蒜蓉将軍帽
白瑜本以為是劇組的人在拍自己, 可當她擡起頭順着女兒指着方向看去,頓時就意識到了不對勁。
那男人顯然不是劇組的人。
一來那大樹裏劇組這邊有一段距離,二來他的樣子太鬼祟了, 如果是劇組的人,大可不必躲在樹後面偷拍, 完全可以正大光明地拍照。
就在她看過去時, 那個男人一下子就明白過來自己被發現了, 動作匆忙地收拾東西就要走人。
此地無銀三百兩,這越發證實了這人的不對勁。
但她不可能抛下女兒跑去追那男人,正好一個工作人員走過來, 白瑜連忙拉住對方:“這位同志你好,我發現那邊有個男人鬼鬼祟祟在偷拍劇組,是不是找個人去阻止一下比較好?”
白瑜沒提自己,一來她不是百分百确定對方是在拍自己,二來她不是劇組的人,若是說對方偷拍自己, 劇組未必會處理。
工作人員聽到這話,卻是一臉不在乎:“不用理會,這種事情時有發生, 蒼蠅一樣趕也趕不走, 主要是敏姐太紅了, 這次就算跑來內地拍戲,一些臺灣和香江的狗仔隊也跟了過來。”
敏姐是這部戲的女主角, 被稱為臺灣第一美人, 她只遠遠看了一面, 臉蛋沒有形容的那麽誇張,但身段非常婀娜多姿。
原來不是偷拍她。
白瑜連忙松開工作人員的衣服, 跟對方說了道謝。
工作人員走後,明舒卻斬釘截鐵道:“媽媽,我剛才沒看錯,他就是在偷拍您!”
剛才媽媽沒出來的時候,他手裏的相機是向下垂着的,可媽媽一走出來,他就立馬把相機對準媽媽,她看得可清楚了。
“嗯,謝謝寶寶的提醒,媽媽知道了,不過剛才那位工作人員叔叔也說了,這裏時常有娛樂記者過來偷拍,那人看我們從化妝間出來,應該是把媽媽錯當成這部戲裏的演員了,走吧,我們去找你太姥姥和姐姐。”
內地現在還沒有狗仔隊,不過這個劇組有來自臺灣和香江兩邊的頂流明星,而且剛才那工作人員也說,時常有人來偷拍。
因此白瑜很快就把這事情抛在腦後,帶着明舒去了另外一個攝影棚。
那個偷拍的男人跑出去大老遠後才停下來,把戴在頭上的帽子摘下來,又把唇上的假胡子給撕下來,又把臉上故意摸上去的碳灰給擦掉。
做完這一切,他這才放心回照相館。
他也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心裏害怕得要死,尤其剛才那個小孩叫起來時,他差點沒把相機給摔下去。
他不知道對方為什麽要讓他來拍那個叫白瑜的女人,他總覺得不是好事,可無奈對方給的太多。
拍幾張照片就有一百元!
一百元,他幹一整年都存不下一百元,随便拍幾張照片就能有一百元,他沒辦法說不。
念念這邊的拍攝花費的時t間比較久,不過這事跟念念無關,念念雖然很緊張,但她是一個非常認真的孩子,一旦決定要去做,就會努力把事情做到最好.
