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啊!”白絨絨目瞪口呆地望着地面,一只爪子、兩只爪子,接下來是一個毛茸茸的腦袋,這是一只花貍貓?
“媽呀,有貓!”山鼠精吓得尖叫一聲,跳到籠子的一角,死死地抱住鐵條。
花貍貓還開口說話了:“你就是白小姐是吧?我來救你了。”
白絨絨才不是那麽容易上當受騙的呢!她警惕地反問對方:“你是誰?怎麽知道我在這裏?為什麽要來救我?”
那花貍貓抖了抖身子,抖起了一屋子的灰塵,山鼠精被嗆得打了個噴嚏,尖聲嚷嚷:“你這貓太太……太沒有禮貌了。”
花貍貓沒管它,搖身一變,變成了一個灰頭土臉的年輕男人:“是我啊,昨天見過面的。”
雖然他臉上都是土,但白絨絨還是認出來了:“你就是昨天藏書樓的那個管理員吧!”
“對對,就是我。”花貍貓高興地說,“那你可以跟我走了吧,家祭快開始了,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他摸出不知道從哪兒弄來的鑰匙,打開了鐵籠子的鎖,焦急地催促。
“等等,就算你是圖書管理員,我為什麽就一定要跟你走呢,今天一大早,就來了一波又一波的人,硬是想騙我跟他們走,我怎麽知道你跟他們不是一夥的?”
花貍貓急得直跺腳:“哎呀!真的來不及了,這些出去之後我再慢慢跟你解釋好不好,現在真的沒時間了,你知不知道待會他們要拿你們幹什麽?”
“不知道啊,幹什麽啊?”白絨絨聽說黑仔已經在這裏住了好些天了,雖然一天只有一頓殘羹冷飯,但好歹還是好端端地活着,所以她現在一點也不着急。
“拿你們當祭品!朗家的家祭有一個傳統,那就是必須要用兩個活生生的小妖作為祭品,不過以前用的都是從監獄裏提出來的犯了死罪的死囚,這次那些人專門抓了你來,就是為了激怒朗熠,他要想救你,就得破壞家祭,鬧得不可收拾。”
白絨絨眼珠子轉了轉:“說得倒蠻像一回事的,可我怎麽知道你說的是不是真的呢!反正按照你說的,我只要乖乖地待在這兒,待會就能見到朗熠了,他肯定不會讓我被當成祭品殺掉的,那我還害怕什麽呢!你們朗家的家祭能不能順利進行又不關我的事。”
“可是這樣的話朗熠就惹怒了老爺子,以後再想要回到朗家就不容易了。”
“哼,你們朗家都不是什麽好人,他才不稀罕回來呢!”
花貍貓沒想到白絨絨這麽固執,怎麽說都說不通,一氣之下,他只好拿出殺手锏了:“你昨天跟朗小姐一起在藏書室的某一本書裏那了一張學生證,那是我故意放在那裏面的,而且這麽多年以來也是我刻意保護着,才一直都沒有被別人發現。”
白絨絨這次是真的吃驚了,她一下子從籠子裏沖了出來:“你知道學生證的事?”
“我不但知道,我還認識江雨菡呢,這個地方所有見過江雨菡的人都被除掉了,我是剩下的唯一的一個,你如果想知道江雨菡的事,就跟我來吧!”
白絨絨這下再也顧不得其他了:“好,我跟你走,但是你得答應我一定要告訴我關于江雨菡的事。”
“那走吧!”花貍貓帶着白絨絨就要往地道裏鑽。
“等等!”山鼠精尖聲大叫起來,“帶我一起走,我不想做祭品,你答應了要給我買新衣服的!”
“等一下。”白絨絨問,“你這個地道,可以通到老宅外面嗎?”
“不行,如今老宅戒備森嚴,肯定出不去的,只能先躲幾天,等回來參加家祭的人都離開之後,才能想辦法離開。”
“那你現在打算把我藏在哪裏?”
“藏書樓平時人跡罕至,我在藏書樓的地底下挖了一個地下室,藏了一些食物,躲幾天應該不成問題。”
“你說的那是平時,我們現在就這樣走掉,他們發現我不見了,肯定會大肆搜尋,狼鼻子那麽靈,一個區區的地下室怎麽瞞得過他們,怕是還沒躲好又被抓起來了,這下連你也跑不掉。”
這時,忽然聽到門外傳來了腳步聲,還隐隐有人說話的聲音:“馬上就要來擡祭品了,咱們先進去給那兩個祭品再補上一針麻醉,省得待會半路醒了,鬧起來驚擾了典禮。”
另一個聲音不屑地說:“你這人啊,說好聽點是謹慎,其實就是膽小,就那倆弱雞,一針下去就足夠睡個一天一夜了。”
“反正補一針又不用你自個兒掏錢,還是小心點兒好,萬一出了事,咱們倆可都是吃不了兜着走,都怪你,貪那倆個小錢把那女囚犯給放走了,我這心裏啊,就一直忽上忽下的沒安穩過,好在今天送來了個女的湊數,不然的話你自個兒蹲到籠子裏去?”
