怕媽媽。”
明舒睜着紅紅的眼睛,睫毛上的淚珠還沒幹,看着爸爸問道:“真的嗎?”
江霖重重點頭:“當然是真的,爸爸什麽時候騙過你?”
明舒想了一下,還真沒有:“所以你一定會把媽媽帶回來的,對不對?”
江霖再次點頭:“對,爸爸一定會把媽媽帶回來!”
聽到爸爸的保證,明舒終于放心了。
雖然同樣的話危叔叔和纓姨都跟她說過,但過了兩天,媽媽還是沒有回來。
不過爸爸從來都不騙她,爸爸說會把媽媽帶回來,他就一定會做到。
吃午飯時,景菲t過來了。
景菲是見過江霖的,只是這次一看到江霖,她臉上卻露出了驚慌的神色。
江霖不會盯着一個未婚姑娘看,但作為景菲的堂姐,景纓把她的樣子看在眼裏。
在景纓這邊呆了兩個小時,江霖陪着女兒吃飯,又陪她睡了一會兒,然後又回公安局了。
江霖前腳一走,景纓後腳就把景菲叫到書房。
景菲好像屁股着火一樣,一進來就坐立難安:“姐,你叫我來做什麽?”
景纓眼眸銳利看着她:“你剛才看到明舒她爸,為什麽一副驚慌失色的樣子?”
景菲沒想到堂姐觀察這麽細致,連一個小動作都沒有錯過她的眼睛,心裏如打鼓般,瘋狂跳動起來:“沒、沒什麽。”
景纓卻沒放過她:“你從小就不會說謊,一說謊就結巴,你該不是對江同志有什麽不該有的念頭吧?”
“???”
景菲如遭雷劈,她沒想到堂姐居然誤會自己看上了白瑜的丈夫。
沒錯,白瑜的丈夫的确很優秀,無論是從外表還是家世背景,還是個人能力,都無可挑剔,但再好他也是其他女人的男人,他眼裏只有白瑜一個人,她又沒有腦子進水,怎麽會喜歡一個有婦之夫?
看景菲呆呆的樣子,景纓還以為被自己給說中了,恨鐵不成鋼道:“你最好把這心思掐死在心裏,一丁半點都不能給我露出來,否則別怪我不認你這個妹妹!”
說完隔壁房再次傳來明舒的哭聲,自從白瑜被人抓走後,明舒便經常夢魇,時常從夢裏哭醒,聽到哭聲,景纓也顧不上訓斥景菲,站起來連忙朝隔壁房間跑去。
景菲心裏五味雜陳。
她剛才看到江霖之所以會露出那樣的神色,不是她喜歡對方,而是她發現了不得了的事情。
昨天她給她二哥送信件去他房間,卻看到了一個古怪的面具,她本想拿出來看看,不想她二哥剛好回來,并把她訓斥了一頓,她心裏很是不服氣,于是當她二哥再次出去時,她便偷偷跟在他後面。
他二哥出去時天色已經完全暗下來,他當時的樣子好像很謹慎,還七拐八拐的,她跟在他身後,心跳如雷。
她二哥來到一間破屋才停下來,過了不久,便有個混混模樣的男人也進到破屋去,她擔心被她二哥發現,因此不敢靠得太近。
只是她還是聽到了一些不得了的東西。
她聽到一個好像什麽“心慧”的名字,接着什麽死了,屍體之類的……
內容雖然斷斷續續,但這幾個詞語就足夠讓她大驚失色。
屍體!
她二哥到底幹了什麽,怎麽會跟屍體有關系?
她不記得自己是怎麽走回去的,她二哥回來後,她也沒有勇氣跟他對峙。
今天早上,她二哥去上班後,她想再次進她二哥房間看個究竟,卻不想她二哥把房間的門給鎖上了,不過這難不倒她。
她從她二姨那裏騙到了備用鑰匙,然後打開了她二哥的房間。
只是昨天看到的那個黑色面具已經不知所蹤,垃圾桶裏只留下信件被燒掉後的灰燼,她心裏越發覺得不對勁,然後便把他的房間翻了個底朝天。
這不翻不要緊,翻完後還真讓她發現了一些不得了的事情。
在一個鐵盒子裏,她看到了所有有關白瑜的新聞報道,尤其是有白瑜單人照的圖片,被齊整地剪了下來。
她知道她二哥曾經喜歡過白瑜,當時她還覺得她二哥眼光極差,居然喜歡上一個有夫之婦,不過聽她說了白瑜已經嫁人并且有孩子後,她二哥便再也沒有提起過白瑜,更不曾去找過白瑜。
她還以為他早就放下了,可早就放下了,這些報紙又是怎麽回事?