出問題的是另外一個男孩小演員,對方太過緊張了,一下子忘記臺詞,一下子做錯動作,小男孩的媽媽站在旁邊,看兒子不斷被NG,比男孩還緊張,當中叱喝男孩,男孩被這麽一罵頓時更緊張了。
本來一個兩天可以拍完的戲份,最終硬生生多拖了兩天。
拍攝完後,念念和明舒一樣,也對拍戲沒了興趣,不過她跟明舒的感受不一樣,明舒是覺得太沒挑戰性,而念念是覺得受到的限制太多了,哪怕自己那一部分做好了也不行,必須配合其他人,就好像那個男孩一樣,她覺得太浪費時間了。
因為兩人對演戲都沒興趣,于是白瑜拒絕了一兩個找上來想簽約兩姐妹的公司。
等念念學校放假後,白瑜便就是收拾東西,剛好孫薔薇那邊也放假了,于是兩家人四個大人五個小孩,兩狗一貓一起登上了回瓊州島的輪船。
李珍知道她接下來好長一段時間可能不會回廣城,便勸說她把現在這房子給賣掉,但白瑜可沒打算賣,再過幾年,這邊的房間漲得比火箭還快,她要是這時候賣掉了,後面後悔還來不及。
她不僅自己不賣,還暗示危漢毅兩夫妻要是有錢的話的,可以用出來買房子,不過跟她拒絕賣房子一樣,李珍也拒絕買房子。
危漢毅在公安局當刑警隊長,單位分的房子足夠他們一家五口人住,李珍覺得完全沒必要再去外頭賣房子,等以後兩個兒子長大了,進了單位,單位又會分房子,所以幹嘛要買給房子在那裏放着,這不是純屬浪費錢?
白瑜能說的都說了,再說下去就要露餡了,看對方還是無動于衷,她便閉上嘴巴了。
不過她嫂子卻把她的話給聽進去了,在京城二環的地方買了兩間房子,因為沒打算過去住,便出租出去,每個月還能收十元房租。
林向雪倒也想買,但她老公和公婆都不贊成,她不想跟他們吵,于是只好作罷。
回到瓊州島,再次看到湛藍如洗的大海,幾個孩子高興得哇哇叫,當天下去就提着小水桶去海邊趕海。
別的沒抓到,倒是挖到了不少将軍帽。
白瑜把将軍帽清洗幹淨後,底部朝上一一擺放在盤子裏,然後把腌制腌制好的蒜蓉鋪在每一塊将軍帽裏面,水滾之後,然後放到鍋裏隔水蒸三四分鐘。
這樣的做法簡單又能最大程度保持将軍帽的原汁原味,當肉和殼剛剛分離時,也就是口感最佳之時。
這樣做出來的将軍帽肉質富有彈性,濃濃的蒜味去掉了腥味,卻掩蓋不住将軍帽的鮮甜。
大家吃得欲罷不能,不過有個人卻樂極生悲了。
那就是孫薔薇,她一下子吃太多了,從白瑜那裏回去後,她還意猶未盡,蒜蓉将軍帽的做法很簡單,她這個廚房殺手也能做出來,于是又蒸兩盤一個人幹掉,吃完不到一個小時,肚子就開始咕嚕作響。
當晚她跑了十幾趟茅廁,最後全身無力,差點沒一頭掉進廁所裏。
過後她發誓這輩子再也不吃将軍帽了!
這次回來,才知道雷大姐一家要走了,她丈夫的調動令已經下來了。
雷大姐是她來海軍基地後第一個對她好的人,白瑜很是舍不得,在他們走之前,給他們做了好多吃的,讓他們一家子在路上可以吃。
送走了雷大姐一家,工廠那邊也竣工了。
白瑜挑了個黃道吉日,然後宣布采虹珠寶廠正式開業。
之所以是用采虹,而不是彩虹,是因為取自珍珠需要養殖和開采之意,而在明代詩人陳沂《平臺》這首詩歌中,有兩句詩是這樣的:“海氣生華蜃,天光落采虹”。
不過大家對白瑜為什麽取這個名字一點也不感興趣,大家現在的關注在于工廠既然要招人了,那是不是要招人?