“糟糕,來不及了。”花貍貓屋子裏沒遮沒掩的洞口,怎麽也來不及填上了,這一跑,豈不是直接把人引到他的老巢裏去嗎?
“那就只好拼一把了。”白絨絨一把抓起靠在牆角的金屬折疊椅,塞了一張給花貍貓,然後拉着他來到門口,一人一邊躲在門後邊。
“待會人一進來,先敲暈再說!”
花貍貓緊張地點點頭。
那倆人說話間就到了門口,一陣鑰匙響動之後,門被推開,兩個男人走了進來。
好在屋子裏光線昏暗,這兩人走近了幾步才發現不妥:“怎麽回事,人不見了!”一邊趕緊伸手去摸腰間的對講機。
可是還來不及碰到,就被白絨絨和花貍貓一人一邊重重敲了腦袋。
花貍貓負責的那個人倒下去的時候還動了一下,他生怕對方沒暈透,趕緊又掄起折疊椅砸了幾下。
直到白絨絨攔住他:“行了,再砸該砸死人了。”
花貍貓腿還在發抖:“那接下來該怎麽辦?”
它從小在朗家老宅長大,一輩子沒出過老宅的大門,一時沖動來救白絨絨,算是他這輩子做過的最出格的事了,沒想到現在還親手打暈了一個朗家的保安,看來它在朗家的日子,怕是要到頭了。
“用他們來代替祭品。”白絨絨說,“反正有黑布蒙着呢,只要咱們能撐到家祭結束,朗熠來找我的時候就可以了,有他在,沒人可以傷害我們的。”她對朗熠是一直都充滿了信心。
說着,她從一個保安的身上搜出了麻醉針,不管三七二十一,先一人身上紮上一針再說。
花貍貓拖起一個人就要往籠子裏塞。
“等一下,你先打開那個籠子,把它放出來。”白絨絨指指山鼠精。
然後又吩咐黑仔:“把你身上的衣服脫下來,給這兩個人換上。”
山鼠精對它從死人身上扒下來的衣服寶貝得很,聞言趕緊捂着它的破衣服:“不給,我就這麽兩身衣裳了,給了他們我穿什麽?”
“他們身上的衣服不比你現在這身好多了?看看,還很新呢,幾年都穿不破。”
山鼠精撚了撚布料:“嘿嘿,你說得也有道理,不過這不能抵消了你欠我的兩套新衣服啊!”
“好了好了,不抵,你趕緊換。”
花貍貓一邊把山鼠精脫下來的破衣服往保安的身上套,一邊抱怨:“這什麽破衣服啊,一不小心就撕一個口子,這年頭怎麽還有人穿這種東西。”
白絨絨沒敢告訴他這衣服是哪兒來的,怕他連自己的手都不想要了。
好在山鼠精身上的衣服雖然破破爛爛的,但它貪心,裹了好多層,全扒下來,總算把兩個保安裹了個周全。
“再把他們的臉弄髒點,讓人認不出來。”
“這個好辦。”山鼠精經驗豐富地往地上剛剛花貍貓挖出來的土堆上撒了一泡尿,攪巴攪巴了一團爛泥,往兩人的臉上一糊,這下可好,親媽來了都認不出來了。
最後把兩人塞進籠子裏,蓋上黑布,然後鑽入地道,在花貍貓和山鼠精的通力合作下,把地洞給填平了,才匆匆忙忙地沿着地道跑回了花貍貓的老巢,藏書樓的地底下。
這地道因為是花貍貓用原形挖的,所以空間也比較小,人形肯定是鑽不過去的,所以三人都是用的原形跑回來的,剛開始急着逃命還沒注意,好不容易安頓下來,花貍貓才發現白絨絨居然是一只可愛的小白兔。
它驚訝得都有點兒語無倫次了:“你你你,居然是一只兔子?你怎麽敢跑來狼窩的?不是,你不是朗熠少爺的女朋友嗎?”
“你跟這只山鼠都能共同合作呢,我怎麽就不能是朗熠的女朋友啦!少廢話了,快說,你怎麽認識江雨菡的?”
“你怎麽說話的,那可是你未來婆婆!”
“好,那麻煩你告訴我一下,我未來婆婆的事吧!”
“其實,那時候我也還小,具體的情況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江夫人确實是一個很好很好的人,當時府裏所有的人都欺負我,只有江夫人不嫌棄我,經常都會把我抱在懷裏,逗我玩。”
白絨絨直覺有什麽不對:“等等,你說什麽,江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