難道這些年她二哥一直對白瑜念念不忘?
她可不覺得她二哥是這麽深情的人,畢竟這幾年來,他跟好幾個女同志确定過戀愛關系,只是後來都因為各種理由沒能走到結婚那一步。
難道她二哥一直不跟其他人結婚就是因為白瑜?
可一邊跟其他女人在一起,一邊又想着白瑜,這種深情不知道為什麽,讓她覺得有點惡心。
不過很快,她的心思就被一個紅色絨布袋子給吸引住了目光,她打開袋子,把裏頭的東西給倒出來,結果在看到裏面的東西後,她差點沒被吓得尖叫出聲。
那是一束頭發。
頭發烏黑亮澤,手掌那麽長,一看就是女孩子的頭發。
她下意識就想到了白瑜。
白瑜的頭發烏黑亮澤,比那些拍洗發水廣告的女明星的頭發還要漂亮。
她當時拿着那束頭發,忍不住顫抖了起來。
她二哥怎麽會有白瑜的頭發?
這肯定不會是白瑜主動給他的,白瑜從一開始就拒絕了她二哥,更別說她對她丈夫一心一意,從來不多看其他男人一眼,所以她絕對不可能把自己的頭發剪下來給她二哥。
她想到昨晚聽到的屍體,這滿盒子有關白瑜的報道,那個黑色面具……
一個恐怖的念頭攫住了她的心,讓她臉上的血色瞬間被抽幹。
之後她不記得自己是怎麽顫抖着雙手把所有東西歸位,怎麽雙腿發軟走出她二哥的房間。
她二哥從小那麽疼她,對她那麽好,她不想、也絕對不願意把他往壞處想,可她控制不住自己的腦子,她覺得她二哥極有可能跟白瑜的失蹤有關。
這就是她為什麽一看到江霖就驚慌失措的原因。
只是她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這種事情她不能告訴她二姨,更不能告訴她堂姐,萬一她二哥真的幹了壞事,她堂姐一定會鐵面無私把二哥送進監獄。
她沒辦法看着她二哥被抓走。
不行!
她一定要把事情弄明白!
如果真是她二哥抓了白瑜,她就勸說他把白瑜給放了,勸他回頭是岸。
想到這,她猛地站起來,然後一陣風一樣沖了出去。
***
偷拍白瑜照片的男人叫羅奇偉,平時大家叫他阿偉,是照相館的拍照人員。
當時危漢毅和幾個同事找到照相館時,羅奇偉一看到他們掉頭就跑,別說他是個瘸子跑不快,就算是正常人,也跑不過他們。
被抓回公安局後,不用他們動用手段,羅奇偉就老實交代了,說當初有人拿了一百元給他,讓他卻拍白瑜的照片,至于對方叫什麽名字,為什麽要拍白瑜的照片,他一概不知。
不過從他的描述中,他們猜到那個叫他拍照的人,是一個叫莉莎的女子,一個從香江過來的客商的助理。
這個莉莎也是香江人,他們能查到的信息很少,只是當他們找到她住的招待所,才得知她已經失蹤了一天一夜。
之後他們對她的住所和物件做了搜查,又對她身邊的人進行了盤問,但都沒有新的線索。
如今唯一的希望便在大頭彪身上。
跟羅奇偉的軟骨頭不一樣,他被抓回來後,一直閉着嘴巴不吭聲,問什麽都裝死。
不過進了局裏的犯人,就算是一塊石頭,他們也會想辦法讓他開口!
從白天問到天黑,大頭彪終于熬不住了,吐出了一個名字——景炀。
***
景菲手緊緊拽着衣服的下擺,眼睛盯着不遠處瘆人的房子。
她剛才看到她二哥和之前那個混混一起走進了那個房子,不久之後,兩人合力擡着一具屍體從裏頭走了出來。
之後那混混把屍體給運走了,而她二哥再次走進了那個房子。
此時周圍漆黑一片,不知名的蟲兒在草叢裏放聲鳴叫,風在樹桠間穿梭呼嘯,她往四周圍看去,一片安靜,安靜得讓她心驚膽戰。
她二哥殺了人!