白瑜的本事,這四年裏只要有眼睛的人都看得非常清楚。
以前飛魚公社是遠近聞名的窮公社,沒有工廠,人也少得可憐,很多其他公社的年輕女孩都不願意嫁到飛魚公社來,有些還沒見面,一聽介紹人說男方是飛魚公社的,想也不想就拒絕了。
而飛魚公社的姑娘也不想嫁給本公社的人,實在是太窮了,這就導致飛魚公社的男人娶媳婦非常困難,可自從貝雕廠建起來後,飛魚公社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飛魚公社現在每年參加兩回廣交會,除了小部分訂單是國內的,其他訂單全部來自外國,訂單雪花一般飛來,公社人民的腰包也跟着鼓了起來。
之前周圍其他三個公社想效仿飛魚公社辦貝雕工廠,但沒熬過三個月就宣布破産了。
他們一開始以為辦貝雕工廠容易得很,白瑜一個女人都可以搞定,他們三個大男人,而且還都是公社的書記,難道還能輸給她一個女人?
可現實卻狠狠扇了他們三人一記耳光。
為了跟飛魚公社別苗頭,他們一來就宣布大肆收購貝殼,為的就是斷掉飛魚公社的原材料,而且為了攀比,他們十斤貝殼給一塊一毛錢,還不限數量。
三個公社的社民知道自家公社收購貝殼後,幾乎整個公社都出動了,不到兩天的功夫,他們就收到了幾千斤貝殼,這些貝殼差點沒把公社辦公室給淹沒了。
不到兩天句花出去了大幾百元,三個公社書記這才意識到不對勁,連忙叫停收購,而問題還在後頭,原先那些拍着胸脯信誓旦旦說會雕刻貝殼的人,到見真功夫時,一個兩個做出來的貝雕,差點沒讓三個公社書記罵娘。
都是什麽玩意兒!
拿着膠水黏在一起就算是貝雕?那些玩意兒做出來不僅看不出造型,而且上面滿是膠水和手指印,這東西別說去廣交會賣給老外了,就是免費送給人也沒有人要!
三個公社書記氣得差點爆血管,這也才明白過來,手藝人有多重要,于是他們便想把伍師傅和趙寄秋兩夫妻給挖過來。
俗話說得好,只要鋤頭揮得好,沒有牆腳挖不倒。
他們信心滿滿,覺得只要給的工資夠高,待遇夠好,一定能把伍師傅和趙寄秋兩夫妻給挖過來,誰知他們再一次遭遇了滑鐵盧。
哪怕他們把工資開到每人一百五,伍師傅和趙寄秋兩人還是那個态度——拒絕。
他們說他們有今天,完全得益于白瑜,若是沒有白瑜,他們一家三口可能這輩子都不會有相聚的一刻,他們可能也因為思念女兒而病逝了。
所以無論他們開出多高的工資多好的待遇,他們都不會背叛白瑜。
挖不到兩個大師傅,他們便想着挖些小兵小将,像姜慧君等已經能獨自雕刻的工人,如果能挖過來也是不錯。
可!是!!!
他們又又又被拒絕了,原因還是那個——她們不會背叛白瑜。
三個公社的書記聽這理由聽多了,感覺牙都要被酸倒了,可也是到了這個時候,他們才不得不承認一個事實,那就是——白瑜這個女人的确比他們三個男人還有能耐。
挖不到人,工廠就開不起來,可工廠還招着人呢,每天費用都在支出,産品和訂單卻是一個也沒有,最終三人不得不及時止損,灰溜溜把“瓊州島第一貝雕廠”給關了。
說回飛魚公社,自從社員富裕起來,以前女人都不想嫁到這個公社來,現在卻是搶着想嫁進來,因為只有嫁進來,才有可能參加招工進入貝雕廠。
相比男人,飛魚公社的女子更是變成了香饽饽,貝雕工廠的女工人比男工人多了一倍,而且她們一個個心靈手巧,拿到的工資也普遍比男工人要多,要是能娶到她們,那就相當于娶回去了一只會下金蛋的母雞,這麽好的媳婦誰不想要。
就拿姜慧君來說吧,她是遠近公社第一個離婚的女人,也是第一個把丈夫送去農場勞改的女人,雖然不少人同情她,但更多的人覺得她是最毒婦人心,被打幾下就要把人送去農場,這樣的女人誰敢娶她?
姜慧君離婚後,媒婆從不進她家門,甚至路過家門口都要繞路走,就是覺得晦氣,周圍的鄰居也不跟她來往,她娘家也跟她斷絕了關系。
可當有一天,不知道是誰把姜慧t君一個月拿到八十元工資的消息傳出去,大家震驚了,大家沒想到她一個女人居然一個月賺那麽多錢!
于是,媒婆的身影頻繁出現在她家門口,因為覺得她惡毒的鄰居們開始覺得她長得非常善良,連斷絕了關系的娘家人也跑過來認親,不少老光棍和死了媳婦的男人都不介意姜慧君把她前夫送去勞改的事情。
在每月八十元的工資面前,似乎整個世界都朝姜慧君打開了。
不過姜慧君拒絕了媒婆給她介紹老男人的“好意”,又把想趴在她身上吸血的娘家人用掃把趕出去,然後放出話來,這輩子不再嫁人!
她這八十元工資是怎麽來的,沒有人比她更清楚,是她每天只睡三四個小時,沒日沒夜學校雕刻,別人只在工廠學習打磨貝雕,可她為了更快更好掌握這門工藝,她以個人名義跟銀行貸款,然後拜托白瑜幫自己買了一臺電動輪砂機,從工廠下班後她繼續練習。
有一次她太累了,在打磨貝殼時差點沒把手指給切斷了,而她的一雙手為了學習雕刻,破了無數道口子,一碰水就是撕心裂肺的痛。
她的手好了又裂開,裂開了又好,她這份工資可以說是她用命換回來的,那些人什麽都沒付出就想來分享她的成果,想得真美!
以前她覺得女人就必須結婚,而且結婚後就不能離婚,要不然會活不下去,而且會成為方圓百裏親戚好友口中的笑話,可離婚後她才知道,原來婚姻帶給女人的,除了傷痛還是傷痛。
離婚之後,她不用照顧那個只會打她的丈夫,她想吃什麽就吃什麽,賺到錢她可以給自己和孩子買任何想要的東西,不用每天提心吊膽擔心什麽時候又會被揍一頓。
掌心向上的日子,她再也不想過了。
而飛魚公社的這些變化,都是因為白瑜。
要不是她把貝雕工廠帶到飛魚公社來,要不是她帶着貝雕去參加廣交會,現在的飛魚公社肯定還會是遠近最窮的公社。
所以這會兒聽到白瑜要開自己的工廠,周圍的公社都轟動了。
白瑜才放出要招人的消息,結果第二天一來工廠,門口就排了三條長長的隊伍,粗略估算,應該不下五百人。
白瑜咋舌。
她要招的人其實并不多,主要分為兩部分,一部分是珍珠養殖工人,這一部分除了學習如何養殖珍珠,後面如何開采之類也是由他們來負責。
另外一部分便是銷售,如何把珍珠推銷出去,如何打開國內外市場,這是白瑜接下來要做的重點工作。
武鵬鴻作為工廠的養殖主任,白瑜和他商量之後,決定暫時先招十個人。
來參加面試的人太多了,魚龍混雜,而且不少已經老得要拿着拐杖走路也過來排隊,白瑜看來也是哭笑不得。
為了把一些不合适的人篩選出去,也為了提高效率,白瑜決定先來個簡單粗暴的篩選方法,要求面試者必須有至少小學以上的學歷。
這年代文盲很多,很多人連自己名字都不會寫,養殖珍珠的過程要涉及到各方面的操作,把每個步驟做好登記,要是不認字不會寫字,那是沒辦法勝任的。
這辦法雖然很簡單,但很好用,五百人的隊伍一下子就只剩下不到一百人。
接着白瑜要求他們身體健康,不能有任何傳染病,而且年紀必須在四十歲以下,因為養殖珍珠晚上要輪班,年紀太大,或者身體不好,這工作也是做不了。
這樣一來,又篩選掉了二十人。
剩下五六十人,白瑜讓他們登記下名字和聯系方式後,讓他們先回去,三天後再來做面試。
大夥散去後,白瑜交代馬賽楠的丈夫餘小傑,去打聽剛才那五六十人的事跡,看他們是否有做過小偷小摸,作奸犯科,或者各種極品的事情。
餘小傑聞言,把頭點得跟小雞叨米一樣:“白總,您放心,我一定把事情辦好!”