這個念頭萦繞在她腦袋,仿佛一道驚雷一般,讓她久久無法動彈。
可她二哥為什麽要這麽做?
他那麽年輕,大好的前程,他為什麽要幹犯法的事情?
她想不明白,頭好像被錘子捶打一樣劇烈地疼痛,讓她沒辦法冷靜地思考。
屋裏,白瑜猛地睜開眼睛,然後對上了一雙冰冷沒有感情的眸子,那眸子讓她瞬間想起了那條銀環蛇。
她吓得倒吸一口涼氣,整個人剎那間醒了過來。
她之前太累了,太餓了,她已經至少超過四十八小時沒有吃過任何東西,連一口水都沒有喝過,喉嚨幹渴得非常難受,她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睡着的。
她也不知道金先生是什麽時候來的,這會兒他就坐在她對面的木椅上。
就這麽直直看着她,一聲不吭。
白瑜有種被蛇給盯上的感覺,這種感覺讓她全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t了。
房間裏一片安靜,鴉雀無聲。
她朝四周看了一眼,景炀沒有在裏頭,倒是那條銀環蛇被關在鐵籠子裏,旁邊又另外放了一個木箱子。
白瑜舔了舔幹裂的唇瓣,打破沉默道:“你為什麽要抓我?”
金先生沒有回答。
白瑜:“我們之間有什麽矛盾或者恩怨?”
金先生依舊沒回答。
白瑜:“你接下來打算做什麽?殺了我嗎?”
金先生還是不回答。
白瑜見狀也無語了,這人難道就打算就這麽看着她,然後把她給看死?
下一刻,金先生動了。
他走到那個木箱前面,只聽“擦咔”一聲,木箱開關被打開,然後他從裏面拿出一只掌心那麽大的黑色東西。
等他轉過身來,白瑜一看,頓時汗毛直立。
死變态!
他手裏居然捧着一只巴掌大的蠍子。
那蠍子的尾刺翹起來,感覺裏頭裝滿了毒液,她渾身的雞皮疙瘩争先恐後出來,頭皮一陣陣發麻。
而他手裏帶着厚厚的手套,足以說明一點,這蠍子的毒性可能不在那銀環蛇之下。
果然,下一刻他的話就證實了白瑜的猜想。
“你剛才是不是在找景炀?”金先生扯着嘴角,笑得怪瘆人的,“如果是這樣,那你不用費力氣了,他死了,我最近新得了一個寶貝,我想試試它的威力,所以便把它放在了景炀的身上,你猜效果如何?”
白瑜:“……”
金先生幹巴巴地笑了起來:“效果非常好,不到幾分鐘,景炀就沒呼吸了。”
白瑜瞪大眼睛:“…………”
景炀死了!
雖然她覺得景炀也很冷血,可跟眼前的變态比起來,她寧願跟景炀呆在一起。
金先生幹巴巴地笑了起來:“接下來我們來玩個游戲,我會把你腳上的繩子解開,然後讓這只小寶貝順着你的腳爬上去,你說,是不是很有趣?”
有趣你媽!
狗雜種!
金先生無視白瑜想殺人的眼神,把蠍子放在地上,然後走過來,用刀子切開了她腳下的繩子。
那蠍子朝白瑜爬過來。
白瑜能聽見它爬動時跟地面摩擦發出的細微窸窣聲。
她瞪大眼睛,心髒劇烈地跳動。
看到白瑜害怕,站在一邊的金先生卻興奮得睜大眼睛,還發出了讓人作嘔的聲音。
白瑜腳上的繩子雖然被解開了,但她站不起來,她被捆住太久,腳發麻了。
她只能用力挪動雙腳,不讓蠍子碰到自己。
看到白瑜這樣子,金先生臉上露出更興奮的表情,喉嚨裏發出的聲音越發大了。
他仿佛很享受看到別人恐懼的樣子,某個地方還因此有了……
果然有病!
白瑜惡心得想幹嘔。
她用力一咬舌尖,口腔裏爆發出濃郁的血腥味。
這一咬也讓她成功站了起來。
而在此時,蠍子也爬到了她腳下,就在蠍子要爬上她腳背時,她左腳擡起,然後用足力氣,向下一踩——
“噗嗤”的一聲。
那蠍子就這麽被她給踩爆了!
被她給踩爆了。
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