馬賽楠依舊留在貝雕工廠那邊工作,知道白瑜要開珍珠養殖工廠後,她有考慮過跳槽跟過來,不過白瑜拒絕了。
一來是馬賽楠已經懷孕六七個月,接下來她要生孩子做月子,還要照顧孩子,她要是跳槽過來,意味着她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不能過來上班。
而她這邊才剛開業,很多事情需要做,她不能弄一個位置給她,卻什麽事情自己來做。
二來是馬賽楠在貝雕工廠那邊做得很好,如果她走了,貝雕工廠便少了個得力幹将,她的離開已經讓貝雕廠損失了很多,她可不想貝雕廠就這麽關門了。
于是兩夫妻商量之後,馬賽楠的丈夫餘小傑把在罐頭廠倉庫的工作給辭掉了,跑來白瑜這邊。
這需要很大的勇氣,也需要很大的魄力。
在大家看來,餘小傑這個行為太冒險了,雖然大家覺得白瑜很有能力,但凡事還有個萬一呢,萬一她這次做不起來呢,萬一倒閉了呢。
還有跟最初大家不看好貝雕一樣,其實現在大家心裏也十分不看好珍珠的養殖。
這年代,珍珠大部分都用來做成藥材,做成首飾有,但銷售很少,對于大家來說,能吃飽就很好了,誰有那個閑錢去買珠寶。
就算要買,他們肯定會首選金銀,而不是珍珠。
因為餘小傑做出這個決定,遭遇了很多反對,他父母在家裏鬧了好久,差點沒打斷他的腿。
但餘小傑和馬賽楠兩夫妻還是決定過來跟白瑜。
這讓白瑜很感動。
不過感動歸感動,她對餘小傑這人的人品和能力都不了解,因此并沒有立即答應讓他進入公司,而是給他一個月的實習期。
在一個月內,如果餘小傑通過她的考核,才能成為正式員工。
餘小傑雖然對這個要求有點不舒服,畢竟他連工作都不要了,沒想到過來還要考核,萬一沒通過考核,那他豈不是兩場空?
但最終他還是接受了白瑜的要求。
因為馬賽楠要求他必須去,要不然就帶着肚子的孩子跟他離婚。
餘小傑知道馬賽楠不是說說而已,她是真的會那麽做,沒有辦法只能過來拼命一搏了。
在馬賽楠眼裏,白瑜就是最牛最厲害的,她堅信白瑜一定會做成功。
而她丈夫在罐頭廠每個月拿的工資還不到她的一半,之前是沒辦法,現在有這麽好的機會放在眼前他還不抓住,那她可要好好收拾他!
餘小傑走後,白瑜開始籌劃找銷售員的事情。
銷售員這方面她要求更高,要求至少要有初中以上學歷,最好能說英語。
因為要打開國外市場,後面肯定還要去參加各種珠寶展會,她可不想到時候重頭來培訓,因此不如從一開始就把要求定高一些。
除此之外,做銷售跟其他工作不一樣,非常考驗一個人的情商和口才,可現在這年代的人并沒有銷售的概念,只怕這人不好招。
就在這時,她辦公室的門被敲響了。
白瑜擡頭看去,就見趙寄秋站在門口,在她旁邊還站着一個人。
她定睛一看,居然是快一年沒見到的伍曉棠。
伍曉棠看她看過來,嘴角微微動了動,然後對她扯出一個笑容。